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情深——岁欲
时间:2021-03-26 10:15:54

  痛到生不如死入地狱。
  而地狱里——
  寻不到续命的晴空。
  温华冷眼旁观:“那个女人对你就这么重要?”
  “不重要的话,我何至于会和你反抗到底?”闻靳深眼角浸润着湿意,他怒到极致时也忍不住红眼,“上次你不是答应我,不再过问我的感情吗?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骗我,就为今天给时盏一场无地自容?”
  就为,让她彻底离开他。
  温华再次搬出那些听烂的说词来:“我这个当妈的也是为你好,天下也无不是的父母。现在你不理解我,恨我也好,我也不和你计较,毕竟你是我儿子。我相信到最后,你会感激我如今的做法。”
  “再说,初娆长得好,性格也好,家境也最为门当户对。你就是一时鬼迷心窍,脑子转不过弯而已,以后就懂了。”
  “你真要和那个谁搅和在一起,让闻家脸面往哪搁阿?二十七的人了,怎么这么自私光顾着自己呢。”
  .......
  杀人也莫过于如此诛心。
  闻靳深沉吟良久,唇角微微一抬,尽是嘲讽:“说到底,还是闻家脸面最重要?什么“为我好”,这种话别再说,我真的嫌恶心,恶心透顶,懂么?”
  所有人:“........”
  好家伙,敢这么怼温华的,恐怕只有闻靳深。
  温华也不生气,甚至没有搭理闻靳深的打算,她拉起旁边唯唯诺诺的林初娆,到一众媒体的镜头面前,然后严肃郑重说: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闻家都只认初娆是儿媳妇,其他乌七八杂的烂人垃圾休想高攀!”
  “——”
  四下哗然皆惊。
  想都不用想,这段话要是播出去,会在一小时登顶热搜,以及占据各大八卦版块的头条。
  就连标题,也能想象到。
  #闻夫人首度发声有关闻家儿媳问题
  #林氏千金是闻家认定儿媳
  #闻氏母子意见不合,疑似关系僵持
  闪光灯在温华音落时,四骤而起,亮个不停,像是一朵一朵刺人眼睛的白花,在瞬间千万朵般地绽放。
  其他人发现,闻靳深正对着那些闪光,也是不眨一下眼。
  和闻时礼一样。
  难道这是闻家男人的特殊技能,迎面正对似白昼似的镜头闪光,能做到镇定自若地对视。
  镜头下,男人五官被放大,骨相优越,皮囊似精描过般的好看,此刻脸上青紫遍布,但却因为肤色冷白,凸显出一种病态的绝美感。
  随便一帧的颜值,都能敌过如今百分之九十九的当红明星。
  有的女记者在一番欣赏后,一边拍一边和旁边同事咬耳朵:“呜呜呜他好绝,真好看阿。”
  另一个说:“好看是好看,但就是不知道脾气好不好.......可千万别像他小叔一样,那可真要命。”
  女记者摇摇头:“不会不会,闻公子公认的脾气好三观正!!”
  这边刚刚夸完,那边闻靳深就做出十分拆台的举动。
  他慢条斯理地松开领带,完全扯下,然后修长手指开始自上而下地解衬衫纽扣,完全褪下——露出起伏有致的腹肌和胸肌,紧实流畅的背部线条。
  原本面色从容自信的温华,瞬间失色,她忙慌慌地转到闻靳深面前:“你脱衣服做什么!赶紧穿上!”
  众人屏住呼吸。
  有些女孩子早已不好意思地捂住眼睛,又忍不住从指缝偷看诱人男色。
  闻靳深目不转睛地盯着温华,意欲不退让的对峙:“你不是要闻家脸面么?——我今天在这里脱光给所有人看,是不是很给家里长脸?”
  “别这么胡来。”温华看着他,“讲点道理,你把衣服穿上。”
  闻靳深手指落在昂贵的皮带暗扣上:“讲道理?讲道理你听过吗,你没有,所以现在我要按照我的方式来。”
  温华下颌一抬,按兵不动地看着面前神色阴冷的闻靳深。
  温华在赌,赌闻靳深会不会真的解皮带脱裤子。
  今天。
  他真要脱,上流层得变天。
  高频的闪光灯下,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移动着,摸索着暗扣开关,温华沉声提醒:“你可想清楚,你这么一脱,闻家会被推上舆论浪尖,对集团股票影响也非常大,你爸爸和你爷爷也会责骂你,你确定?”
