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知是青梅来/侍女上位记——石阿措
时间:2021-04-16 10:01:59

  “怎么,累了?”傅子彦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微笑道。
  嫣嫣摇摇头,打量了眼他的面色,见他精神抖擞,看起来完全好了,却仍旧关心道:“你坐久了,伤口难受么?可要回房休息?”
  傅子彦眼底尽是笑意,柔声道:“无妨,不用顾着我,你去玩你的。”
  他那令人狭长蛊惑的眸中正映着她的身影,嫣嫣呆呆地凝望着他,总觉得他好像越来越温柔了。
  嫣嫣心旌荡漾,努力醒了醒神后,忙朝他点点头,转身便要走,却被傅子彦拽回,嫣嫣视线朝下,望着那只执着她手腕的手,不由屏住呼吸。
  “你方才在想什么?”傅子彦手不自觉收紧,唇角微弯,丝毫不觉得他的举动有什么不妥。
  这副画面恰被经过院门口的翠云看见,翠云不禁呆住。
  “我没想什么。”嫣嫣红着脸掩饰,又忙问:“那个,还有何事吗?”
  傅子彦本没什么事,只是鬼使神差的想碰碰她,此刻反应过来,竟莫名有些难为情,怕被嫣嫣撞破心事,他别开视线,耳根微红,支吾道:“你……你去帮我把桌案上未看完的书拿过来。”
  “嗯,我这就去拿。”说罢羞涩地瞟了眼他的手。
  傅子彦这才笑着放开她,嫣嫣转身,步履匆忙且带着些许踉跄。
  翠云掩藏在袖子内的手渐渐握紧,眸中凝起寒意,随后也跟着提步离去,怀中的巾帕却不小心遗落在地,恰被后面走来的锦儿看到,锦儿上前捡起来。“翠……”正待叫住她,却不经意瞥了眼那巾帕,那巾帕上的绣着一朵芙蓉花,而花底下绣着一个显眼的洛字,锦儿朝院内一看,便见到了竹榻上的傅子彦。
  又是一痴心妄想之人。锦儿冷笑一声,将巾帕纳入衣袖间,转身离去。
  *
  这日是褚尚书的大寿,宜春院搭建了戏台子,铺设得华美庄严,寿筵散后,褚尚书邀请众人来此看戏。
  褚府上下几乎都去宜春院看戏了,唯有媚奴借故肚子不适要去如厕,便离开了宜春院,却往花园赶去,一路还左右顾盼,怕被人识破行径,进了花园,里面静悄悄不见一人。媚奴穿过石子路,一带细竹,来到假山洞,左右四顾,忽身后被人拍了一下。
  媚奴一惊,转身一看,却是赵子恒。
  “我等你很久了。”赵子恒笑望着她,压低声道。
  媚奴心弦一阵乱颤,不敢与他平视,眼睛只是盯着他衣领处,脸蛋窜起一抹红晕,小声道:“今夜初更,花园后门,唤猫为号,到时我领你去见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好不容易被我说动了,你可得好好把握这机会,错过了此机会就再没了。”
  见她这样,赵子恒忍不住调侃,“你就这么想撮合我与你家小姐?你不吃醋么?”
  媚奴脸更红了,羞嗔:“我这都是为了我家小姐好,你少不正经了。你可记准了时间,别给我忘了。我先回去了。”然还没来得及走就被赵子恒拉入了怀中。
  赵子恒温润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她。
  “你作甚?”媚奴一阵娇呼。
  赵子恒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二话不说的吻上了她小巧红润的唇。
  媚奴被这突如其来的吻给吓到了,一时竟忘了将人推开,待反应过来要推拒时,赵子恒却越吻越深。
  媚奴正值少女怀春的妙龄,对男女情爱又懵懵懂懂,自然经不起赵子恒这般引诱,不到片刻,便彻底沦陷了。
  良久,两人分开,媚奴瘫软在他的怀中,赵子恒稳了稳紊乱的呼吸,方低低笑道:“你可以走了。”
  媚奴依依不舍地自他怀抱中起来,眸中满是对他的恋慕,“别忘了,今夜一定要来。”
  “我记住了。”赵子恒摸了摸她的发,笑道。
  媚奴这才离去,却是一步一回头,留恋不舍,那还有之前的那种洒脱。
  赵子恒温柔地目送着她离去,直到那抹倩影被竹影掩去,方收回视线,嘴角的笑容渐渐敛去,手抚向唇间,恍惚半晌,嘴角却勾起一丝嘲讽弧度。
  *
  是夜,月明如昼,温风似酒。
  嫣嫣还没有困意,开着门坐在屋中绣香囊,
  “你在做什么?”
  一道柔和的声音突然响起。
  嫣嫣蓦地抬头,便见傅子彦悠然斜倚门口,他穿着宽松软绸睡袍,领口极低,结实的胸膛微微敞露,显得慵懒散漫,他那如瀑墨发半绾着,一缕长发半搭于额前,却又被他伸手轻挑于耳后。
  妖孽。嫣嫣心里不由嘀咕了句。
  傅子彦她看自己看得两眼发直,心里有些高兴,便又笑问了句:“做什么呢?”
