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纯属挑衅而已。
“我……反正就是不可能。”
谢鱼继续道：“西华学生拧三阶魔方可以打破世界纪录，七十米射箭可以拿全国青年赛冠军，凭什么语文就不可以拿满分？”
“说得好！”
旁边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怒赞，又朝方亦南道。
“我同学就在西华，牛逼人物多了去了。他们学校还有个女生卖了字体版权，一百多万呢。”
方亦南切了一声，又不服气。
“一百多万？那肯定是假的，要不就是那女生跟人家有什么猫腻。现在的女生啊……啧啧！”
扎马尾的女生很不高兴。
“猫腻？人家那叫实力。你觉得自己牛逼，可比你优秀的女生多了去了。你是什么肮脏思想？！”
旁边几个考生也觉得方亦南过于傲气。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把考场里的女生都得罪了。
“那款游戏我们也玩过，字帖确实漂亮。”
“是啊，自己没见过就质疑别人，还说别人没脑子。”
方亦南回头看向谢鱼，比刚才更加傲慢。
“你们学校有人一百万卖字体版权了？”
绝对是谣言！一个中学生还能卖字体版权？
那么多书法家都是吃白饭的呀！他反正是不信！
谢鱼头也不抬，懒得看他。
“不是一百万。”
方亦南哈哈大笑，嘚瑟的看着其他人。
“看吧？也就你们这群傻缺才信——”
“是六百万。”
什么？！
班里考生集体倒吸凉气，方亦南的笑容也僵在脸上，六百万？
谢鱼现在也跟魏然学会了，扔雷一个一个的，一起扔出去没意思。
“那款字体叫仙鱼体。”
眼看方亦南又要抬杠，谢鱼指指自己。
“谢鱼的鱼。”
方亦南一怔，没明白什么意思，旁边扎马尾的女生已经反应过来。
“不会就是你吧？！”
谢鱼挺喜欢这个女生，朝她笑笑。
“是我。”
那女生顿时瞪大眼睛，惊喜的伸出手使劲跟谢鱼握了握。
“让我蹭蹭喜气哈。”
蹭完手，炮筒子直接转向方亦南。
“瞧见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见过世面原本不是你的错，可问题是世面就摆在你面前，你还假装眼瞎看不见。你这种人除了死学习还是死学习，关键人品差劲，太没劲！”
旁边几个考生也纷纷帮腔，指责方亦南心眼太小。
方亦南成了全班指责对象，直到监考老师拿进来卷子，班里这才消停。
总共两个小时的时间，题量有些大。
不过都是见过的题型，陶老师发的那一沓卷子里都有。谢鱼做的很快，有些题目看到前半段就已经知道要考察的是什么，该用什么样的思路。
不到一个小时谢鱼已经答完，交上卷子走人。
班里发出几声低低的抽气声，这也太快了吧……
楼下有个小商店，谢鱼进去买一支雪糕，刚咬一口就听见后面传来低笑声。
是魏然。
“见者有份没？”
谢鱼笑笑，“必须有。”
给魏然也买一支，俩人坐在楼下商店外面一口一口吃雪糕。
谁也没说话，也不对题。
都知道这种难度对对方来说不算事儿。
等到交卷铃声响，陶老师这才领着其他八名同学出来，大家一起上车回西华。
同学们在车上互相对答案，有拿不定的就问魏然和谢鱼，只要这两位的答案一样，那肯定就是正确答案。
陶老师坐在最前面，心情倍儿好的翘起二郎腿，班里有大小魔王真是省心。
他们教研室现在还经常说起谢鱼刚来的时候，那时候任课老师都希望把谢鱼撵出自己班，还威胁说谢鱼不出去他们就辞职。
现在还有哪个舍得？
抢都来不及！
*
预赛成绩下来的很快。
西华总共有八名同学的成绩超过预赛线，其中魏然和谢鱼都是满分。
班里频频传来捷报。
郝心心通过了物理预赛，严立阳和鞠夏青通过了信息学预赛。
接下来就是省里组织的联赛。
联赛有一试二试，只有省里最后选拔出的尖子选手才能进入国家培训队。
晚上，张瑞和郑怀义在露台上喝酒，安国公主和九王爷在一旁跳拉丁舞。
“大姐，我的脚都被你踩烂了！”
“你再忍忍！”
“啊啊啊！你又踩我的脚——刺啦！”
大伙往九王爷的鞋上看去，只见皮鞋前半部分已经没了，九王爷半只脚露在外面。
张瑞呼地飘过去，从安国公主脚下面拖出半只皮鞋。
“大姐！你也太狠了，竟然把鞋都能踩断。”
