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囚僧——骑猪上清华
时间:2021-04-12 09:34:50

  元空套了件深衣跨坐在杌子上,一手横在温水水腰间,一手给她肩侧绑绷带。
  温水水身子失了劲,软软的挨着他道,“你进宫里,我可以出门么?”
  元空一言未发。
  温水水低头瞧着那只霸道的手掌,有些不服气道,“你不许我出院子,你又不来,是想叫我憋死吗?”
  “我拦不住你,”元空道。
  他确实拦不住她,她自来有主意,总会说些好听的话将他糊弄住,转头再与人私下交集,他其实有想过,她为什么非要和温昭接触,报仇有很多种方法,她用的是最阴毒的,分明知道对方的心思,却欲拒还迎的与温昭来往,让温昭误以为她是好拿下的,她再拼死反抗,起冲突了没事,这都是叫温昭能留下征服欲,温烔的事再一揭露,温昭受打击后第一个会来找她,她付出一点关怀,就能让温昭彻底沦陷。
  人心难测,但人心也好操纵。
  温水水沉默了。
  元空一脸平静,低声说,“可能我一走,他就找上门。”
  这话里带着浓浓的自弃,他想栓住温水水,可他分身乏术。
  温水水抬手摸摸他,“周叔留了许多人给我,我让他们把门守住,谁也不放进来。”
  元空眼中藏着不信,“你不是要让他死心塌地?”
  温水水窘一下,人垂着头颅道,“现在够了,我不用再刻意去跟他碰面。”
  元空转过头,还是默然。
  温水水用脚踩他腿,讨好道,“周叔回来,我叫他想办法让我进宫,我们呆一处,你就不用怕我骗你了。”
  元空拧眉,“怎么进宫?”
  “……船到桥头自然直,”温水水绕话道,其实她也不知道,祭天这种大事,宫里肯定查的很严,她想进去,要是一个不小心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她其实想哄哄他,给他个台阶下。
  谁知元空接了话,“到时候让周施主跟我联络,我想办法。”
  温水水蜷着手瞅他,“我,我说着玩儿的。”
  元空冷冰冰回她,“我当真了。”
  温水水便把脸抵在他肩下,细声细气道,“全要顺着你,白天是,晚上也是……”
  元空咽了咽喉结。
  温水水又说,“也不带我去洗……”
  床褥乱七八糟,她也是。
  元空眉尖打结,腾着人进了里间。
  俄顷就听见里头水花声和温水水有气无力的轻叫。
 
 
第42章 四十二个大师   给师娘送衣裳
  元空在宅子里呆了几日, 这几日他看温水水看的特别紧,温水水根本寻不到机会出去,温昭倒是来找过一次, 直接门都没让进,温水水只让人带话给他, 他若是没地方去, 朝漩江的宅子暂且借他住两日。
  温昭这人缠上了谁, 是断断不会轻易放弃的,又见着自己撒酒疯, 温水水不仅不讨厌他, 还提供住宿, 自然心下有臆想,只当她是良善,自己之前那般恐吓她,照着寻常人早伺机打击报复,可她还能以德报怨。
  这么好的女人他自然更舍不得放过, 原先的粗暴换不来温水水回眸,他便选择怀柔,给她写了一封信, 顺便附送一袋子金条, 打着谢她的名义,想邀请她出来赔礼道歉。
  恰时元空焚香沐浴后进书房, 温水水手拿着信看的啧啧笑,他人不动声色的立在她身后,越过她的肩一手抢过信来看,登时眉心起皱。
  温水水也唬的转身,直望着他一身清爽, 连忙道,“你,你要走了吗?”
  元空将信一点点撕掉,沉沉凝视她。
  温水水微低下头,局促的揪着双手,“我没回他信。”
  “你收了他的金子,”元空拆穿她的谎言。
  温水水鼓了鼓脸,跟他狡辩,“他住我的宅子,向前还把我胳膊打折了,这点钱是赔偿,我不要不是傻么?”
  “我后日进宫,周施主什么时辰回来?”元空已经懒得再听她辩解。
  温水水歪一下头,眼皮上下翻,“总归是冬至到的。”
  元空两腮绷紧,扭身冲外头的含烟道,“周施主回的来吗?”