  嫣嫣这下终于听见了他的话,忙将香囊藏于身后,支支吾吾道:“没……没做什么!大晚上的,你跑来一个女子的房间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才找你。”傅子彦笑容和煦道,说着向她走过来。
  “什么事?”嫣嫣愈发紧张起来。
  “你背后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傅子彦不答反问。
  “我哪有藏东西?”大概是因为心虚,嫣嫣眼神有些躲闪。
  傅子彦凝望着她,目光深沉,直看得嫣嫣脸上烘出几朵红霞来,就在嫣嫣手足无措时,傅子彦却逐步逼近她,低语:“真没有?”
  “没有!”嫣嫣心打着颤,往后退了一小步。
  “你脸很红。”傅子彦紧盯着她,压低了嗓音。
  现在的嫣嫣实在无法忽略傅子彦他对自己的影响,她觉得心在狂跳,好像要跳出体外了,周围空气突然变得稀薄,有些喘不上气,耳边好似放起了烟花,噼里啪啦,闹嗡嗡的。
  傅子彦趁她失神之际,伸手自她身后夺过了香囊,在她眼前晃荡,嘴角浮起得逞的笑意。
  嫣嫣一惊,红着脸忙去抢,就怕被他看出香囊内侧的端倪,“你……你快还我,快还我。”
  傅子彦将手举高,一边逗着她,一边笑道:“不还,除非你告诉我,这是给谁的。”
  幼稚。嫣嫣抬脚着去够那香包,但傅子彦比她高太多了,她始终够不到,心又乱又急,“这是我给我自己做的,才不是要给谁,你快还我。”
  “就不还,你奈我何?”傅子彦一挑长眉。
  两人玩闹间,嫣嫣脚下不小心绊到桌子一角,倏地朝傅子彦怀中扑去,傅子彦被她这一猛撞,跌坐在了身后椅子上,嫣嫣则扑倒了傅子彦的大腿上。
  傅子彦身子蓦地一僵,嫣嫣脸唰地通红,目光刚好撇到白墙壁,昏黄光线中,那壁上透出两个影子,像是在交缠。
  傅子彦眸一沉,嫣嫣慌忙想要起身,然傅子彦竟揽着她的腰身将她拖起来,嫣嫣惊呼着攀住他的双肩,“你……”
  傅子彦秀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嫣红的唇,眸色深沉,他的目光紧盯着她的唇,嫣嫣抓紧衣服,脑子晕乎乎的,身子软绵绵的,傅子彦的脸慢慢靠了过来,嫣嫣猛地闭上眼睛。
  “嫣嫣……”
  就在此时,墨香不知打哪冒了出来,当看到这恰似春宫图的画面,向来处事不惊的墨香竟然红了脸,猛地转身向外,不敢看。
  嫣嫣惊愕地从傅子彦大腿上起来,回头,看到墨香那一刻,嫣嫣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个……爷,你找奴婢有什么事?”嫣嫣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羞臊得不行。
  傅子彦跟着起身,慢条斯理地拢了拢方才被嫣嫣不小心扯开的衣领,一脸坦然:“忘了,不过小事而已,想起来再与你说。”
  嫣嫣当即不再看他,心虚地转向门外,小声问道:
  “墨香……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墨香回身上前,先向傅子彦行了礼,她表面虽是波澜不惊,然内心却懊悔不已。
  两次三番地坏她家爷的好事。这下他该有多恨她。
  “那个……我突然间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事了。”墨香道。
  嫣嫣卒。
 
 
第37章 怀孕?
  夜色已阑, 街上正经门户皆闭,唯有秦楼楚馆依旧灯火辉煌,醉酒笙歌, 街上偶有行人走动,不过是些轻薄浪子, 地痞无赖, 一路鼓唇弄舌, 唱着从青楼妓院里学来的□□小曲儿。
  欧阳楚携着酒壶,踉踉跄跄走在无人的小上, 嘴里悠悠哼唱着:
  “娇滴滴地玉人儿啊, 约定你月上柳梢头, 如今却不知被那个勾去了,徒留我一人在此黯然销魂……”
  正唱着,忽瞥见前方一人影□□而出,欧阳楚见状忙匿身暗处观察,见那人以袖掩面, 四顾周围,见无人后放下袖子,匆忙离去。
  咦……这不是那今科状元郎赵子恒么?借着月色, 欧阳楚认出那人来, 欧阳楚蹑足走到方才赵子恒所站位置,又后退几步, 往高墙内眺望,但见轩庭悄悄,深院沉沉。
  哎呦,这不是褚尚书的府邸么?
  好小子,莫不是与他府中那位姑娘勾搭上了?欧阳楚啧啧感叹。
  次日, 褚府大堂。
  褚府继夫人赵氏端坐太师椅上,妖媚的脸上布满了凌冽之色。
  媚奴跪在地上,浑身发颤,一脸苍白。而褚清清不过立身于旁侧,神色冷若冰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来人,给我打,你这下流不堪的小妖精,老爷才不在府中几天,你就胆敢引诱你家小姐做出那等不尴不尬之事,若是被人知晓,岂不丢尽褚府的名声!”
