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闻言,直接瞪他。
这人做什么十几年的山贼,贼性不改。便不是山贼了,现在干的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却偏喜欢做些似偷情的勾当!
云震怕她喊出声,便紧紧的捂着了她的嘴巴。
抱着她的腰身,欺下。
素了几日的云震,玉棠当真有些吃不消,最后受不住了,才连连求饶。
云震是心疼她的,也没闹太狠。
闹了半宿才放了她。
把人抱在怀中,便是冬天,二人都出了些许的细汗。
云震把她脸颊上的碎发撩开,声音有几分沙哑:“今晚我不走,在这陪你。”
玉娇微微喘息,听闻他说不走了,抬眸望向他,目光露出了几分喜意。
“当真不走?”
云震点头,如实道:“其实我是从知府府邸闹了一回的才回的。”
明天这大街小巷都会传,她到时候也知道,还不如现在自觉些说出来的好。
听说他又去闹了一回,玉棠脸上的喜色顿时落下了,颦眉微蹙。
云震抚开了她的眉头:“那些官差还不至于能拦得住我。”
云震知道她不喜他冒险,随即又转开了话题:“今日沈霁来了,你可有向云蕾透露你已经知晓他们过去的事了?”
说到这个,玉棠暂时掀过了他去知府府邸的事情,与他说今日云蕾直接与她明说了的事情。
“阿蕾还说,她是不可能吃回头草的,你便放心好了。”
顿了顿,又道:“我瞧着那沈霁像是比较凉薄的一个人,云蕾与他,累的是云蕾。”
云震点头,“沈霁确实不是良配,能放下自然是最好。”
云震不欲再说他们的往事,便又说道沈霁的打算:“今日沈霁去了温府后,又来了镖局,与我说了一会话。”
“他说什么了?”
云震淡淡道:“他说已经让人暗中泄露消息给知府,让他知道朝廷派人来查他了,再过数日就会到扬州。”
温玉棠愣了愣,呐呐道:“可他不是已经都在扬州城了吗?”
说他是打草惊蛇吧,但好像又不太对。
云震看透一切的笑了声:“所以才说他聪明,知府听到此事,必然派人去查。而沈霁早把事情安排妥当,知府查到的,定然与他特意透露出来的行程是一致的。”
“知府既然知道钦差要来,那必然会先行把自己的罪证隐藏起来,届时已在扬州城的沈霁便可透过知府隐藏自己罪证的动作来知晓他都做过些什么勾当。”
听了云震所言,玉棠才反应了过来。
随即感慨:“这心思确实深,阿蕾早些抽身是正确的。”
感概后,话又说了回来:“那你的事情,何时才能解决?”
云震思索了一下:“快了,这两日我闹了两回,他也该怕了,且还有沈霁这一出,他不得不顾忌这事会闹大,只能先行撤回悬赏令,以防节外生枝。”
玉棠听闻他这么说,小声道:“最好是你说的那样,不然我这颗心整日都是悬着的。”
云震不再言语,只把人紧紧的抱着,给她安心感。
第63章 温馨 主动了
早上海棠院的下人见到自家姑爷自屋中出来, 都甚是诧异,竟没人知道姑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震去了趟北院。
北院大部分的人已经去镖局,就剩下十来个人, 其中包括云蕾。
云蕾刚出院子就见到了云震,也知他是来寻自己的。
兄妹二人进了偏厅中, 云蕾便抢先说了:“大哥你且放心, 我有分寸, 不会再抢一回的。”
云震:“……我不是为了这事来的,你也不是当年那个做事莽撞的姑娘了, 你知道分寸的。”
自和离后, 云蕾便稳重了起来。
一听说不是为了这事而来的, 云蕾顿时松了一口气。
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那大哥是为了什么事来寻我?”
云震:“昨日我们的人发现了沐莲留下信息,该去接应她了。”
“大哥你放心,我一会就带上十个弟兄去接应沐莲。”
只是说沐莲,而非是来训她的,云蕾顿时容光焕发了起来。
*
玉棠起得有些晚, 起床梳洗时问初夏:“姑爷呢?”
