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藩王宠妻日常——妩梵
时间:2021-04-15 09:42:05

  “既是知道谁的位份更尊,还敢不敬王后?”
  “奴…奴婢不敢。”
  “到内侍局,领杖三十。”
  司俨的语气颇重,亦透着上位者的威严和压迫之感。
  跪在地上的宫婢们连连叩首应诺,也都清楚了,就算新王后的外表软弱好欺,但她的位份毕竟是王后,也有王上护着她,还轮不到马夫人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司俨这时复又冷声道:“马夫人不敬王后,着罚在珠镜殿禁足思过,如无孤的命令,不得而出。”
  马夫人一听这话,立即便急了。
  司俨只说了要将她禁足,却没说禁足的期限。
  若要按他的话意,岂不是要关她个一辈子?
  马夫人因而语气悻悻地道:“王上,我好歹是先王后宫中位份最高的妃嫔,也为先王诞育过子嗣,你怎能就因这种小过,就将我禁足于殿?”
  司俨面色未变,只淡淡回道:“马夫人若是不喜住在珠镜殿,那昭庆门旁倒是有一内景秀丽的府宅,孤可将它赐给你住。”
  这话一落,马夫人的面色骤然一变。
  且她的眸色,亦隐隐透着些许的惊骇。
  那处宅子,原是住着险被先王休弃的徐夫人,徐夫人当年触怒了先王,便被先王安置在了那间府宅之中。
  后来没几年过去,徐夫人便死在了那间宅子中,据传此宅时常闹鬼,后来便成了一座废宅。
  马夫人最是怕这些鬼神之说,也怕司俨真的让她去住那废弃的鬼宅,便命韦儇:“还不快跟我一同回宫?”
  韦儇没立即应下,反是还在观察着司俨的神色。
  这番司俨因为裴鸢,对马夫人有了怨怼,韦儇希望他不会因此而迁怒她。
  韦儇知道司俨这么做,是想在下人的面前帮裴鸢立威。
  可是裴鸢这个女人,纵是有着一张美丽的脸蛋儿,和高贵的出身,却还是配不上封国王后的这个位置。
  妃妾固然可以娇娇弱弱,只需貌美温柔,能够讨好君王即可,可王后却不同。
  裴鸢她连驭下都不会,又怎能担起王后其余的责任?
  毕竟这管理偌大的宫帷,里面可有不少的门道。
  她的姑母虽是皇后,却也没在她出嫁之前好好地教过她这些。
  估计裴皇后当时还以为裴鸢一定能嫁给太子,所以待她嫁到东宫后,有些事她再慢慢教她,也来得及。
  韦儇也猜不出司俨到底要让裴鸢如何自处,只见马夫人用眼剜了她一下,她碍于此,待恭敬地对司俨施了一礼后,便同马夫人一并离了这处。
  姑臧时逢盛春,周遭树植已初显葳蕤,空气中亦隐隐透着草木的清冷香气。
  司俨觉时辰还未到午时,便欲亲自带着裴鸢转转这颍宫诸景,也好让她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裴鸢这时却软声同他解释道:“夫君我……我没有要同马夫人去珠镜殿。”
  司俨语气淡淡地回道:“我知道。”
  裴鸢乖巧地跟在了男人的身旁,安安静静地同他在这宫里四下走着。
  实则颍国的王宫比之于未央宫,面积还要大上些许,只是这里虽然也有各式各样的华宇和宫殿,却也有种大家族的府宅之感,许多宫殿都被高墙萦绕,自成一方庭院。
  裴鸢默默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暗觉这颍宫内的所有宫殿,也应该都是司俨设计并负责督造的。
  女孩边行着,边不时地微微侧目,悄悄地打量着身侧高大俊美的男人。
  路旁古树的枝叶被春风吹得婆娑款摆,那些斑驳的树影也落在了男人匀净无疵的脸上。
  他面容上的光影明明灭灭,裴鸢见此,只觉心跳似是漏了一拍。
  随即她那心尖之处,又在微酥泛麻地悸动个不停。
  身为诸侯王,司俨身着九章九旒的玄端深衣,蔽膝上重绣的降龙和虎彝纹样稍显狰狞狷戾。
  也因而,男人的身上陡增了几分镇重和威严,冷隽阴郁的气质也弥之更甚。
  裴鸢这时才发现,原来司俨也只有在私下同她单独相处时,态度才是比较温和的。
  这时的司俨比之于三年前,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却又给她一种新鲜感。
  他不再是几年前那个性情温和,且外表斯文的颍国世子。
