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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了一圈消息后,阮映下楼来到外面放烟花,顺便消消食。
隔壁邻居小顶顶拿了一盒小孩子玩的摔炮给阮映,说:“姐姐,快玩,这个可好玩了。”
新的一年,小顶顶又长大了一点,沉迷于放鞭炮不可自拔。他还特别贴心,专门给了阮映一根仙女棒,说:“映映姐姐是仙女,所以要仙女棒,我只给你一个人。”
阮映乐不可支,问顶顶:“谁教你的啊?小小年纪嘴巴那么甜。”
顶顶说:“是蒲驯然哥哥说的,哥哥说你是仙女姐姐。”
阮映这才想起,她好像没有给蒲驯然发新年祝福。于是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长串消息准备发给蒲驯然。但最后想想又统统删除,最后只留下四个字:【新年快乐。】
只不过,发送出去的新年快乐一直都没能得到回复。
阮映一开始也没有在意,毕竟她也沉迷各种好玩的烟花,什么水上烟花、罗马烛光、金喷泉、球头火箭……
各式各样属于小孩子的烟花,让人眼花缭乱,目不转睛。
顶顶的奶奶一边旁边吐槽这放烟花简直就是在烧钱,但一边也拿着手机一直在狂拍。
阮映也拍了好几组烟花的视频,但无奈视频里呈现的效果远远不如肉眼见到的壮观。她本来想发给蒲驯然看看,但挑来挑去没有挑到合适的,索性就不发了。
等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阮映洗漱完毕,靠在床上开始哈切连天。
家里没有守岁的习俗,反正大年三十也是照常过,阮映的作息一直都很有规律。
十一点半的时候,阮映卧室的窗户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砸了一下,发出声响。
起初,阮映以为这是什么鞭炮的声音,但她很快想到什么,连忙起身拉开窗帘。
这一眼,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楼下的蒲驯然。
以为是幻觉,却又切实存在。明明不久前还在感慨不能一起跨年,可现在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仿佛时光倒流,回到那次台风天。
不同的是,这一次街道上的路灯不再是一闪一闪的,蒲驯然则是一身的黑衣黑裤,少年清风霁月,脸上带着光。他手上似乎还是拿着上次的那包奶糖,这次又多了一样东西,是带给阮映的新年礼物。
阮映微微探着身子看着楼下的蒲驯然,声线都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蒲驯然,你不是在外地吗?”
蒲驯然仰着头看她,满脸的笑意,声线又痞又哑:“阮映,新年快乐啊。”
他没说的是:我见的人越多,就越想你。
落俗不可避免,浪漫至死不渝。
第49章 做坏事
大年初一的中午蒲驯然就乘坐飞机重新回了天津。
他回来的目的不言而喻, 就是为了和阮映一起跨年。她答应过陪他一起跨年,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失约。
昨晚蒲驯然是在外婆家里吃过年夜饭之后才出发到了机场,那会儿是北京时间19:30, 他乘坐20:35的航班回到烽市,落地时间是23点。飞机在跑道上滑行的时候, 蒲驯然的一颗心也安耐不住,只想快点见到阮映。
当然,除了和阮映跨了年, 蒲驯然也不忘抽空回家看了看那些水母。虽然早有吩咐阿姨帮忙照看,但始终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这一切都忙完,他给阮映发了个消息:【我出发去机场了。】
阮映算是睡了一个回笼觉, 这会儿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到消息时,她突然有一种冲动, 想去送送蒲驯然。
于是她从床上起来,搭配了一套小清新风格的冬装,临出门前还对着镜子再三查看了一下, 最后拿出自己一直都不怎么用的那只豆沙色口红。
阮映的长相本就偏清纯系的美丽, 五官长得好看,皮肤也白,化妆对她而言真的可有可无。但口红一抹,气色看起来的确更好一些。
她有些紧张, 也有些心虚,出门的时候对奶奶说:“奶奶,我出去玩一会儿,等下就回来。”
奶奶乐呵呵的,也没问她去哪儿,就说:“去吧去吧。”
阮映深怕赶不及, 还特地打了车,直奔机场。
她并未事先告诉蒲驯然自己要来送他,等到了机场之后开始茫然地顿在原地。
蒲驯然在哪里?他到了吗?
