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映认得这个电动牙刷的牌子,对学生党来说也算是天价。
蒲驯然依旧在这个礼物盒里写了字条:【阮映,两岁的你开始要记得刷牙了。你说你戴牙套的那几年很自卑,可我觉得那个时候的你超级无敌可爱。】
第三份礼物,是一大盒零食大礼包。
这份礼物看似有些幼稚,但结合三岁来看,简直再合适不过。
蒲驯然说:【阮映,从今以后,你的零食就由我承包了,想吃什么尽管提,要我亲手做也完全没有问题。】
再往后面,第四份礼物、第五份礼物……一直到第十八份礼物。
第十八份礼物,是一束红色的玫瑰花。
向凝安简直比阮映还激动:“我的天,这是什么校园玛丽苏小说啊!我看人家男主角也送生日礼物,但谁也没有送得那么用心的。呜呜呜,我驯哥真的可!”
阮映光是拆礼物就花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
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在生日当天光是能够感受到一份心意就很满足,更别提能收到那么多的礼物。
阮映早就感动地一塌糊涂。
紧接着,阮映听到了钢琴声。
平志勇手里还帮阮映拿着刚才拆的礼物,说:“驯哥在弹钢琴呢,咱们快去看看。”
还真的是蒲驯然在弹钢琴。
推开一扇门,不远处,蒲驯然穿戴整齐,正坐在一架钢琴前。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的钢琴键上跳动,婉转的音乐随即流出来,是《水边的阿狄丽娜》。
在去年的有一天,阮映给蒲驯然分享过这首钢琴曲,没想到他记得。
阮映虽然早就知道蒲驯然会弹钢琴,但似乎一直没有见他弹过。室内的灯光并不算太明亮,唯独蒲驯然的那一块聚了光。
她静静看着正在弹钢琴的蒲驯然,眼里也只有他。
有时候真的很难想象,他一个那么不羁的人,能够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钢琴面前弹奏。而他就是这样坐在那里,看起来浑然天成一种矜贵气质。
难得余莺也发表了一些感言:“蒲驯然这还挺有两下子啊。”
余莺几乎从来不夸人,尤其在钢琴这一方面。既然她开口夸人了,那就是真的好。
不过很快,蒲驯然打破了这一刻的美好。
一曲弹奏完毕,他恢复一贯的吊儿郎当,流里流气地问阮映:“怎么样?我这个童子功还不错吧?”
从小蒲驯然就被妈妈逼着弹钢琴,当然他本人十分不喜欢。不过功底还是在的,对着谱子稍微训练训练,也能像样地弹奏一曲。
这首曲子虽然小时候弹奏过,但这次重拾也是特地为了阮映练的。
蒲驯然笑着问阮映:“阮老师,知道这首《水边的阿狄丽娜》有什么典故吗?”
阮映摇摇头。
蒲驯然说:“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孤独的国王,他雕塑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每天对着她痴痴地看,最终不可避免地爱上了少女的雕像。他向众神祈祷,期盼着爱情的奇迹。最终他的真诚和执着感动了爱神,于是爱神赐给了雕塑以生命。从此,国王就和少女生活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注1]
话刚说完,站在一旁的几个观众不可避免地先笑了起来,调侃:“我去,驯哥你要不要那么肉麻兮兮的?”
更有人起哄:“还等什么!驯哥快吻上去啊!”
“哎呀哎呀,少儿不宜。”
蒲驯然没有理会别人的嘲弄,只是看着阮映。
阮映莫名能够深切地感受蒲驯然所说的这个故事。
她何德何能,能成为国王痴爱的少女啊。
*
该拆的礼物也拆了,该演奏的钢琴曲目也演奏了。
后来在蒲驯然的安排下,大家开始玩游戏吃夜宵。
首先是桌游狼人杀,再来是一款所有人都能玩的游戏谁是卧底。
谁是卧底这款游戏是在场所有人都喜欢的,难得阮映也玩得津津有味。
好几次阮映摸到卧底拍却不自知,傻乎乎自爆了身份,被首轮淘汰,后面她学会了伪装,玩起来得心应手。
几轮游戏下来,在欢声笑语中,时间已经快到零点。
零点的钟声敲响前,平志勇特地去把插了蜡烛的蛋糕推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阮映许了愿,度过了一个别致的生日。
今晚大伙儿就没打算离开蒲驯然的别墅,反正明天不用上学,反正这里房间多,反正要玩什么随意挑选。所有人也刚好趁着现在放松放松,各自去找玩乐。
只有阮映一个人,坚持要回家。
阮映从未夜不归宿过,也不习惯在别人家里过夜,尤其她也有点防着蒲驯然。
蒲驯然知道劝不住阮映,也不强留,但送她回去是必然的。
只是回去的路上,阮映或多或少有些过意不去,有些自责:“我这样,是不是有些扫大家兴啊……”
蒲驯然靠过来,笑着说:“傻瓜,遵循你自己的想法,管别人高兴不高兴干什么?”
