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高枝失败后我成了权贵朱砂痣——止予
时间:2021-03-30 10:13:35

  坊间流传甚广的“相府公子世无双”便足以证明,他温润的的形象有多深入人心。
  时间久了,顾锵都快要忘记他的黑暗面,也快要相信谭思齐就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只是这从小到大的一桩桩一件件,都让顾锵无比地,比谁都明白,谭思齐人前有多斯文,人后就有多败类。
  关键时刻还是不能轻易惹他,不然可能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8章 腰间陡然一紧
  船舱里沉默了一会儿,李清阅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不自在,她已经好久没这么尴尬过了。
  就在这时,谭思齐跟身边的小厮侧耳说了什么,那小厮便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有人掀帘鱼贯而入。
  是几名端着食盘的侍女,她们整整齐齐穿着翡绿色罗裙,走起路来风姿绰约,裙摆都不动,井然有序地将餐食恭恭敬敬摆在桌上。
  后边的阿舟干干地站着,看到那各式各样的点心吃食眼睛都要冒金光。
  李清阅有些想笑,她怎么就得了这么个好吃鬼当丫头。可这里不比在家里,没外人的时候阿舟眼馋什么她直接拿了给她便是,可这种场合她若是拿了给阿舟,少不了被人说小门小户没有规矩。
  捏了捏阿舟的手,以示宽抚。
  谭思齐看见了她的小动作,那只手小小的,带着点肉感,白到几乎透明,骨骼感不是很强,去捏别人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柔软的笑意。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有些看不得她那样去碰别人,心里好像有一根细细小小的线在绕着,似有若无,但谭思齐感受得到,有些事情好像慢慢朝不可控的地方发展了。
  紧接着梨院的戏班子上了前头早就搭好的戏台,唱的是秦腔《忠保国》。
  这儿姑娘居多,李清阅本以为谭思齐会投其所好选个《莺莺传》、《牡丹亭》之类,细腻婉转的昆山腔最最受姑娘们的喜欢。
  李彦妃:“只因皇儿年纪幼,让与我父坐几春。”
  李清阅从前没听过《忠保国》,李彦妃一开口那秦腔特有的粗犷特色便展露无遗。
  徐延昭:“哗啦啦展开功劳簿,看有你父的几件功。”
  “......”
  李清阅心中有些澎湃难抑,李彦妃眼波一凛,又唱道“年纪迈来两鬓苍,难以在朝奉君王。”
  徐延昭毫不退让,“虽然臣的年纪迈,胸中韬略比人强。”
  李彦妃:“任你说的天花转,我朝里不用你年迈臣!”
  听到这儿突然便开始有些想笑,李清阅觉着这俩人争得真是叫人心中好畅快。
  余光微微瞟了瞟,在场的女子除了谢今安,都端端坐着,没一点儿动静。谢今安倒是嘴角轻轻向上勾着,身体一晃一晃的,好像是脚在底下打着节拍。
  直到台上二人语速愈来愈快,情绪愈来愈强,
  李:“抗君逆旨本该斩!”
  徐:“老王封过不斩臣!”
  李:“要斩要斩实要斩!”
  徐:“不能不能实不能!”
  李清阅的激动难以言说,这二人□□味儿十足,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打起来!
  也确实是要上手了,她简直想上去跟着拉开二人,道一句冷静些冷静些。
  戏终了,李清阅还回味无穷,难以走出来。
  谭思齐所说的梨院戏班子果真是一绝,也难怪一般人请不到他们。
  这要是想看后事,怕是有些难了。
  李清阅从面前精致的小碟子中拿了块樱桃小甜酥来吃,难掩期待地问曹安沐道:“安沐,这后来如何了啊?陈彦妃真的斩了徐延昭么?还是发现徐延昭其实是个忠臣?”
  曹安沐抿了抿唇,心道找谁问不好偏偏要找我问,问什么不好又偏偏要问那我不懂的。
  不能直截了当地说自己没看过,那显着有些见识短浅,也不能不懂装懂,不然一旦被拆穿会比见识短浅还难堪。
  曹安沐眼波流转,思忖着如何作答才能在众人面前显得不那么无知。
  没一会儿,她轻轻拉过李清阅的手落落大方地笑道:“我平日里昆曲听得多,秦腔倒是没听过多少,这忠保国自然也没听过,后续如何便也是不知了。”
  李清阅有些失落,曹安沐都没听过,那更别说她和李清婳了。
  在场的除了谭思齐和顾锵,便只有谢今安也许能知道些。
  她也不管这位大小姐脾气有多不好了,竟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仿佛不把人看出朵花来便誓不罢休。
  谢今安被这目光看得莫名有些臊,斜过目光瞥了李清阅一眼不耐烦道:“看我做什么?我也没看过啊。”
  见李清阅脸上刚刚的期待再次被失落取代,谢今安随即又不自然道:“不过还挺有意思的,你若还想看后续,等我生辰把他们请到家里来演,你到时候过来就成了。”
  “此话当真?!”李清阅整个人瞬间活了起来。
  谢今安轻嗤一声,“我骗你作甚?还是你觉着今日表哥请得来,日后我便请不来?”
