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嗑就要成真了[花滑]——桥凝宁
时间:2021-04-08 09:35:26

  黎楷和司安恪做到一点,原本灰色的字体颜色便亮起, 显眼地固定在视频上。
  作为定级特征的要求在该技术动作完成后全部被点亮,视频中的黎楷和司安恪出色地完成了一个定级为“四级”的直线托举。
  高亮的四点分别是:
  黎楷单足支撑、长达三秒的前倾姿态;
  司安恪的单手托举;
  黎楷姿态变换的下法;
  司安恪前燕式的进入;
  编排上毫无累赘, 如此明确的四点配合最后出现的“四级”字样很有说服。
  紧随其后的是这个动作的常速重放, 视频一侧这次出现的是一排影响GOE加分的正面特征, 其中针对直线托举的一共十条。
  黎楷和司安恪同样将它们全部点亮。
  参考向的视频里, 国际滑联没有给出明确的动作执行分加分,但对于视频面向对象——国际级裁判们——来说, 所有人都知道,超过8条的正面特质且没有扣分条件对应着+5的GOE.
  圈内俗称GOE打满。
  黎楷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盛佳悦前段时间,会对他们有那么苛刻的要求。
  如果说出现在国际滑联面对运动员、教练员的教学视频中, 是再好不过的正面宣传,那么出现在指导裁判员打分的视频中, 就相当于直接开挂了。
  裁判们为了逃避赛后圆桌会被拉起来发言的尴尬场面, 多少有点从众心理。
  如果……
  黎楷看完视频后叹了一口气, “要是我上次小心点就好了。”
  主场作战、滑联认可, 黎楷忽然觉得如果自己不受伤, 奥运金岂不是唾手可得?
  “时间不早了, 你们两个回去好好休息。”徐舒阳终于也认识到了自己大半夜和两位运动员在一起不务正业有多么不合适, 其中一个甚至还是病患,“回头等身体好了就踏踏实实训练,别多想。”
  “教练放心。”司安恪一口答应下来。
  目送徐舒阳离开, 司安恪注视着黎楷,语气坚定,“我们能练回去的。”
  说罢,他又好像觉得给黎楷了太多压力,立马改口,“大不了还有下一个四年,我们的机会还多。”
  当天司安恪就被布置了翻倍的英文作业,理由是比赛前净说些不吉利的话。
  黎楷和司安恪虽在对比自己当时的状态和现在的情形下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些落差感,但在技术得分上被全面认可仍旧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那么看到同一个视频的其他冰舞运动员心情恐怕就没那么美妙了。
  四大项评分指导视频发布在国际滑联官方账号上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各国选手心中的惊涛骇浪。
  乌瓦洛娃和克雷莫夫在七点早训的时候合用一部手机看完了黎楷和司安恪的视频。
  “我有点庆幸。”乌瓦洛娃在和克雷莫夫一起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整之后开口了,甜妹难得产生一分女反派的心思,“她受伤了,真好。”
  语气中透出几分苦涩。
  如果不是在早前黎楷和司安恪退赛的时候听说了女伴黎楷受伤的事,今天看完视频应该就不只是心态崩了这一种感受了。
  “我会想退役的。”十年如一日受不了屈于人下的克雷莫夫今天给自己下了军令状。
  不赢黎司就退役。
  “别。”乌瓦洛娃制止了冲动的男伴,“结果人家受伤了还赢不了,更丢脸。”
  死要面子的克雷莫夫选择闭嘴上冰。
  巴布罗和塞西莉亚看到得稍晚,同样是在早上,不过是在巴黎的早上。他们正在法国境内训练。
  彩票入场券到手还没捂热,大老板就迫不及待地告诉你,这便宜你捡了也白捡——人家这水平估计压根看不上GPF。
  “这事和我们没关系吧?”塞西莉亚眼睛就没离开屏幕上那一排加分条件,都看直了。
  巴布罗将屏幕一关,果断掩耳盗铃,“对,没关系。”
  两波美洲人最晚看到国际滑联技术委员会整的活,对此的态度分成了两波。
  以妮可为首的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赛场上应该发挥不到这么好,杰西卡一定偏心地给他们录了很多遍。”给全队放假一天的妮可,和罗伯特一起研究起ISU这部不合时宜的短片——在奥运前放,岂不就是在让技术欠缺一两分的运动员心神不宁吗?
  她手下的布歇和佩尔蒂埃首当其冲。
  然而布歇和佩尔蒂埃则不像两人想得那样不安。
  “听说前两天她受伤了?”布歇拿食指玩弄着耳边一缕头发,“脑震荡?”
