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在榕城待多久?”柯佳云岔开话题。
司婳答,“明天就回去。”
“这么快?我还说带你见见我男朋友呢!”
“没关系呀,来不及的话下次再见。”柯佳云交男朋友这事她知道,是在她去景城之后,所以为见着面。
倒也不急。
“贺延霄不会还在打你的主意吧?我都骗他说你有男朋友了。”
“他大概是没相信吧。”
“那你就找啊!带给男朋友到他面前晃一晃,我不信他还有脸纠缠。”
司婳忍俊不禁,“我去哪儿找个男朋友晃一晃?”
就算真有,她也不会故意利用现男友去针对前任。
“言隽啊,你俩到底成不成啊?”
“唔。”司婳捧着饮料,低下头去,囫囵道:“这杯果汁味道不错。”
柯佳云扬唇一笑。
没反驳,看来有戏。
明天就回景城,思来想去,司婳还是决定去医院跟贺老太太道个别,她不能像贺家人那样守着贺老太太走完最后一程,就当是作为晚辈对长辈的尊重。
很不巧,刚到医院就碰见贺夫人。
“你可真有本事。”贺夫人每次见到她都会摆出那副冷嘲的表情,看不惯她,又拿她没办法,毕竟对往事念念不忘的不是司婳,而是她贺家那三人。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司婳并不在意贺夫人对自己的看法,她不需要讨好贺夫人,更懒得跟这种心理扭曲的人争辩。
“见到长辈连招呼都不打,还装聋作哑,乡下出来的,一点礼貌都没有。”贺夫人看不惯司婳,更无法忍受自己这样被无视。
司婳停住脚步,转身轻笑,“单凭一个人的家世去判定一个人,也难怪贺夫人眼界止于此。”
跟贺夫人这种愚昧刻板的人争执无异于浪费时间,毫无价值。
她从贺夫人身旁越过,率先踏进电梯,直达病房楼层。
然而还未见到贺老太太,反倒被贺延霄拉到走廊一角。
“放开我!”司婳用力甩开,眉头深皱。
“听说,你连说句谎哄老人开心都不肯。”贺延霄质问。
“你什么意思?”司婳拧起眉头。
“奶奶很喜欢你,哪怕你离开一年,她仍然惦念你,所以,希望你配合我演场戏。”声音停顿,贺延霄又道:“这样也算完成奶奶的心愿。”
“我说过,抱歉。”她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
“值得我尊重的贺奶奶,一定不会是强迫我承认一段虚假关系的贺奶奶。”反之,如果贺家真需要她承认跟贺延霄复合才算满意,那这样的贺奶奶,并不值得她再留恋。
她字字铿锵,殊不知背后的贺延霄几乎咬碎牙齿,握紧拳头,“司婳,你别后悔!”
“放心,绝不。”唇齿张合,她决然道出四个字,脊背挺得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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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婳走后,贺老太太把孙儿喊到床边,“延霄,记得你答应过奶奶的话。”
在老人病床前,他亲口承诺,如果连这次还是留不住司婳,他就必须听从家族安排,选一名适龄女孩交往。
现在,他的赌约输了。
“咳,咳咳——”
“延霄,我是看你对她还未死心,才舍掉老脸装糊涂,但她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听奶奶的话,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
老太太疲惫的闭上双眼。
她装糊涂卖老,是心疼孙子放不下,但如今,她大概没时间看到孙子成家,只希望他能早日放下过去。
当晚,贺老太太又被送进急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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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城别墅区
一向僻静清冷的别墅区忽然热闹起来,景城小部分有头有脸的年轻人聚集于此,开办一场意义非凡的生日party。
今天生日会的主角是书谧,她的生日并未对外宣布,请来的都是些较熟的伙伴。
“书谧姐姐,上次我还听书伯伯说生日大办,怎么今天就我们呢?”
“是我跟爸爸说私下请些亲近的朋友聚会,人多了,反倒麻烦。”
真要是大办生日宴,绝大部分都不是为祝贺她生日快乐而来,只是想借此结交攀附,她何必牺牲自己一年一度的生日去成全别人?倒不如私底下请人,她还能借此接触到自己喜欢的人。
言曦跟裴域等人已经混作一团,他们这群人年龄都不大,多大因为家族关系有来往,很快就能玩到一起。
书谧端起酒杯寻人,见言隽独自站在阳台落地窗外,她缓步上前,自然而然的询问:“上次你问我,能否多带一位朋友,怎么今天只有你来?”
