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狼崽饲养守则——合爻
时间:2021-04-11 09:12:32

  鲜少被自家皇姐这般安慰,方才湿红了眼的喻琅险些感动地哭了出来。
  也不顾手上还沾着豌豆黄的点心馅儿,喻琅瘪了瘪嘴就朝着喻戚扑了过去:“皇姐!你真的太好了!朕要给你选一百个面首养着!”
  喻戚失笑:“好好,那本宫就笑纳了。”
  哭闹了一通的喻琅很快抹干了眼泪,落座回去的回去,仿佛刚才的插科打浑已然不存在一般。
  说到面首,喻琅小心翼翼地抬着凤眼:“那顾舟寒怎么办?”
  喻琅是希望这两人能有个结果的,毕竟那日的顾舟寒都做到了那般地步,明眼人都知道顾舟寒对自家皇姐有心思。
  但当初顾舟寒不在人世的消息传到皇宫,自家皇姐悲怆的模样喻琅到现在还记在心里,那段时间自家皇姐每日都宛若死尸一般。
  而现在顾舟寒换了个身份回来了,可二人却也没多少机会可以见面。
  情窍未开,喻琅尚且不知为何这二人明明能好好相处的,又彼此相互隔阂,顾舟寒甚至现在都不住在宫里,而跟着陈家几兄妹回城府住着了。
  本该越行越近,这两人却越走越远。
  听到喻琅提到顾舟寒,喻戚嘴边的笑意渐渐隐了下去,秋日的宫袍衣袖遮住了腕骨,喻戚低眉有一遭无一遭地挑弄着上面的金丝银线:“突然提到他做什么,他有他的日子要过,既然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兄长和姊妹,自然不该住在宫里,说不定他现在在宫外还过得快活着呢……”
  喻琅居然嗅到了自家皇姐言语之中的酸劲儿,挠挠脑袋,喻琅试问:“可是皇姐你不快活啊?”
  “本宫不快活?”
  “之前顾舟寒还在宫里的时候,皇姐每日都乐呵呵的;自打他出宫,皇姐就心不在焉,而等到他的死讯的假消息传来,皇姐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朕当初每一日都在担心皇姐会熬不过去。”
  喻琅看着自家皇姐不说话的样子,抿抿唇和人打着商量:“其实皇姐也知晓顾舟寒他心里有你的对吧,朕不知道你们二个人在别扭什么,皇姐你若愿意,完全可以强扭这个瓜,但若是皇姐你不好意思同他说,不如朕……下旨赐婚!”
  可惜少年天子下旨赐婚的念头被喻戚拍了回去,喻戚生生被自家胞弟说红了脸。
  把弄着腰边垂悬而下的药囊,喻戚纤细软腻的手指穿行在璎珞的穗子之中,再说话时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这事本宫心里有数!陛下还是多操心自己选后选妃的事情吧。”
  一番对话下来两败俱伤。
  御书房里的少年天子愁苦着张脸为他未来的皇后妃子焦心,而被戳中心事的长公主则红着耳尖大步离开。
  一路上她的步伐极快,身后跟着的洛茗险些都跟不上,等回到大殿之中,喻戚红了的耳尖还没有降下热度。
  她被喻琅戳中心事,不论强扭的瓜甜不甜,她都已经起了要去强扭的心思。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夜宴,不但是中秋,那一日还是顾舟寒的生辰。
  喻戚回了自己殿里,屁股还没坐热就同桉桐一齐去了库房。
  上回喻戚亲自进库房还在一年前,那次她带着喻琅进来补送天子的生辰礼,而这会儿过来,喻戚翻箱倒柜,找遍了诸多个木匣才聚拢了一堆的好东西。
  桉桐伺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忙出了汗雾,心疼地递了帕子:“殿下这是何故?”
  还在做着清点,喻戚用帕子擦拭了面上的薄汗:“这些全都送到本宫的长公主府去,过两日本宫就搬出去!”
