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琼不敢露出半分异样,只道:“当然!更何况还有圣上的心,这天下最后给谁,说话算话的可是圣上!”
这答案虽然不算中听,但勉强也还行吧!
薛延又问:“那你实际上也觉得我行,是吗?”
周琼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便脸红了,这都哪跟哪,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她不客气的道:“凭你也配和太子殿下相提并论?识相的你快起开!我只当这事没发生过!若不然……”
“若不然什么?”薛延打断她,道:“若我告诉你,我就是你口中那其实并不怎么软弱无能的太子殿下呢?”
什么??
你……你就是太子殿下?
怎么可能呢,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
是了,晋哥儿曾说,这里是太子殿下身边一个侍卫的宅子,转手给他的。按理这处莫名其妙的人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也没道理硬闯进来,可这姓薛的不仅找到了,还以无法阻挡的姿态闯了进来。哦,他还姓薛!
真的是太子殿下吗?
太子殿下怎么会这般无耻下流,对着下属的姐姐竟……
看着仍压在自己身上的薛延,周琼怎么都没法把他当太子殿下来尊着敬着。甚至哪怕心里已经相信他真的是太子殿下了,情感上她仍不愿相信,仍觉得眼前这人最多也就是别的皇子,自家弟弟效忠的,绝不可能是这种无耻下流之辈!
周琼的心思从眼神里暴露的清清楚楚,薛延见了,忍住摸鼻子的尴尬想要起身。只才一动,就发现或许是因为两人一直紧贴着,所以即便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他也仍还在行着。
左右离开了也是尴尬,薛延索性又压了下去。
周琼到底没忍住,红着脸骂了句:“畜生!”
“咳,咳。”薛延尴尬的干咳了两声,道:“骂我禽兽我勉强承认,但骂畜生,这可就过了啊!”
周琼已经豁出去了,骂道:“你就是畜生!”
薛延:“……”
“你是真觉得我忍耐力很好,还是觉得我不敢对你做什么?”
周琼道:“你就不怕我弟弟知道?”
薛延笑:“他知道又能如何?你也说了,我是太子殿下,一国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便知道了,又能奈我何?”
周琼不说话了。
晋哥儿便知道了,也确实做不了什么。
相反,若晋哥儿真敢做什么,等着他的绝不是好下场。
这一回周琼是真认命了,她手一松,整个人也瞬间放松下来:“你如果要,就快些,没得累坏了自己,我可担待不起!”
这女人!
薛延气得咬牙,忍到现在当真是已经忍到极点了,因此周琼再一激,他索性不再忍耐,一手拽开周琼的衣襟,头也已经低下,准确的咬住了周琼的下唇。
是的,咬,力气不算大,但绝对能叫人疼。
周琼本是想忍的,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她这辈子会遇上这种事,和离书都还没到手,上一个渣男还没能彻底踹开,下一个渣男就已经缠上她了。于是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她也咬了回去。
“你是谁?”
“让开!你可知这屋里的是谁?”
“我不管你的主子是何人,你现在立刻让开,否则……”
就在两人互相撕咬着,衣衫皆半褪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沈兰茵的厉声训斥,周琼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去推薛延:“你松开!松开我!茵妹妹来了!”
薛延强忍不舍让开了些,平日较苍白的唇因沾了鲜红的血,艳的有些惑人。他道:“沈兰茵,周晋的心上人?”
果然是太子殿下,竟什么都知道。
“是她。”周琼没否认,但却道:“你我的事只你我知道,行吗?我不想让茵妹妹和晋哥儿担心。”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薛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周晋说,于是只假做犹豫一瞬,就道:“那就依你。”
听他这么说,周琼竟觉得有些感激他。
忙在心里唾弃了回自己,周琼扬声回外面沈兰茵的话:“茵妹妹,我没事。暂且不方便见你,你先回去,等忙完了我去找你。”
沈兰茵自是不信这话,即便周琼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
但她之所以会过来,是有小丫鬟偷偷去报信,说有陌生男子闯了进来。而过来后再看,周琼所住正房的门紧闭着,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高大侍卫,翠缕却不省人事的靠坐在廊下的柱子上。
这说没事,可能吗?
许是周琼被挟持了?
见两个侍卫站着不动,沈兰茵高声道:“好,那我先回去。”嘴上这么说着,出去后,却立刻吩咐周晋给她的会拳脚功夫的两个丫鬟:“去,你们立刻去后窗,想办法进去。大姐姐定是被那歹人缠住了,你们务必将大姐姐安全救下来!”