  “没有那个意思!”李清阅连忙解释,怕她不信,还伸出了四根手指头立在耳侧,信誓旦旦道,“我发誓!!!”
  “我生辰还有些远,你能等么?别到时候你都忘了这回事儿。”
  “不可能!我一定会记得的!”李清阅笑容甜美,眼睛都弯成了小月牙儿,“等你生辰,我会好好给你准备礼物的!”
  谭思齐面上有些不悦,道:“何须如此麻烦。”
  谢今安看了看突然开口的谭思齐,觉着他有些奇怪,可要说怎么奇怪吗,她也不太说的上来。
  不过确实挺麻烦,等她生辰那也太晚了。
  不过......
  谢今安:“对了,我哥生辰没剩多久就到了,不然那时请吧,我给你下帖子,你拿着帖子直接过来。”
  李清阅有些受宠若惊,去参加谢知恒的生辰宴那岂不是两全其美。既能看她心心念念的《忠保国》,又能认识认识谢知恒。
  她瞬间便开心地情难自已,只差手舞足蹈起来了。真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李清阅微微压下过了度的愉悦,“我也会给你哥哥准备礼物的。”
  此话说完,便猛然感觉到一股低气压。
  “你若想看,”谭思齐微微抬眸看着李清阅,匀净修长的食指在桌上轻敲,“我再为你请一回便是了。”
  谢今安的表情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表哥,你......怎的了?”
  李清阅也觉着奇怪,他要是怼她那她还能回怼过去,可说这样温暖人心的话,却用下一秒便能将她脖子掐断的警告表情凝视着她,李清阅全身上下都被渗进了一丝凉意,心里有些不知所措的害怕。
  他今日是怎么了。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阴晴不定的。
  “什么怎么了?”
  谢今安挑了挑眉:“没什么,就是觉着你有些多管闲事罢了。”
  娘了吧唧的。
  几人游湖回来已是申时,下了船,天色半明,李清阅跟曹安沐和谢今安草草告了个别,李清婳今日没什么收获,没搭上什么线,只得自己先行上了马车百无聊赖地等着。
  顾锵死缠着非要送谢今安回去,谢今安甩不掉他,便由着他送了。
  只剩李清阅和谭思齐两个人的时候李清阅有些慌张,不知道他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做出什么样的事。
  她也不是故意想一直和他处在对立面针锋相对,只是李清阅这个人自尊心强,又不是很能忍得不痛快。
  谭思齐找事,她就没法子忍气吞声,必须怼上几句心里才能平衡点。
  可今日他说要帮她再请梨院戏班子的时候,李清阅觉着他也没那么坏。
  或许就是人越是没有什么,便越是介怀什么。这种介怀埋藏在心底,把别人的言行举止尽数放大,窥解其中暗含的每一个侮辱性的意思,然后自顾自难堪。
  或许就是自己太敏感,谭思齐根本就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呢?
  就在即将想通的时候,李清阅脑中乍然闪现谭思齐方才那冷冰冰带着警告的眸子,他之前说过的话也浮现了出来。
  “俗,俗不可耐。”
  “这名字倒是,附庸风雅。”
  ......
  李清阅瞬间清醒,根本不是她在多想好么?是他已经把讽刺的话逐字逐句说得无比清楚,无比锐利,无比深入人心。
  那些流于表面的贬义,根本不需要人花功夫去苦苦猜它内涵。
  难不成每一个骂你的字眼中还能暗藏着赞美么?
  真是可笑,她怎么这么会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人家打个巴掌给颗枣她便觉着甜的不行了?