  而是成了这里说一不二的君王。
  这样的司俨,她也很喜欢。
  这几天同他相处下来,裴鸢甚至觉得,她比以前更喜欢他了。
  不过裴鸢一直记着裴猇的叮嘱,她知道裴小虎在关键的时候,还是很护着她的。
  而裴猇不让她同司俨说这件事的原因,也是怕如司俨这样心机深沉的人会将她吃得太死,他怕她会在颍国受欺负。
  裴鸢虽然很喜欢司俨,但是却也深知,司俨他现在还不是很喜欢她。
  且他娶她的缘由,本来就不是因为喜欢。
  所以在他未表露任何心迹之前,女孩还是暗暗决定,将自己对他的那份喜欢,悄悄地深掩于心。
  二人并肩行着时,彼此之间的距离亦是极近。
  裴鸢微抿柔唇,亦将小脑袋垂了起来。
  她心中突然冉起了个念头,她好想让司俨将她的手牵起来,再让他将她的手,攥入他宽厚微粝的掌心中。
  不过她适才因着马夫人的事有些紧张,手心也因而出了层薄汗。
  既是如此,那还是别握她出汗的手了。
  正这般想着时,裴鸢的神情蓦地一怔,却觉身侧的男人竟是立即便遂了她的心愿,亦用修长的大手牵起了她纤软的小手。
  裴鸢有些微诧,随即便发现,自己手心内的那些细密汗珠也沾到了他的手上。
  女孩不禁一慌,她下意识地,便要将男人的手挣开。
  司俨却不知为何,反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随后低声命道:“不许躲,让我握着。”
  裴鸢乖顺地低敛着眉目,只得任由男人攥着她的手,牵着她往谦光殿走。
  司俨的神色如常,漆黑如墨的眸中,却掩了些许的阴鸷之色。
  昨夜他将她惹哭,今日她又在宫中被马夫人欺侮,八成是因为屡受委屈,所以裴鸢又开始抗拒他的接触。
  到现在,她连手都不让他牵了。
  只是走在他的身旁,她都紧张到出汗。
  她有这么怕他吗?
  见裴鸢没再挣扎,司俨眉间郁色渐淡,攥她小手的力道也轻了些许。
  二人至谦光殿后不久,宫人便呈上了精致的饭食,司俨还是同三年前一样,从不吃任何牲畜类的肉食。
  但身为封国的君王,司俨的膳食自然也不会简陋。
  宫人呈给裴鸢和司俨的膳食分例是一样的,有用香茅和西域番椒烤制的江鱼,吃起来鲜嫩又可口。
  还有一道鳆鱼豆腐,是将鳆鱼切成片,用小火同豆腐慢慢煨制而做。
  除却这些鱼类,制作这些菜食的食材还有当季的竹笋和菌菇,亦有些新鲜的虾贝。
  裴鸢从昨日开始,便食着司俨常吃的菜肴,绛云还曾替她打听道,实则在颍宫中,司俨是厌恶见到那些牲类的肉食的。
  且他若不是因为习武,可能连鱼都不吃。
  裴鸢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司俨不食肉的真正缘由。
  不过这些菜食虽然也算可口,她还是更喜欢吃肉。
  但是既然司俨只偶尔吃鱼,那裴鸢也决定跟着他一起吃鱼。
  女孩的唇角微微翘起,随即又往嘴里夹了一筷脆嫩清香的竹笋,边细细地嚼着,边暗暗窃喜着,她现下所做之举,倒还真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
  是夜司俨归青阳殿后,时辰已晚,早便过了女孩寻常睡下的亥时三刻。
  他原本差了侍童告诉裴鸢,说若她觉得困倦,便可先睡,但待他入了寝殿后,却见其内依旧烛火通明。
  女孩亦没有阖眸睡下,反是模样温驯地坐在榻上,神情乖巧地一直在等着他回来。
  见司俨正凝睇着她,女孩并未害羞,反是对他露出了甜柔的笑意。
  司俨的心中莫名升腾了一丝淡淡的暖意,便低声问道:“怎么还未睡下?”
  裴鸢这时从榻上站起,待她走到了男人的身前后,便讷声道:“夫君…我帮你更衣罢。”
  “好。”
  她既是起了主动接近他的念头,那他自是不会拒绝。
  女孩今夜换上了她最喜欢的荷色寝衣,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于腰际,面上未施任何粉黛,肌肤在暖黄的烛火下瞧上去却仍是细腻似新雪。
  在要帮司俨解冠时,裴鸢却发现自己竟是踮脚,也够不到他发上的冕冠。
  女孩嘤嘤呜呜地又跳了跳脚,两条小胳膊也艰难地往上伸了伸,最后只得赧然地向司俨央求道:“夫君...夫君,我碰不到你的发冠,你能将头低下些来吗?”
