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恋——追风的糖醋里脊
时间:2021-04-10 09:18:52

  佟樱答:“很好。”
  皇后微簇着眉:“不成。虽说位份不低,却还是配不上我的女儿。你看这紫禁城里满园的皇亲贵胄,那些皇室的公子们,看上哪个,直接招来做驸马得了。”
  佟樱笑道:“母亲,我现在只想和你多呆一会儿,别的什么都不想。”
  皇后将佟樱垂在额前的一缕发丝撩到耳后,亲昵的点了下她的鼻尖儿:“好好,全听你的。”
  她话音一转:“你的养父母待你如何?”
  佟樱依偎在皇后怀里,如同日暮归巢的幼鸟,她轻嗅着母亲身上的馨香味道,摇了摇头:“不说他们了。说您,娘。”
  佟樱这一声娘唤出来,皇后缓缓抚摸着怀里人儿的发尾:“我真觉得这是在做梦,如果是梦,永远醒不来就好。我以前也做过这样的梦,梦见我的女儿回来了,像这样依偎在我的怀里,可是梦一醒,却什么都没了。璋儿,你不在的这些年,我总是在宫里备下盘奶羹,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跟在我的身后,嚷嚷着要吃糖…”
  佟樱的泪慢慢涌出来,她哽咽道:“您不是在做梦,我也不是。原来我是有自己的亲娘的。”
  “现在,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并告诉我。在宫外再也不要伏低做小,你是天子的女儿,全天下身份最尊贵的郡主,旁人连给你提鞋都不配,更莫说要给你什么委屈受。”皇后搂着她,笑道:“听说萧家老太太是个厉害的,平日里可给你气受了?”
  “未曾。其实老太太也是为了萧家好。我心里是知道的。”
  “嗯,你是个好孩子。还有那个萧家的嫡子,待你如何?有没有三妻四妾,浪荡酒楼?我偶然听说过他的名字,说是在朝里如日中天,仕途正好,可若他对你不好,这些一概不算什么,你若受委屈,就立即从那边搬过来。”
  佟樱一笑:“母亲,他待我是好的。他只娶了我,家里给他说亲,都被推了回去。”
  她红了脸,小声说:“他还说,说喜欢我。”
  皇后嗯了声:“他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他就这么让你进了宫,不怕我拘着你再也不回去了吗?”
  “我才不管这些呢。反正我要来见您。”佟樱小小的撒了个娇:“而且母亲,您会拘着我,不让我走吗?”
  “都听你的,小鬼灵精。你想在宫里住着,就住着,想回去见你的情郎,便去见。我的好孩子,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
  殿里时不时穿出来女子的笑声,廊前立着的李嬷嬷感慨万千,时不时抹几把眼泪,这空荡冷寂的宫殿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气儿了?皇后日日求佛,总算得了了个心愿。
  佟樱在宫里足足泡了一天一夜才走。夜里,她和皇后同睡一榻,说了半宿的话。第二天天蒙蒙亮,不得不回去了,母女分别的时候,佟樱撩开帘子:母亲,我会回来看你的!”
  皇后只挥了挥手。若有人胆大打量这对母女,是会发现,她们的眉眼之间生的很像,脸型也是相似的。
  皇帝只早上见了佟樱一面,心中虽喜爱,却并不如皇后那般热烈。皇帝有许多孩子,在朝堂上政事繁忙,极少操心后宫之事,他只向皇后道:“璋儿也找回来了,你也不必日日苦着脸求神问佛,安心养着自个儿的身子,这些年也算是辛苦了。”
  皇后罕见的笑了:“陛下,臣妾还有一事。”
  “什么?”
  “拟下玉璋郡主寻回的召书,大告天下,我要每个人都知道,玉璋是尊贵的郡主,不是什么能平白被欺负的市井姑娘。这是臣妾求您的最后一件事。”
  皇帝思忖片刻,点了头。
  —
  佟樱自宫中回去,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她再也不用回那个胡同,也没有人再打压她,轻视她。小素是及高兴,一见到她,就先行了个礼:“姑娘金安。”
  佟樱捂着脸,像是做梦一样,她环顾片刻:“他在吗?”
  “公子在内室呢,姑娘快进去吧。”
  内室里点着迦南香,一尊翘脚铜炉正烧着柴叶,萧玦正在桌前读书,姿态放松。
  佟樱倒没有向往常一样先给他请安了,只懒懒的在榻上一靠,脱了外衫,一双盈盈眼盯着他。
  萧玦放下书,身上白衣未乱,玉冠墨发,一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他走过来,打笑几句:“郡主,您回来了?”
  一开始佟樱还不适应他这样,后来就慢慢起了捉弄的心思,慢吞吞的晃悠着小脚丫:“嗯。回来了。”
  说着,萧玦就慢慢蹲下去,顺着她的小腿摸到了她的脚。佟樱一怔,忍不住蹬他一脚:“做什么呀!”