  “我这不是被逼的么?”闻靳深懒懒地,“咔”一声手指解开暗扣。
  开始抽皮带。
  抽到一半,温华知道他这是来真的并非言语威胁,于是上前猛地一把按住他的手,咬牙低语:“你小子好好把衣服给我穿上,有什么事情回去说。”
  温华丢不起这个人。
  闻靳深观察她的脸色,冷冷一笑:“你也知道难堪?那你有没有想过,被你算计的时盏什么感受,她还是个重度精神病患者,你——”
  ——啪!
  温华一记耳光甩上去,打断他:“知道她是个精神病你还执迷不悟!你这个逆子!”
  闻靳深手里勾留着半截黑皮带,他偏着头,那黑皮带尾端在视线里晃晃悠悠的。
  静默半晌。
  他重新系好皮带,然后穿上衬衫系好纽扣。
  闻靳深一言不发,沉着脸走向一干记者。
  先前花痴的女记者,胳膊肘拐了拐同事:“.......朝我们过来了过来了,真好看,我的妈。”
  同事:“你哈喇子收一收吧,我怎么看他来者不善呢。”
  女记者:“怎么会!闻公子这么善良温柔的人,不可能做什么坏事的!”
  越来越近了。
  女记者眼里桃花乱飞,呜呜呜怎么这么好看阿。
  没持续半分钟,女记者傻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摄影机被夺走,然后重重地砸在地上,成为碎片。
  女记者:“.......”
  摄像机到底做错了什么。
  同事递过来一个十分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在说“这叫温柔?这叫善良?”,然后手里的摄像机也被抢走砸了。
  闻靳深的目光寸寸扫过每一个人,平静寡淡地说:“我不想有关时盏的内容被你们以各种方式报道出去,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要么你们自己砸掉手里的摄像机和录音笔,我会十倍赔偿;第二,我来帮你们砸,谁也别想带着设备从这出去。”
  说完后也不再动作,只沉冷地看着众人,等待结果。
  很快,就有第一个人主动砸掉手里摄像机。
  有人开头,自然有人附庸。
  没一会儿现场全是砸设备的动静,噼里啪啦地响个没完。
  江鹤钦主动上前去检查是否完全销毁,他想,靳深是自己好兄弟,这种时候站出来挺一下他准没错。
  江鹤钦检查到门口处的时候,发现自己多虑了。
  门口守着黑衣保镖。
  很明显,闻靳深口中那句“谁也别想带着设备从这出去”,并不是开玩笑的,而是来真的。
  记者狗仔们离场的时候,还会被保镖搜身,检查是否有隐藏录音或拍摄的设备,确认没有以后,才会放人出去。
  不仅如此,连观众也不能幸免,一个二个全部都要检查手机相册和录音功能,也不放过最近删除里面的内容。
  检查一个,过一个。
  人渐渐散去。
  现场变得狼藉一片,又冷清。
  到最后,江鹤钦不知去向,只余下闻靳深,温华,林初娆。
  林初娆也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哭的,现在双眼通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满身阴鸷的男人,难受得要死,一方面是委屈,一方面是嫉妒他这么保护那个时盏。
  闻靳深谁也没看,脚尖一转径直往外。
  寒风露重,他穿单薄一件衬衫行走在人群里,明明这样热闹的现世,却将他的落魄孤寂衬得愈发无所遁形。
  他突然在想:发疯吧。反正一辈子就爱这么一个人,偶尔疯一下也没关系。
  回到车上。
  闻靳深拨通号码:“查我小叔的住址。”
  对方说:“闻律师,他不是在南港郊区那栋别墅?”
  “不是那里。”闻靳深伏在方向盘上,头痛欲裂,声音很哑。
  对方:“那是哪里?”
  闻靳深:“他有一处私宅,查私宅的住址。”
  “......”
  对方沉默。
  闻靳深不耐地:“查不到?”
  对方很为难:“您也知道,闻律师这人神秘,极注重隐私,非常不好查,各方面痕迹被抹除得很干净,就像是......”
