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情深——岁欲
时间:2021-03-26 10:15:54

  时盏一下没反应过来,几乎是跌进男人怀里,脸生生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他揉揉她的头,有点儿后怕地说:“你可不能给我戴帽子绿我,盏盏,我现在心脏不好,受不起这种刺激。”
  时盏:“......”
  她皮笑肉不笑地丢一句,“你看我像那么水性杨花的女人么。”
  “不像。”闻靳深吊儿郎当地笑起来,双手圈在她腰上,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低低说:“真的嫁给我就够了,我再也不逼你了,什么都听你的,我马上打电话让人给你处理电影的事情,好不好?”
  说到这个就来气。
  时盏推开他,没留余力地怕在他胸口上,很重一下,骂道:“你也知道我是为这个来的!”
  真就被逼得再无路可走。
  闻靳深没什么诚意地告饶:“错了,真知道错了。”
  时盏冷哼,转身要走。
  闻靳深一脚踢上门。他把她拉回到跟前,扣着她的腰抵在墙上,声息又沉又勾人地问她:“去哪?”
  “回家阿。”时盏不明所以,“不然留着干嘛?”
  他笑了声,薄唇凑到她耳边,“你说干嘛?”
  倏地,时盏抬脸就看见他眸底攀起的欲念,似一条无声流淌的暗河。她冷下脸,态度坚决说道:“今晚我不想,你也不能强迫我,别忘了我们刚刚的约法三章。”
  破天荒地,闻靳深竟然答应,他点点头,温和无比地说:“不是说了么,我都依你。再说——”
  他顿着,手不安分地在她臀上捏了把,“你不是在来例假么,怎么做。”
  时盏微惊:“你记得这个?”
  “记得。”
  闻靳深低脸,亲了下她的额角,“也不晓得怎么搞的,稀里糊涂你的事就全记住了。”
  时盏不信,并且怀疑溢于言表。
  “不信?”
  看她的表情,闻靳深乐出声。
  时盏把头摇得很利索。
  闻靳深眉梢一扬,说:“那你考考我?”
  顺着他的话,时盏张口便问——
  “我生日什么时候?”
  “阳历7月17。”
  “我穿多大的鞋?”
  “三十七码。”
  “我最讨厌哪个季节?”
  “夏天。”
  “我最讨厌吃什么?”
  “鱼腥草。”
  “......”
  “不问了?”
  时盏觉得没有继续往下问的必要,答案昭然若揭。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这么了解她。
  时盏扒下他落在腰间和臀上的手,很轻地说了句。
  “我回去了。”
  闻靳深手臂撑在墙上拦住她的去路,他勾勾她的脸颊,用商量的语气温和说:“一起睡好不好,都保证不碰你了。”
  “你在这方面的保证没有可信度。”时盏无情拆穿他。
  闻靳深单臂圈着她不肯放行,带着些青色胡茬的下巴摩擦在时盏颈窝里,耍着无赖地要求:“不行,就一起睡,真不碰你。”
  “闻靳深——”
  时盏被磨得有些痒痒,偏头怎么也躲不开,“你先松开我。”
  “你先答应。”
  “.......”
  最终,时盏被缠得受不了,推他肩膀败下阵,“行行行,但是只要你一乱来我立马走人。”
  闻靳深心满意足地松开她,英俊的脸上流露出无辜神情,他慵懒笑着说:“我可没有强迫你,这是你自愿的。”
  真。不。要。脸。
  时盏抬脚,轻车熟路地往楼梯方向去,在一脚迈上台阶时停住,余光注意到长桌上铺开的宣纸。
  四尺的宣纸。
  白底黑字,密密麻麻。
  隔得有些远,时盏看不清写的什么,等靠近才看见,四尺宣纸上,清一色地只有三个字——“我爱你。”
  时盏还记得第一次到他公寓里时
  她要他写时盏这两个字。
  他死活不肯。
  “闻靳深。”
  “嗯?”
