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狼崽饲养守则——合爻
时间:2021-04-11 09:12:32

  而现在还在笑,看这样子应当还不明白自己在气她的莽撞。
  陈泠泠更是越气越恼:“还有脸笑啊,你可知你今日吓死三姐了。”
  见陈泠泠冷着脸对她那妹妹,喻戚知道她担心自家妹妹,陈迢迢的小圆脸都低低地垂了下去,不由得替陈迢迢说了话:“也是本宫的过错,若不是本宫的马儿突然失了控,也不会如此。”
  长公主殿下说话了,陈泠泠只得应下:“还是她太过鲁莽了。”
  同样心惊胆战的喻琅则不那么好说话了,看着陈泠泠面色不虞:“你骂她作甚吗,她还有勇气上前,你和那两个不都远远地看着?”
  喻琅的突然发作让众人一惊,喻戚这才发现这儿的确少了两个一同跑马的人。
  但陛下的喜欢和不喜太显于面上了,看着胞弟气哄哄的样子,喻戚这时候才觉得奇怪,可不好在众人面前询问。
  等让小德子将陈家姐妹俩送回宫里休息,喻戚方问道:“陛下不喜欢李家和周家的姑娘?”
  喻琅闻言炸毛了,气得吨了好几口茶:“谁喜欢她们了!”
  “本宫能问问怎么了么?”喻戚觑了她一眼,问道。
  喻琅放下杯子,但手指还抠弄着上面的凸起的浮雕:“她们今日拦着朕,不让朕来找皇姐。”
  喻戚思绪极快:“在本宫跑马失控的时候?”
  喻琅点点头,抠弄的指腹发白。
  喻戚眼里带笑:“那也是应当的,陛下的安危最重要,怎可在马儿失控的时候闯过来。”
  听了喻戚这话,喻琅越发烦躁,他想对笑着的皇姐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皇姐的安危对我而言更重要。
  但知晓自家皇姐脾性的喻琅想了许久,若他真的说了那话,皇姐肯定又要吊儿郎当得笑他太过粘她。
  喻琅顶顶腮,想起今儿马场那两人的过分殷勤,将心里的感受以一种和缓的方式说了出来:“可我觉得她不是在担心我。”
  不懂喻琅为何突然自称“我”,喻戚展颜看去:“嗯?”
  尚且年少的天子皱着眉,凤眼耷拉着,似是沮丧:“她们只是在担心‘朕’,担心的是这个皇帝的安危……”
  喻戚骤然发笑。
  喻琅被自家皇姐一笑,直闹得恼羞成怒:“皇姐!我在还认真的同你说话!”
  “抱歉……”喻戚说完嘴角还带着笑意:“本宫不是嘲笑陛下,而是替陛下高兴。高兴陛下终于感知到了周围人真正的喜恶。”
  真心与否于皇家而言太难得了,甜言蜜语蜂拥而上的时候,谁能保证局中人永远能看透猜透呢……
  许是今日之事对喻琅而言太过刺激,明黄色骑装的少年面上已藏匿不住倦怠,喻戚等他喝完最后一杯茶水,这才赶人回宫休息。
  少年人走之前难得没对顾舟寒发难,反倒端立在人眼前,将喉间的的二个字嚼碎了小声囫囵到他耳边:“谢谢。”
  等人走了,喻戚这才掀了掀眼皮子后,学着天子方才的模样,喻戚也凑到顾舟寒耳边,薄唇轻启,口脂之香暗自萦来:“陛下刚刚鬼鬼祟祟和你说什么了?”
  眼前人同他贴得极近,虽脸上还带着灰,可依旧唇红齿白,仿佛之前惊了的马没有完全吓到她一样。
  看着这样的殿下,顾舟寒少见的起了恶劣的小心思,将人的清影拢在眼眸中,学着她那样小声说话——
  “陛下说,若是殿下日后骑马受伤,就让属下给殿下扎针医治。”
  见女子睫羽陡然惊颤,他忍下笑又添了一句:“扎一排,至少五根起步。”
 
 
第47章 欢喜   喻戚试探:“你喜欢……”……
  喻戚梳洗过后上了榻, 许久都还不得眠。
  好不容易在蜡烛都燃烧至只剩下拇指高的长度,她终于上下眼皮子打架,乌黑睫羽交错几番后阖拢了起来。
  白日里强稳下的惊恐在夜里重新席卷而来, 梦里她都在飞驰的马上乱舞,脚踩着马镫身子就算扭成了麻花, 也无法从高头大马上面安全下来。
  她甚至想好如果自己从马上掉了下后被马踩死后, 她那万分依赖她的胞弟会哭成什么样子;还有顾舟寒, 她这辈子好不容易哄好了人,还没吃到多少的甜头她人就没了, 那她该有多亏, 而顾舟寒也得有伤心。
  顾舟寒虽说话不多, 但喻戚已经看出他心已经软了下来。
  但好在即便是在梦里,她也被小神医救了起来。
  可到了后半段,这梦骤然变味,变得格外的缠绵悱恻,顾舟寒拥着她将她失控的马儿安稳了下来, 随后二人却一同倒在了绿草如茵的地上。
  倒地之刻顾舟寒都在保护她,臂腕极为稳健,还护着她的头。
  二人在草地之上翻滚不停, 等好不容易停下来以后, 她将想起来的男人死死压制下去,下一瞬就翻身坐在顾舟寒的腰上。
  随后梦里的她就更加放肆, 伸手撩开了男人的衣袍,手指分外灵活,正当想更加深入地……
  “殿下,顾大人来了。”
  突然一道女声打断了她缠绵的梦境。
  睁眼的瞬间,喻戚一个打挺就坐了起来, 素手拍拍脸颊,企图清醒几分。
  不是吧……她居然梦见她把顾舟寒给办了?
