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鱼乐于余
时间:2021-03-26 10:13:08

  但也仅仅是不痛快。
  没想到说着说着,突然就扯到江糖身上了。
  苏叶丹跟谢小兰都曾屈服在江糖的武力镇压下,不觉得江糖会吃亏,再说,吴芳从初见面就对她们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从门缝里看人。
  谁心里不窝火啊。
  见她虎啦吧唧直接骂江糖脸上了,两人面上忍得辛苦,心里恨不得敲锣打鼓,简直欢天喜地啊。
  让她自私。
  让她狗眼看人低。
  打起来,打起来啊。
  最好像对她们动手那样,千万别客气。
  这份幸灾乐祸在吴芳说话越来越不着调后戛然而止。
  苏叶丹挪了挪屁股,悄悄离江糖远远地。
  整个堂屋里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吴芳,再是一旁的江糖。
  江糖微微偏过头,本要去扶凳子的手一顿,然后起身转过头来。
  宋虎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他、许庚跟吴芳是同一批知青,宋虎平时嘻嘻哈哈的,算是知青点资历深的老大哥了。对外他大大咧咧,跟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但每当知青跟其他人闹纠纷时,也是他第一个站出来维护。
  以前他只觉得吴芳心眼小,爱说酸话,恨不得赶跑所有跟许庚聊得来的姑娘。
  但那是感情的事儿,许庚不发话,他掺和啥?他也懒得发表意见。
  但此时此刻,吴芳说话确实太刻薄了。阴阳怪气不给他留面子就罢了,他一个大男人气上一气就算了,但她千不该万不该编排别人的作风问题。
  这几年,但凡是涉及作风不良的,能有好果子吃的吗?
  宋虎生气道:“吴芳你什么意思?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别因为嫉妒姜知青能干就恶言恶语中伤她。你也不是什么不知事的小姑娘,该知道流言杀人。我跟许庚说你两句,是因为你做得确实过分。这是提醒你适可而止,免得祸从口出。你还好意思拿我们说事了?你这意思是我们以前帮你时,也是眼睛瘸了呗。”
  “自个儿能力不行,就该好好反省反省。而不是红口白牙给别人身上泼脏水,你把人踩下去了,也不会显得你比较能。”
  吴芳显然没想到宋虎会这么护着江糖。
  她以为宋虎之前说的话已经让她难堪到极点了,没想到他还能说出更狠的。
  再看许庚,看都不看自己。
  莫非也认为宋虎说的对?
  她找他帮忙不过是想多跟他相处罢了,他真当她,当她……
  吴芳错愕了一下,但很快冷嗤,“呵”了一声,道:“听听。我们认识多少年,你们跟她又认识多久,一天不到。你说她能干?可拉倒吧,我都快认不认识能干这个词了。哦,你们还不知道吧,她一来就抢了林大柱的位置,要没在背后使手段,林大柱也会开拖拉机,之前也不是没开过,为什么大队长不给林大柱,给她一个刚来的知青?呵,天真。”
  说完她转过头,期待地看着许庚:“许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这些话是林招娣说的,人家说得明明白白,有理有据,你别被她一脸单纯的样子给骗了。”
  当时是什么个情况,苏叶丹几人比谁都清楚。
  虽离得稍微有些远,没听清楚大队长对江糖说了什么,但也隐约听到大队长怒斥了来闹事的村民。
  大队长跟他们谈话时还满脸褶子笑,提起江糖就夸,就知道江糖技术确实过关,至少大队长是满意的。
  不过让她们替江糖澄清,凭什么?
  苏叶丹可没忘记江糖掐着她脖子,威胁要打花她脸的情形。
  至于谢小兰?
  她低着头默默啃红薯块,装作没听见。
  李元看向江糖,见她面色如玉,明眸澄澈,只嘴角微勾神情讥诮,一点看不出被人骂成这样的恼怒。
  担心局面越来越僵,李元赶紧解释:“不是的,姜知青今天去大队部是亲自试开过的,村里也来了不少人,他们对姜知青当拖拉机手没意见,至于那个……林大柱?大队长说他开得不稳当,不放心集体财产交到他手里。”
  吴芳愣住,随即脸一下子涨红。
  早上江糖开拖拉机时没有经过知青负责的那片地,所以她不清楚细节。
  只听林招娣义愤填膺,说知青点一个女知青去了趟大队部就抢了他弟的饭碗,回来再听宋虎花式赞叹就哪哪不顺眼,许庚还一副“确实如此”的样子,她忍不住犯酸。
  “不可能,哪有女人开拖拉机的,她,她,光看力气,她就不够,她肯定干了什么,肯定的……”
  她那句“干了什么”话音还没落下,一巴掌呼了过去。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走到吴芳面前的江糖。
  在吴芳发飙撒泼前,江糖已经先开口说道:“有句话叫淫|者见|淫,你那些龌龊的揣测,还是少用在别人身上为妙。我不管你嘴碎到别人头上时他们会不会谅解你。但我现在郑重警告你,任意造谣和抹黑这一系列下三滥的手段,千万别玩到我头上。”
  “我下手没轻没重,万一把你打废了,你可千万别后悔。”
  看吴芳不信,江糖凤眸微沉,叹息一声。
  怎么总有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眼珠一转,眼尾向上挑了挑,威胁人的主意顿时出来了。
  她拍手笑道:“哎呀,你管不住自己也无所谓。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年纪小,又是新来的,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当然是从你身上学来的,你说那些爱嚼舌根的人信不信呢?”