“她有其他安排。”回答时不经过思考,语气平淡。
“这样啊……”书谧端起酒杯,“反正今天在场的互相认识,大家都是朋友。”
言隽颔首,举起酒杯轻轻一碰,十分给面子,喝得一滴不剩。
里头那群人开始组织游戏,不缺钱的他们选择另一种惩罚方式,言曦神神秘秘的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把口红,“来个简单的惩罚,输掉的人画脸。”
这玩意儿,可比让他们输钱还磨人!
听见他们更换游戏规则,书谧侧头盯着旁边的男人,问道:“不进去吗?他们那边玩得很嗨。”
言隽婉拒,“一会儿切蛋糕的时候喊我就好。”
“书谧,就等你了。”裴域过来喊人。
虽然书谧很想留在这里跟他单独相处,但毕竟今天自己才是主角,只能克制,先进去看看其他人。
等人走后,言隽才重新亮起手机,上面的消息让他无法高兴。
室内哄堂大笑,阳台外的桌上逐渐摆满空掉的酒瓶。
真可惜,喝了酒,仍然忘不掉令人烦忧的那件事。
时间差不多,言隽搁下酒杯,将空掉的瓶子整齐摆放成排,拉开落地窗进屋。
“哥!救我!”
刚走到屋中央,耳边就传来言曦尖锐的求救声,他侧身一看,言曦正被人追着画脸。
脚刹不住,顶着大红唇的言曦直直撞到言隽背后,脸部表情瞬间崩裂。风向逆转,言曦朝着“敌人”回奔,“裴域,你死定了!”
言隽慢条斯理整理好被妹妹扯过的衣袖,不打算参与小孩子那场幼稚的游戏。
等到豪华的多层蛋糕推上来,所有人聚集,配合书谧完成小小仪式感。
之后,蛋糕便成为他们新的战斗武器。
大多数人遭殃,除了言隽。
主要是他往那儿一坐,就没人敢碰。
倒不是怕他凶,就是觉得,蛋糕这东西就不该往那人身上抹。
这场聚会从下午一直闹到晚上九点钟,言隽看准时间,不由分说点名妹妹,“小曦,回家了。”
“要回你自己回,我还要玩会儿。”叛逆的话脱口而出。
“嗯?”
一记眼神递过去,言曦自觉站起身跟大家道别,“今天太晚,我先回家了,下次再玩。”
“大家难得一聚,要不多留一会儿,也让小曦跟他们好好玩玩。”书谧起身挽留,眼神带着期盼。
然而言隽却笑着拒绝,“大家玩好,下次再聚。”
这是客套话,大家听得懂。
后来书谧执意送他们出门,望着兄妹俩离开的背影,书谧神情落寞,裴域跟在身后,目光追随着她,“隽哥他们已经走了,回去吧。”
“嗯呢。”书谧转身朝他点点头,肉眼可见的失落。
裴域绷着唇,收敛起刚才玩时吊儿郎当的笑。“书谧,其实隽哥他……”
“你在说什么?”裴域声音有些小,她没太听清。
目光从女孩那张恬静的容颜上掠过,裴域深吸一口气,“算了,没事。”
言隽带着言曦离开后,众人才发现刚才言隽坐过的地方摆着许多空酒瓶。
这是言隽后来坐的地方,书谧想起什么,推开落地窗去阳台,发现阳台桌上也跟里头一样。
那位今天心情不佳,到底悄悄喝了多少?
-
司机先把言曦送回家,再掉头去言隽现在居住的地方。
他喝过酒,身上有酒味,但光凭表面难以分辨,连言曦都没看出自己亲哥是否真的喝醉。
在这前一个小时候,司婳乘坐的航班落地景城,两天之内奔波两地,到家就收拾自己,洗澡洗头。
刚用吸水毛巾裹住湿漉的头发,准备出来拿吹风,忽然听见外面响起的门铃声。
第43章 一年和五年怎么比……
“言隽?”
她记得言隽说过周末要去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 回来时敲过门,没人在家,以为他会玩到很晚。结果不过一小时功夫, 这人就出现在她家门口。
“你朋友的生日会结束了?”