她又是在做什么?
想想还有点可笑。
阮映捧着手机,看着大年初一就来来往往的机场大厅,不知道该不该给蒲驯然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
她很少对他主动做过什么,有些不习惯,也有点陌生。不算拉不下脸,只是担心自己的贸然会不会让他反感。
机场大厅像个棱角分明的巨大帐篷,抬头摸不着边际,一个个又粗又大的柱子立在中间,高不可攀。
阮映静下来想了想,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的确是有些冲动了的。她只是单纯地想来送蒲驯然,又或者说,她还想见他一面。可她却带着矜持,不好意思直接表明,像个矛盾的多面体。
她去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点开蒲驯然的微信对话框。他们之间的对话还停留在他的那句:【我出发去机场了。】
她并未回复。
这会儿时间刚刚好是十二点整。
阮映不知道这会儿该做什么了,她特地坐在玻璃旁边,让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颗绿色的小植物,正在进行光合作用。
反正也没事干,就当做是机场一日游了吧。
事实上,阮映也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买一张机票花几个小时的时间去往几千公里的另一头。
从小到大,她几乎鲜少出远门,离开家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距离烽市五百公里的隔壁省会。她没有去过北方,更没有去过北京。
和她比起来,蒲驯然似乎去过很多很多地方。
阮映甚至还真的低着头开始查看全国各地的机票。
可一看到大年初一飞往全国各地机票的价格,还是肉疼。
都说每个人都需要一场说走就走的勇气,可现实是摸摸口袋,也会望而却步。
正想着,阮映感到自己眼前笼罩了一片阴影,她这颗小绿苗被高大的灌木遮挡。
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蒲驯然。
蒲驯然戴着一直黑色的口罩,身着黑色的羽绒服和灰色质地的运动裤,他双手插在兜里,微微歪着脑袋看她。
他来回匆忙,身边也没有什么行李,轻松一身。
大概是阮映坐着的原因,又或许是他太高了,她立马感觉到一种逼仄的压迫性,连忙起身。
蒲驯然伸手按了一下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座位上。接着他坐到了她身旁的那个位置,似笑非笑地说:“阮老师,我这不该是出现幻觉吧?”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探身过来,一张脸都怼到了阮映的面前。
阮映羞赧地一张脸通红,整个人也好像着了火似的,语无伦次:“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蒲驯然扬着眉,目光平稳和散漫,整个人也透着一股邪气。
离得太近了,阮映下意识推了他的肩膀一下。
蒲驯然顺势靠在一旁的椅子上,闷声笑着。
他是真开心。也是真幸运。
进入机场之后,他下意识往玻璃窗户旁边望了一眼,就这一眼,他认出了阮映。当下只有一个念头,以为自己是眼花。但管他是不是眼神出了毛病,但凡是与她有关,他都要去一探究竟。
离得越近,蒲驯然的心跳就越快。他本见万物波澜不惊,唯独见她方寸大乱。
等站在阮映面前的时候,他也有些不敢置信,心底就像是碳酸饮料冒着气泡。
“笑什么啊?”阮映转过头,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蒲驯然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缓缓靠近阮映,他问她:“特地来送我的?”
阮映也不想扭捏,点点头:“嗯。”
“傻瓜,那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要是我没有看到你,我们不是就这么错过了?”
“不知道怎么说啊……”阮映低低地说,“你不是也不打一声招呼就回来了?”
“那能一样吗?”他想想还真的有点后怕。傻丫头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他真错过了,自己得悔死。
“怎么不一样了?”
蒲驯然听着她委屈巴巴的声音,一颗心算是被彻底腐蚀,就差为她俯首称臣。
他看着她抹了口红的嘴唇,喉结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转移了一下目光,清了一下嗓子,赶走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阮映问:“你的航班是几点呀?”
“十二点五十。”
“哦。”
“就哦?没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说什么啊?昨晚就说了很多。”
蒲驯然干脆侧着身坐着面对她,一只手拄着脑袋,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说说看,我们昨晚都说了什么?”
