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机会都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
就好像她现在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对着一个刚认识半小时不到的人鞠躬请求:
“拜托了,请考虑一下我们吧。”
……
……
山本猛虎问:“我没看错吧?”
孤爪研磨答:“你没看错。”
山本猛虎又问:“我真的没看错吧?”
黑尾铁朗叹气:“你真的没看错。”
“草!”山本猛虎双目通红,“为什么要低声下气地去求人啊清濑!!!”
都这么做了,要是那家伙还是不愿意来音驹的话,他可是会忍不住去追杀对方的啊?!
“因为在排球里,身高也是提高胜率的方法之一啊……”夜久卫辅拍了拍他的肩。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我知道的啊!!!”山本猛虎吸了吸鼻子,“我就是觉得——妈的!我为什么这么弱?!”
他要是再强一点,要是能像全国前三的王牌那样独当一面,排球部怎么可能会因为藉藉无名而招不到优秀的新生啊!
“你的鼻涕水快流到嘴巴上了哦山本。”福永招平递了张纸给他。
“……谢谢前辈……”他接过纸巾,擤了把鼻涕,“明年……明年我们一定能进全国!!!”
“噢噢!很有干劲嘛山本!觉悟很好哦!”黑尾铁朗为他鼓掌,“说起来我昨天刚好想到一段很适合赛前加油打气还很富有仪式感的宣言啊,要现在试试吗?”
“要!!!”
“不要!!”
“嚯嚯,研磨,你的声音没有山本大呢,没听见!不作数!”
“你就明明听到了!”
“少磨叽了孤爪!你难道想辜负清濑的苦心吗!”
“这和她的苦心有什么关系?!”已经提早看过黑尾铁朗写下的宣誓词,孤爪研磨简直恨不得用全身来表示抗拒,“还是说不做这种事情你就没办法回应她了?”
“唔唔……!”
“哎哟,你今天很能说诶研磨!但是残念你今天必须参加!”黑尾铁朗一把抓过劝说无能企图潜逃的孤爪研磨,“脸皮不要这么薄嘛!而且赛前喊话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啊!”
“我们对‘丢人’的定义有偏差!”
“好——!来!大家围成一个圈,跟我念!”
“成天到晚哪来这么多幺蛾子……”夜久卫辅嘟哝着照做。
“我们是血液!”
“——我们是血液!”
福永招平:“等下,这什么比方?”
海信行:“为什么是血液?”
夜久卫辅:“不知道,黑尾的奇妙比喻。”
“诶诶!别打岔!继续继续——要毫不停滞地奔流下去,搬运氧气,让大脑正常工作!——怎么样?!是不是还挺振奋人心的?”
“嘶……虽然不想承认……”
“但好像的确挺不错诶?”
“不过大脑是谁?”
“当然是研磨啦!”
“啊,有道理!毕竟是司令塔!”
“黑尾说不定可以去写诗。”
“写诗也太恭维他了吧?!有群发出来大家一起赚钱!”
“啊,研磨你要去哪?”
“回家打游戏!”
……
……
回程路上,反过来成为“尾行”一方的黄濑凉太毫不客气地调侃道:“教主,你们部的人都还挺有精神(中二)的诶。”
听出黄濑言外之意的最鹤生瞥了他一眼:“是吗?还好吧?反正和你们之前是比起来好太多了。”
“……不要一言不合就翻黑历史嘛!”
“难道不是你先提起这个话题的?‘能打败我的人只有我自己’‘没有才能的家伙不配站在球场上!’——之类的。”
“啊啊啊啊啊——!师父别念了!”黄濑凉太快窒息了,明明说这些话的人不是他,但还是被话里的中二气息刺激到共感性羞耻。
他急促地做了几次深呼吸,调整好心态,左思右想还是犹豫着开口:“不过说真的,教主。万一灰羽列夫最后还是没有去音驹……你要怎么办?”
“嗯?”最鹤生看向他,“不怎么办啊。”
“不是!我是说……会难过的吧!”
“是啊。毕竟我都这么拼了啊——你是想让我降低一点对自己付出的期待值,是吗?”
“……嗯……”
“哈哈,放心吧。我不是那种认为努力就必须要有回报的人啦——至少在这方面不是。”
这个道理她已经从灰二那里听到过很久了。
“其实我总感觉你去音驹像从城里去了乡下——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说,但是和帝光比起来那里真的……小桃井说你现在光是帮他们洗衣服就很忙了……”
“你判断城里和乡下的标准难道是有没有洗衣机和烘干机吗?”最鹤生失笑。
“还有很多别的地方也是啊……算了我不说了,越说我越感觉自己像小紫原。”
“嚯,内涵紫原,记大过!他听到说不定要捏爆你的头哦。”
“没关系,他听不到。”黄濑有恃无恐,“但是教主,你在那里真的很开心吗?”
“这是你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我就问问嘛!”
“那我也还是那句话,开心。”
“行嘛……”
“是你太担心我啦。”最鹤生忍住没有伸手摸摸金毛大狗的脑袋,伸出手指往天上指了指,“黄濑你觉得那上面除了雨还有什么?”
“太阳。”
“还有呢?”
“云。”
“还有呢?”
“风。”
“还有吗?”
“……教主你这是在抽查我的地理吗?我最近随堂测试及格了的!不信你问小绿间!”
