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殿下还真是……干劲十足,昨夜才那般操劳了一番,短短睡了一觉,就又折腾上了。”碧岚羞涩地不敢再面对上房,背过身去,喃喃自语。
突然,碧岚想着往日在林国公府,偶遇与那些妇人闲聊时,妇人总爱说些“瞧,那个男人身板魁梧精壮,夜里,也不知他婆娘受不受得了哟”之类的话。此刻,碧岚想起王爷那高大壮实的身边来,也有些忧心自家王妃了,娇娇小小的王妃,能不能承受住睿王殿下这般频繁的索取啊。
娇娇嫩嫩的林灼灼,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瞧她,腿心发疼,才刚从榻上下地,仅仅一个起身的动作就疼得她眉心紧蹙,扶着小蛮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受伤了吗?”卢剑连忙托住她后腰,体贴地小声问。
林灼灼不回话,只咬住下唇,委屈地白了臭男人一眼,昨夜就很不适了,方才又被臭男人禁锢她强行来了一回,能不受伤吗?
火辣辣地疼。
想着男人方才丁点都不体贴,她怎么求饶都没用,只管蛮来,林灼灼就委屈得双眼直泛雾气。不过,林灼灼立在原地只缓了一小会,晓得时辰不早了,再不洗漱、吃早饭,怕是要赶不上入宫敬茶的吉时了。遂,强忍着不适,扬声唤碧岚和碧荷进来伺候。
“哎,王爷、王妃,奴婢来了。”碧岚和碧荷同时在走廊响应。
不过,房门才“嘎吱”一声打开,两个丫鬟还没迈进来呢,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忽然从林灼灼腿弯处穿过,另一只手臂则稳稳托起她腰,大力地往上一捞,林灼灼整个人就离了地。
腾空而起。
竟是卢剑将她拦腰抱起,这一抱吧,她的身子再次磕碰上四表哥硬梆梆如石块的胸膛,很有些硌得慌。
碧岚和碧荷见状,一时僵在门口,都不知该不该进了。
成亲前,四表哥蹭她床榻睡时,林灼灼被四表哥不知抱过多少次,可还是头一回被丫鬟们当场撞破呢。脸皮薄如纸的她,很有些羞涩难捱,不由得在四表哥怀里乱动,急急道:“四表哥,你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你别乱动,我这儿有药,葛神医亲手调制的,药效应该很不错。”卢剑轻轻地将林灼灼又送回软软的床褥上,转身去一旁的柜子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瓶子。
盖子拧干,一股薄荷清香,里头的膏体是淡青色。
“这药是干什么用的?”林灼灼毫无经验,疑惑地问。
“你那里不是不舒服么,专门抹那处的。”卢剑坐回床榻边,厚皮脸地笑,笑罢,还视线下滑到了那处。
林灼灼一愣,旋即懂了,立马面皮涨成了猪肝红。
“王妃,奴婢给您上药吧。”碧岚小姑娘家家的,什么经验都没有,自然没听明白王妃哪里受伤了。但她打小照顾林灼灼,知道林灼灼受伤后格外的娇气,但凡上药力度重一点,都要瘪嘴嘟囔的。碧岚担心王爷下手没个轻重,又将王妃上药给上哭了。
听听她家王妃那微微沙哑的嗓子,碧岚就心疼得很,快步上前,就想接过王爷手里的药瓶,亲手给王妃。
卢剑听到脚步声,果断回头一瞥,那目光震慑力十足,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也能瞧出他在无声说“退下”。
碧岚立马被震慑住了,犹豫了两下,最终还是拉着碧荷,齐齐退出了房门。
房门再度阖上。
“来,为夫给你上药。”卢剑见林灼灼还在害臊,便放下床帐,在幽闭的空间内柔声哄她,边哄边摸上她中裤腰带,要解开。
“四表哥,我……我自己来……”林灼灼连忙握住四表哥的大手,红着脸要自己来。
“都做过最最亲密的事了,你哪儿我没瞧过?”卢剑贴耳轻笑。
面皮作烧的林灼灼:……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可就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嘛。
“受伤的地儿你自己看不见,我能每一寸都看得很清楚,更方便抹药。”卢剑振振有词,非常耐心地哄她。
林灼灼:……
这话,好像有几分道理?
一刻钟后,药抹好了,卢剑先是背过身去闻了闻手指上的味道,才拧好瓶盖,末了,又将触碰过那处的手指拿到鼻端下嗅了嗅。
“你羞不羞啊?”林灼灼起初没见到,后来瞥见了,耳根都烫了起来,忙坐起身推着臭男人快去洗手,边推边羞涩地囔,“不许再闻了,不许……”
羞得简直要跳脚!
