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无限文科高考——女神踩过的地板
时间:2021-03-27 09:15:41

  时间缓缓走到了一点十五分,雪下得更大了,贝浩尝试着动了动握枪的手,发觉皮肤有点冻在了枪管上,一扯,生痛。
  “做好心理准备。”陈以南一动不动,半跪在枪前,“冻伤皮肤只是小事。”
  “待会枪战打起来,冷热交替,可能会扯掉手的表皮。”
  贝浩毛骨悚然,他细看陈以南,她的表情仿佛再说今天星期几。
  枪管顺着马棚木板的缝隙伸出去,雪花慢慢落上来。
  渐渐地,一阵细微震动从远方传来,不明显,若不是没听到汽笛的呜呜声,贝浩准以为是火车快来了。
  很快,震动更大了,像一群钢铁巨人跺着脚朝村子跑来,隐约的大功率发动机声混在空气里。
  好高的能耗,听声音就知道。
  贝浩心脏被捏紧了,他重新趴回枪前,开始瞄准。
  “记得我说过的吗?”陈以南嘴唇嗡动。
  “枪支在面对坦克时作用不大,子弹射不穿坦克甲板,但此时天时地利,它下雪了——”
  “——下雪意味着坦克的瞭望镜会沾雪,会阻碍视线,无法获得好的视野。”
  “指挥员为了确保坦克不被埋伏,都会选择爬出舱盖,用望远镜查看周围情况,那么——”
  “——只要他爬出来,就有脆弱的肉身暴露在钢铁外壳的保护外,枪支就能打掉他。”
  贝浩接话道,“是这个意思,对吗?”
  “子弹不能解决钢板,但子弹可以解决被引出来的活人。”
  陈以南分出一只眼睛,赞赏地看他一眼。
  “不愧是理科组第一,脑子真快。”
  贝浩替她扫掉枪上积雪,低声笑道:
  “那是,大家都是四区人,哪儿能给您文科第一丢脸?”
  说话间,德国坦克营缓缓而来。
  它们披着重甲,蒙上一层迷彩绿网,蒸腾的发动机带来高热融化,数吨重的庞然大物在大雪中穿行,竟然没有一丝积雪。
  炮管准确瞄着村落,轰隆隆一阵响,噪声透过地表传来,漆黑的陆战之王走入雪地,暴露在黯淡天光下。
  真是丑陋极了,又有种战争工业走到极致的美丽。
  贝浩简直感觉不到心脏在跳动。
  他牢牢盯着坦克,被地球时代的机械化水平惊呆了。
  这是,这是最顶尖的工科技艺。
  理科生贝浩表示完全无法抵抗。
  【@陈以南:墨菲,去给政委报信,速去速回】
  陈以南摁下发送。
  墨菲来信很快。
  【@墨菲:好,我一刻钟就回,希望那时你们还活着,同志】陈以南摇摇头,抱起雪橇,“兄弟,我去做饵,你注意把冒头的指挥员都干掉。”
  贝浩一惊,拉住她:“你去什么?要说也是理科生更了解坦克,去也是我去!”
  陈以南:“……”
  她掏出包里的手榴弹,“可以,我们轮着来——但是,你相信我,没人比我更了解这大家伙了。”
  话落,她挣开贝浩的手,蹬上雪白橇板,朝离坦克营最近的灌木丛滑去。
 
 
第174章 喀秋莎的怒吼
  深夜的村落一片寂静,除了簌簌雪声,再无其他。
  细看,两行不明显的雪橇痕印在地上,延伸去了灌木后。
  马棚里,贝浩盯住缓慢前行的坦克,浑身僵硬。
  他紧张极了,手掌握着枪托,一面出汗一面被冷空气冻成薄冰,此刻若是抬手,贝浩毫不怀疑手掌会被冰冷枪管撕下一层皮,鲜血淋漓。
  但来不及思考这些了,他紧紧盯着陈以南离去的方向。
  灌木后,静止着一片夹杂花色的“白雪”,正是刚刚在雪地里打了滚的陈上校。
  苏联的物资实在贫瘠,搞不来雪地灰白迷彩,她只能现场简装了。
  排气管吐出隆隆热气,队列中的三号坦克打开了舱盖,钻出了个黑色军服的指挥官,他带着无线电耳机,装配齐全,嘴里骂着西伯利亚糟糕的天气。
  “狗屎,这雪下得没完没了,俄国佬是怎么忍得了的?”
  说着,他喊对无线电喊驾驶员:
  “加热炮管,把瞭望镜上的雪烤干!”
  贝浩眼神一亮:“……”
  果然,和陈以南说的一样,大雪阻碍了侦查视野,逼得德国军官必须爬到坦克外。
  只要人一暴露,就是狙击的大好机会!