  “自然是服侍您。”
  萧玦修长有力的大掌揉搓着她的小腿,僵硬的肌肉逐渐放松了,佟樱白他一眼,想抽回腿:“不用你来。”
  “这可是求之不得的荣幸。”萧玦坐到了她身边,“怎么?不舒服吗?”
  “舒服是倒舒服。”佟樱斜斜倚在榻子上,任由着他揉搓自己的腿,享受着他的服侍,她倒觉得新奇,娇声笑了:“伺候好了,给你赏头。”
  要是放在以前,给她天大的胆子都不敢这样和大公子说话。可今时不同往日,她身后头是有皇后撑腰的,腰杆子比谁都硬,不由得也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第44章 荡漾
  “樱樱如今是不一样了, 敢来捉弄我了。”他忽的搂住她,亲昵的在额头前贴了贴:“你心里有我,我也知道。你舍得捉弄我?”
  佟樱别过眼, 嘟起了嘴:“嘁, 怎么舍不得。”
  朦胧珠帘下,两个交织依偎的人影, 顺着缓缓的馨香逐渐消失,月亮爬上了院墙角。
  —
  宫中, 皇后传萧氏一家进宫训话。皇后面色不是很好:“你若不想让玉璋做正妻,大可以拟下和离书, 彼此也不必拘束着不放手。”
  老太太锦衣华服,刚刚还因为能来宫里议事而颇感荣幸, 听了这话忙一怔, 摆了摆手:“娘娘,您真是说笑了。公主这高贵的名头,原是我们高攀了!怎还会生出嫌弃的心思呢?就算是给十个胆子也不敢。”
  老太太可是诚心诚意说这些话的。娶了公主, 算是高攀,她心里门儿清,急忙愈发诚恳道:“玦儿已经有意将公主扶正了。我们一家人, 断不会亏待公主,也请您放心。”
  皇后这才嗯了声, 叫人赐茶:“若是受委屈了,你们知道结果吧?”
  老太太点头:“娘娘说的是。”
  赐下的茶水是雪山松,香气淡雅, 是难得的好物,如同这宫中的荣宠一贯难得。老太太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姑娘给圈住咯, 也该叫玦哥儿多抓把紧,把人家给扶正。
  却说此时,萧玦正溺在温柔乡中,月上枝头,二人又来到池边小亭,雕花圆桌上摆有蔬果玉珍,几盏酒杯。
  “玉夜华浓,一盏薄酒轻弄。”
  佟樱穿着轻衣,看着月亮出神。
  他却剥开了葡萄,递进她嘴里:“小的来服侍您。”
  佟樱喜欢吃这些,甜滋滋的,她点了下脑袋,回过神来看着他,看向那双深深的眼睛里。
  葡萄放进去了,他的手指却没出来,佟樱咬了几下,娇蛮道:“喂我葡萄吃也就罢了,谁要吃你的手!”
  “好好好,樱樱不吃手,我喂你吃别的东西,好不好?”
  佟樱几乎一下子就知道了他嘴里说的别的东西是什么,没好气道:“我才不要。”
  萧玦低声笑着,拦腰揽住她,将人圈进怀里:“我也该使点儿劲儿,让你在做正妻前,肚子里怀上孩子。”
  佟樱倒摇了摇头,拿了颗葡萄吃:“这哪里能说的准的。”
  “事在人为。”
  夏夜水声潺潺,偶尔几声遥远的蝉鸣,萧玦边打着蒲扇,边咬她的耳朵:“樱樱难道就不着急么?樱樱不着急,我可心急如焚。”
  佟樱往后躲了躲,推搡他:“你总是没有个正经的。”
  “白日里还不够正经吗?”他一本正经,“白日里我伺候您,做你的奴隶。晚上我也伺候你,不过是在别的地方伺候…樱樱今天想在哪里?我一定好好的,伺候您。”
  “伺候”两个字说的格外重。
  朦胧的竹影婆娑,佟樱觉得心里好像着了火,耳根子也烧着,一点儿都不像她自己了。嫁进来的这几个月,她的身体好像被发掘了什么新的东西,前头越来越鼓,小衣都换了好几批,后头也是,有时候洗澡的时候看着铜镜,都不好意思细细打量,匆匆的擦了身子就穿上了衣裳。
  “要不要?”
  “不要。”佟樱回过神来,小声嘀咕,说着就要站起来,她不要变得那么奇怪。说话间,他的胳膊像铁似的,箍着她的腰,扭扭捏捏,也羞羞答答的,佟樱又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春天的水,有什么东西忍不住要流下来了。
  萧玦喂了她几颗剥了皮的葡萄。嘴里甜滋滋的汁液,佟樱觉得她被惯坏了,全身上下懒懒洋洋,根本不想动,总是想让他搂着。
  她正想着,裙子就被掀开了一截儿。佟樱把脑袋埋在他怀里:“坏透了。”
  “我这是伺候您,怎么是坏呢?”