  含烟偷瞄一眼温水水,她给她做口型,“别跟他说。”
  元空看出含烟眼斜过去,回头瞪着温水水,温水水立时侧身,手拿着毛笔写写画画。
  元空跟含烟道,“含烟施主,莫要听她说的。”
  含烟尴尬的颔首,也不敢骗他,老实说,“周管事约莫今夜就能回来,早上已经有小哥先去城门边做了打点,主要是当铺东西过多,要不然今早就能回了。”
  元空淡淡的哦着。
  眼瞅着形势不对,含烟急忙走开。
  温水水写了一纸乱字,瞧他还像根木头杵在桌前,也没辙道,“你知道的,我整日和你呆一块,我能清楚什么?左不过你问了,我瞎说罢了。”
  元空冷笑一声,“我现在走了,恰好遇不到周施主,正随了你的心。”
  温水水差点没把笔握住,但仍小小的反驳他,“……我没有。”
  元空乜过她,兀自出了书房端坐到栏杆,摆足了等人的架势。
  温水水只能放掉笔,移到门边叫他,“你进来。”
  这么正经的坐在外头,属实丢人。
  元空合目默念经。
  温水水踌躇着站到他后头,伸手抚他肩膀。
  元空撇开她手。
  温水水也不气馁,细指顺着他的颈侧缓慢滑落,将将扣到他心口边,那里益发跳的欢腾,他先才镇定自若也被她扣乱了,那一身素布法衣都降不住这颗沾了春色的心,他的沐浴,他的焚香简直是一种亵渎。
  元空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温声斥她,“回房去。”
  温水水自足心涌上来一股酸,两腿似被抽去了气力,骨髓也遭这句话碾压成了烂泥,她情不自禁伏到他背上,倔声道,“我不……”
  元空捏住她的腰肢,迫她站直,侧头道,“这招没用,进去。”
  温水水手揪着衣襟,眼底水汪汪。
  元空撇过脸,干脆轻推她进了书房,顺道把门带上,下定决心在外头等周宴回宅子。
  温水水闭着眼背靠到桌前,良晌她摸到抽屉边拉开,里面放着一只木盒子,她咬一下唇半身侧躺上了桌子。
  天黑的快,元空估摸着周宴过不久就能回来,等和他交代过后再回弥陀村,这样才放心。
  他抹平衣摆的皱痕,转头瞧书房还不点灯,也不知她在里面做什么,乌漆嘛黑的。
  他寻思一会,还是决定进房里提醒她。
  房门推开一半,他一只脚踏进来,正见她手拿着书遮在脸上,人躺在书桌上弓着,像是睡着,他低叹一声,半掩着门借外头的光走到烛前,把灯火点着,才又合起门,走近她道,“旁边有榻,别在这里睡。”
  温水水动了一下,书歪了一角,露出半边潮湿的鬓角,那眼尾挑起,正正好勾勒出引人遐想的绯色。
  元空呆住,手抬到书角边迟疑着将其拿走,她的脸便露出,像是浸在水里,她唇红的过分,鼻尖耳下也缀着点点水珠,只一双眸定着他,眉毛时不时皱起,像是难受又像是难耐,再没精力与他多话。
  这样的神态在平日里鲜少能看到,唯有他们浓情时才有机会显露。
  元空身体发干,燥气顺着脊梁四处乱窜,他勉强做出淡漠的表情,用手拂去她额头的香汗,“怎么了?”
  温水水的腿轻动。
  元空探手掀开一点裙角,正看到她的细脚腕上绑着一对圆溜溜的赤色铜珠,没多大,还是镂空的,里面还装着三两个小铜珠,贴着她的足自动游走,还想顺着她的腿往上钻。
  元空直着眼,不由自主的拿起那铜珠看,才发觉它真是动着的,那底部有个小木栓,他按了一下,铜珠立刻停止颤动,他再按一下,它又开始滚动。
  元空发懵,倏尔将铜珠从她脚上取下来,递到她脸边,问道,“这是什么?”
  温水水长睫动个不停,艰涩道,“不晓得。”
  元空霎时攥紧铜珠。
  温水水慌乱的转过脸,艰难起来忍着腿软爬进椅子,垂眸道,“你又干什么这样,我玩我的又没叫你进来。”
  元空手一松,那两只铜珠摔地上正砸到地毯,木栓被撞开,细密的嗡嗡声嚷进耳朵里,它们在毯子里跳舞,没一会,地毯就陷下去一个拇指大小的坑。
  元空这时恍然,脸冒黑气,“谁教你玩这个的?”