  但是
  他尝试着瞄准,发现德国坦克营训练有素,停下的阵型带有一定角度,狙击容易打偏击中钢铁外壳不说,一旦狙击失败,这个阵型角度,坦克营极易催动反击,接下来便是冲天齐射的火炮,足以炸碎一切。
  厉害,真的厉害,不愧是装甲战大师。
  贝浩心头发冷,凉透后又是一阵冲天的豪气。
  自从投身理科神殿,他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也许是对阵巅峰德意志的冰山一角让他豪气干云,也许是触摸到了人类历史的脉络令他与有荣焉,此时此刻,贝浩感觉不到大雪和严寒,他甚至不再激动,反倒冷静下来。
  咔哒。
  再次上膛,手掌果然冻在了枪管上,一扯,血肉撕裂,液体顺着枪管流淌,落在白雪上点点红梅。
  贝浩一声不吭。
  陈以南,他默念着,我准备好了,就看你的了。
  冒头出来的指挥官还在下达指令,积雪开始融化,忽然,一号领头坦克打开舱盖,张嘴就要喝令他退回舱室。
  两声不明显的狗叫传来。
  一号指挥官一顿,又仔细听了听。
  安静了片刻,又响起了狗叫,这次匆忙慌乱,似乎是主人半夜被狗吵醒,踢了它两脚,狗子喊的可怜极了。
  一号露出点笑容,自己也钻出了舱盖。
  贝浩:“???”
  发生了什么?
  怎么刚还很警惕,现在却又放松了?
  光脑一闪,贝浩左手冻得发僵,差点划不开屏幕。
  【@陈以南:狗叫是我喊的】
  【村民都疏散了,村子里鸦雀无声,这不符合常理】
  【德国人会据此判断村子里有埋伏】
  【所以,得有点夜间‘该有’的声音】
  贝浩:“……”噗!
  【@贝浩:想不到我区陈大佬还是口技大师】
  【@陈以南:那是,只要我喊,一个村子的狗都能被吵起来——如果真有的话】若不是情势紧张,贝浩真想放声大笑。
  文科第一着实厉害,与她聊天就像悬崖走钢丝,刺激又有趣,节奏张弛有度。
  她人格魅力真强,贝浩认真想。
  说时迟那时快,雪橇的痕迹又延长了,一双板子滑的轻盈敏捷,陈以南兔子似的窜去了坦克营后方,贝浩吓得伸长脖子,她要干嘛?
  横排的坦克就像一条黑线,完美符合运动战纲领。
  掐头、去尾、打肚子。
  雪橇毫无攻击和防御能力,唯一的优势便是,再没有火车等陆上王者前,它这双板子,便是纵横雪野最快的工具。
  脚下用力,陈以南眼看着最末尾一辆坦克越来越近!此时,铁家伙的瞭望镜还覆盖着积雪,炮管朝着村子,全然没注意身后
  通常情况下,它当然不必注意身后,没谁能射穿坦克的装甲。
  但是,陈以南不走寻常路。
  一颗标准制式手榴弹,拉开栓子后,有五秒的引爆时间。
  换句话说,陈以南要想不被爆炸波及,五秒内要确保全身而退。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陈以南像只无声又敏捷的雪兔,爬上了最后一辆坦克的甲板,三两下,快速攀爬而上。
  感谢眼下的科技水平不足以让坦克全身覆盖雷达,不然陈以南第一脚踩上去时,雷达便会高声报警
  铁家伙浑身轰隆隆响,有积雪的地方冷若冰霜,没积雪的地方被功率烧的火烫沸腾,陈以南扒住坦克指挥塔的边沿,清晰地听见指腹“嘶嘶”冒出水泡的声音。
  “……”
  一片剧痛。
  她面无表情摁破了水泡,用血肉模糊的手指接着爬。
  忽然,前面的六号坦克瞭望镜转了过来,陈以南立刻松手,任由自己下滑三米,藏在阴影中躲避侦查。
  “七号,小心,我刚看到黑影了。”六号发来讯号。
  七号:“……”
  七号舱盖掀开,滚滚热气冒出,指挥员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投弹的好机会!
  电光火石间,陈以南快速往上窜,牙齿拉开手榴弹,左手扒住边沿,右手铆足了劲儿往里扔!
  舱室的盖子还开着,一枚黑影精准地落了进去。
  五秒即刻开始倒数
  一瞬安静。
  陈上校顺着坦克外壳往下滑,脚落地的一瞬间,她踩上雪橇就往灌木丛狂奔!
  坦克里传来德语狂叫天王老子的声音,随即轰隆一道巨响,爆炸声传来,大地震动,烟尘弥漫,冒出舱盖的蒸汽里就沾上了血红色。
  干得漂亮!