  看她的表现,这样的话说得如此顺畅,显然不是第一次。
  想来背地里抹黑他人是吴芳常用的手段。
  江糖私心并不认可“造谣、传谣”,但对付什么的人得讲究个变通。
  吴芳这种喜欢信口开河的人,打她,骂她,都不如让她心生忌惮。
  打蛇打七寸,吴芳会说这样的话,是因为她心里清楚如此诋毁一个姑娘才能在当下造成最严重的后果。
  对付她,当然得用她领悟最深的法子。
  吴芳气得浑身发抖,根本没有消化江糖的话就想一巴掌打回去,却被江糖抬手拦住了。
  急得她大吼:“秀眉,你愣着做啥?帮我摁住她呀。”
  其他人见打嘴炮瞬间升级成全武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尹秀眉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对吴芳拉她下水的行为感到不满。
  不情不愿地站起身。
  她拽着吴芳的胳膊,劝江糖:“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姜糖你别动气,吴芳她……她其实心肠不坏的,就是嘴巴不饶人,她有口无心的,你也打了她,这事儿就揭过吧。”
  吴芳不服,手臂被尹秀眉掐了一记:“这话咋能乱说呢,女知青本来就艰难,别人背后怎么说咱的你也不是没经历过,怎么今天就糊涂了?小芳,你比姜知青大几岁,先主动道个歉吧。”
  吴芳傻眼,当场被气哭了。
  所有人都不站在她这一边,连尹秀眉也帮着江糖说话。
  这一刻,吴芳心里闪过了无数念头,脸上的表情更是变来变去。
  一会觉得江糖可恶,一会又觉得尹秀眉果然是白眼狼,对自己有所保留。
  索性她留了一手,没真把尹秀眉当朋友。经过这两年见缝插针式的抱怨,大家对尹秀眉的印象,早就不是刚下乡时那会儿的娴静小百合了。
  她还真当自己是所有人都喜欢的仙女呢。
  人家嘴上哄哄她,还不是为了干那档子事?
  等身子哄到手了,她就不信那些男人还能把她捧在掌心。
  只可惜……
  陈三狗真是不中用,都把人骗到果园了,居然没成事!
  江糖和吴芳谁也不退步,大家正不知该怎么劝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秀眉,秀眉……”
  “宋虎,你们都在啊。”
  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衬衣。
  一进屋,见大家都在,眼底的焦灼散了两分,只语气依然很急:“赶紧地,红梅难产了,她男人和婆婆不让送卫生站,非得让自个儿生。你们不知道,那血啊呼啦啦的流,太吓人了,止都止不住。”
 
 
第20章 喜欢长得高的
  尹秀眉神色不安, 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通知其他人了吗?还有卫生站的胡医生,你们找人去看过没,万一他这会儿不在怎么办?”
  郑红梅跟尹秀眉是同乡, 还是初中同学。
  上辈子她从果园回来, 没过两天风言风语在村里传遍了。
  她面皮薄,害怕看到别人指指点点的眼神。一对上别人的眼睛, 就算对方什么都还没说,尹秀眉就觉得她一定在笑自己不检点, 不清白了。
  称病躲了几天没去上工。
  尹秀眉也不记得上辈子有没有这一出, 印象中佟春似乎没有到知青点求救, 吴芳更是一句未提。
  等过了几日, 她再去上工时,就听人说红梅命苦, 生孩子时大出血。
  孩子保住了,大人却没了。
  可小丫头在妈妈肚子里憋太久,出来时浑身污青, 瘦得跟小猴儿一样,拍了半天屁股才细细嘤嘤了几声。
  没过多久, 这孩子也没了。
  说是在娘胎里没养好, 身体内脏没长全乎, 小小感冒了一场就救不回来了。
  陈兴旺短时间内没了老婆, 又没了闺女, 倒是引得村里人好一番同情。
  尹秀眉还感伤了许久。
  佟春不知是被吓着了, 还是没听清尹秀眉的话, 一边抹泪一边拖着她往外跑:“我和玉秀劝也劝了,也说了去卫生站的钱我们几个老知青自个儿掏,不花他家一分, 那老虎婆就是不让。”
  “她听了别人的话,嫌弃红梅肚子里不是带把的。这生儿生女哪是女人能控制的,我看她就是草菅人命,巴不得红梅没了再讨个能生的进门!我呸。”
  佟春急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如今也是别人家媳妇,娘家又远。
  万一遇到郑红梅这样的事,也没个人能替她撑腰。
  当女人苦啊。
  结婚一年,肚子里没揣崽就要被人天天戳脊梁骨。侥幸怀上了,是儿子还好。如果是女孩,娘俩都不招待见,更别提妇人生产是一道生死关,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生孩子时一口气上不来,就那样憋屈地走了。
  可做媳妇的,就活该这么憋屈吗?
