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叔——山间人
时间:2021-03-30 10:20:39

  她也不急,更不叫人去打断,只耐心等着。
  不一会儿, 齐沉香回到自己的座上, 闷声不响地坐下,目光却时不时朝一边的姑母身上看去,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了,要说什么便说吧,何必在我面前拘着。”齐太后放下茶盏,冲侄女招招手,“旁人都说你沉稳, 我看,到底年纪还小,欠些火候,藏不住心事。”
  她虽面目慈和,可对旁人一贯都是严厉有加,唯有对这个最小的侄女,多年教养,始终疼爱有加。
  齐沉香咬唇迟疑片刻,慢慢走上前,挨着姑母坐下,压低声道:“姑母定已知晓了,我方才遇见了赵二娘,同她说了两句话……”
  她遂将赵玉娥的话一并说完。
  齐太后听罢,看一眼她忍不住委屈与不满的表情,不由轻叹一声,摇头道:“你呀,我才说你年纪小,果然,还是沉不住气。赵家二娘是什么身份,值得你为她生这样的气?她说得也不错,你要嫁给天子,就得忍,忍得下别的女子,自己才能过得宽心。况且,有我和你父亲在,谁能越过你去?”
  齐沉香愣了愣,不禁抬头望着自己的姑母:“可婚姻之事,仅仅得个名位便够了吗?”
  她心中疑惑不解。父亲也好,太后也罢,似乎都觉得她嫁给皇帝,成为皇后,不但能稳住齐家的地位,也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归宿。
  可她总觉得,男女之间的关系不该仅以名分和地位论,夫妻若要结发,总也得感情和睦,这世上当真有女子能全然甘心地任由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人亲近吗?
  齐太后面上的微笑淡了些。
  她沉默片刻,轻声道:“人心易变,唯有权势地位最靠得住。人这辈子要走的路很长,能笑到最后,方为胜者。”
  齐沉香张了张口,似懂非懂地想再说些什么,可终究只顺从地点点头,不再多言。
  ……
  僻静的偏殿里,萧恪之借着昏暗的光线一寸一寸抚摸近在咫尺的光洁肌肤。
  掌心与指腹上的厚厚茧子带来的粗粝质感从后背传来,令楚宁忍不住靠在门框上轻轻颤动。
  “你这妖妇,这般不知廉耻!”他扯着她肩头的一根丝带,在她的皮肉间勒出一道痕来,却始终没往下扯,“将这样的衣服穿在里头,还说是朕让你来的?”
  他双手忽然握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挟到身前,一下推到一旁的榻上牢牢摁住,不让她动弹。
  “你平日在东宫,也是这般侍奉我那侄儿的吗?”
  他这话说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捏在她胳膊上的手掌也忍不住微微用力,额角的青筋更是突突跳个不停。
  “不,只有陛下。”楚宁此刻也不再像先前一般与他狡猾地周旋,只柔柔地顺着他的心意说出能安抚住他的话,毕竟,她还记得今日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六皇叔,侄媳有话想说——”
  她不但想求庇护,更想求他替父亲平反,想借他手里的利刃,让萧煜不得不承认、忏悔当初犯下的罪。
  只有统统说出来,得到他的反应,她才能觉得安心。
  然而,萧恪之今日像是打定主意不愿听一般,还未等她继续说下去,他已低下头颅,用力含住她的唇瓣激烈亲吻起来。
  余下的话被堵在口中再难出来。
  她被吻得脑中有些发晕,眼神也逐渐迷离,只觉眼前的人已化身成他豢养的那头灰狼,正牢牢将她踩在身|下,撕咬猎物一般将她拆吃入腹。
  罢了,横竖都要走这一遭,她既然豁出去了,也不惧早晚。
  这样想着,她干脆主动挺起身将自己送到他的嘴边,热情地回应起来。
  摩挲之间,这间原本因无人而显得有些寂寥清冷的偏殿已燃起燥热灼人的温度,烧得人呼吸渐重,血脉贲张。
  楚宁一条修长的胳膊攀在他坚实的臂膀上,一面努力抬起头,一面摸索着想解开他的衣扣。
  可就是这样的热情,却反而像触到了萧恪之的逆鳞一般。
  他想起前几次被折磨的痛苦,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恼怒,今日,就是要来报仇的!
  他舔了舔唇,直起上半身,将她不安分的小手从自己的衣扣上拽下,又从怀里取出两样熟悉的东西在她眼前轻轻晃过。
  “还记得这东西吗?”
