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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蒋域从国外出差回来。
回家先洗了个澡,然后到对面谢鱼家找吃的。也不是白来,手里提着一行李箱好吃的。
吃完卤肉和泡面,蒋域心情倍儿好,于是开始翻出巧克力来“分赃”。
“那个小国不比咱们地大物博,不过巧克力很好吃,入口即化,带回来给你尝尝。你一块,我一块。你一个,我一个。咦?这个好,你要红的还是蓝的?”
谢鱼正躺在椅子上看书晒太阳,春日的阳光大好,晒得很舒服。
回头一瞧,只见蒋域手里拿着连个鸡蛋大的小蘑菇,一个上面是红色顶盖,一个是蓝色顶盖。
乍一看,挺眼熟。
“这是什么?”
“润肤霜。我看好多老外排队买这个,所以我也去买了。我跟你说,这是我的两百年经验。虽然不贵,可只要排队人多的地方,那东西绝对好。”
“我看着眼熟,拿来瞧瞧。”
蒋域伸手一抛,谢鱼稳稳接住。
味道很香,谢鱼很确定自己见过。哦……对,冯爱程就用这个。
果然,只见底下写“made in XXX”!
蒋域见谢鱼大笑,不知道怎么回事,瞅瞅蘑菇瓶子底下瞬间明白了。
哦!
搞半天,自己出国带回来的东西楼下小超市也能买到……
蒋域脸一红,“再笑我就自己用。早上红蘑菇,晚上蓝蘑菇。”
谢鱼连忙摆摆手,笑道。
“谢谢啊,我要蓝瓶,你要红瓶好了。”
这货平时都用最贵的保养品,一盒面膜都一两万,哪里见过超市里的平价儿童霜?
乍一看到老外排队买这个,还以为是当地的稀缺货。
蒋域自己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岔开话题。
“楼下的保安换人了。是个小伙子,长得还不错。”
能让蒋域说长的不错的人应该颜值相当不低,这引起了谢鱼的好奇心,打算路过的时候看看。
下午,谢九发来一段视频。
小秋田已经长大不少,在院子里和冯爱程玩的可欢,小尾巴摇来摇去。
冯爱程扔出一只毛球,小秋田飞快的跑去捡回来,冯爱程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把自己的鸡腿分给它吃。
一人一狗,在安静的小院子里显得特别温馨。
其实郑怀义和张瑞经常晚上去看他们,都知道瘦猴在那里过的特别开心。
连程瑶华都说,这只小狗和冯爱程特别有缘分。
只要冯爱程趴那里学习,小秋田就老老实实趴在窝里舔毛。
冯爱程写完作业,小秋田就围着她欢快的撒欢。
好几次冯爱程躺沙发上睡着,程瑶华亲眼看见小狗狗拖着毯子要给她盖上。
傍晚,谢鱼出门买几杯奶茶回来。
大老远就听见一个男人骂骂咧咧。
“老子今天非得进去!你能怎么着?”
一名年轻保安脸色通红,但还是耐着性子道。
“先生,这里的小区是封闭式管理,没有业主的邀请,您真的不能进入。”
男人猛地推了保安一把,大声嚷嚷。
“业主邀请?老子不要邀请今天就是非得进去,你能管得着吗?”
另一个保安从屋里出来,脸上堆满笑容,上前握住男人的手。
“哎呀,原来是刘先生,欢迎刘先生大驾光临。”
说完狠狠踹了年轻保安一脚。
“这位刘先生是李总的客人,经常来。你眼瞎是不是?连李总的朋友都不认识?”
年轻保安越发的窘迫,可还是据理力争。
“要不您让李总打个电话吧,咱们的规定就是这样,没有业主的电话,我们不能让您进去。”
“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我是这里的保安队副队长,我说刘先生能进你还造反不成?真是给脸不要脸。”
眼看刘先生又要打小保安,谢鱼喊了一声。
“干嘛呢?”
