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热爱你所热爱的一切——诗换花
时间:2021-03-29 10:26:34

  不,现在应该是前女友了。
  他们俩从高中开始就谈恋爱,俩人扛过老师家长棒打鸳鸯,又熬过好几年异地恋,这一眨眼,好了就快十年。
  大学毕业后陈瑾在家里的安排下,回到淮城的一所小学当了语文老师。
  余跃则坚持来了飞行队。
  对女儿男朋友的这个择业,陈瑾爸妈很不满意,一直在跟女儿施压。
  “我理解,我理解人家父母。”余跃拍了拍桌子,“换我当爹,我也不愿意女儿嫁个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动不动就把命悬在钢索上的男人啊。所以我就,我就想着再等等吧。等我条件再好点,腰包硬点,我在他们家人面前的腰杆也能再硬点。可是……”
  他垂下脑袋,声音也低下去:“陈瑾不想等了。”
  “她说她等够了。她说……”余跃顿住,像是在极力克制什么,喉结翻滚。
  “她说她根本不在意条件,也无所谓我这行有多危险,不然也会和我在一起了。她也不怕爸妈那边反对——她要的是我的一个态度,我跟她站在一块儿,坚决要娶她的态度!”
  “可我混啊。我的态度让她很没有安全感,还让她很失望……”余跃抽了下鼻子,抬起两只红通通的眼睛看机长。
  “她说,都十年了,没想到我还是根本不懂她。”
  林尔峥眸光微动,若有所思。
  余跃呼出一口气,拿过机长的酒瓶,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峥哥,咱们守这片海守得住,守个姑娘,还真的守不住……”
  他抹了把眼泪,“你和师妹可别搞的,像我们现在这样啊。”
  林尔峥倏地抬眼,微微一震。
  是这样吗?
  他想守着她,护她安稳,远离风浪。
  可她想要的是什么呢?
  她是从不往后退的。
  不管是困难,流言,质疑,还是否定,她通通都敢直面。
  她也不害怕风浪。
  她不已经来到风浪中心了么。
  原来,她要的根本不是站在他身后被庇护。
  ——她要站在他身边。
  他也根本就不懂她。
  他的顾忌,一直都用错了地方。
  余跃又开了一瓶酒,“说老实话,我还挺佩服小师妹的。我要有她这个勇气和魄力,我和陈瑾也不会分了……”
  他嘴一撇,又开始哭了,“峥哥,我后悔啊!我当初就应该干干脆脆把陈瑾娶回家,她早就该是我老婆!她,她多好一姑娘啊,跟了我这么久——”
  救生员哽咽出声:“我白白耽误了人家这么多年!我就是个大!傻!逼!”
  林尔峥的眼睛也有点红了。
  他拎起手边的酒瓶,仰脖一饮而尽。
  一瓶吹完,他又拿起趴在桌上哭的救生员的酒瓶,继续往嘴里灌。
  深夜滨海道上的烤肉摊上,海风潮热而咸腻。
  两个大男人各自为了他们心爱的姑娘,一个哭,一个醉。
  连续三瓶酒下肚,林尔峥才停了下来。
  都说酒是穿肠毒药,可他却觉得这分明是醒世神药。
  头重了,脚轻了,但意念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楚:
  林尔峥,你他妈才是个大傻逼!
  距离她第一次出现在基地,已经过去了五年。
  她喜欢了他五年。
  他居然让她等了五年!
  可在他三十年的生命中,也只有这五年,是最为轻省的。
  他的身上,一直有一份很沉重的担子。
  这份担子叫责任,一头系着机组兄弟的安全,一头系着海上遇险者的哭求;
  这份担子也叫担当,一头装着亡父的遗愿,一头盛着男人的热血;
  这份担子还叫风险,叫死亡,叫离别……
  于是拉动操纵杆时,他务必谨慎,推开机舱门后,他依然克制。
  这么多年,他是常态压抑,习惯隐忍。
  ——活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一刻,是真正酣畅淋漓的。
  此刻,酒精下肚,浑身冷滞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世界颠倒。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什么责任担当,什么克制忍耐,都去他妈的吧!
