谢氏和苗氏都给自己的丈夫写了长长的书信,若是能见到,自然要捎过去的。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回忆着两日这一路走来发生的事恍如昨日,半晌覃幼君道,“睡觉吧。”
殷序叹息,“睡不着啊。”
“那就做点事情吧。”覃幼君道。
“嗯?”
片刻后殷序嗷的一声,声音都颤抖了,“幼君妹妹~”
他的幼君妹妹什么时候学了新花样了?
还挺过瘾的。
大闹一场后夫妻双双睡了过去,外头的玉芝叹了口气也和金枝换班去休息了,明早还得上路呢。
天亮后夫妻俩起来了,精神饱满的换了衣衫辞别父母要离开京城了。
玉阳长公主和云国公坐在马车中将夫妻俩送出京城,这才回转。
看着京城越来越远,覃幼君的心里像空了一块是的。
京城是滩浑水,但这里有爹娘,就有了留恋。
殷序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到了那边兴许就能见到康王妃和二哥了。”
这是唯一能欣慰的地方了。
到了十里长亭处,有人站在那里,下人去瞧过,过来才道,“郡主,圣上在那里,请郡主过去一叙。”
覃幼君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特么的,这样的日子这狗皇帝也来添堵。
殷序站起来道,“我陪你过去。”
下人道,“圣上说只见郡主一人。”
殷序心中暗骂狗比,愤然的坐了回去。
覃幼君拍拍他的手臂道,“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如何,在车上等我,我去去就回。”
在恶心人的道路上,德仁帝曾经的狗比太子真的不遗余力,成功的让自己从狗比太子变成了狗比皇帝。
覃幼君过去了,殷序就下了马车靠在马车上紧紧的盯着覃幼君,但凡有不妥,殷序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做一个弑君的罪臣。
妈的,好想杀人。
第五十五章 离京
每次与狗比皇帝对上, 殷序总有种无力感,然后就想老天爷让他穿越为何不让他像穿越书籍里面说的那样成为一个大杀四方连皇帝都忌惮的佞臣。
如今倒好,狗比皇帝恶心他, 故意在他面前与他娘子叙旧,他还得在远处瞧着。
殷序心里将德仁皇帝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也只能眼睁睁瞧着覃幼君到了凉亭。
德仁帝眼神温柔的瞧着覃幼君,发现自打嫁人后覃幼君越发的迷人,他说不出这种感觉如何, 只知道这一刻他是嫉妒殷序的。
这样的女人原本该承欢在他身下的,如今却只能跟着给没有出息注定没有出路的县令去赴任, 简直是暴殄天物。
德仁帝抿了抿嘴,目光落在覃幼君身上,开口道, “幼君妹妹。”
覃幼君站在凉亭外与德仁帝隔着一段距离停下,神态自若的给他行礼,“不知陛下让臣妇过来是有何事交代。”
“幼君啊。”德仁帝叹息, “你就这般瞧不上朕?还是说还在介怀那日之事?”
“那日之事?”覃幼君哂笑,“臣妇不知陛下所言何事, 若无他事臣妇还得赶路。”
德仁帝往前走了两步覃幼君便往后倒退三步,德仁帝目光扫了一眼朝这边虎视眈眈面色不善的殷序, 温声开口, “松安地处偏远, 幼君妹妹何必跟着前去受罪。都说男儿重要的是封妻荫子让妻儿过好日子, 可他竟带着幼君妹妹去松安,朕心中实在不安。”
覃幼君抬头瞧着德仁帝,一字一句道,“臣妇乐意至极。跟着殷序哪怕吃糠咽菜臣妇也甘之如饴。”
德仁帝眉头轻蹙叹息道, “幼君妹妹还是太年轻啊。”
“陛下年纪倒是不小,与其关心臣妇家中之事,倒不如看看陛下的后宫,早日为我朝诞下子嗣为妙。”覃幼君哪里有耐心与这狗皇帝虚与委蛇,好好的话不听,非得逼着她说难听的话,这狗比莫不是喜欢被虐吧。
覃幼君这话就差直接拍德仁帝脸上笑话他无子了,德仁帝嘴角抖动,半晌道,“那是因为朕为幼君留着位置,若是子嗣是朕与幼君的……”
“那陛下就继续等着吧。”覃幼君讥讽道,“就怕陛下生不出来呀。等他日我们夫妻回京,必定带着一串的孩子,到时候陛下别羡慕就好。告辞。”
说完覃幼君转身就走,德仁帝眼神阴郁,落在覃幼君身上是不甘心,落在殷序身上时又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一个县令罢了,哪怕有云国公的人护着,也不愁找不到机会除掉殷序。
只要殷序死了,那覃幼君不就得回京了?到时候安排个假死,再重新换个身份便能接进宫去,凭着他的温柔和宠爱,他不信覃幼君不对他死心塌地。
这会儿德仁帝瞧着殷序简直像瞧个死人了。
可殷序瞧着德仁帝也在盘算在任期间该如何帮助康王壮大势力,毕竟他能依附的只有康王,只有康王上位,他才能干掉德仁帝,报今日之耻。
“走吧。”覃幼君注意到殷序的神色,不由笑道,“生气了?”
