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拥有了读心术后——类似瓜子
时间:2021-03-27 09:10:57

  太子羸弱不堪大任,却死死地占着东宫之位,何其碍眼自是不必多言,多少人都在算着他什么日子归西呢。
  兄友弟恭?不存在的。
  这时,策马进林时正好听到议论的九皇子面露迟疑之色,停下来,生硬地斥道:“太子是兄是大周的储君,你们背后妄议,不要太过分了。”
  旁边有人笑了起来:“九弟倒是真拥护太子殿下。可你看,你处处维护,句句敬重,人家理过你一回吗?”
  九皇子有些难堪:“你……”
  “你可省省吧。太子殿下压根就没把你这个小跟班放在眼里。”
  “你们!”九皇子,“你们胡言乱语,我……我要禀报父皇!”
  “哈哈哈哈哈!你还是三岁小孩吗?你去吧,快去。反正我们这儿啊,可没人敢对太子有半句不敬之言。你听到了吗?你呢?”
  “没有!什么都没有!”
  九皇子到底年龄小,被这几个大他许多的兄弟戏弄得面色难堪,眼神幽愤。
  几人大笑几声,随后各自骑马离去。
  外面什么风言风语,只若是有人上心,自然是会飘到太子殿下的耳朵里的。
  萧知珩喝药的时候,听着手下的人悄声说了晌午的事,他扯唇一笑,“萧知炎那个结巴疙瘩早些年连话都说不利索,怎么现在也能跟萧知珂争高下了?”
  手下的人低声提醒道:“三皇子背后有卫国公,去年德妃为三皇子求陛下指了工部尚书之女,如今三皇子已成一派。”
  萧知珩像是才知道这回事一样,有些漫不经心,道:“哦。怪不得这么会说话了。”
  属下沉声道:“太子殿下尚在,这些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三皇子不成气候。”
  萧知珩闻言就笑了,顺着话往下接,道:“怎么不成气候?你是真不知道萧知炎为何突然急着冒头表现吗?”
  属下一愣:“属下愚钝。”
  萧知珩喝完了药,慢条斯理地擦嘴,平静地说道:“孤应国相师预言,天煞之命,难逃死劫,算起来就在这两年了。等孤一死,萧知炎可不就是长子了?届时改立太子,怎么说他都比别人更占便宜一点。他现在不急着冒头表现得出色一些,将来怎么跟萧知珂争呢?”
  萧知珂跟萧知炎两人在暗斗,但他们之间却有一个共同点,都盼着太子早点死。
  毕竟碍眼。
  属下大惊,道:“前相师妖言惑众,殿下千万不可当真。”
  萧知珩笑笑,不置可否。随后他低声跟属下交代了几句话,然后就挥手让其离开了。
  没过多久,宣帝的口谕就来了,让萧知珩到主帐去说说话。
  萧知珩出了帐子,被-干冷的风吹起了衣角,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问了一句:“陛下怎么这个时候传召?”
  传话的小太监赔笑道:“这个奴才就不知了。”
  萧知珩:“是吗?”
  他也不追问,并不为难那小太监,慢慢地跟着人走了。
  不过在路上的时候,那小太监就低声说了句:“陛下刚收到了西南的捷报,正高兴呢。三皇子、四皇子都在。”
  萧知珩笑着道了一声谢,声音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是幽幽地说了一句:“那可真是热闹。”
  看来之前苏成渊那棒槌说的肥肉,应该就是指这个了。他暗自思忖着。
  西南暴民动乱已平息,陆老将军辞世,朝廷要收拢兵权,接手西南的兵马了。
  就是不知道萧知炎和萧知珂谁能咬到这块肥肉了?但野狗争食么,必然是要相互撕咬的。
  萧知珩神情淡漠,脚下踩着沙石,步履沉稳。
  那这个热闹,他去看看也无妨。
  宣帝说是在帐子里议事,但实际上并没有弄得多正式,萧知珩到时看到的宣帝只是挑灯下棋而已,并不像是在谈正事。
  三皇子和四皇子两人都在,分别侍立在侧。不知两人是不是已经斗过一轮了,现下各自冷眼,脸上一副谁也看不上谁的表情。
  宣帝一抬头见到太子,便亲厚地笑道:“太子来了?来,陪朕下一盘棋。”
  萧知珩:“儿臣棋术不精,手都冻僵了,握不住棋子儿,还是让三弟来吧。”
  三皇子听到手僵两个字,面皮绷紧。
  宣帝闻言,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三皇子。这吓得三皇子立刻推拒道:“太子说笑了,我一个粗人,懂什么棋术?”