  既然山不过来,那她就去就山。
 
 
第62章 大结局:本宫心悦你
  在都城一角, 一座华丽府邸坐落于此。
  飞起的屋檐一角,耀武扬威的石狮子,以及高粱上悬挂着由金粉涂抹“长公主府”的四字牌匾, 无一不彰显出该府邸主人的奢华贵气。
  在长公主府的隔壁的正是低调的陈家老宅。
  秋日正浓,八月十五的好日子鄞都四处都热闹, 可这并不包括陈家老宅。
  他们这条街区深悠, 但陈家几兄妹一早还是被隔壁的喧闹吵醒。
  陈迢迢穿戴整齐出来时, 就发现兄长和姐姐已经坐落在庭院当中,言笑晏晏喝起早茶。
  看见其中一抹显眼黑衣, 陈迢迢攥紧了拳头, 深吸一口气。
  这人是她刚回来的二哥。
  顾舟寒如今卸去了镇远大将军的爵位, 也上交了虎符,但陛下念其有功,将京郊大营的兵权给了他。
  谁会知道那个远在边关的二哥是假的,而这个在宫里为自家大哥治腿的御医才是真的。
  大哥已经查探过,顾舟寒后骨的确有着她们都有的双月记号。
  而且顾舟寒的琥珀色双目细看起来, 和她们的母亲颇有些相似。
  但毕竟几人相处时间尚短,她看到这个二哥心里总归是感到陌生且害怕的。
  而陈禹衡看到陈迢迢过来,连忙招手:“快过来一起用茶点。”
  陈迢迢戳着柔软的指腹, 哦了一声便提着裙摆过去。
  一时之间几人的气氛不算融洽, 主要是顾舟寒的气势太过冷厉,陈迢迢每回抬眼看他, 就像看一块寒冰一样。
  但陈迢迢心里还是喜欢这个二哥的,自打去年万寿日见到他的第一眼,陈迢迢就不再排斥他。
  而且自家二哥和长公主殿下走在一处时,外人瞧起来颇为养眼。
  现下只有大哥和新回来的二哥彼此交谈,陈迢迢又偷偷看了好几眼, 才捧着一块点心和一旁的三姐窃窃私语。
  “三姐,今日外头在闹什么?天还没亮就四处砰砰响。”
  陈泠泠为自家大哥和二哥斟上了茶,舟寒点头应谢,颇为客气,陈泠泠对其笑笑,这才回了陈迢迢的话:“是长公主殿下搬到长公主府了。”
  提到长公主,顾舟寒的双目不动声色地幽暗起来。
  “长公主殿下搬过来了!”陈迢迢的一眼瞪得圆溜溜的,乌黑的瞳孔宛若滴露的葡萄,“可是殿下的公主府怎会在此?”
  陈禹衡笑了:“咱们府隔壁的长公主府修了有一段时日了,不过那时我们都被公主殿下接到宫里,没法看到罢了。”
  “当真!”瞥了眼自家冷静的二哥,陈迢迢手中的点心也吃不下去了。
  她可喜欢长公主殿下了,现在长公主殿下就住在隔壁,她说高兴极了。
  但陈迢迢心里还浮荡着些许的遗憾,她莫名有些希望殿下是来找自家二哥的。
  不过聪明的陈迢迢并未将这话说出口。
  等姐妹二人到了该去温书的时候,暖融融的庭院里只剩下陈禹衡和顾舟寒。
  秋日庭院的木樨花分外馥郁,月亮门的两旁还摆了两盆娇艳的玉棠花。
  陈禹衡浓茶在口含着,看着当下平静的顾舟寒,心里只觉好笑:“你还在躲着殿下?”
  顾舟寒无言,只是视线久久停驻在那艳丽欲滴的玉堂花枝上。
  不闻其回复,陈禹衡也不着急:“其实你不知,殿下前几日还出宫寻过我。”
  顾舟寒的瞳目终于亮了些:“殿下出宫了寻了你?”
  殿下出宫他不知,出宫寻了陈禹衡他也不知,被瞒着的顾舟寒倏然皱紧了眉。
  或许陛下并不在意他……
  看来这人是醋味了,陈禹衡暗笑:“殿下和陛下是微服出访的,找到我也不过是为了你的事。”
  “我?”男子挑眉,似有不相信的神韵在。
  不想再逗弄眼前人,陈禹衡谈饮几盏后,莞尔:“殿下亲自问我,可还记得你的生辰,还说要为你准备礼物。”
  好似有一束光陡然将这人的阴鹜挥散去,陈禹衡看着顾舟寒明湛清朗的模样不免含笑。
  二弟和殿下之间的关系妙不可言,那日殿下将他带到暗处悄声询问的神色也是这般——
  仔细斟酌,踌躇不决。
  *
  果然,陈府午后收到了来自隔壁长公主府的请帖。
  一人一份,就连陈家姐妹二人都独独有一个。
  说是中秋夜宴,私宴,陛下也会来。
  前来送帖子的小德子走前还对着顾舟寒挤眉弄眼,言辞恳切地说他一定要到。
  等小德子离开,陈禹衡看着自家二弟手中明显金贵些的请帖,忍不住幽幽道:“为兄还不,殿下给不同人的帖子……居然还不同。”
  我觉得手里那个看上去就金粉闪烁,格外耀眼。
  顾舟寒凝目而去,陈禹衡也不怕,用那请帖扇着风,带着两个妹妹回去准备着。
  等人都走了,顾舟寒还看着手中的帖子愣神,用的纸页就格外贵气。
  等他翻看视看,发现里头一如既往的心意颇多,除却夹杂其间的细碎桂花,还有落款处惟妙惟肖的小人像。
  指腹触碰着这清浅散发墨香的人像,知道其出自何人之手,顾舟寒没忍住,嘴角清浅勾起一抹悠扬弧度。
  或许,他可以尝试着同殿下说明自己的心意。
  *
  也许是缘分在,顾舟寒的生日当真就是八月十五。
  一宿都没睡好,喻戚顶着略微乌青的双目爬起来,一早她便同天子作别,约好午后在宫外的长公主府见,喻戚随即带着乌泱泱的一群宫人从宫搬来了修葺一年多的长公主府。
  先是在这一日搬到长公主府,再仔细准备晚上的生辰礼,一想到顾舟寒就在隔壁的陈府老宅,喻戚心就砰砰直跳。
  等小德子去送了请帖,宫里的金贵蛋儿也款款而来。
  喻琅看到满屋子被装点得格外璀璨,一时之间不敢落步。
  一路绕着道,他还需攀梯才寻到了这家皇姐的住处。
  看着这精致典雅的楼阁,喻琅双目放光:“皇姐你这公主府修得真不错!”