  “你这写给谁的。”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时盏无声笑笑,手指捻起宣纸一角拎起来,纸张细碎地在空中沙沙作响,墨水半干,字字力透纸背,可见书法功底深厚。
  “不无聊么。”她问。
  他缓缓走过来,也盯着宣纸上的黑字,说:“不会觉得无聊。”
  只会觉得难过。
  那种令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性难过,渗透在他的每一笔每一划里。
  时盏又看了会,觉得索然无味。
  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非要缠着他写自己的名字的小姑娘了。
  时盏知道,她现在开口要他写什么,他都会很配合。
  但是很可惜——
  人都是犯贱的,唾手可得的反而都不想要了。
  时盏放下宣纸,往楼梯方向去时,听见男人自言自语地低喃:“......一张纸四尺,能写三十三个字。”
  再后面的话时盏没听清,她转过头去问了句什么。
  “没事。”
  闻靳深朝她笑笑, “上楼睡觉吧,我把最后两个字补齐。”
  时盏哦一声,没在意,兀自先上楼。
  闻靳深拿起毛笔,悬腕蘸墨,落笔时笔锋较于先前有所收敛,甚至多了几分温柔。
  在爱里面,人总爱做些自我感动的傻事。
  男女都一样。
  那晚,闻靳深有没说完的话,也有没能表达出的爱意。
  一张宣纸四尺,
  能写三十三个字。
  他写了四百四十四十张。
  毕竟——
  举头三十三重天,最高不过离恨天。
  人间四百四十病,最苦不过相思病。
  ......
  今晚的闻靳深格外规矩。
  果真老实地抱着她,什么也不做,半夜时盏被生理痛折磨醒,额头冷汗遍布,她后背贴在男人胸膛里,整个人都被他抱得很紧,以至于微微一动,就把他弄醒了。
  “......嗯,盏盏?”
  这时候他的嗓音总是又欲又哑,还透着将醒时的慵懒。
  “我要下床,你先松开。”
  时盏手轻轻拍了拍他环住自己的手臂。
  闻靳深腾出一只手揿亮床头灯,收回来时摸到时盏一头的冷汗,英挺的眉几乎瞬间就皱了起来,“哪不舒服?”
  时盏忍着小腹的痉挛,有些虚软无力地说:“......肚子痛。”
  说完就在他怀里挣扎着要爬起来。
  身体刚刚脱离床面。
  就被按了回去。
  闻靳深声音慵懒中混着清醒,他将时盏轻按回原位,掀被下床直接往门口走。
  时盏没回过神,叫住他,“闻靳深。”顿了下,抿抿因为发汗变得有些干的嘴唇,说:“你去哪。”
  听见她问,门口的闻靳深又转身折回来,单膝跪在床沿上,双手撑着靠近时盏,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有些发哑地笑说:“给你熬点生姜红糖水,不然去哪?”
  “生姜红糖水......”时盏舔舔唇,“有布洛芬吗?”
  她生理期时疼痛时都是吃止痛药解决,这么多年独居生活,她没有熬红糖水喝的习惯,包括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也都是吃药解决,一来是觉得药物见效果,二是他之前也没关心过她这方面......
  “这样吧,”闻靳深耐心地给她讲道理,“我先给你煮碗红糖水,你喝了看有没有好受一点,如果没有的话我再给你拿布洛芬,因为任何一种止痛药长期吃会有抗药性和赖药性,还会造成胃溃疡等大大小小的毛病。”
  时盏痛得不行,不想浪费时间,点点头说好。
  他又摸了摸她的头,“乖。”
  十五分钟后。
  闻靳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进来,他用脚带上门。
  时盏拿枕头垫在腰后靠着,说:“给我吧,我自己来。”
  “我喂你。”
  闻靳深在床边坐下。
  时盏抬手抹掉额头的汗,说:“我是肚子痛,不是手残。”
  闻靳深点点头,表面很配合她地说一句我知道,然后说:“但是我想喂你喝。”
  时盏:“......”