  萧知珂也是个心毒的,瞅见有机会就立刻下脚踩。他笑着搭腔:“未必吧。我看三哥平日里跟东大营的将士们玩得挺好,喝酒下棋都不在话下,听说三哥的象棋玩得最好。”
  宣帝没接话,慢慢地放下了棋子。
  三皇子面色微变,有些慌了神。
  宣帝不轻易动怒,面上笑得很和蔼。此时像是有些疑惑的老父亲,温和地问道:“朕怎么不记得你曾在东大营办过什么差事?”
  三皇子立刻就跪下了,凌乱道:“回父皇,儿臣是没有。出、出入东大营……儿臣不过是有一两个旧识罢了。”
  萧知珂见缝插针,道:“我看不止吧,三哥平时可是跟那些人称兄道弟的,这不前儿还在黄雀楼喝上酒了?说起来,我跟没跟三哥喝过几回呢……想来是交情不浅。”
  “你……”
  两人针锋相对,句句夹枪带棒,就恨不能咬死对方。宣帝的脸色渐渐地变得难看起来。
  萧知珩垂目理了理衣角,冷眼旁观。
  …
  …
  叶葶这夜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太子殿下回来。她熬好的汤药都已经凉了。
  她没办法,只好自己出了帐子,将放冷了的药重新放在炉子上温一温。
  她正扇风等着,忽然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阵细微的动静,“谁?”
  叶葶猛地回头,却不见任何人影。
  黑夜之下,萧索枯树长影婆娑。
  这时候她突然就想起了四皇子上次临别时曾说过的话,说是让她配合,会有人替她下毒。
  所以会不会这一路上,她都被人盯着吧?
  而那个内鬼就等待机会,趁她不留着,就下毒吗?
  叶葶的心跳得很快,好了,现在她可能有机会揪出潜伏在身边的内鬼了……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装作忘了带东西,转身离开了,就没管炉子上的药。
  叶葶躲在帐子后面。现在突然喊人会打草惊蛇,而且喊也已经来不及,她就拿了旁边的一根重重的木棍,后面屏息以待。
  果不其然,没多久,她就看到一个人影靠近炉子,犹豫两下,然后掀开了盖子……
  几乎是同一时间,叶葶抡起木头就用力地朝那人砸了下去。
  而那人的反应也像是迟钝了一般,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愕然的脸。
  叶葶本来是打算把人打趴下先扣住,再喊人的,可当这人转过身,她看清楚了脸,就愣住了。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九皇子。
  她愣住是因为诧异,而诧异是因为这张脸她很熟悉。
  为什么会熟悉呢?因为九皇子就是游戏里其中的一个玩家角色,好巧不巧,就是她闭眼盲选的那个。
  猿粪啊!
  钓个鱼都能钓到你。
  叶葶登时扔了木头,有点凌乱:“你怎么不躲?”好像是砸两下呢。
  九皇子愣愣地回道:“……没来得及。”
  说话时,他的头上就流下来一行鲜血,滑到下巴低落下来。少年顺势抬手,抹了把流到他下巴处的血,定睛一看,然后直挺挺地倒下了。
  叶葶:“……”
  她顿时就傻眼了,一时也顾不得太多,惊忙去探九皇子的鼻息。而这时,披着冷风而来的萧知珩正好就寻来了。
  太子殿下先是看到叶葶满手的血,身上同样也是,眸子瞬间森冷,道:“怎么了?”
  叶葶扭头,娇弱而无措:“殿下……我把九皇子的脑袋开瓢了。”
  萧知珩:“……”
 
 
第21章 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你知道的,孤可……
  空气一瞬间变得有点凝重。
  萧知珩面色不变, 他看了眼地上的人,伸手,直接将叶葶拉了起来。
  他低声问她:“伤哪里了?”
  叶葶连忙摇头, 人还有点慌, 道:“没有。我没事,血不是我的。”
  萧知珩‘嗯’了一声。
  随后, 他就喊了随从过来, 让人把昏倒在地的九皇子给抬进他的帐子里面去了。
  太子殿下冷静得可怕。
  他面无表情地交代侍卫处理现场,又命人处理九皇子的伤口,最后还不忘让人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从温文尔雅到冷若冰霜, 只是一瞬间的事。
  叶葶跟着他身后,她手里还沾了血, 表情惴惴不安, 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像一个失手杀人未遂的罪犯。
  萧知珩也知道她这是被吓着了,就牵着她,让人打了一盆热水, 慢条斯理地替她洗了。
  他感觉到她的手发凉, 似轻叹了一口气,就对她说:“死不了。怕什么?”