  萧玦真是喜欢这水一般的小人儿,他问:“你瞧瞧,都不干了。你可是忍着饿坏了吧?”
  “不想和你说话。”佟樱别过眼。
  “不怕饿,饿过头了才好,让我好好喂喂,饱了你就不难受了。”
  “这几天去宫里,我都不舍得磋磨你。这么体贴的夫婿,你能去哪里找?”
  佟樱撇嘴,他竟然这样自夸,明明前个儿晚上,他们还在榻子上颠簸来着,弄的哪里都是,也不好收拾。
  不过只弄了一回。
  想着想着,佟樱身上有些烫,她不由自主的张了张嘴。
  萧玦敏锐的捕捉到她的反应。他不着急,细细的剥开几颗樱桃,捻动着鲜嫩的果肉,喂她:“咽下去。”
  后来,他们两个明明都穿着衣服,可下头却缠到了一块儿…萧玦一直哄着她,佟樱羞抬不起头来,好在已经大半夜了,没人敢在院子里来。
  萧玦边啄她的嘴,整个樱桃都被吃了进去。他们又到了池中,温热的水流环绕,浪花颠着波纹,急促的回荡在安静的夜晚里。
  水波荡漾,花瓣自枝头簇簇落下。
  佟樱喜欢在池子里。
  她不用动弹,只懒洋洋的半睁着眼睛,看着四方竹子上头清凉的夜空。
  月亮慢慢的爬了一会儿。
  远处过来了一朵云,把月亮吃了进去,后来又吐出来。
  后来,她就勾着脚,被他搂着回了屋子,擦干净水,又缠到了一块儿。
  佟樱心想,这一定不是她。她是被什么女妖怪给附身了。
  把脸埋在了枕头里,也不想了,这榻上的被褥枕头,明天又泥泞的不成,还得换一套。就换那套鸳鸯戏水的,摸起来舒服,是他们新婚那一晚上盖的。
  佟樱捂住嘴。明明第一晚她那么害怕,怎么如今…
  萧玦却用手指/撬开她的嘴:“我的乖,叫出来。”
  烛泪摇摇晃晃,顺着红色蜡烛流下来,淌在了烛台上,液体混浊。
  他吻她:“下月初,我便迎你做正妻。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把你从宫里接回来,正正经经的过门。”
  佟樱眨了眨眼,温顺的半张着嘴,回吻他。
  两扇圆窗半开,清风入室,夏夜清明,床幔层层回荡,榻前鸳鸯戏水,红衾微湿,鱼儿欢愉到天亮。
  再说佟樱做了正妻后,愈发娇惯,颇有些无法无天的样子,除了偶尔去铺子瞧一瞧,就往宫中去一去,也不用日日提心吊胆什么。这日她回来路上,遇见了苏银月。
  苏银月邀请她去楼中喝茶,谈话间,两人相处甚欢。
  “我本就瞧着你顺眼,看着投缘。”苏银月放下手中茶杯,含笑看她。
  见她说话亲切,佟樱放下心,又犹豫着问:“你家里人可责怪你了?”
  “未曾。”苏银月摇了摇头:“他们责怪他们的去,我有我自己的主意。”
  她狡黠的笑了笑:“我早已心有所属。”
  佟樱问:“是吗?”
  看苏银月并没有什么为情所困的模样,佟樱放下心来,也打趣了几句:“他是哪家的公子?”
  苏银月挑开帘子,站在窗边,向着楼下街旁一家茶肆扬了扬下巴:“那个人。”
  佟樱顺着视线望过去,是一位面貌清秀的书生,正端坐着饮茶,颇有些文人骨气。
  苏银月放下帘子:“我才不屑于和三四个女子同侍一夫。要做,就做唯一。”
  佟樱笑了:“你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还有你呀。”苏银月看着她,她穿着春衫,明明和最开始见面是同一张脸,可现在却截然不同,第一眼的她沉默,木讷,瑟缩,现在却是明艳,生动的。
  “我看着那萧玦,是喜欢你喜欢极了,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供养着。”
  佟樱一笑:“没。”
  “什么没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瞧瞧他看你的眼神,含情脉脉的,比女人还女人。”苏银月逗了她几句,戴上兜帽:“好了,不说了。我要走了。”
  佟樱还在想她的话,只站起来,送了几步:“你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苏银月回眸狡黠一笑:“你也是。”
  佟樱看着廊前涌动的人潮,苏银月下了楼,和那书生说了几句话,那书生的耳根子就慢慢红了。
  想不到她喜欢这种样子的。
  佟樱也收拾妥当,下了楼,回轿中。临回去时,她在点心铺子里买了几样点心。
  大概是这几天天气热,她一直没什么胃口,连甜的东西都不爱吃了,病恹恹的躺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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