卢剑这番动作下来,虽然一部分是好不容易得了媳妇儿,就想多闻闻她那处的味儿,另一部分则是故意要看她为了自己羞红脸的可爱模样。
谁叫她羞红脸的模样,最迷人呢。
“好啦,好啦,为夫这就净手去,好不好?”说罢,卢剑又厚皮脸地深深嗅了一下,才扬声喊门外的丫鬟进来伺候。
梳妆完毕,用罢精致的早饭后,林灼灼在卢剑的搀扶下,登上了进宫的翠盖朱漆豪华大马车。
这亲王级别的马车就是宽敞,车厢里的一应陈设都比她姑娘时期用过的要上档次一些,别的不说,光是那主位就要更宽更长些,车壁上还黏上了一层竹篾,落坐后靠上去,后背生凉,说不出的惬意。
“怎样,舒服些了吗?”卢剑随后也登上马车,紧挨着媳妇坐,长臂揽住她细腰,柔声问。
“嗯,这马车坐着挺舒服的,凉凉的。”虽说是秋天,可秋老虎还是挺热的,林灼灼很喜欢后背靠着的宽大竹篾。
“那里上过药后,舒服些了吗?”卢剑见小傻鸟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再问得清楚些,边说,手指还边暗示性地捏了捏小傻鸟柔柔的腰。
林灼灼:……
原来指的是那个啊。
一思及,面皮薄的林灼灼再次耳朵滚烫起来。不过别说,那药还真是挺管用的,格外的神奇,才刚刚抹上那会,就清凉清凉带来一波舒服的感觉了,如今快半个时辰过去了,竟感觉好得差不多了,只余下内里药膏涂抹不到的地方,还有点点火辣辣的。
总体来说,行动是比较自如的,她不会再像先头般走个路都疼得倒吸冷气。
遂,林灼灼很诚实地点了头:“好多了,蛮管用的。”说罢,又想起来什么,瞅着男人面庞问道,“四表哥,你怎么会提前备下这种药啊?”还是特意向葛神医索要来的。
明明四表哥也是……初次啊。
想着昨夜四表哥初始时笨拙的样子,连地儿都摸寻不到,费了半天劲才捣鼓成功,怎么瞅怎么不像在那方面有经验的呢。
卢剑见问,倒也没隐瞒,低声笑道:“母后指点的。”
听说这药是南宫皇后指点的,林灼灼先是臊得慌,随后慢慢地腾起一股暖意,心想,这个婆婆待她真是……够好了。
夫妻俩低声说着私房话时,马车已经“哒哒”地驶出睿王府,朝皇宫径直奔去。
大抵是害怕马车行驶过快,会颠簸得林灼灼下头不舒服,毕竟抹完药后还未痊愈不是。遂,卢剑上马车前,特意嘱咐过马车夫缓慢行驶,不必赶时间。
如此一来,四个马车轮子就“慢悠悠”的,像是去郊外散心似的。半点不像是赶吉时、要进宫面见帝后的。
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被别家快速行驶的马车一对比,一陪衬,睿王府马车这份独特的“慢”,显得格外的扎眼。
林灼灼也察觉出了马车的“慢”,心里头晓得这是四表哥照顾自己呢,不由得甜滋滋的。慢慢的,小脑袋歪靠在了四表哥宽阔的肩头,小少妇眉宇间像撒了糖一般,喜上眉梢。
皇宫,飞霞宫。
因着独子成亲,南宫湘所居住的飞霞宫,处处都张灯结彩,从前庭、后院、廊下,再到殿内,处处悬挂着大红绸子,粘贴着大红喜字,不晓得的人看了这架势,还以为飞霞宫的主子今日成亲呢。
就连前庭的院子里,在南宫湘的指示下,都新移来了两排桂花树。
寓意“吉祥”、“美好”、喜迎贵主”。
“再去瞅瞅,剑儿和灼灼来了吗?”南宫湘穿着一身喜庆的凤袍,与崇德帝一块端坐在大殿主位上,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儿子、儿媳来敬茶了。
可左等没等来,右等也没等来,南宫湘很是挂念,不由得催促上了。
“哎。”大宫女笑着应下,立马再去甬道那瞅瞅。
“湘儿,瞧你这急样,稍安勿躁。吉时之前,两个孩子总会来的。”崇德帝笑着拍了拍南宫湘手背,卢剑做事向来稳妥,岂会出问题。
“可再过一刻钟,吉时就到了。”南宫湘十七岁的面容,焦急得像个小姑娘似的,扬起长长的脖颈,向飞霞宫大门口张望个不停。
错过吉时,可是分外不吉利的。
眼看吉时的钟声即将敲响,南宫湘岂能不心急。她这辈子啊,也就只有卢剑这一个儿子和林灼灼这一个儿媳妇呢,自然希望两个小夫妻大吉大利才好。
可眼看着沙漏上端一点一点减少,沙漏下端的红沙一点一点增多,又半刻钟过去了,两个小儿女还是没到。
南宫湘略略紧张地攥紧了帕子,两弯柳叶眉也微微拢起。
只剩下半刻钟了,确实有些紧迫,崇德帝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又过了半刻钟,吉时已过,可新婚的两小口还未到。
“老福子,你快派人出宫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崇德帝心头预感不妙,吩咐福公公道。
福公公立马派遣一队得力的宫廷侍卫,沿着皇宫到睿王府的那些可能的道路上去寻。
不过,福公公吩咐的话还未讲完,已有睿王殿下身边的护卫,急匆匆进宫来报:“皇上,来皇宫的路上,咱们王爷、王妃所乘坐的马车,被一匹疯马给迎面撞翻了……王爷、王妃当即撞飞出窗,已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什么?”南宫湘大吃一惊,从乌木圈椅上惊跳起来。
剑儿和灼灼都出事了?