  叶葶机械地点头, 但还是担心,问他:“可是九皇子如果不回去,会不会惊动其他人?”
  萧知珩把她的手擦干,淡淡道:“不会。孤让人去传话了,说他在孤的帐子里, 陪孤下棋,今日不回去歇了。”
  叶葶听到这里才稍稍放下心来。
  萧知珩垂眼,像擦拭易碎的古董一样,细细地擦她的手指,好商好量地说道:“所以呢?你跟孤说说,为什么把人弄成这个样子?”
  叶葶也很委屈,道:“九皇子鬼鬼祟祟的,我在看火熬药,发现了他。我一走开,他就去掀陶锅盖,我以为他要投毒。”
  “……”
  萧知珩转头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九皇子,头上圈了几层纱布,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九皇子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搜遍全身也没藏东西,投毒是没有投毒的。
  很快,检查九皇子伤势的人就弄好了。
  他问:“如何了?”
  属下回道:“并无大碍。九皇子受了点惊吓,一时头疼加上失血便昏过去了。今夜睡一觉,等明日醒了就好了。”
  萧知珩:“嗯,下去吧。”
  “是。”
  等人走后,叶葶就拉了拉萧知珩的衣角,有点郁闷地问道:“殿下,那我今夜睡哪里啊?”
  太子殿下依旧是不习惯跟他人同睡,在府里尚且可以勉强,到外面周围时刻被人盯着,就更不喜了。
  本来他们睡觉的地方是分开的,有两个帐子。现在叶葶的地方被占了,就只能打地铺了。
  但这天寒地冻的,打地铺能冷死人。
  萧知珩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叶葶顺口接道:“求收留。”
  萧知珩看了她两眼,没说什么,然后他就把她带进自己帐子了。
  太子的帐子可比别处的暖和多了,叶葶上了床就把自己缩进最里头,非常有眼力见,给太子殿下腾出最大的一块地方。
  萧知珩目光冰凉凉地看着,倒是没有揭穿她睡着后非要黏着人的恶习,熄灭了一盏灯,慢慢地躺了上去。
  叶葶稳着熟悉的安神香,很快就开始昏昏欲睡,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想问。
  “殿下帐子里烧的熏香为什么那么重?”
  “驱蚊。”
  “……”
  叶葶质疑:“这个时节哪来的蚊子?”
  萧知珩淡淡道:“除此外,还有蛇鼠虫蚁,孤一样都见不得。”
  “……”
  他一说完话,压着嗓子低咳了两下,瞥了叶葶一眼,蹙眉问道:“你不睡?”
  叶葶立刻把被子蒙上了:“睡了睡了。”
  没过多久,帐子里就安静下来。叶葶一闻安神香就抗不住,睡得飞快,一会儿就睡得死沉死沉的了。
  萧知珩静静地躺着,身上冰冷,而他身边的人却是暖乎乎的,侧耳就是她的呼吸,绵长而柔软。隔着薄薄的衣布,他跟她仿佛是隔绝开来的两个冰与火的世界。
  他不喜直面这种强烈的差异。
  这样的人一靠近就像面镜子,越是让他看得清楚自己处在什么境地,他的心就越是无法死寂下来,总想去摧毁什么。
  病入膏肓。
  他还能撑多久呢?
  萧知珩抬起手掌搁在额上,顺势便遮住了眉间那一抹浮上来的阴郁。
  深夜里,物静人静,半夜下了雪。
  叶葶睡得沉,却睡得不怎么好。不好是因为她到后半夜做噩梦了,大概是因为今夜自己的手上沾了血,就梦到一身血的太子殿下。
  梦里的萧知珩比她现实所看到的更糟,他人在辉煌华丽的宫殿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华贵的宫宇放着一把龙椅,像是一座阴冷瘆人的地牢,无声无息地吞噬着这里面唯一活人的性命。
  太子殿下痛苦地扶在椅把手上,面色极其苍白难看,像是恶疾复发,大口大口地吐血。
  叶葶看得揪心,却完全帮不上忙。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两道面目模糊的人影,站在萧知珩的面前,宛如恶鬼。
  “太子殿下的半生享尽了人间荣华,尊荣乃常人毕生所不能及,还有什么不满足?”
  “您该下去跟故人团聚了。”
  话音刚落,那两道黑影被一剑劈散。萧知珩双眸赤红,清俊的面庞表情有些扭曲,笑出了声,“是啊,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他像是累极了,坐在椅子旁,靠在上面大口大口地咳血。最后的最后,他不再挣扎,放任自己耗尽最后一点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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