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延迟——砂梨
时间:2021-03-29 10:31:56

  池颜瞪他:“怎么还重男轻女呢?”
  “那更不止了。”他轻声,“女儿是无价之宝。”
  难得说句人话,池颜心满意足。
  但她有点担心梁砚成的情绪,第二天一早起来就给闺蜜群发消息求助。
  池颜:【别不信,昨天晚上起夜吓死我了。我老公坐在床边盯着我肚子看,虽然眼神是充满父爱的,但讲实话我有被吓到】
  池颜:【虽然跟你俩讨论也没用,你俩没经历过,我这也没别人可问了,你们说他是不是紧张过度?怎么办?】
  江瑞枝:【看你描述的症状是了,晚期,icu无救】
  裴芷:【分分心,干点别的就不紧张了】
  池颜:【@江瑞枝是仙女,看看人家,你一天天的说的什么鬼话,能发挥点人的作用吗】
  江瑞枝:【你都说我说的是鬼话了,那我再鬼一下。据说释放压力缓解紧张情绪最好的办法是——】
  池颜:【是?】
  江瑞枝:【做-爱】
  池颜:【……挥挥小手,我们再见】
  唯一能当回事的人话就是分分心,干点别的。
  池颜想了一圈,主动去书房敲门。
  他在家待得也够久了,得找几个朋友来走动走动缓和气氛。
  书房里,他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可能是如今习惯了对自己的温声低语,乍一听他在外时偏冷的声线,还有些陌生。
  “看不出这份报告和一周前有什么区别,如果一周时间就做了这些修改,我可以合理怀疑你平时工作效率也是同样低下。”
  “副版块销售改版的重要级已经能放到我面前来做决策了?不如你来坐我的位置,我去当你的部门经理。”
  “重视陈律提出的问题,今后合同上不想看到再有类似情况出现。”
  “如果是易俊没交接清楚,我会责问他。除此之外,是你的失职。”
  池颜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理解错了?
  这人哪有半点紧张情绪,不还是之前那个面冷嘴毒的梁氏小砚总。
  视频那端不再有动静,她才听到里面冷声朝门口道:“进。”
  池颜只推开一点门缝,露出半个脑袋。
  刚才还冷峻着脸的男人变得极快,放轻声站了起来:“是哪儿不舒服了?”
  “没有啊。”
  池颜眨眨眼,“就是想问问,在家这么久了,你要不要……叫点朋友来玩?”
  梁砚成蹙眉:“我?我不用。别闹着你。”
  “你不无聊吗?”
  池颜很耐心地诱导:“好吧,就算你不,是我无聊。我想找人来玩儿。”
  “好,那你请来家里。”他毫不犹豫地应了。
  池颜当然会把人请来家里,但不是她的朋友。
  她转头就叫上了江源。
  江学长人看着不靠谱,但嘴皮子利索,最能用他那套胡搅蛮缠法开解人。
  池颜上学时就知道他能说会道,且跟梁砚成关系铁。她能看出来的,想必对方也能在梁砚成身上摸出点情绪来。
  江源确实有段时间没见着梁砚成了。
  之前隔三差五拎着酒去顶楼找他,不过最近他闭关不出门。有多久没出过门,江源就有多久没见过他。
  屡次想来新居探望,都被冷冷打了回去。
  理由如出一辙:别吵到我太太。
  这回可是池颜亲自请上的门,江源底气十足,开着那辆骚红色的跑车就来了。
  梁砚成看到他来,也没绝情到让管家把人关在门外,只是抬了下眼皮,不冷不热地问:“你来做什么。”
  江源提起手里的红酒晃了晃:“你这人怎么回事,好事不和兄弟说一声也就算了,非得我问了才说。跟出了家似的,不出来庆祝不出来工作。怎么,红尘没有留恋?”
  “声音轻点。”梁砚成睨他一眼。
  江源:“……你老婆叫我来的,她不怕吵,你倒怕?”