  “是的。”佩尔蒂埃合起放在挡板上的电脑,“看起来我们离领奖台又近了一步。”
  两人一齐笑了。
  没受过伤的运动员哪里知道脑震荡的恢复有多么艰辛?原本易如反掌的动作,可能要千百遍练习后才能勉强和受伤前的水准齐平。
  你看,那年四大洲锦标赛上受伤的美国运动员不就现在还没爬回二号的地位吗?复役老将和飞升小将都已经对那两张奥运团体赛入场券势在必得了。
  飞升小将格雷和沃克尔或成最大输家,他们属于另一波——火冒三丈的。
  “这不公平!”格雷扯着男伴沃克尔的袖子就去找教练诉苦,“他们凭什么给滑联做技术分析的模特?”
  偏偏别的项目还多多少少给“参演”的运动员暴露出了些瑕疵,只有他们项目的黎楷和司安恪,表现至臻完美。
  他们的教练老头还在一遍遍重播黎楷和司安恪录制的片段,并抽不出空来理他们。
  盛佳悦的设备专业,更知道怎么拍花样滑冰。她能准确地将镜头聚焦在教练、裁判们想要看到的位置上。
  “你们最该做的是好好练习。”又看了两遍以后,老头总结陈词。
  争取在四年以后打败他们。
  后半句太打击运动员的积极性,就算格雷和沃克尔的教练再直接也不敢说出口。
  但凭借他的眼光看来,至少黎楷和司安恪在视频中的表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确实超过了上赛季世锦赛上被形容为“惜败”的摩尔和特伦布莱。
  摩尔和特伦布莱败了。败在这样的水平之下,其实不需要为他们惋惜。
  老头作为善意第三方,倒是看得很客观。
  *
  十二月中旬国家队有两件大事。
  一是北城举办的大奖赛总决赛;二是黎楷和司安恪按捺不住上冰训练了。
  大奖赛的举办让首体训练馆格外冷清,有比赛的跑到隔壁体育馆去参加官方训练,没比赛的权当放个假,也游荡去首都体育馆看热闹。
  整个训练馆只有黎楷、司安恪和努力复健中的吴/王组合还在坚守。
  虽然在黎司退赛之后,国家队没有参加比赛的冰舞,但是逐渐走向领导岗的徐舒阳还是在赛事主办上忙得团团转,于是唯一能脱开身的郑杨教练亲自盯着两对选手训练。
  要说这两对选手也是没一个省心的。
  吴若彤和王稷阳走的时候就不是队里最好的那一批,在滑冰上天赋有限。为了奥运会上不在韵律舞阶段就被淘汰,连个表演自由舞的机会都无,回来以后的两人比之前正经当运动员的时候还要卖力。
  不盯着他们练那基本就是让他们重复错误,还不如各自回去休息。
  黎楷受伤,两周多没上冰,眼见刚走上去的时候后压步都没有以往快。
  无论两人做点什么技术动作,郑杨骏啸都不敢错眼,生怕他俩再出什么意外,惹得他成为国家队千古罪人。
  郑杨骏啸一时间恨不得自己生出四只眼来。
  黎楷和司安恪先尝试了一个精简版的托举,除了黎楷空中难度姿态的停顿保持不变以外,进入、下法等内容一应省略——标准的一级直线托举。
  “漂亮!”王稷阳——国家队捧场王——和吴若彤的训练在郑杨的示意下已经被叫停,六只眼睛一齐盯着黎楷和司安恪。
  直线托举的动作流畅,一气呵成,除了因为刚上手,动作简单了些,轻松自如的表现完全不输伤前。
  比他俩不时卡顿的三级托举强上太多了。
  冰场上围观的三人忽然觉得他们原本对黎楷和司安恪的担心或许多余。
  还是心细的吴若彤最先发现不对劲,“小心!”
  只见刚踩回冰面的黎楷一踉跄,眼见着要失去平衡。
  得到提醒的司安恪眼疾手,转身就扶住了黎楷。等郑杨骏啸和王稷阳回过神来,黎楷已经被司安恪、吴若彤,一左一右扶回了挡板边休息。
  “唉……”郑杨骏啸叹气。
  倒是黎楷,拧开放在挡板上的水瓶喝了一口,摆摆手示意司安恪继续。
  “没事,刚才不小心。”
  这两天无论是诸如头晕、头痛的后遗症都有不同程度的减轻,但平衡感看来还是要在训练中慢慢恢复。
  不过也不能太慢。
  全锦赛只剩下不到两周,如果到那个时候还不能恢复出一套完整节目的□□分,那她就真该担心一下自己是不是将要在奥运会上错失良机了。
  “要不再休息两天?”郑杨骏啸滑到他们身边问道。
  包括司安恪在内的其他人也都投来关切的眼神。
  看来他们都持有相反的意见。
 
 
第99章 “听说总教……
  “听说总教练他们最近在讨论奥运会的名单了。”
  “除了双人僧多粥少以外, 还有什么项目要竞争吗?”、
  “你忘了团体赛?”