阮映说:“蒲驯然,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安排的这一切,我觉得很开心。”
“开心就行。”
初春的凌晨街头到底还是有些凉意,他们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道路两旁全都种满了法国梧桐树,一颗颗高大挺拔、郁郁葱葱,两边梧桐树伸展开来的枝桠完全遮蔽,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在夜里看来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有很长一段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完全不会觉得尴尬。
蒲驯然到底还是有些好奇,问阮映:“今晚许了什么愿?”
阮映看他一眼,笑着说:“别人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行吧。”他一副不强求的样子,可忍了又忍,又问:“那你的愿望里有关于我的吗?”
阮映沉默,低着头走路。
蒲驯然等得着急,干脆说:“算了算了,不要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阮映一笑,眼底意味不明。
蒲驯然后来轻轻地说了一声:“阮映,生日快乐。祝你所念皆所愿,所求皆所得。”
阮映心想:蒲驯然,我的愿望里第一次多了一个你。
第52章 年级第一
阮映的这次生日, 零点钟的时候是和朋友一起度过,晚上的时候和家人一起度过。
只不过让阮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生日, 她的妈妈陈桦琳也来了。
陈桦琳是独自一个人前来,她来时司机下车帮忙提来不少的东西, 一些是给阮映的生日礼物,一些是送给阮映的爷爷奶奶的。
上次阮映因为情书的事件,陈桦琳倒是隔三差五打来电话询问一下她的情况, 不过电话都是打给阮映的爷爷。
阮映的手机里也有妈妈的微信,但母女两人几乎没有怎么聊天。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陈桦琳也会隔三差五给阮映发消息, 问问她的情况。
可那个时候的阮映不理解陈桦琳,认为妈妈既然再嫁就不要再来过问她的生活了。
一来二去, 陈桦琳也逐渐减少了给阮映发消息的频率,到最后母女两人之间无话。
难得今晚,陈桦琳和阮映两个人单独坐在餐桌上谈了许久。
陈桦琳承认是自己的自私, 当年选择再嫁, 的确是想要一个更加安稳的未来。
她说阮映怪她是应该的,她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陈桦琳说着便红了眼眶,阮映顺势抽了长纸巾递给她,低低地说:“我是怪过你, 不过现在也释然了。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不应该被我捆绑住。”
陈桦琳一听,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珍珠,怎么都止不住。
阮映静静地看着妈妈哭了一会儿,等她哭得不再那么伤心了,淡淡地说:“妈妈, 我马上就要高考了,其实我早早就已经想好了自己未来要做的事情了。”
陈桦琳问:“你想做什么?”
阮映说:“我想当个老师,和你一样。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刚刚当上初中班主任,正在带初三班级的学生。我那个时候还很小,总是要缠着你的身边。你没有办法只能把我带到学校去,让我在你上课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看插画绘本。有一次我实在太无聊了,就偷偷跑到你的班级门口,静静地看着你给那些学生上课。当时我就在想,我长大以后也要和妈妈一样当一个老师。”
只是可惜,现在的陈桦琳已经不当老师了。
阮映问:“妈妈,你在余家过得好吗?”
陈桦琳掩面痛哭,对阮映点头:“我过得还不错,你叔叔对我很好,只不过他有些忙,待在家里的日子不太多。”
“余莺没有为难你吧?”
“她这个孩子还是刀子嘴豆腐心。”
阮映轻轻叹一口气。
过年那会儿,院线有一部主题关于母女的电影上映,阮映闲着没事就和向凝安一起去看了。当时阮映在影厅里哭成个了一个泪人,一包纸巾用光了还不够,还把向凝安的那包纸巾用了大半包。
刚好那段时间蒲驯然的妈妈也生了病,更让阮映觉得,亲情的难能可贵。她之所以当初会恨妈妈再嫁,其实也是太爱妈妈,太舍不得妈妈。
*
阮映的生日过后不久,其实就应该是蒲驯然的生日了。
他们两个人的生日就差了一个月。
前些日子蒲驯然还故意喊阮映姐姐,这段时间倒是没有怎么故意这么喊她了。
蒲驯然送给阮映的生日礼物算起来哪里只有十八件,那天从他家里过完生日离开,隔天他就把生日礼物给她打包送过来。
现在轮到阮映纠结。
向凝安一脸幸灾乐祸地问阮映:“驯哥送了你那么多东西,真是把路给堵死了。到时候他生日你送什么啊?”