  “吵得头疼,门在那边。”
  梁砚成抬手虚指了下,面露嫌弃。
  话是赶人走的话,不过却起身反方向拿出酒杯支在客人面前:“倒你自己的,我不喝。”
  “你别这么紧张兮兮的。”
  江源带任务而来,边倒酒边劝说:“你这样容易加重孕妇紧张情绪,要我说你就正常出门正常工作,别没事在家耗着。到时候孩子没生,老婆成天见你,烦了。”
  酒杯轻轻磕在大理石面上,梁砚成抿了下唇:“要喝喝,话怎么这么多。”
  他不完全是紧张害怕。
  不知为什么,就算知道如今小种子或许刚钻出嫩芽儿什么都看不见,就是不想错过任何成长的瞬间。
  这是一个很完整的,日后再回忆,能与孩子说上几句的记忆。
  你第一次害妈妈吐了,爸爸就在边上手足无措。
  你第一次伸展拳脚踢到妈妈,爸爸也在边上硬了拳头。
  虽然孩子不一定愿意听,但对于他来说都是有意义的。
  江源与他关系再好,没做到父亲这层,想不到这么多。
  他是纯调侃来的,也是占便宜来的。两口红酒下肚,挑着眉宣示:“等你孩子出来,我得当个干爸爸。干爸也是爸,我想想不亏。”
  当初没追上人家,现在小学妹生的孩子都得叫一声干爸,细想就是血赚。
  江源迎头就被一声冷哼噎了回去。
  梁砚成指了指窗外:“你看外面天气。”
  天还热着,但过了立秋。蝉鸣鸟叫不歇,树叶悄无声息染了圈黄边。
  江源不解其意,就听他说:“天凉了。你们江家酒业该破产了。”
  江源:“……”
  他呵呵两声,闭嘴。这人说起冷笑话真的冷气十足。
  一杯见底,江源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拍在桌上:“一会你叫人去我车后厢拿点东西,给小孩买的。做不做这个干爸爸,我总得出点血。哦对,再把司机借我,我喝了酒了。”
  他悠哉哉靠在沙发上,添了一句:“你还挺沉得住气,就不问问你老婆叫我来干嘛?”
  梁砚成沉默地看了他半晌,像看个智障。
  “你一进来不就说了?”
  “……呵,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要对你说的。”江源问。
  “你没那么细心。”梁砚成单手揉着太阳穴,“知道了,我自己和她说。”
  可能是怕自己的情绪真的影响到她。
  梁砚成反思自己近期的行为,意识到神经确实过于紧绷。
  他想好措辞,打算晚上好好同池颜解释。
  卧室门推开,月光从露台外透进,柔和铺洒一地。
  她躺在满室清辉下,圣洁得像仙女降临。神态却带点小恶魔般的顽皮,长腿交叠,露在睡衣裙边外。
  她用食指点了下自己的红唇,娇声问:“木头,你想不想……”
  喉结急促地滚了一圈,他听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和暗哑的声线。
  “……别闹。”
  “很稳了,我问过没关系的。”
  她跪坐起身,手指盈盈一勾,“再说,我们可以试试……别的。”
  不知为什么,脑子里全是她刚才轻点红唇的动作。
  明知她是出于关心,想缓解下他的压力。
  但这一刻,梁砚成忽然觉得,偶尔精神紧张一两次,好像也不赖。
 
 
第70章 
  池颜嘴皮子是厉害,出格的事一做就耳根子发烫。
  在琴室、在车库都是梁砚成的坏主意。
  真叫她做什么,最多就是主动敞怀假意勾-引。看似主动了,但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
  怕梁砚成这样清冷的人不上钩,无动于衷。
  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克制的人偶尔放纵才最令人无法自拔。
  池颜特别爱他眼角沾染柔情,目光暗含缱-绻的模样。情到浓时,嗓子眼抑制不住的那一两声闷哼,甚是迷人。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
  佯装兴致恹恹跪坐回去,衣襟也拢严实了:“不玩儿吗,真没劲。”
  脚踝触到掌心燥热,他的手握了上来,目光黑沉沉的。
  “玩。”
  喉结上下一滚,梁砚成抓住她的脚踝并到了一起,手指顺着小腿曲线向上游离。
  他进来前,池颜做了些心理准备。
  她没玩儿过这种刺激的,好不容易克服内心才表现出现在这幅游刃有余的样子。但随着动作推进,她被扶着背过身,半跪着。
  男人辗转吻在脊背处,呼吸滚烫烧了一路。