  这一刻,他只想肆意放纵。
  所有的本能,所有的欲念,所有的渴望都化作一个名字:
  沈惟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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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上的那句话让沈惟姝失眠到深夜。
  躺下好不容易刚迷迷糊糊有了点睡意,枕边的手机突然大震。
  她看到屏幕上余跃的名字,接起来“喂”了一声。
  刚说了两句,她很快觉察到不对劲——救生员的舌头怎么捋不直了呢。
  听了半天,余跃才把话明白:他和林尔峥喝醉了。
  且林机长现在已经人事不省。
  沈惟姝把手机放下来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半。
  她低低骂了一句,没好气的:“你把地址给我发过来!”
  挂了电话她穿上衣服,收拾好东西匆匆下楼。
  沈泽诚和叶敏听到动静也赶紧起来了。
  沈惟姝解释队里有紧急任务,然后又好说歹说了半天,才让沈主任才放弃送自己。
  她拿上家里的车钥匙去到停车场。
  这个点路上车很少,只花了平时一半时间就到了地方。
  沈惟姝把车停到路边,远远就看见那个烧烤摊子。
  整个摊子就剩一桌人了,胖老板坐在火炉前,一脸愁苦地看着让他被迫加班营业的人。
  ——两个男人,一个仰面躺在椅背上,一个趴着倒在桌子上。
  脚下还蹲着只已经睡翻了的边牧。
  奥利奥最先看到沈惟姝,嗖地一下就冲向了她,又是嘤嘤嘤又是摇尾巴的,活像个见到亲妈的留守儿童。
  余跃听到动静,从椅背上起来了,迷迷糊糊的:“师,师妹……”
  沈惟姝走过去,看到半桌子的空酒瓶,不由抽了口气,“这全都是你俩喝的??”
  余跃摆了摆手,他整张脸红得像龙虾,看起来倒还清醒,“我没喝多少啊,这都峥哥喝的。”
  沈惟姝瞪大眼睛,声音更高了:“你灌他的?!”
  “我哪儿敢啊,他自己要喝的!我拦都拦不住!”余跃一见这护短的架势,赶紧脚底抹油。
  “我想着你俩不住得近的,就给你打了个电话。这人我交给你了啊,我车到了,先走了啊师妹拜拜!”
  沈惟姝:“……”
  沈惟姝看着余跃漂移一般的步伐,又扭头看桌上的男人。
  从刚才到现在,他就这么一直撑着脑袋,脸朝桌面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沈惟姝抿抿唇,伸手推了把男人的肩膀,“诶。”
  没反应。
  她又不客气地在男人结实的二头肌上啪啪打了两下,提高音量:“醒醒!”
  还是没反应。
  沈惟姝皱眉,一下子来了气,转身就走,“那你自个儿在这儿趴着吧,我先走——”
  才刚迈步,胳膊就猛地被人一把抓住。
  手腕上的力量强劲,还没反应过来,她一下就被带到他身前。
  林尔峥另一只手撑着桌子,上半身起来,整个人紧跟着靠了过来。
  他坐着,她站着,这是平时不可能存在的高度差——他像是被抱在她怀里一样。
  她看见男人的眼皮动了动。
  “别走。”他对着她的身体说。
  男人声线全哑,气音带着湿与热,一吸一吐地喷洒在她的衣服上,又钻进皮肤之下。
  沈惟姝浑身一僵,心跳都乱了。
  天!他好烫!