阮映哪里知道啊?
她这段时间就在纠结这个事情呢,一个头两个大。
向凝安小声地建议:“要不你把自己送给驯哥吧,驯哥一定乐坏了。”
阮映闻言伸手掐了向凝安一把,“你要死啦!”
向凝安:“是你上次说的啊,那会儿驯哥还未成年。现在成年了,你们总可以做点少儿不宜的事情了吧?”
阮映脸都红成一个柿子了,干脆不理会向凝安。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谁能不敏感,尤其面对向凝安这种大胆的话题。
向凝安又凑过来问:“对啦,你们有接过吻吗?”
“向凝安!”阮映忍无可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你能不能不要再说啦?”
向凝安不死心,呜呜呜地拉下阮映的手,一脸不敢置信:“不会没有接吻吧?那牵手呢?”
阮映再次沉默。
向凝安简直瞳孔地址:“我的妈,你们两个人都没有牵手???”
“神经,牵什么手啊……”阮映声如细丝。
“我去,看不出来,驯哥也太纯了吧!”向凝安说:“牵牵手总没什么关系吧?驯哥的手那么好看,上次看他弹钢琴真是迷死我了。映映,你难道一点都不心动吗?”
阮映闻言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手掌心。
她不是没有注意过蒲驯然的手,正如向凝安所说的,蒲驯然骨节分明的双手长得十分好看,无论是打球还是弹琴,这双手总是会让人浮想联翩。
当然会心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向凝安的话,导致阮映在学校里见到蒲驯然的时候又夹杂了一些不同的眼光。天气越来越暖和,他偶尔并不穿外套,头发也蓄了一些。
阮映脑子里总是不免冒出来他马上就是十八岁了,可以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了……
越想,阮映的心就跳得越快。
夹在蒲驯然的生日前夕则是高三党又一次的月考。
这次月考成绩下发时,刚好是蒲驯然生日的前一天。
让人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是蒲驯然终于冲到了年级第一的位置,把一直坐在年级第一的薛浩言甩在了身后。
阮映看到这个排名的时候或许比蒲驯然本人更加激动。
她看着蒲驯然各科的成绩,莫名有些热泪盈眶。
一旁的周乐怡说:“看吧,我就说蒲驯然可以的。”
向凝安也跟着说:“我去,我驯哥要是高一一来就那么有上进心,阮映你那会儿应该早就被他迷得死死的了吧。”
幸好一切都为时不晚。
而蒲驯然这次的年级第一也算是震惊了整个高三年级段。
毕竟作为一个学生,学习成绩才是实力的证明。蒲驯然这种飞速的进步,简直是一部行走的打脸爽文。
作为当事人的蒲驯然呢?
因为前一晚上做了一个不太那么合适的梦,导致下半夜失眠。一整天他都没有什么精神,更是睡了整整一个上午。
4班班主任来下发成绩的时候刚好看到蒲驯然趴在最后一桌睡觉,他本来是想过来和蒲驯然说点什么的,但最后还是摇摇头一脸欣慰笑意离开。
至于薛浩言,他望着自己的成绩,又看看后排在睡觉的蒲驯然,到底是甘拜下风。
蒲驯然都考到年级第一的位置了,他还真是想睡就睡,不仅前后桌不敢打扰,连上课老师也很有默契地没有打扰他睡觉。
等蒲驯然一觉睡醒,平志勇才兴高采烈地拿着成绩排名来对蒲驯然说:“驯哥,你知道吗!你这次都考了年级第一了!”
蒲驯然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缓了缓,伸手揉了揉乱糟糟的发,继而接过平志勇手上的成绩排名看了眼。
他这次月考发挥不错,不过能得到第一还是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还得再过一个月才会有更明显的进步。
看了眼,第二名是薛浩言,和他差了得有二十分。
蒲驯然又看了眼阮映的成绩,似乎,阮映在这几次的月考当中一直没有怎么进步。当然,这个比较还是相对于蒲驯然而言。阮映本身的成绩一直算是比较稳定,没有什么巨大的起起伏伏。
阮映的问题点还是在数学上,几次的月考都是被数学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