  一勺又一勺热热的红糖水被喂到时盏嘴里。
  暖流直达胃部。
  再往下。
  窜到小腹。
  时盏喝到一半觉得有些撑,“不要了。”
  闻靳深舀一满勺又送到她嘴边,“听话,喝完。”
  “——”
  思绪凝结。
  不知怎的,时盏一下就想到那次闻时礼喂自己喝鸽子汤的场景,他强制性地要她把汤全部喝完,肉也得全部吃下去。
  现在回想,她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她不愿意吃不说,还脾气打翻闻时礼手里的碗筷勺,热汤洒得男人满身都是,也没见闻时礼发半点脾气。
  人与人间到底是不同的。
  好比现在,她再不喝不下去,她也不忍心拒绝闻靳深舀着送到嘴边的红糖水。
  于是又强勉喝了一口。
  闻靳深注意到她神色滞慢,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时盏拉回思绪,强打着精神不被瞧出破绽,却又在下一瞬对闻靳深问出一个非常无脑的问题,“你说,要是我先遇见的不是你怎么办。”
  闻靳深眸色稍稍一暗,心里一片清明知道她在假设谁,但面色却还是笑着的,他一如既往地骄矜,唇角弧度弯弯笑道:“那你的最终选择也只会是我,我不允许是别人。”
  时盏对他的话有些受用,笑一声,说:“你当初那么嫌弃我呢。”
  “抱歉。”他说,“当初是我眼瞎。”
  闻靳深把碗放到床柜上,碗里还有三分之一的红糖水。
  “现在我看得见了,也改了。”
  “什么?”
  闻靳深倾身靠近,高大的身躯挡住光线,他吻住她,低喃:“......我真的改了,闻太太。”
  时盏推开他,“还没结婚,叫得未必过早。”
  深夜里,闻靳深的眉眼总是比平日更加深邃,脸部轮廓分明清晰,他勾勾唇,说:“怎么会早呢,提前一天而已,盏盏。”
  “提前一天?”
  闻靳深嘴里扩散开甜甜的红糖味,他舌尖舔舔唇角觉得可口,又凑上前将她吻住,并且顺势加深这个吻。
  很快,闻靳深的呼吸便得又重又低,几乎在喘。
  时盏收拢双腿,情/欲弥漫上脸时还不忘提醒:“......别忘记你答应我什么了。”
  闻言,他立马带着自己的“骄傲”撤退,失笑认投:“没忘呢。”
  时盏摸摸脸,想要拂去脸上红潮,转开话题说:“你刚刚说的提前一天怎么回事?”
  闻靳深与她对视,可能是他睫毛又长又浓的原因,以至于他认真专注看什么东西的时候,眼神总会令人觉得深情,更何况是在看她。他看着她,良久后,喑哑缓慢地说:
  “盏盏,我们明天去领证。”
 
 
第118章 九万117   你好,闻太太。
  Chapter116
  领证那天的天气不太好。
  暗沉湿冷。
  是个阴风天。
  民政局上班时间为早上八点。可才刚刚六点, 时盏就被细细碎碎的吻扰醒,缓缓睁眼,就看见闻靳深专注地在亲她的眼角眉梢。
  昨晚时盏喝过红糖水后, 又是大半小时才重新睡着, 此时精力绵绵,困倦得很, 只一个劲儿往被窝里钻。
  他拉开被子,又去亲她脸。
  时盏索性整个一翻身, 脸朝下埋在被子里, 嘟囔着:“......还要睡。”
  身上倏地一沉。
  闻靳深隔着被子压上来, 用手撑着床面没敢压得太狠。他凑近她朝上的那只耳朵, 湿热的唇舌蜿蜒吻过白皙耳廓,自上而下, 又绕到耳后,低低诱问:
  “你要赖床,我不介意和你一起赖, 反正我早上精力向来很好。”
  他咬重“精力”两个字的读音。
  时盏耳际痒意漫延,听得浑身不由自主发紧, 又翻身, 正对着上方男人, 盯着他的黑眸, “几点了。”
  闻靳深:“六点五分。”
  时盏睡眼惺忪地, 温吞地问:“民政局几点开门?”
  “八点。”
  时盏心里一阵无语, “那你这么早叫我干嘛阿, 就算要赶早也不用这么早吧。”
  “就想早点儿。”
  闻靳深埋首,在她肩窝里,鼻尖轻轻蹭着那处薄薄的皮肤, 声色低沉却有撒娇的嫌隙。
  他慵懒开京腔时的音调总是很好听。
  隔了几秒。
  时盏反常地主动迎合,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眯眼笑道:“这么迫不及待和我领证,你就不怕我报复你?”
  “怎么报复呢。”
  他还在往她锁骨沟里一个劲儿蹭,像条大狗。
  倒是他先自问自答起来:“随便吧。”他声音很低,先说了这么一句,后面又跟上一句,“真的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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