初夏:“姑爷不久前就会镖局了。”
玉棠猜想他也是回镖局了,所以也没有多大的意外。
梳洗过后,便去给父亲请安。沈霁到扬州城的事得先瞒着, 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泄露的风险。
虽没有说沈霁的事情, 但倒是把昨夜云震说的话告诉了他。
云震两番夜闹府衙,且钦差要来的事情传了出来。
“他道, 若无意外,这几日知府便会把悬赏令给撤销了。”
“钦差真真是及时雨,昨日才说起,便有他不日将到扬州城的消息。”温成脸上露出了喜意。
但喜意过后,却又有了忧虑:“此次钦差要来的风声传了出来, 只怕那知府会把尾巴藏起来,等钦差来了,就再难抓住他的把柄。”
温成所虑,却是沈霁所算计的。
玉棠总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默默地闭紧自己小嘴,也配合的露出了几分忧愁的神色:“确实是个问题。”
昨日在小姑子面前演了戏,今日更是在亲爹面前也演了戏。
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真没错,她现在撒起谎来,都已然能面不改色了。
从父亲房中出来,已是中午,便想去寻云蕾一块用午膳
云震不在,父亲也得只一个用饭,所以玉棠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便时常让云蕾过来,或者是她去寻云蕾。
但今日去寻,才知道她已经出门了,没几日回不来。
之前热热闹闹的北院,因人少了许多,便忽然安静了下来。
可不仅是北院安静了下来,玉棠觉得整个温府都比以前静了许多。
不过三个多月而已,以前不觉得,现在就觉得整个温府都好似空落落的,让玉棠有些不大习惯。
闷闷地回了自己的院落。
临近年底了,各个铺子都整理了一年的盈亏帐送了过来,再过些时候,便会都聚在一起商讨,根据盈亏来发红利。
玉棠便一头扎进了书房,等腰酸背疼的时候才发觉天色都黑了。
冬天,夜黑得特别快。
起身披上披风出了书房,初夏把已经备好的暖炉递了过来。
玉棠看着刮着冷风的院子,心情一点都不好,沉闷闷的。
吃了晚膳,沐浴回了屋中,坐在床上呆望着云震往常爬窗的窗户。
以前倒觉得他不正经,但现在她到希望他继续不正经。
也不知云震今晚会不会因想她而不得好眠,继而再来寻她?
看着看着,不知便已经夜深了,窗户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不免失望。
今日也有些累,但躺下后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根本就睡不着!
玉棠坐了起来,心中有了想法。
随即起身,把在隔壁守夜的婢女喊了进来。
“你去喊初夏起来,再让小厮去北院喊几个人,最后再备上马车。”
春桃一愣:“这么晚了,小姐要去哪?”
“去镖局,寻你们姑爷!”
这要是杀手一直盯着云震,那他们夫妻俩岂不是一辈子都得分居别住了?!
云震道这怕牵连温府上下,那他不回来,她过去不就成了?
届时一有危险,她就跑得远远。指不定还能嚎上两嗓子把救兵给喊来呢!
*
镖局中外边是护城军副将军留下的人,二百人三班轮流巡逻,而镖局中届时牧云寨的弟兄。
在扬州城,牧云寨的弟兄不过是六十人左右,先前留在温家十五人,又派了五人追踪着沐莲,以确保她的安全。
虽说这镖局中加上云震也就只有四十人,但因大家伙都是山贼出身,而当山贼的嘴最担心的便是同行侵吞或朝廷剿匪,警戒性都比寻常人要高许多。
五日内,杀手已经潜入两次,但皆被发现,一死一伤。
死伤的,云震都送到了府衙去。
当知府听到云震把杀手的尸体和伤了的杀手送了过来时,面色难看至极。
尸体都送到家门前了,知府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云震知晓他就是买凶杀他的人,现在如此,便是直接宣战了。
前日有金都的探子回报,说是朝廷暗中都派了钦差调查各地的官员。
而恰巧昨日就有消息传出,钦差三四日便会抵达扬州城。
且不说这几日府衙被人闯了两回,让他心神耗损。就是云震的此种行为,也让他担心钦差来了之后会被发现端倪。
一边提防云震,一边提防着杀手。到时再应对钦差,必然会出许多纰漏。
最担心的莫过于钦差会发现端倪。
