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情深——岁欲
时间:2021-03-26 10:15:54

  他亲手将玉佛戴在她的颈上,然后起身退开,下楼。
  他走到一半,时盏叫住他,问出那个问题。
  ——“你不信佛,为何也拜佛?”
  她是为闻靳深而去。
  那闻时礼呢?
  闻时礼停在台阶半道,回身仰头看她,唇角笑意显然,说:“那当然是为了遇见你。”
  他的情话信口而出,熟稔无比,令人难以去分辨话里有几分真假,亦或是压根儿就没有真的成分在里面,可就算如此,却还是有不少女人沉进这种虚无甜蜜里,难以自拔。
  就在时盏走神的时候,闻时礼含着三分笑意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完了小东西,你开始对我感兴趣了。”
  时盏沉着脸:“我没有。”
  “我给你的玉要戴着,一直戴着。”他强调,“就算你和闻靳深啪的时候也要戴着,明白么。”
  “......滚吧。”时盏红着脸转身向上。
  一到家,时盏就像是避病毒似的摘下那块烫手玉佛,胡乱掷在梳妆台上其中一个盒子里。
  这要是戴着让闻靳深看见了,她直接原地毁灭。
  今夜难得容易入眠。
  半寐半醒间,感觉到一双手传过腰侧,后背贴上炙热紧实的胸膛。
  她迷蒙间呢喃:“闻靳深......?”
  也只有他知道她公寓密码,别人都不知道。
  闻靳深从背后拥着她,微润细密的吻落在她脆弱耳后,用手捧着她的脸转为面向自己,黑眸半开半合,黑暗里,她却是看不见,只能听见低哑的声线,缓慢地说:“盏盏,我睡不着。”
  也只在这种时候,他才会叫她盏盏。
  他说睡不着。
  嗯。
  睡不着。
  她怎么会不懂他的话外音。
  可她今晚真的非常累。
  时盏推他的肩膀,眼睛都没睁一下,“闻靳深,我今晚好累,你也知道我有多累不是吗......放过我一次吧。”
  料峭春夜滚一遭,全为和他赌一口气。
  他不会不知情这份累。
  可那又如何?
  可在他面前,她从没有说不的资格。
  闻靳深纠缠着她的唇舌,强势蓄意地温柔着,声线是微醺时独有的喑哑,他像是安抚她似的,抽空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又辗转回到她的软唇上,然后说了句我尽快。
  尽快吗?
  归根结底,他连一丝疼惜她的心都没有阿。
  她任何的言语拒绝,都显得十分苍白,又告饶几声没有得到结果,只得作罢。是她迷念上的男人,任何下场她都认的。
  狂潮涌来。
  她不无辜。
  自作孽,尝尽苦果。
 
 
第41章 九万40   “盏盏,乖乖听话,我带你回……
  Chapter40
  时盏醒到天明。
  晨光微熹, 窗帘将它挡在外面,只能隐隐看见光晕。她被他圈在怀里的,面对着他, 看他清沉的脸孔, 就这么看着,也还是会渐渐入迷, 哪怕眼前的他,昨夜曾有过恶行。
  毕竟在那种事上, 他真的非常能折腾人。
  很近。
  他就在咫尺。
  时盏心里却很清楚一点, 他遥遥在云端, 只会偶尔在闲暇时投下目光看泥中的她。两人所隔如天堑, 她觉得,也许永远也没有离他很近的可能。
  睡觉时, 闻靳深的手机只开震动。
  也不知现在几点钟。
  手机在床头震个不停。
  她伸手轻轻推他赤着的胸膛,轻声提醒:“你来电话了。”
  “嗯?”
  他慵懒应着,声线是清晨独有的哑喃:“......你接。”
  时盏从他怀里和被窝里钻出来, 趴在他身上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长发凌乱地散在他的脸上, 和胸膛上。
  拿起手机一看, 来电人初娆。
  初娆。
  第一次看见这名字。
  也没有多想, 手指一滑点接听, 听筒放在耳边。
  她接电话向来有个习惯, 一般会等对方先开口。
  “靳深。”
  年轻的女音传来, 带着难以细数的温柔。
  时盏微顿, 说:“你找他什么事?”