他俩才刚新婚呐!
眼前浮现儿子、儿媳齐齐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南宫湘惊吓过度,承受不住,旋即眼前一黑,直接昏倒在崇德帝怀里。
第149章
川流不息的街上, 一匹强壮结实的大马突然发疯,对着睿王府的马车迎面冲过去,力大无穷的疯马直接撞翻了豪华大马车。
现场惨烈至极。
结实牢固的豪华大马车顶盖都撞掉了, 马车厢也被撞得四分五裂, 零零落落碎了一地,林灼灼和卢剑更是从车窗甩出去, 砸到青石铺就而成的硬梆梆的人行道上。
林灼灼当场昏厥,不省人事。
而卢剑垫在林灼灼身下, 后脑勺和后背重重磕在地面上, 当场鲜血直流, 很快污血染红了新婚的袍子和青石地板。
“睿王殿下, 睿王殿下……”随行的护卫长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呼唤睿王殿下, 企图还能唤回睿王的意识。
可出血不止的睿王卢剑哪里还有意识?
只见他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毫无生机地耷拉着,歪着的侧脸上满满都是污血, 头发被黏糊糊的血浸湿,脖子和领口也没法看, 哪哪都是粘稠的污血。
“太医, 太医, 快去宫里传太医!”护卫长撕心裂肺, 颤声指挥属下道。
那个被点名的护卫也是被眼前的血泊给吓呆了, 被护卫长踹了一脚, 才回过神来, 赶忙翻身上马朝皇宫疾驰而去。
“睿王殿下这是……死了吗?”
大疯马被制住了,有胆大的老百姓逐渐围拢过来,见到睿王殿下这副惨样, 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天呐,好像真的死了,流了那么多血,哪里还救得活,便是神医在世,也难了。”
“才新婚啊。”
“牢牢抱着媳妇,不惜以自己的命来护着媳妇,真是个好男人啊。”有心底柔软的妇人,喃喃叹息,“可惜了,可惜了,多好的一对恩爱夫妻啊。”
“睿王殿下年轻有为,又抱得美人归,这是天妒英雄啊……”
围观的人群说什么的都有,有感叹睿王、睿王妃流连不利的,又羡慕睿王妃被睿王用生命来保护的,有焦急太医迟迟不到的。
正在这时,副护卫长镇定地给那匹疯马一通检查,居然真的检查出了东西,从马屁股那儿寻到一个小红点,几下捣鼓,一根暗黑的银针弹了出来。
“护卫长,这银针喂了毒!”副护卫长一边控制再次发狂的疯马,一边高声呼喊。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本就是人流很大的繁华街道,此刻围观的老百姓已是里三层外三层,骤然得知喂了毒,纷纷往谋害上猜想:
“难怪好端端的,那马突然疯了,竟是投了毒!我就说呢,疯马怎的别的马车不撞,偏偏只撞睿王殿下的……”
“是谁这般阴毒,才大婚第二日,就毒害睿王殿下?”
“……前几个月,长公主和南宫皇后不对付,频频传出不和,上个月长公主又与南宫皇后发生争执,差点被皇上赶出宫去……”
“何止上个月啊,就在昨天大婚,我还亲眼看见睿王府门前的守卫拦截长公主不许进呢,说是她不在邀请名单上,当时长公主气得那个眼眶通红啊……依我看,今日这事没得巧,铁定是长公主干的!”
“若真如此,这长公主也太丧心病狂了,睿王殿下可是她嫡亲的侄子啊,血脉相连呢……”
街道被看热闹的老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时,出事地点斜对面的一座三层酒楼里,锦衣华服的长公主正得意地站在雕花窗户后,透过指头戳破两个洞的窗户纸,笑眯眯地转着两只大眼珠子,将卢剑和林灼灼被收拾的惨样尽收眼底。
“敢明目张胆跟本公主作对?死,这就是你们的下场!”长公主红艳艳的嘴唇一翘,得意万分地笑。
这个笑啊,很有几分面部扭曲、恐怖狰狞的模样。
实在是,这几个月长公主受气太多了,尤其昨日想去参加婚宴还吃了个“闭门羹”,傲气万分、心比天高的长公主哪里受得了?这不,将屡屡与她对着干的南宫皇后和夺了她儿子心上人的卢剑,恨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