  司俨缄默地凝睇着她娇妩的眉眼,自是早便看出了女孩的局促,他边耐着笑意,便依着女孩的请求垂下了头首,方便她用小手去解他颌下的黯色冠缨。
  裴鸢这才能得以继续帮司俨更衣解冠,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并无任何的局促,倒像是事先练过的模样。
  二人面庞的距离极近,睫毛都即要相触在一处。
  女孩形如玉瓣的指尖触感很柔软,且温度微凉,不时地碰触到了男人冷硬的下颌。
  裴鸢的羽睫,亦在有频率地上下翕动着。
  她虽看似镇静且神情专注,软小的耳垂却不易察觉地泛起了绯红色。
  裴鸢的模样既可爱,又透着几分带着天真的娇憨。
  司俨见此,浓长的鸦睫亦是颤了颤。
  实则二人呈的这个姿势,司俨只要微微倾身,便能轻而易举地吻到女孩柔软的唇。
  但侍童既是端着漆盘,恭敬站在了二人的身侧,司俨却耐住了心中突涌的冲动,并没有这么做。
  待侍童端着他的冠冕退下后,女孩正想开口同司俨说些什么时,娇小的身子竟是倏地悬在了半空之中。
  裴鸢低呼了一声,她回过神后,却见司俨已然将她牢牢地横抱在身,正往华榻处走去。
  男人身上冷冽、且稍显强势的气息也正扫拂着她的发顶。
  女孩的身子蓦地变软,随即便会出了他的意图,神情也开始变得慌乱,立即便在男人的怀中胡乱地蹬了几下小短腿,亦隐隐有着嘤嘤娇泣之态。
  司俨垂眸后,得见她的这副模样,不禁蹙起了锋眉,亦将怀中的小人儿锢得更紧了几分。
  待他将懵然无措的小姑娘安放在华榻之上后,便倾身凑近了她些许,亦用修长的大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裴鸢的下巴被男人的指骨捏得微有些泛痛,且司俨看她的眼神,也弥蕴着深晦的危险气息,毫无平日的清冷和沉静。
  “不许乱动。”
  司俨低声命罢,便要再度倾身吻她,女孩却于这时别开了小脸儿,男人微凉的薄唇也因此落在了她绯粉的侧颊上。
  小姑娘的脸蛋软得同棉花似的,但见她还是抗拒,司俨的眸色顿时变得黯淡且沉冷。
  他复又锢着裴鸢精巧的下巴,将她巴掌大的小脸儿扳正,嗓音低低地又问:“你小腹不是不疼了,那为何还是不行?”
  裴鸢盈盈的明眸已经弥上了一层水雾,却于这时赧然地垂下了脑袋,她变得乖顺了许多,并未再显露抗拒之态,为了缓解心中的紧张,只用眼盯着绕着圈圈的两根食指。
  见美人儿复又呈现出了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司俨却还是能觉出,她并不情愿。
  裴鸢是他的妻子,也是他唯一的女人,他既是初尝滋味,又受了她无意间的撩/拨,自是会对她产生深重的欲/念,便起了想欺负她的兴致。
  但既是她不情愿,那他便不会在这种事上强迫她。因为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强迫女人的丑恶男人。
  裴鸢对接下来即要发生的事依旧紧张万分,她纤瘦的小肩头微微地抖着,便在男人深邃目光的直视下,娇气地掉了几颗金豆豆。
  司俨见此,无奈地低叹一声,随后伸臂绕过了女孩纤巧的后颈,大手亦顺势捧住了她的小脑袋,将她往怀里拥了几分。
  他搂抱她的动作带着保护的意味,女孩的心中也终于有了些勇气。
  她掀眸看向他时,却见司俨也正垂眸看着她,“很怕?”
  他的神情亦恢复了平素的沉静和温和。
  裴鸢看他看得有些失神,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却又突地觉得,她这时不该点头,刚想着再度摇头同司俨说她不怕时,却见司俨已然倾身吻住了她。
  裴鸢唇瓣一凉后,也渐渐地阖上了双眸,她的心中带着悸动,亦用她所有的感官,细细地体会着男人温柔且稍带着安抚意味的亲吻。
  半晌之后,司俨终于松开了她,拇指亦覆上了她如花瓣般柔软且娇美的下唇,他边摩/挲着那处,边低声道:“别怕,你既是不想,我不会强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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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司俨身着黯色的华弁之服,边同国相翁仪谈议政事,边在颍宫的少阳院对着靶子射箭。
  “嗖——”地一声,锐利的羽箭便正中了靶心。
  翁仪原本正同司俨谈叙着张掖郡的盐铁之务,却于无意间,瞥见了男人颈脖上的一道浅浅红/印。
  那处一看,便是女人咬的。
  翁仪见此,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便将面上渐显的暧/昧笑意收敛了几分。
  没想到新王后还挺狂野的。
  司俨的视线都专注于前方的靶心,他边挽着弓,边对翁仪道:“王后貌似不大喜欢孤,她还是对孤有所抗拒,你有无让她动心的法子?”
  翁仪听罢,面上的笑意顿然消弭。
  那既是她还抗拒司俨,那这道牙印,很有可能便是在抵抗中咬的。
  翁仪实则是个阅女无数的人,从前未做司俨的臣子时,他有些钱财,便喜欢混迹于各种风月场合。
  他知裴鸢是被人宠大的孩子,所以纵是司俨予她万般宠爱,她也不一定就能对司俨产生好感。
  且裴鸢毕竟是司俨从太子手中抢回来的美人儿,她没那么容易就忘记太子,她很可能还在恨着他。
  待他将这个道理同司俨如实说出后,又道:“不过,总有日久生情这一说。”
  司俨神情淡淡地问道:“日久生情…那要多久?”
  翁仪如实答:“快则几月,也有可能一两年便能达成,慢则…可能需要十几年的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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