  欲言又止令闻靳深不爽:“能直接说?废话这么多。”
  对方:“就像是有人在暗中操作,故意抹除的。”
  那天的闻靳深,只顾着找回时盏,并没有去深想,为什么小叔的生活轨迹和很多痕迹会被故意抹除。
  等后来回望此时,才知道,所有事情冥冥中早已注定。
 
 
第94章 九万93   也甘愿赴死。
  Chapter92
  时盏蜷在宾利副驾上, 额头贴着车窗,眼皮困倦慵懒地耷拉一半,像刚从恶战中逃出生天的人, 浑身没剩几分力气。
  车内暖气充足, 包括座椅也加热,可她周身依旧冰冰凉, 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
  比她更凉三分的男人大手伸过来,包裹住她整个左手, 闻时礼在她挣扎前先发制人, 强行与她十指相扣。
  服帖得没有一丝缝隙。
  他的大拇指摩擦着她的大拇指, 温柔得很问一句:“小千岁, 你饿不饿,叔叔带你吃好吃的, 怎么样?”
  时盏一时忘记抽离。
  想起那个在某个夜里,为自己跑遍这座城市东南西北的男人,那双清黑眉眼, 她沉沦过无数次的眉眼。
  被闻时礼一声低笑拉回思绪,他暧昧地摩挲着她的指:“你现在坐在我车上, 别想其他男人, 嗯?”
  时盏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 转过头, 映在眸里的光景变成男人薄情阴冷的侧脸。
  这么看着, 她越发觉得一件事。
  闻时礼真就, 长了一张天生冷血的脸。
  对于这点的发现, 没能打消时盏心中困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闻靳深?”
  闻时礼轻笑:“看透一个人太容易了。”
  人心隔肚皮。
  何来容易一说?
  时盏再次尝试抽出手,无果后,低低说:“有句谚语说得好, “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能轻易看透一个人?”
  “呵。”男人轻嘲一声,挡风玻璃上略过这座城市的夜景霓虹,他的声色冷淡得很,“当一个人坠过深渊,尝尽黑暗,见识过人性最阴暗的那一面后,就能足够理智又冷漠地去看一个人,只要是个人,那他的每一个大小动作都是有动机的。”
  “动机?”
  “对阿,温华搞你,动机就是让你彻底离开闻靳深,那个宋什么玩意儿来着......”他一时想不起林初娆的姓名。
  时盏提醒:“不是宋,是林,林初娆。”
  “哦,对,就那个谁——”闻时礼还是没能完整说出林初娆名字,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清晰叙述,“她跟着瞎几把折腾,还不是想着嫁给闻靳深。”
  最后,男人以一群傻逼收尾。
  旋即,时盏自我挖坑问出一个很降智的问题:“那你呢?动机是什么。”
  其实,刚问完就后悔了,恨不得钻地缝。
  数秒后。
  闻时礼出格地双手松开方向盘,一手紧握着她左手,一手亲昵地刮蹭她的小巧鼻尖:“这还要问呢?笨死了。”
  话音里,多少带着点喜爱。
  时盏的注意力完全被前方的道路吸引,她推搡他一把,偏头躲他的手:“你看路阿!你松方向盘做什么!”
  前面现在没有车辆,路况宽敞明亮,但他这完全属于危险驾驶,难免令人心惊肉跳。
  这男人真是的。
  简直没有他做不出来的,只有令人想不到的。
  闻时礼依顺般落回一只手,搁在方向盘上,只是依旧不看路,只转头看她:“我所有欲望全部写在脸上了。”
  时盏垮脸,故意道:“我听不懂。”
  男人厚着脸皮,吊儿郎当地缠着闹腾:“那我给你解释一下,你好好听。”他用逗她的轻浮语气,说着很深情的字眼,“因你的美色形成诱因条件,经过日复一日地心理活动推动,形成本人明确的犯罪动机,那就是得到你。”
  时盏:“.........”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闻时礼该不会平时接的案子,全是刑事命案类的吧,怎么字里行间都透着浓烈的不对劲。
  她完全没把刚刚的话当情话听,浑当个玩笑。
  后来某一天。
  闻时礼认真告诉她,那是情话,真的是情话,你得信我。
  “也不知道你对多少小姑娘说过这种话了。”时盏不太在意地笑笑,“哪儿像闻靳深,有时候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我真是气他的沉默,像个榆木脑袋,所以有时候就觉得,和他在一起累得要死,本来就累不说,还有那么多烦心事。”
  听她主动将话题转到闻靳深身上,男人眼里笑意渐渐褪去。
  他还是温淡笑着的,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很拽地说:“别的小姑娘?我犯得着对她们废话?那不都是直接脱裤子上的事儿。”
  时盏不禁想起那晚在0°门口。
  闻时礼将红裙女人压在车门上亲的画面,那么野蛮,霸道,不留余力的撕吻。
  汗毛一根一根立起来。
  她立马甩甩脑袋,强迫自己不再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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