两个丫鬟应了,却因本来职责是保护沈兰茵的,因此就道:“小姐您跟着一道吧!您不在奴婢们身边,奴婢们心下不安,何况现在奴婢们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沈兰茵一想也是,便应了。
三人从院外绕到正房后窗,两个丫鬟拳脚功夫很好,轻手轻脚卸了内间窗子,联手把沈兰茵先送进去,然后两人才进。进去后三人都放轻了动作,因此虽然是在内间,但仍立刻就听见了从外面正厅传来的啧啧声。三人中沈兰茵算是唯一有过接吻经验的,但这么激烈的啧啧声她却没经历过,因此便没想到要阻拦。
两个丫鬟在前,刚出内室门就看见了临窗软塌上交叠在一起的人影,虽两人衣衫都还算整齐,但却不仅人贴着,唇也贴着。
“啊——”
“啊啊——”
两人齐声尖叫。
沈兰茵忙上前两步看过去,也加入了尖叫大军。
第98章 就算年前来不及,年后出……
因突然闯入的三人, 薛延和周琼的互相啃咬不得不提前结束。
人生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啃咬,薛延抿着唇上还在往外冒的血丝,看着不远处目瞪口呆的三人, 心里有被打扰而升起的浓重不悦。
周琼却瞬间脸红的几欲滴血,明明前一刻还在跟薛延说这事儿须得瞒着沈兰茵和周晋, 哪知下一刻就叫沈兰茵这么直接撞上了。
其实相比两人, 沈兰茵更觉得尴尬, 觉得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因此她晕乎乎的道:“我、我走了!你、你们继续!”
话落一手一个丫鬟, 将两人扯到后窗,原路退了出去。
屋里重新只有两人了,但因这一打岔, 薛延理智回笼,再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了。理理衣衫,擦擦唇角的血, 他道:“现在你那妹妹已经知道了, 不如……”
“不!”不等薛延说完,周琼就果断拒绝了, “不用!她并不知道你是谁,虽然看见了, 但料也只会以为是我有相好。左右我不会再回王家,有相好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所以你不用做什么,咱们就这样就好。”
就这样就好?
薛延是真的起了要把周琼接进东宫的意思,因此听了这话, 面色便不由一沉。他道:“这么说, 你是要做孤的外室?”
外室?
呵,没想到她竟还有做人外室的一天。
不过无所谓了,他说是, 那就是吧!
左右他堂堂太子殿下,以后若再登基,后宫三千,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想来也并不会记得她太久。暂时先应付过去,甚至随后就想法子离开京城,或许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他还要用晋哥儿,没道理因着她一个妇人,而迁怒于属下。
因此周琼胡乱点了下头,撵人道:“你走吧!我得收拾下,去跟茵妹妹解释。”
胡乱闹了这一通,再看周琼此刻唇上带血衣衫狼狈的模样,薛延是真觉得这一切过火了。他淡淡应了声,临走前却是道:“你放心,王家那边不会放出于你不利的消息,和离书也会尽快送到周晋手里。至于周晋伤了周二老爷的事,我也会帮忙压着。”
这是施恩还是威胁?
周琼满脑子都是要怎么跟沈兰茵解释,因此没上心去想,只点点头,敷衍道:“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
薛延无奈的摇了摇头。
心想那日在大昭寺他当真是看走眼了,这哪里是什么娇弱的女子,这分明是一团火,一把刀,这样烈性的女子,他还真有点想看看,有朝一日她心甘情愿跟他回东宫的模样。
薛延前脚走,沈兰茵后脚就得了消息。
因此周琼还没换好衣裳,沈兰茵就闯了进来。
“大姐姐,刚刚那人是谁?你们……”沈兰茵没说的太直接。
左右刚才已经把脸丢尽了,因此这会儿周琼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你没猜错,王春林对我不仁,那便别怪我对他不义!不过薛公子倒是个好的,他和王春林不一样,我也是真心喜欢他。”
那个男人姓薛吗?
沈兰茵道:“薛是国姓,他是宗室之后吗?你们在一起多久了?既真心喜欢,他可有打算娶你?什么时候娶你?他……他应该没有妻子吧?”
太子还真没有太子妃。
是两年前还是三年前来着,先太子妃因病去了。
不过他没有正妻,其他女人却是一堆,而且自己和离若想再嫁,那也是万万没可能做他正妻的。意识到自己竟然想了这些,周琼嘲讽的一笑,她本就不喜欢他,他最多也不过是一时之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会让她入东宫,她考虑这些跟她无关的干什么?