  他利落的短发时不时触碰到皮肤,在寂静的夜里,触感无限倍放大。
  腿-根一热,她差点神魂颠倒跪下去。只是后腰还被人用手托着,不用自己施力,像雨后浮萍摇摇晃晃只牵着那一处支撑点。
  几次循序渐进的试探她失声叫出声,脚趾蜷了起来。
  月光把室内渲染得柔和静谧,莹莹微光铺洒在床边,她能看见,却不敢看。耳边轻微的响渍已经让她烫红了眼,再看似乎就要原地融化。
  她紧紧抓着枕头,忍不住求了饶。
  明明计划是想让他放松的,却走偏了剧本。
  浓郁夜色下,池颜掩着薄被,身心放松后眼皮都上下打架了还不忘揪着他问:“木头……”
  “嗯。”
  “你要不要,我……可以帮你的。”
  他全身都还烫着,热情居高不下,最后只是抬手轻轻拍她额头:“困了就睡。别想那么多。”
  池颜闭上眼,困意阵阵袭来,缩在他怀里嗯了一声:“下次……”
  话都没说完就睡着了。
  等她彻底睡熟,梁砚成才把胳膊从她颈后小心翼翼撤开,把她散乱的长发拢到脑后。
  他伏身在她鼻尖轻轻落下一吻,音色沙哑。
  “好,下次。”
  “欠我的。”
  ***
  这晚过后,梁砚成回到了正常工作状态。
  白天到公司,下班一刻不留准时回家。
  池颜被迫在家躺了这么久,对外面世界向往得很。每天早上只要她醒着,就和小宝一样,眼巴巴地望着他,眼睛里写满了我也想出去玩的请求。
  有医护团队的悉心照料,她各方面体检报告都过了关。
  被这样的眼神多盯几次,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池颜算准了他对自己越来越心软,委屈巴巴地问:“老公,你觉得我现在快乐吗?”
  梁砚成受不了她的眼神,偏开眼,生硬道:“……快乐。”
  “不,我不快乐。”
  这位太太是奥斯卡影后,演什么像什么。
  说着眼睛就红了一圈:“老公,你知道关在城堡里的公主是什么感受吗?”
  “不知道。”男人狠了狠心。
  “我就是那个公主,每天有好多人照顾我,但是不能出门没有自由。永远在这六百多平的房子里打转。我太不快乐了。”
  一旦破例,太太就会时刻往外跑。
  管家很能体会先生的忧虑,大公无私地帮腔:“太太,加上花园是八百平,很够您玩了。如果再算上配楼——”
  “你别捣乱。”池颜假凶,“你是不是也拿了爷爷的红包,心向着老宅了?”
  管家确实拿了红包,心虽然还在这,还是心虚默默闭嘴。
  池颜转过头继续:“老公,我不快乐了。你看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梁砚成:“……”
  “我的眼睛里写了三个字,叫做,不快乐。”
  池颜一肚子耍委屈的话想说,还想加点料,就发现梁砚成已然招架不住,叹了口气:“你可以跟我去公司。”
  “好啊好啊。”
  她一个劲地点头,心想今天能去公司,明天就能环游世界了。
  解禁第二周,她又开始蠢蠢欲动。
  “木木,头头。”
  男人把手里的报告放到一边,眉间流露出些许无奈:“又怎么了。”
  “你这个办公室我逛腻了。”
  池颜发现了怀孕的好,想做什么都能找到借口:“小木头说想玩点别的。”
  如今才微微有一丝隆起,梁砚成目光落在她小腹上,想起昨天与医生的谈话。
  小木头才初具人形,哪有什么想要这想要那的意识。
  他好似习惯她的耍赖一般,嗯了一声:“那想玩什么。”
  池颜得逞,生怕他反悔:“你之前不是一直把人家摄影团队扣在陵城了么,我想拍照。要不我们就把婚纱照拍了吧?”
  她指指肚子:“再晚就不好看了。等能拍说不定要明年。万一,我说万一身材没恢复过来,我找谁哭去。”
  “拍照很累。”他不同意。
  “就拍一套,家里那面墙空着很难看的。”池颜睁着眼睛胡诌:“而且不吉利。”
  梁砚成顿了一下,反驳:“可以把之前的重新挂上去。”
  “你最好了。”
  池颜双手合十,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拜托拜托。”
  男人静默片刻,伸出一根手指:“……只拍一套。”
  “还要带上小宝。”她乘胜追击。
  “……”
  “老公。”池颜又叫了一声。
  几秒后,梁砚成从抽屉取出一盒她最不愿意吃的钙片:“医生让你补钙,吃了就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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