  不对,还没办……
  但她的人都坐在顾舟寒的腰上了,手都探到人家衣服里了!
  喻戚咋舌,看着自己梦境了探出的那只右手,仔细回忆方才梦境的感觉,如玉指节不自意的摩挲了几下,似在回味,又似乎在可惜……
  啊啊!
  她在可惜什么?!
  不过是两辈子头一回有了喜欢的人,没什么了不得的。
  喻戚躺在榻上胡思乱想。
  但压不住满脸通红而致的燥热,耳尖更是滴了血一般,于是她又啪啪拍了拍脸瓣子企图清醒过来,最好看着暖玉的琉璃目中泛起了淡淡的不悦和责备。
  一旁等着侍奉主子的暖玉:……?
  小半盏茶时间,榻上人红了的耳朵也洗去几分血色,这才平复下来。
  喻戚由着暖玉服侍着,随口问道:“你刚刚进来同本宫说什么?”
  粗脑经的暖玉猛拍大腿,这才想起来:“殿下,顾大人已经在大殿等了许久了。”
  喻戚:……
  明镜当中,那人原本失了艳红的白腻耳尖骤然间重新被点上了红梅色。
  *
  大殿之中桂花香气浓郁,其中还混杂着顾舟寒腰间所带相当独特的药味,混杂在一起略显不和,但人闻久了又觉着气味让人舒服。
  顾舟寒已经等了快有小半个时辰。
  他来时已不算早,先去给陛下和陈家大公子各自把了脉,带着那套新制不久的银针过来。
  来时桉桐告诉他殿下还在睡,他也不急,就没让桉桐进去。
  他也想让殿下多安生的睡一会儿,毕竟他今日是为了给殿下扎针才来的。
  尚且不知惊喜在候着自己,喻戚梳妆打扮,用完早膳才堪堪降下了脸上的热度。
  昨日夜里才做了那么个羞耻红脸的梦,今日就要见到梦里的主人公,着实刺激。
  而两辈子才理清自己心思的喻戚即便上辈子都当上了女君,心湖涟漪四起之际也压不住激动的心,前往大殿的一路上,喻戚心里就像有一只雀儿来回得窜。
  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拦都拦不住。
  等见到大殿里静静等着的俊朗小神医,她的嘴角更是要咧到天上去。
  昨夜一梦过后喻戚已经轻易解析了自己的心,在梦里的她都对顾舟寒那样动起手了,昨天被顾舟寒救下来时,她面红耳赤,心跳的就像野兔子一样,她这不是喜欢那什么才是?
  当下顾舟寒还未行礼,喻戚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眼角像藏了两弯小月牙:“今日怎的过来找本宫?”
  “来给殿下把把脉?”
  “唔?三日一把,应当明天才把脉才对。”话虽这么说,喻戚还是听话的伸出了胳膊,白腻无暇的腕骨从织纹精美的宫袍袖口探了出来,正在等着顾舟寒替她摸脉。
  见眼前人异常地配合,顾舟寒从医匣子里取出该用的东西,话也不多说,在喻戚嘴角还嚼着笑意之时,动作极快,三下五除二的掀起他手臂上的衣袖,几根银针无声而落。
  等喻戚反应过来,银针微颤,细细密密的酸麻感已顺着他小臂绵延而上,真是颇为刺激。
  喻戚:!
  这针扎在她的手臂上,喻戚一动不敢动,扭着脖子的动作也因此万分僵硬:“这就是你说的给本宫把把脉?”
  这进度也太快了,把完脉以后连针都扎上了?