  她们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咋同为女人的婆婆就那么不当一回事呢。
  一时间,佟春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听到这儿,所有人脸色都难看得很。
  江糖心里也沉甸甸地。
  她走在最后面,听佟春念叨了一连串似乎都没抓住重点,只能开口提醒:“咱们人再多,也比不上大队长和支书有威慑力,你们安排人去叫大队长了没?”
  村里再无赖的人家也有几门亲戚。
  这不是后世,交通便利,五通八达,结亲就算隔了大半个国家都无所谓。如今去哪都得开介绍信,交通非常不方便,稍微嫁得远的,也不过局限于同一个县城。
  姑且不说这位叫红梅的知青嫁的那户人家人丁旺不旺。
  万一看这么多知青冲过去,以为自家受欺负了,纠结村民跟知青对抗起来。情绪一上头,谁还顾得上好好说话。
  动起手来事小,就怕耽搁了时间,救不回那名知青的性命。
  还是得有一个说话有分量的当地人镇场子。
  尹秀眉方才也是一时情急,脑子没转过这道弯来。
  听江糖一说,犹如醍醐灌顶。
  抓住佟春的手特别用力,佟春吃痛“哎哟”了一声。
  尹秀眉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
  松开手上的力道,严肃说道:“姜糖说得对,咱还是得找大队长做主。有大队长在,陈兴旺和他老娘再不乐意,也能收敛点。”
  佟春六神无主。
  满脑子都是郑红梅跌坐在油菜地里,下身淌血怎么也爬不起来的样子。
  她双眼茫然,也不知听进去没,没有焦点的视线在大伙儿脸上一扫而过,最后定在姜糖脸上:“同志,你能帮忙跑一趟吗?”
  救人的事,江糖义不容辞。
  但是——
  “我对村里不熟悉,大队长家在哪儿?路好认吗?”
  尹秀眉让佟春带着宋虎他们先过去,自己留下来给江糖指路:“……你到了大部队,再往右边继续走三百米左右,有一栋青砖砌的院子,门前有一颗高高大大的杏子树,那里就是。这个点大队长应该到家了,你赶紧去,我先跟着看红梅去……”
  “让陈兴旺和他老娘知道,红梅爹妈不在这儿,那我们就是她的娘家人。”
  这几天,尹秀眉每天都在真实和做梦之间徘徊。
  老人们都说,人临死前会梦到最想要的东西,或许这一切都是回光返照时的错觉。她内心知道今生无望,便希望重新回到悲剧发生之前,希望能摆脱被别人摆布的命运。
  她每夜辗转不敢入眠,就怕第二天醒来发现不过是黄粱一梦。
  她比任何人都高兴知青里多了江糖,也比任何人都期待郑红梅闯过这一关。
  这代表命运并非一成不变。
  只要有心,她就能避开那些魑魅魍魉。即便这真的是梦,那至少在梦里,她希望自己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她想让所有害过她的人遭到报应。
  “你见了大队长,就跟他说,陈兴旺家闹出人命了。胡寡妇思想不正确,开历史的倒车,当自己是地主家老太太要把儿媳妇磋磨死!”
  “嗯。”
  江糖应声,简直拿出了体育考试跑百米的劲儿,一双大长腿跑得跟风火轮似的。
  平时要走十多分钟的路程,她只花了五六分钟。
  有杏树的院子好找,江糖敲门时,陈红军一家老小正在吃饭。
  陈红军见这姑娘气喘吁吁,满脸是汗,以为出了啥事:“咋地?是知青点那边出事吗?”
  这些知青娃子,咋一天天不消停呢。
  要换住处也给他们换了,能安排轻省的活儿也安排了,咋还那么能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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