“嗯。”不是结束, 是他提前离开。
“那你今天玩得开心吗?司婳抬手扶了下头上没缠好的吸水毛巾。
“还好。”言隽启唇,不轻不重的两个字, 着实难以分辨真假。
两人隔着门槛, 很近,司婳闻到一股酒气,从言隽身上传来。她向前一步,靠得更近,鼻子嗅了嗅, 确定来源, “你喝酒啦?”
“嗯。”他单手扶着门槛,轻轻应声。
“没醉呀?”司婳抬手在他眼前一晃。
“嗯。”言隽轻点头。
“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
“哈?”不记得喝多少, 那岂不是很多?
司婳抓着他的胳膊把人拉进屋, 言隽反手关门,两人熟悉了,就不需要特意请人进屋。
屋里开着暖气, 进来时有些热, 言隽脱下外套,司婳故意调侃, “好浓的酒味,都不香了。”
他抱着外套,抿唇道,“婳婳很香。”
司婳抬起胳膊闻了闻,“不一样, 我这是刚洗了澡,沐浴露的香味。”
她一直记得言隽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清香,每次靠近的时候,她都觉得很舒服,已经记住那种感觉。
作为一个女生,她竟然羡慕起男人。
“很香。”言隽坚持这么认为。
司婳冲他笑了笑,“衣服给我吧,我先帮你挂起来,你坐着等我会儿。”
也顾不得湿漉的头发,司婳双手捧着头顶的毛巾重新绕了一圈,拎起外套到阳台,拿衣架晾起吹散味道,又去厨房替他准备解酒的东西。
她刚洗过澡,穿着奶白色睡衣,毛巾裹着长发,根根稀少的碎发露在颈窝处,脖颈白皙秀颀,线条优美。男人倚在厨房门口,落在那道窈窕身姿上的目光带着欲念。
一心想为他缓解醉酒的司婳毫无察觉,把泡好的蜂蜜水递给他,“这是蜂蜜水,喝了这个会好一点。”
“谢谢。”言隽伸手接过杯子,就站在那里喝起来。
他的反应似乎没有平日灵敏,但会回答每个问题,司婳仰头盯着他,“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忘记了。”
仍然是不清不楚的答案,不晕不吐也没其他反应,看起来还是蛮正常。
司婳踮起脚尖,盯着他眨了眨眼,“你喝完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先去吹下头发。”
她取下毛巾,湿漉的长发凝成一条一块,言隽启唇道:“湿的。”
“刚洗了头还没吹。”司婳解释着,手指顺着湿漉的头发往下理顺,毛巾没拿稳。
“嗯。”视线在屋子里环游一圈,言隽准确无误找到吹风机,放下杯子,径直走过去把东西拿出来,“吹头发。”
“噢。”司婳捡起刚才不小心滑落的毛巾,听话走过去,有些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伸手去拿吹风机,言隽却没有给她的意思,绕到她背后,手指拨动开关,一股凉风吹到她后颈窝,她下意识哆嗦。
“抱歉。”言隽立即道歉,吹风口对准自己的手心,感受到温度适合之后才撩起司婳那头乌黑的长发,耐心吹干。
“被迫”享受服务的司婳心跳莫名加快。
怎么回事?
那个人,在干嘛?
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直接帮她吹头发?
女孩子的头发能随随便便让人碰吗?!
内心在叫嚣,可耻的是她居然没有阻止……
堕落了。
以前举着吹风机手酸,现在有人帮忙,而且言隽会很细心的感受温度,不让她冷到或者热到,手法很温柔,也不会扯到她的头发。
摸到发根不再湿润,才关掉吹风机,房间重新恢复宁静,司婳真心赞叹,“你这技术堪比理发店的师傅。”
“我不是。”他反驳。
“啊?”司婳嘴唇微张。
“不是理发店的师傅。”他垂着眸,重复纠正,表情很认真。
正经的言先生今晚像是变了个人,较之平日更加可爱,他的反应令司婳忍俊不禁,“知道啦,你比他们厉害多了。”
“嗯。”这句称赞他还比较满意。
司婳从他手里拿回吹风机放归原位,拨弄着干燥的发丝,“我去弄一下头发,你先坐会儿吧。”
“好。”言隽没有半点犹豫的听从安排。
司婳拿起刚才的毛巾去洗手池,清洗一番挂起来,又从橱柜中取出一瓶护发精油,按压在手心揉搓,抹匀在发丝上。
做完这些琐事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出来一看,客厅没人。
“言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