  李清阅不打算再折磨自己本就不够聪明的脑子,朝谭思齐轻轻行了个礼便要上车走人。
  谭思齐也不知是抽哪门子的疯,李清阅刚要踏上马车便被他叫住。
  “清阅姑娘。”
  李清阅一只脚刚刚抬起,正踏在最后一级木阶上,此时被叫住脸上难掩尴尬,脚都不知道该收回来还是就保持这个姿势回头听他讲话。
  像是看出了她的窘境,谭思齐轻轻一笑,朝李清阅伸出手,那手骨节分明,脉络清晰,他抬头看她。
  从李清阅的角度看,西沉的暮色打在他冷白的脸上,透出股如玉般的光泽,平日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也仿佛流入了丝丝暖流。
  她一瞬间觉着有些恍惚,竟是心慌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好像多看一眼便会被吸了进去,从此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她心一横,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撩开车帘直接便要往马车里爬。
  只是还没等完全进去,便被一股力猛然往下一扯,李清阅心跳漏了半拍,而后腰间陡然一紧。
 
 
第9章 投怀送抱
  马车稳稳当当行在街上,外头人声鼎沸,里边却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李清阅慵慵懒懒斜靠在车壁上,合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李清婳时不时转头看她,鸦羽般长而浓密的睫毛低低趴在下眼睑上,粉嫩菱唇弧度微微下弯,好像哪个不识趣儿的惹了她不高兴,整个人软塌塌的,带着点儿委屈又乖巧的不像话。
  方才她坐在马车里等,李清阅的脑袋已经探了进来,可没一秒便猛地往后仰了过去,李清婳心中一惊,以为她踩滑脚不慎跌了下去,下意识便伸手想要拉住她,无奈她跌得太快,李清婳拉了一场空。
  赶忙撩开帘子想要想要下车查看,哪知就看到李清阅一脸惊慌半倒在那谭公子的怀里,目光下移,有力的大掌落在纤细而柔软的腰身,让人只看了便脸红心跳。李清婳忙撤回手放下帘子重新坐回了马车里。
  这会儿心里好奇得很,很想向李清阅问个清楚。
  父亲是想让她嫁给巡盐御史之子,虽说那谢知恒是个庶子,但据说在家里很是受宠。
  也恰恰是因着庶出,李清阅这样的商贾出身才有望能够上个正妻。
  父亲如今愈来愈有野心,想做盐商,那必然要同巡盐御史搭上关系才行。
  那谭公子一看便卓尔不凡,他家若比谢知恒家显赫那还好说,若是不如,恐怕父亲是绝不会同意,李清阅和他也只能是有缘无份。
  车停。
  李清阅缓缓睁开眼睛,见李清婳正盯着自己,眼神却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便拽了拽她衣袖。
  李清婳瞬间回过神来,正对上一双茫茫然的剪水杏眸。
  见她想要下车,李清婳拦住了她。
  “清阅,那个谭公子......是什么来头?”
  李清阅一怔,联想起今日李清婳跑上去跟人家搭话的样子,瞬时明白了些什么。
  可就算她们二人成日斗嘴互相不对付,但这终身的大事,李清阅还是不想她自个儿往火坑里跳。
  谭思齐可不是什么好人,又傲慢得很,她们这样的人家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李清阅:“来头很大,但不是什么良配。”
  李清婳:“比谢知恒来头还大?”
  李清阅:“他是谭思齐。”
  这名字一出,李清婳便知道这来头有多大了。当今丞相嫡长子,谭思齐。
  这谭思齐家世好,为人又正派,才华横溢,能文能武。还不靠家中势力走官场,是个难得的奇才。
  “那还要什么谢知恒啊?直接谭公子得了,”李清婳掩唇一笑,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奸|情,“你们又郎有情妾有意的。”
  李清阅直接五雷轰顶,什么郎有情妾有意?弄了半天不是李清婳想搭上谭思齐这条线,她是误会了自己和谭思齐的关系。
  可......方才那一幕又不可避免地浮现在李清阅眼前。
  她被谭思齐扯了下去,整个人被压在他怀里,腰间的大掌带着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伤了她。
  李清阅呼吸一滞,只觉胸腔里砰砰直响,一颗心都要跳出来。
  没待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谭思齐扶着腰推到了一个合适的距离。一副非常嫌弃的样子,还若有所思地垂眸看了看方才覆在她腰间的那只手。
  他看着她,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笑,饶有兴味道:“你倒是会投怀送抱。”
  李清阅觉着荒谬,简直是荒谬至极!
  这人怎么这般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他将她强拉了下来,却要往她身上安一个投怀送抱。
  她就算对阿猫阿狗投怀送抱都不会对他谭思齐,猫猫狗狗至少可爱能惹人怜爱,谭思齐呢?每次见了他都烦。
  “我是怎么下来的,谭公子心里比谁都清楚。谭公子若是看清阅实在不顺眼,大可对清阅视而不见,没必要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谭思齐似是觉着好笑,勾唇道:“看你不顺眼?”
  他哪里看她不顺眼,分明是她厌他到了极致。
  李清阅不理他,自顾自道:“亏得是这湖畔没人,方才若是让旁人看见,那清阅的名声可就全毁了。”顿了顿,李清阅又道,“谭公子如何厌恶清阅都可,但莫拿女子的名声开玩乐,否则对您来说是没什么,清阅这辈子可能就全完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