  马棚里,贝浩一把咬住衣服,怕自己喊出来,激动地浑身发抖。
  陈以南刚逃开三米,爆炸气浪瞬间将她踢翻在地,整个人滚了几圈后重重磕在树上,她忍了忍,吐出一口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怎么回事?!”无线电内,一号首领斥问道。
  然而,他的责问来晚了一步,六号坦克里机敏地窜出来另一个指挥员,他查看七号伤亡后,明确对着无线电回复道:“回复,七号战斗减员,七号战斗减员——”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道冷枪响起,径直将六号指挥员的颅骨击穿,他握着无线电僵在空中,一颗血洞出现在额前。
  随后,整个人缓缓倒了下去。
  子弹来自马棚,贝浩说到做到,答应陈以南干掉冒头出来的,就绝不手软。
  准星后,他再次上膛,鲜血模糊的手掌又被冻在了枪管上。
  四区两位第一的配合默契又快速,仿佛练习过无数次。
  一号:“……”
  “敌袭,全营警戒——!”公频里,一号指挥官命令道。
  一支支坦克炮管开始装弹,舱室内的坦克兵成组进入战斗状态。
  树后,陈以南平复着呼吸,拼命滑动雪橇,估算自己还能活多久。
  五脏六腑已经被炸碎了,满嘴都是血浆,她首先瞄准了一号坦克,顿了顿,颇感棘手,能做营长指挥官的肯定不是善茬,遂又将目光放在二号上。
  突袭运动战的关键在于,先打“尾巴”,再打“头”,让敌人忙于首尾调度,实现最大距离的战力消耗
  猝不及防下,再去横刀截断“肚子”。
  此时陈以南要做的便是轰炸坦克小队的“头部”,实现运动战的第二步。
  她算着自己的心跳,默默祈祷在这次阵亡前,能炸掉第二辆。
  简装迷彩做障眼法能挡得住一时挡不住一世,德军只是暂时没想到有人会不怕死到用雪橇突袭
  但明白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旦暴露,偷袭最大的先机便没了,接下来又是艰苦的人肉钢铁鏖战。
  陈以南眼前一片血红,她低头看表。
  【凌晨1:30分】
  二号坦克近在眼前,她将手榴弹的栓子含在嘴里,拔出刀迎了上去。
  如果这遭逃脱不顺,那么榴弹在口中炸开,陈以南顷刻就会成了湮粉。
  她不作它想,再次伸手开始攀爬,舌头渐渐冻在了手榴弹冷硬的金属环上。
  这次逃不掉了,陈以南心想。
  一枪射开二号的舱室锁,她咬开拉环,深吸口气,整个人跳了进去。
  视野的最后,是西伯利亚无垠的雪原,白雪如梨花,就像民谣中唱的那样:等到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紧盯着她的贝浩立刻站起身来,眼泪刷的流了下来,随后冻在了脸上。
  光脑再次闪烁起来,是墨菲的消息:
  【@墨菲:我回来了!同志们!还好吗!】
  轰隆一声巨响,二号坦克舱室里发生了一场地震,滚滚浓烟冒出,血腥而惨烈,几条断臂被炸飞出了舱外,其中一条很快变作了美丽的烟花,满天纷飞。
  一号指挥官大声咒骂起来,喝令小队更换队形,贝浩浑身发抖地听着,给墨菲回信:【陈以南阵亡了,被炸死了】
  【你怎么才来?】
  ……
  ……
  刚一跨过大陆桥,苏德战场冰冷的空气就灌进了鼻腔,杨昊天搓搓浑身鸡皮疙瘩,小心抱着枪。
  499宇宙的大陆桥是重火力交锋区,所有聪明人都排的队守着桥梁末端,就等着下桥的人头,一杀一个准。
  杨昊天本来做好准备了,二区想来也是同样的血腥厮杀,谁知只有冷空气,没有冷枪。
  他快速跑了一段,倒是看到了雪原上不少考生,但是他们间气氛古怪,似乎互相戒备着,又好像互相埋怨。
  杨昊天:哦豁,二区同学关系不大好呢。
  丁斯特正在笨拙地生火,余光瞥见一愣头傻缺,这厮不休息保存体力,反而像呆头鹅似的东张西望。
  雪原上刚结束一场厮杀,乍一看见如此不收敛的学生,丁斯特颇感意外。
  扔个红薯过去,那人卧槽一声,捂住头,月光下看清了他的脸。
  丁斯特一顿,试探问:“杨昊天?一区杨昊天?”
  杨昊天:“……”
  杨昊天立刻架枪对准他,“兄弟,来者是客,咱先不打架你说怎么样?”
  丁斯特:“……”
  他拉紧外套,不愿给杨昊天看自己血肉模糊的肋骨,冷笑道:“我现在没心情搭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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