一看是谢鱼,副队长满脸都是笑,赶紧过来解释情况。
“这家伙是新来的,不认识这位刘先生。没眼力劲儿还不懂事,当时我就不想要他。谢小姐,您看看他的手,还是个残疾人。”
新保安左手小手指没有,谢鱼瞅了一眼,像是被人连根切掉的。
这处小区是黄雷雷的,保安也是黄雷雷的。
刘秘书早就交代了谢鱼的身份,让他们不得怠慢。所以保安队从上到下,见了谢鱼都格外客气。
那位刘先生依旧趾高气昂,喊着要开除他。
新保安脸色通红,可站在那里半步也不后退。
谢鱼对新保安道:“你按规章制度做事,不用担心。”
一看谢鱼帮着新保安,老保安顿时心里一咯噔,连忙小声道。
“谢小姐,您有所不知啊。这位刘先生是李总的男朋友,李总平时脾气大得很,我们不敢惹呀。”
那也不能违反规章制度。
万一出了事,谁来担责任?
谢鱼道:“之前是男朋友,今天还是吗?万一不是,给李总惹来麻烦,责任你来担?”
这话倒是提醒了副队长,于是当面给李总打了个电话。
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总在电话里暴怒,说已经和刘先生分手了,这家伙一大早在电话里要挟说来算账,还要青春损失费。
李总很感谢保安队的负责,让他们以后再也不要把姓刘的放进去。
刘先生更是生气,直接往里面闯,争执间从衣服里掉出一把尖刀。
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谢鱼利索的让新保安报警。
另外两名保安将刘先生控制住,副队长吓得在一旁连连擦汗。
新保安很感谢谢鱼帮他解围,主动接过谢鱼手里的两大袋子奶茶,说给送上去。
谢鱼对他印象很好,小伙子按规矩办事,刚才表现的有理有据。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丹风。”
很多人一听到他的名字都会联想到小说里的大侠,于是解释道。
“不是山峰的峰,是刮风的风。”
小伙子一说话就脸红。原本长的很俊秀,一脸红更显得和普通男孩子不大一样。
谢鱼多看了两眼,难怪蒋域说他长得好看。
“你的手怎么回事?”
张丹凤笑笑,“被坏人切掉的。小时候经常四处流浪,被一群扒手盯上了,他们让我也当扒手。我不干,他们就……”
这么好看一孩子,竟然身世那么悲惨。
“你父母呢?”
“他们过世得很早。后来跟着爷爷生活,爷爷身体不好,上初中的时候爷爷也没有了。家里的房子和地,被叔伯分走了,我从那时候开始流浪。”
一名住户出来,张丹风很热情的打个招呼,然后继续道。
“我没上过什么学,又少一根手指,很多地方都不要我。能找到在这里当保安的机会,我挺满足的。”
没想到他身世这么坎坷。
一个半大孩子成长到现在,不知道遭了多少白眼和欺负。
谢鱼觉得这孩子不容易。流浪着长大,可知道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比刚才那名市侩的保安副队长强多了。
今天要不是张丹风把那人拦在外面,难保刘先生不会对李总下死手。
万一出现血案,说什么都晚了。
回到家,谢鱼给刘秘书打个电话,把这边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刘秘书做事很有效率,第二天那名副队长就不见了,张丹风成为小区保安队的新任副队长,还有一笔奖金。
张丹风也很会做事。
给谢鱼送来一大包水果,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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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四月上旬,省里组织数学联赛。
陶老师的八名得意门生过了六个,其中谢鱼和魏然还是佼佼者。
李老师那边也过了六个,方亦南的成绩比谢鱼和魏然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有了上次在考场的交锋,方亦南再次见到谢鱼很冷淡,鼻子孔朝上出气。
谢鱼只觉得这人心思太过狭隘,懒得跟他计较。
郝心心勉强过了物理联赛一试的分数线,心理压力挺大。因为田圆圆他们已经确定高二下学期就出国,所以能不能拿名次没那么重要。
严立阳和鞠夏青也一样,高二下学期就走。
可她不一样,是要奔着清大去的。
朗华通过奥赛获得保送资格,考虑到谢鱼或许用的上,于是把全套物理奥赛笔记送来。
谢鱼正好借花献佛,把笔记复印一份给郝心心。
这份笔记对郝心心的帮助太大了!
拿到笔记的时候,郝心心感动的要哭。
“大鱼,班里都在押你能不能考年级第一,我觉得能。”
嗯?
谢鱼笑道:“期中考试?”
“是啊,下周的期中考试。时间过得可真快,感觉刚从小岛回来没多久,居然又要期中考试。”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陶老师再三强调好好复习,高考是改变命运的机会。虽然西华的孩子们起点高,但是好的高考成绩会给他们的人生加分。
对谢鱼来说史地政很简单。
多看看书,多背背要点,翻来覆去出题离不了大框架。
数理化更不用说,这是谢鱼的爱好,也是强项。
最近几次小考跟魏然不分上下,基本都是满分。班里再也没有谁提起“中专生”三个字,一说到谢鱼只有大魔王和小魔王。
在同学们眼里,这俩都不是人。
是神!