  赵氏一声威喝,便有两侍女上山架住媚奴,不让她动弹挣扎,另一侍女拿着鞭子往媚奴身上狠命抽打。
  媚奴一皮薄肉嫩的姑娘,怎经得起这般酷刑,不消几下,便被打得皮开肉绽,面黄如纸。
  “夫人,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引诱小姐,小姐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来,求夫人饶命啊,小姐,救救我……”媚奴挣扎着要躲避那席卷而来的皮鞭。
  赵氏冷笑一声,“还敢狡辩,小贱人,识相的便快点告知昨夜与你家小姐私会的野男人是谁,不然待老爷回府,我便禀告老爷此事,到时将你卖到窑子里去。”她昨晚因闹了肚子上了茅房,却不经意撞破了褚清清与一男子花园内私会,只可惜,那男子逃得快,她并不曾看到他的模样。
  媚奴大惊失色,顾不得疼痛,爬过去握住赵氏的脚踝,苦苦哀求道:“夫人,饶命,求夫人别将奴婢卖到窑子里去,奴婢知错了。”
  褚夫人嫌恶地踢开她,“知错就好,那野男人究竟是谁。”视线转向褚清清,一双吊梢眼含着得意之色。
  褚清清不禁皱了眉头,目光瞥向媚奴,亦暗含威胁。
  媚奴看了褚清清一眼,随即看向褚夫人,战战兢兢道:“都是奴婢一时糊涂才犯下的事,那男子原是来找奴婢的,结果被小姐窥破,为此小姐已将奴婢痛斥一番,奴婢也知错了,小姐原想替奴婢将此事掩盖过去的,不料却被夫人发现了,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做出这些事来,求夫人宽恕奴婢这一次吧。”
  褚夫人闻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齿:“贱人!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无辨别能力了么?可恨,你这贱人非独该打,还得狠打!”
  那两侍女闻言再次将媚奴掀翻在地,鞭笞起来。
  “夫人饶命啊……夫人!”
  “住手!”
  褚清清终于出声制止。
  赵氏示意停手,嘴角含着不明意味的浅笑,“清清,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还求母亲放过媚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是我做下的,与她无关。”褚清清缓缓跪倒在地,她向来与这继母不合,知此次不论如何都逃不过去。
  “小姐……”媚奴心中感动同时,却又生出愧疚来。
  “你肯承认错误就好,清清,我虽为你的继母,但我是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我实在不愿你走上邪路,一个十七八岁的黄花女子,未许婚约,便与男子私下交往,那叫偷人,是那些下等人家的女儿才会做出的事来,你是大家之女,若是被人知晓你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来,是再无人家敢要的。”赵氏表面做出一副痛心,为她好的样子,然那话语中却是句句讽刺挖苦。
  褚清清脸色苍白,声音是压抑后的轻颤,颌首道:“多谢母亲的教诲,清清知错了。”
  赵氏点点头,眸中射出一缕精光,“很好,那与你私下相会的男子究竟是谁?”
  褚清清沉默片刻,再抬起头,道:“回母亲,那男子是靖阳王,傅子彦。”
  一旁的媚奴怔住,不可思议地看向褚清清。
  褚夫人皱眉,“靖阳王傅子彦?”
  “是的。”褚清清道,她并未说谎,褚夫人问的是私下与她相会的男子,却没说是昨夜的男子,自上次傅子彦说对她没意思后,褚清清便对傅子彦爱恨交加,招惹了她还想全身而退么,褚清清内心不禁冷笑。
  *
  城中一茶馆内。
  几名茶客正在喝茶聊天,聊得那叫一个如火如荼。
  “哎哎,你们今日去酒楼听书了么?”一面目伶俐的瘦小汉子问。
  “没,有什么趣事么?”另一白面胖大汉兴致勃勃地问。
  瘦小汉子一拍大腿,“不还是靖阳王傅子彦的艳闻嘛。”而后凑到他们近前,神秘兮兮道:“不过这次不妙了,你们知道他招惹让的是谁么?”
  一酒糟鼻汉子满脸好奇:“是哪家姑娘?”
  “吏部尚书之女。据说,他们偷会时被褚府的继夫人撞破,如今褚府已经闹成一锅粥了,褚尚书更是派人提刀上靖阳府去讨公道了!”瘦小汉子一边说一边眉飞色舞,甚至还故意拔高了声调,惹得茶馆周围好事的人纷纷竖耳倾听。
  酒糟鼻汉子频频摇头,表示不相信,“不会吧,我家与那靖阳府在同一条街上,离得也不甚远,却没听到什么大动静。”
  “他们权贵人家的丑闻能让咱们这些老百姓知晓?当然是得隐秘进行了,我们在外看得那是一个风平浪静,然他们内里还不知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呢。”瘦小汉子一副心明眼亮的样子,就仿佛亲眼瞧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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