  那边沉默了。
  几秒钟后,对方温温柔柔地笑说:“靳深在吗,麻烦手机给他听一下, 谢谢啦。”
  当然在,他就被她压着。
  时盏将手机递到他耳边,顺势低头在他薄唇上轻轻一啄,说:“要你接电话。”
  “......嗯?”
  他现在的模样很慵懒,也很迷人,虚虚睁开眼睛看着正上方的她,清清嗓子后说了个喂。
  没有开免提。
  离得很近,还是足够让她听清对方说的什么。
  “靳深,我明天回国,最想见的人就是你。”
  “林初娆?”
  哦。
  她知道是谁了。
  那个所谓在耶鲁大学读MBA的前女友。
  原来姓林。
  看他给的备注,还以为姓初。
  “是我,刚刚接电话的是你女朋友吗?”
  那边这么问了一句。
  闻靳深抽出被她压着的手臂,勾着她的下巴带到眼前,极近距离地深邃看她,用唇语对她说了两个字。
  时盏看懂了,他说——亲我。
  她现在真的很乖,一点儿也没带犹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听见他干净利落地承认:“嗯,女朋友。”
  时盏心脏重重一跳。
  什么是安全感。
  这就是。
  林初娆厉害的地方在于,饶是听到这样的回答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失落成分,只是开玩笑般柔声道:“好过分阿你,居然先我一步脱单,我这么多年以你做模板找男朋友,就是没遇着合适的。”
  时盏静静听着,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前女友很厉害。
  一语双关。
  先是说自己分手后守身如玉地一直没有再谈,后是直接委婉表示自己忘不掉他。
  闻靳深不可能听不懂。
  他懂的,全都懂。
  闻靳深的手落在自己头上,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声音从耳边清晰传来,他淡笑着说:“那祝你早日脱单。”
  那边也跟着他笑:“我要是找不到像你的怎么办,靳深。”
  闻靳深的手穿梭在她黑发间,温柔抚摸着,说:“别说这么容易令人误解的话,我女朋友听到要吃醋的。”
  她已经听到了,正在吃醋中了。
  酸。
  酸死了。
  怎么就没早点遇到他,让别人捷足先登。
  林初娆笑盈盈的声音再度从听筒传出,她说:“不至于吧,分手后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吗?再说,我们共同好友那么多,总免不了见面。”
  闻靳深云淡风轻地笑了声,说:“没把你当仇人,但尽量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总得照顾她的感受避点嫌才是。就先这样吧。”
  闻靳深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旁边实木床头柜上,将怀里的她扒起来,手指捏着她的半边脸,眯眸浅笑:“怎么不说话。”
  “我能说什么?”她怏怏的。
  看出她的表情不对,闻靳深手落在她腰上圈得紧紧的,让她完全贴着自己,说:“我的回答还不满分?”
  不,他回答过关,但她就是有点不悦。
  他在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问:“因为什么不开心,你说。”
  今天清晨的闻靳深,仿佛前所未有的有耐心,字字都是温和的,他很少时候会这样,也不知是对昨晚吵醒她的补偿还是将她扔在马路上的弥补。
  时盏如实说:“你给她的备注,会不会太亲密了。”
  闻靳深挑眉:“就这?”
  她认认真真点头,说就这,也没别的。
  闻靳深笑起来。
  他的皮囊过于优秀,以至于每每笑起来时,总会觉得他的笑容迷人得近乎晃眼。
  时盏心跳砰砰,像个遇见暗恋男神的青涩少女,没有脾气地怪他一句:“明明就很让人不爽......不知有什么好笑的。”
  “我立马删了她的号码,好不好?”
  闻靳深一边取过旁边手机,一边抚弄着她腰间细嫩肌肤,哑声道:“昨晚你把我喂得这么饱,不想惹你不开心。”
  不想惹她不开心。
  是不想,
  而不是舍不得。
  闻靳深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哪怕他情场经历少,但他深谙人性精通处世之道,所以他怎么会不懂女人要的那些小细节,他都懂的,但是他愿不愿意给,得另当别论。
  就像刚刚的回答,就是他想给,哪怕她不开口要,他也愿意给。
  那昨晚——
  他明明可以不用隔岸观火的。
  看着他亲自把林初娆的联系电话删除,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从他身上抽离,默默坐到一边。闻靳深颇有兴致地看着她,“又怎么了,嗯?”