  楚宁含着水光的眼瞥过那两方一模一样的莲纹丝帕,被吻得口脂氤氲的唇边不禁漾起一抹笑:“原来皇叔竟还贴身收着侄媳的帕子。”
  萧恪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这幅与穿着外袍时的端庄截然相反的天生媚态,心口掠过一阵又一阵的酥意。
  “你费尽心思给朕的,朕自然要好好收着。”他英俊深邃的面容间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即捏着她两只手腕向后一扭,反剪在背后。
  那两条丝帕,一条被他强硬地塞入她的口中,让她无法再开口说话,另一条则被用来牢牢缚住她的两只手腕。
  她横躺在榻上,反绑的姿势令她不得不挺着上身,光滑的丝绸映着烛光泛起宝珠般的光泽,一头乌黑长发散落在榻上,越发反衬出她婀娜多姿的身躯。
  他双手支撑在她脸颊两侧,低头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美人,嗓音喑哑:“今日,朕要好好搓一搓你的性子。”
  ……
  正殿中的欢宴仍在继续,齐太后已因疲乏而先回了百福殿,不少女眷也已经离席,余下的人没了拘束,越发放肆地闹腾起来。
  而另一间偏殿中,翠荷静静守在外间,听着屋外传来的丝竹声,只觉十分遥远。
  她捏在一起的双手间满是冷汗,心中想着已出去不知多久的楚宁,既盼她能快些回来,更盼昏睡的萧煜能晚些醒来,至少,要同平日醉酒一般,昏睡一整个时辰才好。
  然而,萧煜却未如她愿。
  大约是因为今日的醒酒汤是太极宫里的宫人熬煮的,他多饮了几口,才半个多时辰,他便悠悠转醒,卧在榻上唤了两声“阿宁”。
  翠荷猛地一惊,忙快步入内,轻声道:“殿下醒了,可要饮茶?”
  萧煜此刻头痛欲裂,模糊地“唔”一声表示同意,可一见到扶自己起来的人是翠荷,脑中便一下清醒了些,蹙眉问:“阿宁呢?”
  他先前醉得有些厉害,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愣了片刻才想起自己似乎是被人扶到这儿来的,那时楚宁还在他身边。
  翠荷心口一颤,想着楚宁离去前的交代,一面斟了一盏温茶奉上,一面镇定道:“娘子方才守着殿下,只是忽然今日戴的镯子落在路上了,便亲自去寻了。”
  萧煜忍着脑中的晕眩与胀痛,饮了两口茶,颇为不耐道:“区区一个镯子,怎用得着她亲自去寻?”
  翠荷垂眼接过茶盏放回一旁,轻声道:“奴婢本想替娘子去寻,可娘子说,那是殿下赠的,她该亲自去,这才令奴婢留下守着殿下。”
  萧煜昏昏沉沉的,听了她的话,好一会儿才想起今日楚宁戴在腕上的那只羊脂白玉镯,似乎的确是自己去岁赠她的,这才觉心里的那点不悦慢慢淡去。
  “罢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大约亥时三刻了。”屋里没有刻漏,翠荷只好估摸着答了声,心里越发着急起来。
  这时,回东宫去取衣物的两个内侍已回来了,手中还捧着盛了清粥小菜的食盒。
  翠荷令二人进来,冲他道:“娘子命人替殿下备了干净的衣衫和清粥,殿下不妨用些。若急着见娘子,奴婢这就去唤娘子回来。”
  “你去吧。”萧煜从榻上坐起来,头也不抬地冲她挥手。
  翠荷得了允许,这才弓着身子缓步退出去,待将门阖上后,忙匆匆抄近道朝西侧的宜秋门方向走去。
  ……
  屋里唯一的一盏红烛已被门缝里钻进的风吹灭了,只余下几缕青烟被黑暗逐渐吞没。
  楚宁仰卧在榻上,只觉浑身难耐至极。
  她已被折磨得薄汗侵身,呼吸不稳,眼眶里泪水充盈,似乎下一刻就要溢出,偏偏口中又被丝帕堵着,除了低低的带着恳求的呜咽声,再发不出其他声音。
  萧恪之果然耐心极好,一面用尽手段撩拨她,一面又始终不曾突破底线,连那件不成样子的亵衣也还凌乱的挂在她身上,即便自己忍得痛苦难当,也不让她得到半点满足。
  他就像是战场上明明已经得胜的将军,为了一雪前耻,仍要百般戏弄已然丢盔卸甲的俘虏,才肯罢休。
  “我记得你的闺名叫阿宁?”他俯低身子说话,一手掌住她的脑后,另一手则掩在她裙下作乱,嗓音格外沙哑。
  楚宁说不出话,更顾不得思考他略显粗暴的动作里时不时透出的生涩,只含泪呜咽着点头。
  “好阿宁。”他亲亲她湿漉漉的眼角,含着她的鼻尖问,“知错了吗?”
  她只能无助地点头。
  他伸手抽走她口中的丝帕,带起一片黏腻濡湿,“告诉皇叔,错在哪儿了?”