  温水水闷头装死。
  元空一脚踩到铜珠上,只听啪嗒声,它们碎成渣,元空转到书架前翻下来一本经书摆上桌,摸她脑袋道,“抄一遍《金刚经》。”
  温水水握着拳缩进袖里,“你踩碎了也没用,我有好多个。”
  元空把经书盖住,规规整整道,“你玩什么不可以,玩到这种邪物上。”
  温水水眼眨过,起身出了书房。
  元空一脚踢开碎片,跟着她进主卧。
  温水水翻箱倒柜,把所有的首饰玩意全数拿出来,并着那几本秘戏图尽数堆在桌子上,她用帕子抹抹眼角,很轻道,“随便你看。”
  元空这才听出她生气,但他也不退让,当真一样一样的理,温水水就坐在他旁边落泪,直等他理的只剩下秘戏图,才悟过来她先前说的都是气话。
  元空将那些东西全放回原处,只秘戏图无处安放,他碰都没法碰,矮身抚了抚温水水道,“收起来吧。”
  温水水便抱着书放回箱底,再站回他身边,揪他衣裳道,“你都不跟我说声对不起。”
  元空握住她手,轻拍两下,“抱歉。”
  温水水笑出来,随即又抿上,为自己说道,“你没必要看着我,我有分寸。”
  “有分寸就是装可怜给我看?”元空冷声道。
  温水水便知这招不行,手就像脱走,被他攥着不放,她瞪他,“我又不是蹲大牢,我都说了不会见温昭,你太过分了!我不要进宫!”
  元空弯唇,“你还说了周施主冬至到西京。”
  温水水微讪。
  元空从袖里拿出一串碧玺戴到她手腕上,柔声道,“碧玺能避霉运,你近来印堂发黑,还是戴着好。”
  温水水呕一肚子气。
  “元空师傅,周管事回来了,”从梅隔着门冲屋里喊道。
  元空应一声,牵着她出了屋子。
  周宴一路风尘仆仆,这会才坐下吃了一口饱饭,又饿又困。
  元空给他倒杯茶,笑道,“周施主慢些吃。”
  周宴受宠若惊的点头,“小师傅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尽管说。”
  元空看一眼温水水,她绞着帕子坐的离他老远,摆明了不跟他再软着来,他也不在意,对周宴道,“冬至那天,我想带她进宫。”
  周宴一口水噗了出来,结巴道,“这,这不行吧……”
  温水水也顺着周宴话挤兑道,“我就说不行了,他非要这样,等被抓到,我们全得砍头。”
  元空斜睨着她,她立刻闭嘴充哑巴。
  元空给周宴顺气,“冬至祭天虽在宫里,但朝官外臣都会入宫参祭,宫里进出的人多,祭天所需的祭品供物往往也要出宫购置,周施主惯会做事,和采购太监打好关系,让她假扮送货的进宫,到时候我让觉尘来领她。”
  这法子还真行,杨落溪的身份管用,到时候帮采购太监选祭品套近乎,温水水换装就能跟进宫。
  周宴乐道,“小师傅主意大,就听您的。”
  温水水气道,“你在自己禅房里藏女人,你不怕玄明主持骂你?”
  元空老神在在,“我们入宫住的不是禅房,分居在焕章殿各个角落,主持便是发现了,也不会说我。”
  温水水腾的起来,扭着身走开。
  ——
  温水水被带进宫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
  冬至那天清晨,玄明带着座下的几名弟子早早入宫,按照往年的习惯住进了焕章殿。
  元空分在东边侧殿,他提前和觉尘说好了,让他去御膳房接人。
  觉尘是个老实的,照着他的话把温水水接回来,温水水赶早儿被周宴送来,跟着采购太监冻了一路,等进了侧殿,她煞白着脸往元空怀里钻。
  元空忙把她扶正,让她坐到火炉边烤火。
  觉尘虽然天真,也瞧出他们不对头,乍乍乎乎问道,“……师父,这是师娘吗?”
  其实他隐隐约约能猜到一点,元空突然去了弥陀村,再没回过云华寺,主持亲自把他接过来教导,他没敢跟主持问,但也知晓元空是做了错事。
  元空端着热茶递给温水水,浅淡嗯着。
  觉尘两只圆眼瞅着温水水,她脸上贴着皮,瞧不出本来相貌,只看她往元空跟前挨,身段窈窕,能猜出是个女人。
  觉尘失落道,“您怎么能被个女妖精勾住?”
  温水水咕完茶,抱着手朝元空身侧靠近,皱巴巴着眼盯元空。
  元空往火炉里添了几根柴,“与她无关。”
  觉尘奥一声,挠了挠光头。
  元空掀眼冲他笑笑,“回去歇歇,过会随主持上天坛,要站一天。”
  觉尘嗯嗯两声,才要走。
  温水水摸出来一个小袋子给元空,“我给他买了糖果子。”
  觉尘听到糖就开心,一点儿也不嫌弃的跑过来对她竖掌行礼,“贫僧谢谢师娘。”
  温水水腼腆的把头低下。
  元空递袋子到他手里,提醒道,“你近来换牙,糖少吃,一天三颗至多。”
  觉尘扒开袋子,欢欢喜喜剥一颗进嘴里,“弟子记下了。”
  元空拍拍他头,他就往门外跑,正巧和进来的玄明撞到一起,他立时猫着腰自玄明身侧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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