殷序收回目光,笑了笑,“哪能不生气,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莫气。”覃幼君探身在他唇边亲了一下,“走了。”
殷序大庭广众之下被亲了一口觉得心花怒放,顿时喜笑颜开,扶着覃幼君上了马车,临进去时殷序回头,只瞧见德仁帝阴沉的一张脸。
殷序不知什么心思作祟,得意的露出一抹笑来,果然德仁帝脸更黑了。
狗比,虐死你个狗皇帝。
殷序进了马车覃幼君便发觉他心情似乎颇好,她挑了挑眉,“又开心了?”
“开心了。”殷序得意道,“枉费他心思龌龊,可离开京城就是我们二人世界,每日恩爱日日畅快,哪能不高兴。”
“去你的。”覃幼君笑着推他一下,“净胡说八道。”
殷序笑着将她抱在怀里也不嫌热,“哪里胡说八道了,我们昨晚不还那样了?今晚等到了住宿的地方也不能少了。”
覃幼君发觉殷序如今脸皮越发的厚了,都快撵上她了,忍不住揪他耳朵,“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书了?”
殷序那肯说他最近一直在想上一辈子看过的小黄,只眼神漂移道,“没有。”
“那晚上老老实实的。”覃幼君说完便掀开帘子看看外头的景致了。
殷序不答,反正这事儿他不能应,而且他认为那事儿是双方都畅快的,等到了时候他的幼君妹妹也就愿意了,大不了他在下头让她高兴就是了。
“瞧什么?”殷序靠了过来。
覃幼君道,“看看大好河山。”
殷序笑,“等日后我们安定了,我带你四处走走。”
覃幼君还真有些向往,“好。”
覃幼君心里有事,傍晚在客栈落脚的时候便与侍卫首领杨明道,“一路上安全不能松懈,尤其住宿的时候要格外注意客栈的可疑人员,在吃食方面尽量用我们自己带的粮食,蔬菜肉类的路上也去采买一些,做饭的时候尤其要守好,万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
杨明今年不过二十来岁,但也是跟着云国公做过事的,早上时候在郊外覃幼君与德仁帝的会面他也瞧在眼里,如今对覃幼君的安排也说不出个不字来,毕竟皇帝心思龌龊,谁知道路上会不会下黑手。
当然这下黑手的对象自然是他们的姑爷殷序,这小夫妻感情身后杨明作为侍卫队长自然不敢大意。
杨明当下应了,入住客栈后便四处布防确保万无一失。
这边杨明刚忙完,殷序也偷偷的来交代他了,“今日情形你也瞧见了,那位就算想下手弄死我也不会在京城的地界儿。路程越远越不能大意,我这小命就交给杨大人了。”
杨明对这夫妻也是服气,连忙道,“大人放心,小的既然受国公委托护着郡主和大人,必定会尽心尽力,定不会松懈。”
他想了想又把郡主的安排也说了,殷序一愣,接着笑了,神色柔和,“我知道了,你只管看着处理就好。路上该花的钱就要花,不能让幼君妹妹受了委屈。”
夫妻俩都为对方打算,杨明心下也感慨,看来娶媳妇也没什么不好的。
晚上殷序洗干净躺床上等覃幼君,等她来了,才道,“幼君妹妹,为夫已经准备好了,请幼君妹妹享用。”
如此难得殷序这般主动勾引,覃幼君觉得不吃干抹净都对不起殷序的一番心意了。
两人折腾一番这才收拾了睡去。
得亏覃幼君自小习武身体强健,而殷序自打殿试后又恢复了锻炼身体,精神头也好了许多,第二日的时候压根看不出有什么疲色。
从京城往松安若是快马加鞭也得十日左右,像他们带着众多行礼和仆人,要到松安少说也得一个月。
好在离着上任的时日尚早,两人便一路游山玩水一边朝着松安去了。
就像殷序说的,在京城地界儿甚至离着京城近的地方,狗比皇帝为了不引人注意而覃幼君一行人又小心谨慎一直到了四川境内也没发生任何事。
但不管是殷序还是覃幼君根本不敢大意,甚至越到了四川境内越是小心,寻常连出去游玩也不去了,夫妻俩安安生生的呆在马车里朝松安去了。
这四川毕竟是康王的封地,倘若他们夫妻在康王的封地上出了任何差池,那么京城那边首先怀疑的便是康王,反而将狗比皇帝给摘了出去。
凭着覃幼君和康王妃陆从月的关系,他们也不能让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
然而在进入龙安府前一日,他们还是遇上了危险,一伙大约五十多人的匪徒在一处山谷中突然冒出,直接朝着他们一行人袭来。
覃幼君心下感慨,该来的终于来了。