最鹤生哈哈大笑:“好啦,不逗你了。”
她说着,抬起头,举起手,像是要托住什么那样,轻轻张开手掌。
“还有没落地的球呀。”
第137章
在逐渐习惯最鹤生总是冷着脸的第四个月,期末考试和东京今年的第一场雪一起大驾光临。
夏暖冬凉的排球部活动室里曾经是有个暖炉的——有风扇的外形,能散发出非常温暖甚至烫手的橘色光热,要是把衣服放在上面稍不注意就会被烤着——然后就被老师以“这东西是潜在的火灾隐患”为由没收了。
反对肯定是没人敢反对的,毕竟外套上烧穿的两个洞还历历在目呢。
“可没有暖炉果然还是是是好冷呃呃呃啊……”回程路遇寒风,黑尾铁朗打了个哆嗦,“这种天气就该运动运动或者挤在人多的室内一起看比赛啊。你说对吧研磨?”
“我会更希望自己能窝在被炉里打游戏……”
“那打游戏和去看春高你选哪个?”
“看春高和打游戏的时间并不冲突,所以不存在需要做出取舍的情况。”
“哎……今天的研磨也还是往常的研磨啊……”
“你本来就不该对‘我会变得像你们一样喜欢排球’这件事抱有期待。排球……说到底,也就那样。”
没那么无趣,但也绝对没那么有趣。
如果为《排球》这款游戏可以打分的话,他大概只会给三星半的分数。
“说起来清濑今天是去哪里了?居然请假早退,完全不是她的作风啊。”
明明平时都是留到最后和负责值日打扫的人一起走的。
“好像是有朋友来东京了吧。听她说他们也是来看春高的。”
“这样——诶,等等?”
“他们”?
……
……
“我是来东京买鞋的!美津浓出新款了可好看了我好不容易在官网上预约到的!”
最鹤生望着眼前欲盖弥彰死不趁热的人,认真纠正道:“不,你是来东京看春高的。”
他一哽,急得脸红耳朵红:“我说了我是来东京买鞋的!”
“好吧。我们各退一步,你是来东京买鞋顺路看看春高的。”
“说了不是就不是!我真的只是来东京买鞋的!!!”
最鹤生哭笑不得,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人死不肯承认自己是来看比赛的,嘴硬不仅没好处反而会让她恶作剧的想法冒头。
“买鞋一天两天不够用?你另外定了五天的旅店是想干嘛?嫌零花钱多可以捐给东京音驹排球部,我们好穷需要钱。而且见女朋友的话也不会和小岩一起出来吧?以及如果我没记错,你女朋友是仙台本地人并于上个星期把你甩了。”
“我——不是?!谁告诉你我上星期被甩的?!”
“是小岩哦。”
“小岩??叛徒!!”
“干嘛?做过的事情还怕被人说出来吗?”
“我恨你!”
“噢,那你恨吧。”岩泉一对他的威胁毫无动容,“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
最鹤生也不再继续与他争辩,扭头问岩泉一:“小岩你们旅店订的哪里?”
“就在宽政大附近,离竹青庄只有几百米。”
“哇,那是不是到时候我们可以直接一起出发去代代木?”
“是啊,反正想着住哪都是住,傻瓜川就说离你近一点比较方便。”
“好耶。”最鹤生小海豹鼓掌。
岩泉一伸手掂了下最鹤生今天背出来的包,不出所料一如既往的重:“你到底为什么天天背这么多东西出门啊?包给我。”
“也还好啦。”最鹤生交出自己的双肩包。
“哼!你长不高的原因肯定有一多半是被这么重的包压得!”自称自己是来东京买鞋的那人又不甘寂寞地插嘴。
这个二传明明情商很高却喜欢故意气人。
最鹤生凉凉地瞥他一眼。
及川彻瑟缩了下,嘴硬道:“干、干嘛!难道不准我合理质疑吗!”
“那你的‘大胆求证’呢?”岩泉一也凉飕飕地问他。
“……没有求证,只有结果……”及川彻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摆明了是在说最鹤生矮。
但其实最鹤生不矮。又或者说个子比她更矮的姑娘多了去了,怎么也轮不到她这个一米六的被他这个一米八的嘲笑。
岩泉一的拳头抬起又放下,及川彻很有眼色地顺着他给的台阶下,跟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最鹤生道歉:“我错了,对不起。”
但是下次还敢不敢,那就又是另一说了。
灰二听说及川彻和岩泉一来了东京,当仁不让地提出要给他们做饭。
经过近两年的历练,清濑灰二已经不从前的那个清濑灰二了!
兄命难违。
让岩泉一和及川彻放好行李,最鹤生一边领着他们往自己的公寓走,一边将这个消息转告给了他们。
及川彻的脸色有点发青,而岩泉一的脸色略显发紫。
反正都不好看。
他们还没忘记当初那一顿把硅胶锅铲都给融了小半,还把最鹤生给吃哭了的黑暗料理。
不过时间过得真快啊。
及川彻倏地有些感慨,他都要高三了。
结果今年还是没能进全国大赛,只能灰溜溜地自费来东京看春高……
啊啊……希望灰二哥现在做饭的水平已经能达到可以吃的水平了……
及川彻暗自抹了把辛酸泪,老老实实地和岩泉一站在一家叫“胜田家的八百屋”外等最鹤生按照灰二给的那张小纸条上写的买菜。
“我感觉最鹤生现在状态好像比暑假的时候好点了。”岩泉一忽然说。
“有吗?”及川彻看了眼站在一堆青菜土豆西红柿胡萝卜中间的最鹤生,感觉这场面真是新鲜,“没有吧?”
暑假回来的当天,最鹤生非常突然地发了个自己在拿到高中毕业证书之前绝对不会谈恋爱的誓。
听得岩泉一和及川彻一愣一愣的,只恨真城最高此时在工作室,不然他也真应该来围观本大型立FLAG现场。
“你受什么刺激了?哪个傻逼把你甩了??”
及川彻的第一反应只能想到牛岛若利,可牛岛若利那事儿翻篇都快翻过去一年了。
“没哪个傻逼甩了我,是我自己想通了!”
最鹤生爬上桌子,像个发酒疯的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