  喝醉酒的人身上都这么热的么……
  腰间的力道更重,也更热。
  男人也不知道是抱还是靠,搂她越来越紧。
  “姝姝……”他低喃着,磁音里都是缱绻,“是你么……”
  沈惟姝屏息,眸光微动。
  心里好像有一小块地方,倏地凹陷下去了。
  她抿着唇不说话。
  男人突然转了下脑袋,脸深深埋到她身前,重重吸了口气。
  像是走失的大型宠物,努力确认主人的气息。
  “姝姝。”这一次,男人的语气肯定了许多。
  他又撑了把桌子,慢慢直起身。
  一只手依然牢牢钳着她手腕。
  站定后,两人之间的距离稍稍拉开了些。
  林尔峥缓缓抬眸。
  看到男人的脸时,沈惟姝心里一震。
  她从来没见过他现在这个表情。
  林尔峥红着一双眼,目光迷离又深切。
  似乎是醉了,又好像没有。
  眼神也跟昨晚把她堵在电梯里时一样,虎视眈眈的。
  ——不,此时的他,还要更为激进。
  沈惟姝清晰看到男人眸底翻滚着强烈的,毫不遮掩的情绪。
  这种情绪叫做渴望。
  再确切一点,应该叫做……欲望。
  男人已经不是虎视眈眈了,是恨不得下一秒就要一口吞掉她。
  带着垂涎欲滴的贪婪,以及拆骨入腹的迫切。
  沈惟姝头皮一紧,整条脊柱都麻了。
  她下意识往后退,“你怎么——”
  脚还没撤开,话还没出口,她就又被捉回到那个充斥着酒气和荷尔蒙的怀中。
  他们的距离重新归零。
  男人的五官在眼前倏地放大,气息随之贴近。
  滚烫的,柔软的唇片也重重压了下来。
 
 
第38章 “我会一直追求你。”……
  呼吸被掠夺。
  男人将自己的温度, 气息,酒精,连带着占有欲通通渡入她口中。
  铺天盖地都是他。
  沈惟姝瞪圆眼睛, 像只惊恐的小兽一般, 嗓子眼里滚出一声细音。
  僵滞两秒, 她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
  “你——”
  气愤, 羞赧,亦或两者都有, 沈惟姝瞬间涨红脸, 抡起巴掌狠狠向他打去。
  手还没落下去,林尔峥就轻易挡住了她的胳膊。
  不等沈惟姝反应,男人就抓上她的手腕, 猛地朝自己脸上甩去——
  “啪”地一声, 结结实实一个巴掌。
  沈惟姝呼吸停止。
  惊呆了, 也吓到了。
  他带着她打下去的这一耳光,比她自己下手还要狠。
  男人右侧的下颌红得瞩目, 他却毫不在意, 只偏正头,定定看着她, “解气了吗?”
  沈惟姝心脏骤紧,下意识往回撤胳膊。
  林尔峥却紧紧捏着她手腕不放。
  他直勾勾盯着她, 又低低问了一遍:“你还生我气么?”
  “还气就再打!”
  说着他又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
  沈惟姝全力对抗男人的劲道,挣扎了好几下, 才甩开他的手。
  “你有病啊!”
  她喊着,赶紧往旁边撤了一步,
  胸口快速起伏着,心也跳得厉害。
  就好像刚才打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 也打在了她的心上……
  林尔峥没有再强硬抓她手。他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幽幽看着他,眼里都是偏执。
  “你还生我的气么?”
  沈惟姝:“……”
  沈惟姝下意识回头。
  果然,烤摊老板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
  他嘴半张着,脸上写满了诧异,手上的西瓜连带着瓜皮掉了一半都浑然不知。
  沈惟姝朝老板露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又指了下自己的太阳穴,眼睛朝身前的男人示意——
  见谅,他是个傻子:)
  她一手拽上男人的胳膊,一手牵着奥利奥的狗绳走到车边。
  后座门打开,先把醉酒的男人塞进去。再拉开副驾,把狗子放好。
  最后沈惟姝走向驾驶座。
  坐下还没稳,副驾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林尔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车。
  “你下来。”
  沈惟姝瞪着他,看了两秒,才发现他并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男人阴恻恻看着边牧,“下来,你个小饼干!”
  他拧起眉,厉声:“不许你跟她坐一起,你算哪块小饼干!”
  沈惟姝:“……?”
  这发的是哪门子酒疯?
  奥利奥扭头看沈惟姝,瘪着耳朵发出两声委屈的嘤嘤。
  小狗勾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为什么要凶狗勾!
  嘤嘤完,小饼干就甩着尾巴气呼呼下车跳上了后座。
  林尔峥坐了进来,“砰”地拉上车门。
  他也不说话,偏过头,跟刚才一样直直盯着沈惟姝看。
  沈惟姝又瞪了男人一眼,“你发什么酒疯!”
  她好没好气的:“系好安全带。”
  男人看着她,很慢地眨了下眼,坐直抬起右手。
  他没有去抓自己的安全带,反而侧过身子,拉过了沈惟姝脑侧的安全带。
  他一手拉着安全带,另一只手靠在她头枕边,身体自然向她倾斜。
  男人饱满的胸膛压过来,沈惟姝的心跳不受控地加快。
  安全带勒上她腰身时,她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鬓角贴上男人的下颌。
  有带着酒气的,火热的柔软若有似无地擦过她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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