“他没有正妻。”周琼道:“不过我并不打算嫁给他。经历了一回,我再不想去谁家,给谁管家给谁伺候长辈了。我只想一个人住在外头,自由自在开心快乐,想他了便叫他来一趟,如此也就够了。”
刚刚看见的已经够让人震惊了,没想到此刻听见的更让人震惊。沈兰茵瞪大眼,瞪了周琼好一会才道:“你这样,那……那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孩子?
周琼实际上还真想要一个孩子。
只不过曾经是深爱着王春林,想生个流着她和王春林血的孩子。但现在,就算她仍觉得孩子可爱,也并不愿跟薛延生一个。想来,薛延也不会想的!
“暂时不打算要孩子。要是日后改主意,那再嫁也不迟。”不能说实话,周琼便尽量说让沈兰茵放心的话。
周琼说的自信笃定,沈兰茵默了默,还是问:“那他家人……”
周琼道:“他没娘。他爹……等他当家了,他爹说话便也不管用了。况且据我所知,他爹身体并不算太好,所以茵妹妹你不用担心。”
要这样说,那还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除了……
沈兰茵问:“他可靠吗?他对你,会一直真心吗?他没有正妻,那家里的妾室,有没有特别得他宠的?”
太子殿下后院里的事儿,周琼是真不知道。
何况这也不重要,她又不是真的打算进东宫。因此她一笑,道:“放心,他没有特别宠爱的女人。且他也很可靠,会对我一直真心的。”
周琼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沈兰茵只能祝福:“那就先依着你性子一段时间吧!不过待你想通后,最好还是别这样没名没分的好,跟大哥哥说一声,便家里那边有阻碍,大哥哥也会帮你解决的。”
“你就这么相信晋哥儿啊?”不愿再提自己,周琼促狭的笑着打趣沈兰茵。
沈兰茵实在是没练出周琼的厚脸皮,因此脸一红,什么问题都问不出了。
周琼便又道:“茵妹妹,我知道你和晋哥儿感情好,但你可别忘了,我一向是拿你当亲妹妹看的。所以我和薛公子的事儿,我没点头前,你可不许跟晋哥儿说漏嘴。”
不能告诉周晋吗?
沈兰茵忙道:“可你再信他,也该叫大哥哥去探探他家情况,若……”
周琼打断沈兰茵:“不必探,便他跟我说的是假话也无妨。我现在不想以后,只想要和他眼下能快活,茵妹妹,我已经受了一次伤,所以我轻易不想再嫁人了。”
想到周琼在王春林那受的伤,沈兰茵一叹,到底是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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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茵和周琼在这处外宅一住就是两个多月,这期间周琼自是生过悄悄离开京城的心思,但不等她和周晋开口,就发现薛延竟在这处宅子左右前后都安置了人,明显是看着她的。
未免生出事端,她只能放弃。
这两个多月,周晋很忙,几乎要六七日才能抽空来一回。但薛延这本该很忙的太子殿下却很闲,两三日就要来一回。沈兰茵于白天撞见他的次数多,但也有两三回是在夜里,瞧见他和周琼这副模样,沈兰茵本还担心周琼会意外有孕,直到看见周琼喝避子汤药。
第一时间她还当是周琼病了,但一想昨晚看见薛延来了,而今早周琼也面色红润人比花娇,显然不是病了。猜到是什么后,沈兰茵又气又急,一把将那汤药给打翻了:“大姐姐,你疯了不成?这种汤药毒得很,你长期这么喝着,就算这辈子不打算要孩子,难道也不在乎会早早丧命吗?!”
周琼如何不知道这种汤药烈性大,但她能怎么办呢,有家回不去,她也并不愿真的做薛延的外室,所以她就不能有孕。真要有孕,苦的不止是她,还有她的孩子!
是,和离书她已经拿到了,晋哥儿那边不仅什么事都没有,他还节节高升,如今更得重用了。她当然也看出来薛延对她确实不是一时之趣,但一时和三年五年,对她而言并无不同。何况就算薛延是真心喜欢她,她也绝不想给他做外室!
忍着心底的无奈酸疼,周琼笑得温婉:“瞧你,厨上人可是熬了许久呢,叫你打翻全浪费了。放心吧,我才喝没几日,哪里就那么大危害了?且前两日我抓药那大夫还研制出了新药,不仅不苦,就是对身体也丝毫无损,里头有些药效甚至是补身子的,你瞧瞧我这气色,我觉得这两日更好了呢。”
即便周琼这么说,但沈兰茵仍是觉得不能这样来避孕,什么药长期喝都不会好的,她不能再眼睁睁看周琼任性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