  “阿宁错了,不该几次挑衅皇叔,阿宁以后不敢了。”她红着眼,哀哀地开口,再没有先前撩拨他时的狡猾。
  “乖孩子。”他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慢慢解开缚在她腕上的另一块帕子。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几声极短的敲门声,一名内侍压低声道:“大家,方才有人来报,太子殿下醒了。”
 
 
第24章 饮汤   明日将武德殿那道门打开。
  屋里的气氛忽然有些凝滞。
  萧恪之浑身紧绷, 双手支撑着伏在楚宁的上方,借着月光沉沉地盯着她,似乎要用目光将她整个剥开, 又似乎要在她身上擦出火来。
  他没说话, 屋外的内侍也自觉噤声,没再多说一个字。
  楚宁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两方丝帕的桎梏, 不禁喘着气动了动因绑缚而酸麻的两条胳膊, 轻声道:“陛下,太子殿下醒了,我该回去了。”
  她说话时,眼尾还泛着红,几点晶莹沾在长睫上, 随着眼波的流转摇摇欲坠。
  “你这么想回去侍奉他?”萧恪之忍着激昂时戛然而止的落差感, 随之而来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
  她是他的侄媳,这是他一早便清楚的事实。
  他一向不在乎虚名, 对她产生兴趣时, 也从未将身份的差别放在心上。可眼下忽然意识到她急着推开自己,只是为了尽快回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不悦。
  楚宁这时的确想回去了, 对上他明显不悦的目光, 知道这时候该将他安抚住,便慢慢将脸扭开, 转而望向地上一截如霜的白月光,戚戚道:“不想,但必须得回去。”
  不知怎的,他望着她优美而柔和的侧脸,方才的怒火一下就熄灭了。
  可心中的不甘却无论如何也抹不掉, 叫嚣着要他总得讨回些什么才好。
  尤其是她身上这件大胆艳丽的玩意儿,只要一想到她要这样回去,他心里便像是被一只手捏紧了。他那侄儿可不是寺庙里的出家人,明天就要离开,即便今夜喝多了,疼也不信他会轻易放过她。
  他咬咬牙,沉声吩咐:“弄些水来,再送一件亵衣来。”
  楚宁一听他后面的话,心中便隐隐有预感,忙转过眸子望他,软软道:“陛下要做什么?”
  萧恪之没说话,只强硬地将她翻转过去,令她俯趴在榻上。
  “陛下——”
  她想撑起上身,却被他手掌用力一按,不得不重新趴下。
  粗糙的手指停在她背后一片衣角处。
  她轻轻抖了一下,感觉到亵衣的裙摆被他捏在手里用力一扯,只听“嘶啦”一声,质地顺滑柔软的丝绸瞬间被从中间撕裂。
  他拉着她起身,蛮横地将那件衣服直接丢到一边,咬牙切齿道:“不许穿着这不知廉耻的东西回去。”
  楚宁背对他跪坐在榻上,一头长发披散着垂到背后,宛如一个无措的纯真少女。
  “一会儿东西送进来了,自己换。”
  他心中又酸又恨,撩起她一缕长发,用力咬住肩后一处,直到留下两排牙印,才慢慢放开。
  “大家,东西送来了。”屋外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回却变成了刘康。
  “进来。”萧恪之应了一声,从榻上下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高大健硕的身躯恰好挡在楚宁身边。
  刘康也十分自觉,推门进来后,脑袋便压得极低,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后,便转身退到外间,背对着二人随时等候召唤。
  他显然也不知二人要的亵衣到底是谁的,便各准备了一件,都是最普通的样式。
  楚宁飞快地扫一眼,心知那铜盆里的水不是为她准备的,便自觉地扯过一边撕裂的亵衣给自己匆匆擦拭,随后拿了托盘里较小的那件亵衣穿上,在他冰与火交织的眼神里从榻上下来,一面拢着凌乱披散的长发,一面冲外间的刘康道:“刘大监,可是翠荷来了,能否让她进来替我梳头?”
  这时候来报萧煜醒来的人,应当只会是翠荷。她的发髻已散了,还得穿衣,若都自己来,恐怕会耽误太多时间。
  “是,翠荷在外等着呢。”刘康估摸着她已穿了衣服,这才转过身来点起灯,直等看到萧恪之虽不悦,却不似反对的表情,才答道,“老奴这就请她进来。”
  说罢,他将门开了条缝,低声吩咐一句,很快便让翠荷进来了。
  翠荷捡起落在门边的步摇,快步走到楚宁身后,拿起托盘上备好的木梳,熟练地替她重新绾起高髻,插上步摇。
  层层衣物披上,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一下令她恢复先前端庄温婉的模样。
  萧恪之始终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直到她转身要走,才忽然起来,大步走到她身前,隔着衣物抚摸方才被他重重咬过的那处,低头凑到她耳边低语。
  “下回,朕不会这么轻易饶过你。”
  楚宁眼神闪烁,却没再看他,只稳稳行礼,便一言不发地离开此处。
  ……
  屋外没了遮挡,冬夜的寒冷从四面八方袭来。
  楚宁被冷风吹得脑中一片清明,原本因动情而绯红的脸颊也迅速恢复雪白的颜色。
  今日的目的没有达成,她始终没能将要说的话说出口。先前心情还有些乱,这时冷静下来,想起方才萧恪之的态度,便明白自己不必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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