殷序面色也不好看,“幼君妹妹,我会护着你的。”
覃幼君却从马车壁上的轻轻一摁,便从中弹出一把长刀来,她笑了笑,“序哥哥你趴下,掀开一条缝瞧着就好。”
说着提刀便要出去应战,可殷序却不放心,伸手拽住她固执道,“那你把刀给我,我去杀匪徒。”
覃幼君笑着摸他的脸,“乖,我不怕的,你在这等我,我还没动过手呢,早就迫不及待了。”
殷序抿了抿嘴不想让她去,可他也知道他武力不行,真去了也是添乱,但让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娘子为了护着他去杀敌他又害怕。
许是瞧出他的担忧和害怕,覃幼君安抚道,“不要怕,我会没事。”
说完覃幼君拽开他的手出去了,恰好几个匪徒朝马车而来,覃幼君提刀上去将几人给结果了。
覃幼君哪怕自幼习武,这也是头一回杀人,但覃幼君却不觉得害怕,心里甚至有些兴奋,一股疯狂而兴奋的感觉充斥在心间。尤其当她瞧见匪徒目标在马车上时越发的明显,她压根等不及害怕,刀便已经挥出去了。
杨明带的护卫只有二十人,可来的匪徒显然也是训练有素,很多时候根本来不及回援。
就在覃幼君担忧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马蹄急驰的声音,一伙大约百人身穿铠甲的将士朝这边飞奔而来。
匪徒显然也注意到这队人马,见此时没了胜算便招呼要撤。
可这本就是处山谷,后头来了援军,前头的山谷中此时又奔来一队人马,三方人马一汇合甚至不需要多说便战在一处。
五十余人的匪徒转瞬间被杀的七七八八,最后只一人在覃幼君的示意下放走,其他人都留在了这片山谷中。
“幼君妹妹。”殷序在马车上觑着没了危险,飞快的爬下马车奔了过来,“没事吧?”
覃幼君刀上尚且滴着血,笑了笑道,“没事。”
殷序抿着唇伸手握住覃幼君的手,却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
“幼君。”
“郡主。”
覃幼君抬头看向二哥,笑道,“幸亏二哥来的及时。”说着又看向那位黑脸大汉,“不知这位壮士如何称呼?”
黑脸大汉拱手道,“在下徐源,是康王殿下手下,本来我等两日前便能带人来护送郡主,谁承想路上遇上拦路的,竟生生迟了两日,请郡主和殷大人恕罪。”
覃幼君和殷序对视一眼,便猜到这其中有猫腻,说不得还是他们给康王添了麻烦,两人连忙说不要紧又客套几句,徐源这才道,“多谢郡主和殷大人体贴,这后头的路我等也必当护送二位安全到达。”
覃幼惊到底驻守肃州不能长时间离开,便只能托付徐源,“多谢徐将军,就有劳徐将军将我小妹和妹夫送过去了。”
徐源与覃幼惊自然认识,笑道,“这是自然,覃将军只管放心便是。”
这山谷是休息不得了,一众人等又往前走了几里路,直到走出山谷才在一处河流处停下。
覃幼君夫妻和覃幼惊单独说了会儿话将京城中事与覃幼惊说了,还把两位嫂嫂的书信一并交给覃幼惊,这才道,“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了了。”
覃幼惊将书信接过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莫急,总得给康王时间。”
离家近一年覃幼惊自然是想念家人的,覃幼君便与他说了小侄子的事和谢氏的事,引得覃幼惊恨不得立即飞回京城去。
覃幼君道,“二哥待会得走?”
覃幼惊点头,“边境一直不安稳,大哥如今还带人在驱赶匈奴人,我在肃州驻防也得小心西边的民族,不能在这边久待。”
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覃幼惊这一年来变化也非常大,他尚且如此,一直在战场上的覃幼衍又不知变成什么模样。
覃幼惊说起这些就忍不住叹气,“大哥是长子,要是按照我的意思该是他驻守肃州,可大哥他为了护着我,自己偷偷带人去了。”
他们兄妹四人自小感情深厚,覃幼衍从未因为自己是长子将来要承袭爵位就高自己兄弟一等,反而将这当成责任护着自己的弟弟妹妹。
覃幼惊自嘲笑道,“可笑京城竟有人往边关传一些不好的话,若非我与大哥相互信任,恐怕也得被挑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