  随着大奖赛总决赛落幕,全锦赛临近,队里大大小小的运动员都开始期待一个月以后的奥运会。
  代表队入选名单更是讨论的重中之重。
  事实上, 大家对一起训练的同队运动员实力再清楚不过, 不用比赛也知道大概排名,全锦赛的意义名存实亡。
  真正的竞争产生于代表队内部、团体赛的参赛名单上。
  经历过这四年准备的运动员都知道, 这届冬奥会上华国锚准的是团体赛金牌。
  这个目标在黎楷和司安恪拿下世界冠军后显得更为现实了。
  因而黎楷此前受伤之事,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奥运团体赛共四个项目, 每个入选的国家队最多在其中的两个项目中, 让不同的选手参加短节目与长节目的竞技。
  按照华国各项目的储备水平, 双人是一定会占走一个换组合名额的。无论是基于战术布置, 还是分享荣誉,都合情合理。
  仅剩的另一个名额, 原本只需要在男单女单中间分配,而黎楷受伤后,冰舞同样加入的竞争——而且基于黎楷现在的状况, 名额被迫交给冰舞的可能性很大。
  而引起这一切混乱的核心——黎楷,则暂时还顾不上为这些犯难。
  最新一版的全锦赛名单上又没有她和司安恪, 此事在国内外都引起了惊涛骇浪。
  难道黎楷和司安恪真的要错失奥运了?
  「??全锦赛退赛是什么意思」
  「怕成绩太差没办法拿奥运名额?」
  日本男单看多了人比较容易产生如上想法。
  「不可能……你华独苗就算全锦比倒数第一, 该他们去奥运还得他们去」
  「搞得好像咱们凑得出第四对冰舞一样」
  「前面都是什么侥幸心理……想也知道是伤没好透啊, 黎司奥运赛季有点难的。」
  与此同时, 大洋彼岸, 另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消息在发布的瞬间立即让关于黎楷和司安恪讨论退居二线。
  摩尔和特伦布莱没有出现在加拿大的全国锦标赛名单上。
  一件所有观众都视为理所当然的事被打破了——大家一直认为摩尔和特伦布莱一定会参加这届奥运会, 即便他们已经神隐了整个大奖赛, 并且没有任何新节目片段的释出。
  谁叫摩尔和特伦布莱上个赛季的成绩,足够让他们的积分排进今年的世界前六?
  和华国不同,加拿大的冰舞储备就像收不完的韭菜, 最缺的就是机会。
  两人没有出现在全锦赛名单上,几乎就意味着加拿大冰协整个赛季都没能劝动他们最有力的奥运金牌竞争者,准备通过这场比赛抓一对幸运儿来顶替他们了。
  在观众震惊和遗憾之余,很难不感叹一句——
  「乌娃和总裁不愧是欧洲人。」
  「冬奥会果然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赢家是谁。」
  「本来乌娃和总裁前有大魔王,后来又被小魔王黎司弯道超车,结果现在两个一波带走。」
  「俄罗斯奥运队恐成最大赢家。」
  「黎楷和司安恪太可惜了,本来这么好的机会」
  刚刚拿下大奖赛总决赛冠军的乌瓦洛娃和克雷莫夫舒心了。
  两件事皆在加拿大二号布歇和佩尔蒂埃的意料之中、胸有成竹。想来他们不仅很快就要升级为国内一号选手,甚至可以肖想一下奥运领奖台了。
  同理,来自美国的格雷和沃克尔也是这么想的。
  只有成绩相差较大的西班牙组合塞西莉亚和巴布罗对黎楷的遭遇表达出一些同情。
  “希望还能在奥运赛场上看到他们。”塞西莉亚遗憾道。
  “是的。”巴布罗同意。
  *
  不过情况可能和大家想象中不太一样。
  首都体育馆内,后勤大爷们正在准备全锦赛的装饰。他们分成两队,分别站在上下两层的观众席上,将一条修改过数字的横幅拉到观众席横梁上固定住。
  在他们身前的则是一排正襟危坐的裁判。
  黎楷和司安恪自由舞的用曲响遍整个场馆,裁判手中的打分器、场馆中央的视频回放,与全锦赛的规格别无二致。
  后勤大爷们听到熟悉的音乐都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专心看起了冰面上黎楷和司安恪的表演。
  左右就五分钟不到,影响不了他们干活。
  这是一场专门为黎楷和司安恪开设的比赛,并且会在全锦赛开始前悄无声息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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