  顾舟寒的手还压在喻戚的的手上:“殿下忍一会,待会就好了。”
  这不是忍一忍的事情了,比起现在的疼痛,几枚银针微微发颤的样子更为吓人。
  话本子里都说了,银针若一不小心扎错了位置,什么意外都能发生。
  不想瘫痪或者歪脸子,喻戚呆若木鸡,可心里还在难过的乱想。
  顾舟寒对她这般冷漠,会喜欢上她吗……
  若喻戚想要,她完全可以仗着长公主的威势,强迫顾舟寒和她在一起。
  但强迫是一回事,顾舟寒最后是否心仪会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被扎着针,她还记得上辈子和顾舟寒隐约有了那么一段对峙的场景。
  这也不知上辈子的喻戚是何时养成的习惯,在朝堂上受到的怨气,她要么自己憋着,要么她憋不住了就跑来顾舟寒的药房,不管顾舟寒在干嘛,自己自顾自的对着顾舟寒秃噜出来。
  而当时朝政未稳定,风波动荡,那些朝堂上的官员们还想着往她宫里塞人,某日她一时气恼,便又跑去和顾舟寒诉苦。
  女君:“那些老匹夫真烦人。居然当这本女君的面在朝堂上推荐男子进宫。还说什么教养得当,相貌不凡,入了宫也不会随意拈酸吃醋,会好好侍奉本君;本君才不信他们的嘴!有什么好东西,他们都自己私吞了,还会给本君留着?”
  顾舟寒依旧冷着张脸,但少见的和她搭话:“殿下不喜?”
  女君:“当然不喜,本宫要求可高着呢,容貌家世,学识和身段,样样都要拔尖。”
  顾舟寒掀了掀眼皮子:“那样的人少。”
  “你说的也是。”女君情绪突然荡了下去,“那就没办法了,只好等本君岁数大了,不挑剔的时候在说,到时候多选几个皇夫,多生几个孩子,这样本君就可以早点丢下这些烂摊子去颐养天年;对了人,本君给你也找个温婉贤淑的,到时候本宫的皇子皇女说不定还能同你的孩子结为姻亲。”
  闻言,顾舟寒越发不高兴。
  也不知是他说的哪句话刺到的顾舟寒,他竟面露嘲讽:“那便多谢陛下了。”
  如今往事重现脑海,喻戚难得产生了烦虞的情绪。
  现在仔细琢磨上辈子顾舟寒的话,那意思可不清晰明了了?
  自己宫里要添人,顾舟寒没有要拦下来的意思,而她说她要给顾舟寒寻个温婉贤淑的夫人,甚至以后的孩子还结为姻亲,顾舟寒也没有阻拦。
  如果顾舟寒喜欢她,哪怕只有一点点,就会当听到自己这样的言语时心情不爽利,但顾舟寒从头到尾都是一张冷冰块的面庞,自己提了要给他找老婆,他还答应了下来!
  所以上辈子的顾舟寒从头到尾都对她没有心思,喻戚细细想来,说不准那时候的顾舟寒心里都对他起了厌烦。
  上辈子的自己是一个有权势又过分强势的女子,哪里都不合了鄞都男儿的心,而对于被她强硬留在宫里的顾舟寒,估计看他药圃里种着的那些药草都比她顺眼些。
  再者,虽说这这辈子她改了些,放下奏折和朝政的那一刻她就卸下了前世的强势,可她这辈子一开始就站在了错误的位置。
  一直自诩顾舟寒的姐姐,送了顾舟寒那么多东西,宠着,呵护着。
  想必顾舟寒也明白自己对她就像对琅儿一样。
  既然顾舟寒把她当姐姐,那会喜欢上照顾自己的姐姐吗?
  真喜欢上了可不就是□□?
  想得愈多,喻戚愈见沮丧,自己晚了这么多年才开的情窦刚破土发芽不久,就要被死死地卡断了茎秆。
  一旁的顾舟寒除了观察银针的情况,还不习惯当下的寂静。
  以往殿下和他单独处在一起时,总会眉眼含笑地说个不停,而他略微抬眼,便能将女子的变换神色尽收眼底。
  扎了针以后殿下情绪都低落了许多,低垂着脑袋,以往光采明亮的桃花眼也笼罩了一层说不清的阴霾,整个人明明都透在光亮之下,但又显得恹恹的。
  “殿下。”顾舟寒轻声唤着。
  “嗯?”喻戚无精打采的抬起头。
  “还疼么?”顾舟寒问道。
  “不疼了。”说完,喻戚看也不看他一样,又无精打采的低下了头。
  顾舟寒:殿下当真如此畏惧扎针……
  只有在他拔针的时候,喻戚才发出一些疼痛而致的“嘶”声,但很快女子将衣袖卷了回来,等盖住被银针扎过的地方后,又恢复了方才的恹恹神色。
  “殿下不开心?”
  “没有。”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在同顾舟寒这么亲近。
  “可殿下就是不开心,扎针疼了?”
  喻戚摇摇头,现在没有那么疼了,而之前更多的酸麻都是她自己虚自己。
  她想靠近顾舟寒,但囿于姐弟情谊,她不能同顾舟寒在一起,耽于这等折磨,喻戚只是觉得自己目前还是不要和同顾舟寒这么亲近为好。
  可她的性子自小如此,喜欢一个人就想靠近一个人,更何况顾舟寒的位置已经陡然间上升到与她更亲密的那一层。
  她还是不愿就直接这么放弃了。
  复杂情绪如此反复,喻戚的瞳目少了几分神采,绷直了嘴唇,失神的不知在想什么。
  顾舟寒今日依旧细心,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他冷着张脸,但声线缱绻,温柔地暗下声问道:“殿下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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