郑怀义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你有啥想不开要学跳舞？拿刀枪还行，跳舞能把阿九的脚踩断。”
安国公主也挺泄气，学半天也学不会，她宁可拿刀拿枪上战场。
“你……你鞋子质量太差。”
九王爷疼的直抽气，抱着脚坐在地上揉啊揉。
“大再好的鞋也扛不住你四十五码的大脚，左一下右一下，我的脚要骨折了。”
谢鱼看见那半只鞋子也笑的不行。
“安国，你怎么想起来要学跳舞？”
“阿九有一部电影，我想去客串个角色。那个角色挺简单，要在舞会上跳一会儿舞。我也没打算学的多么好，起码不出丑就行。”
谢鱼笑道：“我记得你之前在府里也学过跳舞。”
“那点跳舞的老底子早没了，唉……”
九王爷干脆把半只鞋子扔掉，光着脚走来走去。
“应该让绮云来教你，她教你的话早就学会了。”
安国公主自己在一旁练习舞步。
“绮云那么娇弱，我不舍得踩她脚。”
“那你舍得踩我？”
“舍得！”
谢鱼往露台外面一瞧，只见几个女鬼往这里飘来。
“说曹操曹操到，绮云来了。”
上回安国把绮云带来过，大家都认识。
绮云也是个几百年的老鬼，之前是西域来的舞姬，身段柔软的不像话。现在在阴司开了一家舞蹈学校，生意很不错。
绮云性子活泼，大老远就挥挥手。
“鱼哥鱼哥，张瑞在不在？我好几天没见他了。”
张瑞吓得一哆嗦，刚要躲起来就听绮云大喊。
“他做的烤肉串不错。”
哦，原来是为了吃烤肉，张瑞这才把心放下。
吃肉可以，别想着打他注意就好，上回绮云上下一通乱摸，张瑞吓得到现在都不敢听到绮云的名字。
绮云身后还有两个女鬼。
一个打扮的像是陶俑，可可爱爱。
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看样子像是个新鬼。
绮云介绍道：“鱼哥，这位是泛音，我们学校里新来的老师，擅长古典舞。这位年纪大一些的叫褚丽丽，她是个新鬼，有心事儿没完成，我就把她带来认认门。”
褚丽丽大约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满脸沧桑，明显比实际年龄老一些，看上去像七十岁。
谢鱼请大家坐下，张瑞主动去烤肉，郑怀义给新来的几位端果汁。
褚丽丽搓着手，有些局促。
“谢大师，您听说过公益打拐吗？”
第51章 他老梦见被阉割 他俩谁能考第一……
公益打拐队？
谢鱼从新闻上看到过, 是热心志愿者帮助一些被拐家庭找回自己的孩子。
张瑞也不烤肉了，嗖的一下飘过来。
“我之前也参加过一段时间。那些丢失了孩子的家庭太可怜了，有个妈妈承受不住, 竟然得抑郁症跳楼。”
褚丽丽点点头, 她的感触更深。
“我参加打拐已经二十年，见过很多因为孩子丢失离婚的夫妻, 也见过因为孩子丢失自杀的夫妻, 太多太多了。”
绮云扭着柔软的小腰飘过来，吓得张瑞飘出好几米远，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绮云捂着嘴巴偷笑，觉得这孩子真可乐。
“鱼哥，褚丽丽年轻的时候自己的孩子被拐走了, 可怜得很。她老公挺渣的, 一扭头跟别的女人结了婚，还生了个儿子。这几十年就褚丽丽自己使劲找, 一找就是一辈子。”
谢鱼听的心里不是滋味, 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啊。
“那你失踪的孩子找回来了吗？”
褚丽丽苦笑着摇头。
“没有。我儿子小虎失踪二十年了……”
大伙很心酸。
都觉得褚丽丽太可怜了，身为一个母亲，有什么比失去孩子更痛苦难过。
谢鱼问：“您帮别人找到过多少孩子？”
褚丽丽想了想, 伸出指头慢慢数算。
“不下五十个吧。”
张瑞哇了一声, “这就是五十个家庭啊！您真伟大！”
褚丽丽沧桑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
“每次看到孩子找到亲生父母，我都跟着又哭又笑, 盼着有一天能够找到自己的孩子。”
只是那个可怜的小虎子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大家都很佩服褚丽丽这样的人，有毅力，有热心。
郑怀义道：“您一定会找回自己的孩子，说不定您的孩子也在找您。”