  喻戚还在犹豫今晚要配哪一套面首,看到喻琅来,连忙将人捉来。
  “陛下快瞧瞧,本宫用上哪一套更好看?”
  看着眼前的朱红翠绿,喻琅头骨突突地发疼,他最怕这些。
  胡乱指了一套还不够,喻戚又让喻琅选出最不喜欢的,然后喻琅就眼瞧着自家皇姐将他最不喜欢的那套单独挑了出来,让桉桐为她配上。
  喻琅:……
  等配好珠玉,喻琅在女子染指甲的空档里嬉笑着提出自己想出的小建议。
  半晌,喻戚看着新染处的指甲狐疑:“陛下当真觉得应当这么做?”
  喻琅连连点头:“就试探他一下,若他不收,就刚好顺了皇姐你的心意么。”
  “可本宫觉得不妥。”
  喻琅这个法子总让她觉得怪怪的,万一弄巧成拙,顾舟寒真收了那些人怎么办……
  那时候她就是拿锅砸自己的腿,给自己找了一众敌手。
  “怎么会真收下呢!”喻琅言辞凿凿,“如果皇姐赐下的人他真收了,朕就当场为你们赐婚!到时候皇姐你赐下的人都不作数。”
  其实喻琅想着还是赐婚来得干净利落,这二人心意都有,就不知为何落到这个地步。
  喻戚想将人哄出去了:“陛下就别赐婚了,本宫不想逼他。”
  “那皇姐是答应试探他了?”
  喻戚无奈叹惋,囫囵道:“到时候再说。”
  少年天子这才笑着下了楼阁。
  *
  新修的长公主府和皇宫里的朝云殿截然不同。
  朝云殿红墙琉璃瓦,大气但也让人略显压抑,而长公主府则处处小意,精致典贵。
  月上柳梢头,宽阔的庭院人虽不多,但格外热闹,况且无论案机上的吃食,还是台上的丝竹管弦都属上乘。
  喻戚一人独占着颇为宽大的案几,颇有几分食不知味。
  想来这还是喻戚这辈子头一回宴会时她案机一旁无人相陪。
  原本一直陪着她的人现在正坐在她的对面,低眉吃酒,也不抬头看她。
  喻戚的视线却直勾勾落在那人身上。
  似乎顾舟寒从北疆回来以后就不喜穿白衣,当前的月色下他一袭黑衣,将其骨干描摹得格外精瘦有力,同时黑衣让其面容愈发瓷白,光是坐在那里,都透出一缕落拓的气质。
  坐在高位的少年天子看着一直打量顾舟寒不放的自家皇姐,恨铁不成钢,端着酒杯猛的咳嗽了两声。
  喻戚回神,就看见喻琅对着她猛然眨巴了几下眼睛:
  快暗示!快试探啊!
  喻戚抿唇,看着冷漠的顾舟寒,嗓子发痒。
  终于,琵琶曲结束之时,女子清冷潺然的声线扬起:“顾舟寒,今日你十八岁生辰,本宫为你准备的礼物……”
  四下悄然,喻琅无声为其打气,就连一旁静静吃点点心的陈迢迢都停下了手放大了瞳目。
  似乎有什么要发生一般……
  而顾舟寒则终于抬起头来,同女子对视。
  月色撩人,可月光下的女子更显娇俏,月白色的裙衫在皎白下闪着格外动人的余韵。
  看着这般容颜,顾舟寒眉梢微扬。
  这不是头一回殿下要给他送礼物的,自打二人相识,大大小小的礼物他已收了不少。
  但现下的氛围不对劲。
  不远处的女子尖利洁白的虎牙紧紧扣在下唇上,这是殿下紧张时才会有的模样。
  顾舟寒的心慢慢揪紧,心湖之中名为期待的涟漪圈圈而起。
  几息过后,夜风撩人,喻戚看着令其心悸的男子,取出怀中的玉佩,唇瓣上下抬阖——
  “朕为你准备了一众美人。”
  但说话的是喻琅。
  喻戚讶异,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喻琅抢先了。
  可她并不打算那般赏赐顾舟寒美人,她方才只想送出自己亲手雕琢的玉佩。
  少年天子坐在王位上,表情严肃,好像为顾舟寒准备一众美人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一般。
  看到众人惊讶的神色,喻琅理直气壮:“你有功该赏,除却京郊大营的兵权,朕许你一众美人相伴。”
  一语落地,还等着看殿下和自家二哥和和美美,陈迢迢手里的甜瓜都滑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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