这天下午刚放学,接到了二哥黄位的电话。
黄位三天两头打电话,要不然就发信息。提醒要下雨带伞,降温穿衣,内容千篇一律的婆婆妈妈。
“妹啊,放学了?”
“嗯,刚下课。”
黄位压低声音,小声道:“周围有人没,方不方便说话?”
谢鱼看看手机,看来今天不是提醒她多吃饭少学习了,像是真有事。
“哥你说吧,我这里方便。”
“我有个关系很好朋友,从小到大总是做奇奇怪怪的梦。前两天刚从东南亚一个小国回来,有个大师说他被小人下蛊盯上了,要五百万才肯出手帮他解,不然活不过二十五。”
被小人下蛊?
谢鱼第一反应想到了魔石,可又觉得不太可能。
要是魔石的话,黄位不可能说“从小到大”。
要是没猜错,这个人的体质和磁场应该比较特殊。
黄位继续道:“他今年二十四岁十一个月,也就是离大师说的二十五岁差一个月。钱倒不是问题,主要觉得那个大师不地道。论解梦,我妹数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谢鱼笑笑,心想黄位和他朋友关系肯定很好。
“你朋友能来这里吗?我最近没有假期,周六得去培训奥数。”
“能啊,咋不能。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陪他过去。”
谢鱼晚上没课,于是时间定在周五晚上。
说起来,楼下就是黄位的房子,这么久了都没见他来住过。
周五晚上,黄位和他的朋友来了。
俩人捂得一个比一个严实,都戴墨镜捂口罩。已经四月份的天气,这俩人居然还围一条黑色大毛围巾。
也不怕长痱子。
黄位朋友是个很帅气的男生,样貌稍微有点偏中性化,可以用细皮嫩肉四个字来形容。
和蒋域的细皮嫩肉不一样。
蒋域骨子里带着一股贵气范儿,再加上平日里少不了打打杀杀,所以俊秀中不乏英武。元泽则是更加儒雅,像是古风画里走出的人。
黄位连忙介绍:“这是我妹,你可别看她年纪小,厉害着呢。”
又对谢鱼道:“这位是我朋友元泽。”
谢鱼微微笑着打招呼。
她在娱乐频道见过这个元泽。
最近很火的《xxx皇帝》和《xxx传》都是元泽演的,好像还得过国际大奖,综艺频道里也经常见。
谢鱼看娱乐频道并不多,可每当打开娱乐新闻,经常看见粉丝拿VV和元泽比。
这两个人在网上貌似你死我活谁也看不惯谁,没想到私下里关系这么好。
好像觉察到谢鱼的想法,元泽有些不好意思。
“网上那些不能信,有些是公司里的炒作,有些舆论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都说我和VV是死对头,其实不是那么回事。我们私下里关系挺好的,经常见面吃饭。”
黄位耸耸肩,朝谢鱼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我们俩认识很多年,私人关系一直很好。网上那都是捕风捉影,要不然就是某个剧组背后炒作。”
元泽笑道:“剧组炒一下能省不少钱,见效快,效果还好。”
刚刚元泽这一笑,给原本九分的颜值又增加一份,显得特别温柔儒雅。
不知道多少粉丝,就是因为这一笑喜欢上元泽这个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黄位关系这么好,想来元泽一定有他的可取之处。
给他俩沏上一杯热茶,“说说你的梦境吧。”
元泽端起茶饮一小口,娓娓道来。
“我从小就经常梦见宫廷里的场面,比如那种雕花大床,雕花椅子,还有精致的果盘,那时候家里人都说是看电视看的。”
因为做这种梦,元泽从小也就对古代的东西感兴趣,有空就喜欢琢磨琢磨。
后来大一点,元泽的梦境开始变化。
“我总是梦见自己躺在一张木头椅子上。”
元泽比划了一下,半米多宽,长度和床差不多。
“上面铺着一层深蓝色的布单,布单很旧,上面有几个大洞,还有血渍。我的手脚被绑的很结实,嘴里也堵着东西,我看见一个长头发的男人靠近我,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