褚丽丽眼含热泪, 用力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当人的时候找不到，我那当了鬼继续找，总有一天能找得到。”
谢鱼问：“您想托什么梦？”
“我是心脏病没的，死的太突然。之前有一对夫妻向我们寻求帮助，说他们的女儿五年前在家门口被人贩子拐走，之后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女儿现在已经八岁，手背上有一块红色胎记。”
张瑞不敢凑过来，因为绮云在这里，于是只能飘到谢鱼身后待着。
“您是不是看见有红色胎记的小女孩了？”
“不是。”
褚丽丽解释说：“我的朋友在皮肤科医院，她最近刚接诊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原来手背上有一块红色胎记，他父母带她去小诊所做激光，要把这块胎记打掉，谁知出事了。”
小女孩的皮肤容易过敏，做完手术之后整个手背浮肿溃烂，于是他们带小女孩去医院看病。
问诊的过程中，医生问小女孩有没有过敏史，家里有没有人皮肤有问题。
小女孩的父母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那个医生无意中跟褚丽丽闲聊，说起现在很多家长对孩子不上心，正好聊到了孩子手背上那块红色胎记。
因为有原来胎记的照片，褚丽丽就要了过来，看看形状跟失踪女孩是不是一致。
结果还真是一模一样！
褚丽丽很兴奋，就想把这件事告诉那对一直寻找自己女儿的父母。
不管最终是不是，起码有个盼头。
跟医生朋友聊完的时候已经很晚，褚丽丽就打算第二天把这件事告诉那对夫妻。
谁知半夜犯了病，家里又没人，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死后褚丽丽挺高兴，原来人死后真的有灵魂，这样就可以继续完成她没完成的事情。
一是找回自己的孩子，二是继续打拐公益。
可是当了鬼魂没法和人交流，褚丽丽正着急的时候，遇到了热心的绮云。
绮云笑道：“说来也巧了。我那里正招聘打扫卫生的阿姨，她去应聘，聊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我觉得她怪可怜的，就把她带到鱼哥这里，看能不能有个办法。”
这种事谢鱼肯定会帮啊！
褚丽丽拿着一支双头的黄色曼珠沙华找到那对夫妇，将女孩现在的住址和名字都告诉他们。
女孩的父母几乎天天梦见自己的女儿，为了寻找女儿几乎魔怔了。
做的梦虽然奇怪，可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自己胡思乱想。吃早饭的时候，夫妻俩无意间聊起晚上的梦，顿时惊呆了。
他们两个人居然做的一模一样的梦！
这还犹豫什么，赶紧把梦里的事情原原本本记下来。
早饭都没吃完就赶往火车站，去褚丽丽说的地方寻找女儿。
两天后，褚丽丽再来的时候面带喜气。
“谢大师，找着了！”
绮云正在教安国跳舞，闻言笑道。
“瞧你高兴的话都说不清楚。那对夫妻找到女儿了！幸亏鱼哥帮忙托梦，不然那对夫妻还不知道哪年哪月再见到自己的女儿。”
褚丽丽激动的直掉泪，好像找到孩子的是自己。
“那小女孩失踪的时候三岁，现在八岁，打眼一瞧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她妈妈一眼就认出来了。”
谢鱼也感到很高兴。
“把小女孩接回家了吗？”
“刚刚到家。那对夫妻不知道小女孩是拐卖来的，人贩子说是自己的孩子，家里穷养不了才给他们。其实那对夫妻对小女孩不坏，现在警察抓到人贩子正在审问，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解救出其他孩子。”
绮云笑道：“小女孩的父母给褚丽丽烧了许多纸钱，说一大筐感谢的话。”
褚丽丽憨憨的笑着，谢鱼看的出来她是真高兴。
像这样善良的人，谢鱼很希望她能够早点找回自己的孩子，完成一辈子最大最大的心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