云震无非就是想要威胁他把悬赏令给撤了,他若撤下,他也回撤下五万两悬赏一臂。
为了个云震,让朝廷盯上他,不划算。
还不如先把云震的事给缓一缓,且看看来扬州城的钦差是谁。
若是给贪财的,他便送财,若是个好色的,他便送美人。
但若是个清正廉洁的,那就难办了。
所以今日知府便撤了云震的悬赏令,不过就是损失些定钱罢了,总好过被钦差抓住辫子。
他如今最紧要的,便是腾出手来把他做过的事情都清理一遍。
且说今日入夜之前,云震收到了悬赏令撤了的消息。
云震有九成九觉得是真的,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没有搬回主宅。
他虽没有回去,但人却来了。
亥时快到子时之间,云震正要小睡一会,便听到外边有人通报说是夫人过来了。
云震便猛地从床上起了身,疾步往镖局大门走去。
云震未到大门,就见荣旺把玉棠从外院迎进内院。
玉棠披着浅色斗篷,因今晚风大又冷得刺骨,所以她的一张白嫩的脸都被冻红了。
见到云震,荣旺便自觉地退了下去。
大冷的天,今夜更是没有月色,黑漆漆的。
因要戒备,所以镖局通宿都四处点了灯。
看见快步朝着自己走来的云震,玉棠脸上顿时绽放了笑颜。
苦闷了一整日的心情,一瞬间一扫而空。
*
夫妻二人回了屋中。
云震所宿的屋子简便,除了床外,便是一个柜子,连张桌子都没有,更别说是暖炉了。
屋里的冷竟和外边差不了多少,外边是风大,屋里是寒冷。
入了屋子,玉棠的脖子都是缩着的,“你这好冷。”
她在他们那屋,就是只穿一件小棉衣都不觉得冷,现在便是穿了厚棉衣,又披着斗篷,都觉得冷得慌。
云震伸出自己掌温尚暖的双手,捂住了她的脸:“这样可暖和了些”
玉棠羞答答的点了点头,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怎么就跑过来了?”
“想你了,睡不着。”若是以往,玉棠定然嘴硬不会说实话的,但今日就是想把心里边的话说出来。
云震眼眸蓦地一闪。低眸看向她,有些诧异她今晚的诚实,还这么的……可爱。
不仅因为她的诚实,更因为向来都是他主动去寻她,而这次是她主动,让他喜出望外。
“你便是不过来,过几日我也会搬回去。”说这话的时候,云震嘴角抑扬不住的往上扬。
“悬赏令撤销了?!”
云震低应了一声“嗯”。
“今日中午,弟兄们出去买菜,有人在他的那把菜中放了纸条。”
“可你怎么相信真的是撤销了,没准是骗你,让你放松警惕的呢?”
云震笑了笑:“所以我先观望,过一段时间再搬回去。”
听到这,玉棠朝着他微微眨眼:“若你想我陪你的话,我便过来与你住一段时日,若有危险,我便躲得远远的,你看如何?”
其实云震已有九成九是信了的,只是为了谨慎而已。
但现今她说要来陪他,那自然是好的。
“这里可没有你那海棠院舒适,你能习惯得了?”
玉棠心想就算习惯不了,也总好比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来得强。
今日心底空落落的,现在却是满满当当的。
“习惯不了,那不是还有你?”
云震眉头微调,笑道:“你今日这小嘴怎的这般甜?”
玉棠拿下了脸颊两旁的手,然后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笑吟吟的问:“甜吗?”
这何止是甜了,简直就是甜化了。
搁谁谁都扛不住。
云震正打算进一步亲热的时候,玉棠蓦地打了个小喷嚏。
顿时什么旖旎的气氛都没了。
二人四目相对,玉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太冷了。”
云震:……
到底还是怕她受风寒,所以让人去把炉子给寻来。
镖局住的都是糙爷们,大家都是从冰天雪地中扛过来的。南边气候温暖如春,他们就是连大氅都用不上,更别说是暖炉了。
好在先前玉棠担心云震受冷,便让人送了炉子和碳过来。
只是被云震丢在库房中了。
他便让人把那些自己压根用不上的玩意从库房中翻了出来。
也好在现在镖局尚未开张,货物也没有积压在库房,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起了炉子,也得小半个时辰才能暖和起来。
玉棠就入了被窝中,拉上了云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