  时盏拎起被子往肩膀上盖,被子里的双手环上双膝,她的下巴落在自己膝头,说:“闻靳深,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哪怕是我错,也温柔对我说,不行吗?”
  非要那么冷漠对她吗。
  她受不了。
  真的。
  闻靳深一并坐起,他靠在床头慵懒地打量着她,他依旧不会正面回答问题,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倒是反问她一句:“我要是好好对你说的话,你会听吗?”
  时盏觉得自己不会,但她不承认:“你都没试,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听呢?”
  闻靳深的目光总是沉得很,似乎有洞悉一切的能力,桃花眼轻轻一眯,几丝笑就溢出喉咙:“不用试,我清楚,你不会听。”
  每个病人的治疗方式不一样,或强或弱,或轻或重。
  她有一种被拆穿的羞辱感。
  又听闻靳深声线低低再度响起,他说:“要是我不比你强势,不见得能降住你?也不见得会让你迷恋到这种地步。”
  她对上他的眼。
  心脏在黑暗里被人用手一把攥住。
  然后,
  缓缓收紧。
  “哪种地步?”
  问这四个字时,她却情不自禁地靠近闻靳深,去吻他的喉结。
  那里一直是她最爱的地方,吻感极佳。
  是深爱,也是私人钟爱。
  闻靳深微微侧颈,任她吻着,低低沉沉地笑着:“就这种地步。”
  嗯。
  就这种地步。
  也不知吻的第几口,就被他反客为主,欺欺而上。
  热浪淋漓间隙,他满头薄汗气息紊乱,在她耳边的低哑说:“盏盏,乖乖听话,我带你回家。”
  “......回家?”她的思绪有些掉线,“旁边不就是他家吗?”
  “不——”他停下动作,温凉大手掌着她半边脸蛋儿,黑沉视线旋即压来,他以认真的口吻告诉她,“是回我真正的家。”
  那一刻,她脑子白了好几秒。
  那几秒钟里,几乎分不清是身体不由主地战栗带来的空白,还是思维停滞不前带来的空白。脑细胞像在一夜间全部阵亡,兵败城池,家破人亡。
  家,真正的家。
  那个无数人妄图高攀的百年名门闻家。
  他真正的家。
  竟会愿意带她回家,时盏很难不去误会些什么,她怔怔地看着头顶上方剧烈晃动的天花板,视线模糊得厉害,眼角不自主地湿润。
  那一次,她说:“我爱你。”
  对于闻靳深,她可能会愿意永远沉沦在他的西装裤下吧。至少那个时候的她,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那天的时盏也格外贪心,她说她累,竟要他不去上班就在家里陪她。换作平时,她都没有开这个口的勇气,可能那天他大发善心般的恩宠给她打了气。
  闻靳深当然失笑着说这怎么行呢......
  她格外执拗,抱着他的手臂缠着不让去。
  心想着,要是做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会不会得到的爱会多一点。
  难得,他依了她一次。
  结果——
  他真的很身体力行在陪她。
  陪得时盏不消一会儿就开始后悔,不停地告饶,对他说:“你还是去上班吧,算我求你,真的,去上班好不好,病人们都需要你。“
  他低笑着,逗弄她:“是你不让我去的,看来是你比较需要我。”
  后悔,现在就是后悔。
  那天,被那档子事喂得餍足的男人为她洗手作羹汤,做了一桌的好菜。饭桌上,他说,自己很久没下厨了。
  她问有多久。
  听到“一两年”这个回答的时候,时盏逼着自己将满桌菜肴扫荡完毕,她珍惜,珍惜他对她的每一分好,不管他会不会在乎这份珍惜,她都要这么做。
  这是她爱人的态度。
  在灵寒寺时,不合规矩手心朝下拜佛祖时,她许了个愿望。
  ——“佛祖在上,请佑他一生喜乐平安。”
  可时盏不知道,向佛祖许愿是要分情况的。
  那天拜的弥勒佛,并不佑人平安。
 
 
第42章 九万41   心存妄想,是她罪名。
  Chapter41
  那天她如果没收那个信封的话, 该有多好。
  闻靳深告诉她,就在这个四月期间,会带着她回趟闻家老宅。她乖顺地说好, 表面风平浪静, 内心浪涌八千里。
  他要带她回家见父母,见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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