昨晚说了什么?
他们昨晚一起放了烟花,还傻乎乎地大晚上绕着小区逛了一圈,分享了最近经常听的音乐。明明说了好多好多啊。可总结起来,又好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阮映想了想,开始反客为主:“昨天晚上,好像有个人说到什么新年愿望,以后要给我挣很多很多钱。”
蒲驯然勾着唇:“这么巧,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就是我吧。”
阮映凑近,伸手拉开蒲驯然的口罩,说:“哎呀,你刚才戴着口罩,我都没有认出来呢。”
她说着又把口罩给他拉上去,仔细看了看,有点认真:“这么看着,你怎么有点眼熟呢?”
蒲驯然莫名有些紧张,声线也跟着认真:“哪里眼熟?”
阮映一笑,没有说话。
她没有认出来。
蒲驯然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口罩,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
他期望她会认出三年前那个他,又害怕她回忆起那个颓废的自己。
*
飞机起飞时间是十二点五十,但乘客要提前检录登机,他们两个人实际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阮映既然来送蒲驯然,自然要亲眼看着他进入候机大厅才算不虚此行。
蒲驯然倒是不着急,他乘坐的是头等舱,直接走vip通道即可,也不用排队。
只是临行前,蒲驯然特地叫了一辆专车,要先目送阮映回去。
蒲驯然说:“我一个大男人还不会坐飞机吗?我送你上车。”
这到底是谁送谁啊?
可阮映面对他的霸道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等待专车的那几分钟时间,蒲驯然突然对阮映说:“要分别了,快来抱一个。”
他还大大方方地摊开手,一副等着她来抱自己的样子。他们这个年纪,在外人看来俨然就是一对小情侣。
阮映到底是有所顾忌,吓得倒退一步,无奈:“蒲驯然,你别闹啦。”
他还是那副痞痞的样子:“你想到哪里去了?送人你不抱一下?说得过去吗?”
阮映不为所动:“不抱。”
他也不强求,老大不乐意地说:“小气得很。”
专车驶来,蒲驯然伸手拦了一下。
阮映下意识抬头看他一眼,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侧脸,红润的双唇。真奇怪,明明他没有擦口红,可嘴唇的颜色还是那么好看。
蒲驯然下意识伸手带了一下阮映的肩膀,把她往人行道上带了点,明明车子离得那么远,他却怕她会被蹭到。
等车停下之后,蒲驯然亲自为阮映开了车门,绅士地让她上车。
阮映上车前看了蒲驯然一眼,说:“那我回去了,你自己要小心。”
蒲驯然一只手搭在后车门上,笑着点点头。
等阮映上车,蒲驯然也突然探了半个身子进来。
阮映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蒲驯然拇指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嘴唇,手指顺势在她柔软的脸颊上带了一把。
他早就心痒难耐,看着她嘴上的那抹红,却无可奈何。眼下是真的急了眼,手指上染了一抹红,是她的痕迹。
“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蒲驯然说完,关上车门,让司机出发。
阮映还有点怔怔的,被蒲驯然碰触过的地方仿佛还带着他的体温,甚至一阵阵的酥麻。
不多时,蒲驯然给阮映发来了一条短消息。
X..:【知道坏事要在什么时候做吗?】
现在。
第50章 乖啊,别拒绝我
春节过后不久, 高三党的补课生涯也拉开了帷幕。
这个学期的氛围显然要比上个学期要更加紧张,因为高考倒计时越来越近,所有人都要全力以赴。
元宵节过后, 也到了二月底,春回大地, 万物开始复苏。
蒲驯然是在正式开学的一个星期后才入的校,这次回来,他整个人看起来明显瘦了一圈, 面部线条也更加锋利。
关于母亲方慧艳的病情基本上已经稳定,年后有不少亲戚朋友相继来探望。其中就有蒲驯然的姑姑蒲蜀椒。
蒲蜀椒一个女强人,风尘仆仆飞来见方慧艳, 两个人一见面就抱头痛哭。
这些年,蒲蜀椒一直觉得蒲家愧对了自己的这个嫂子。
而方慧艳也一直清楚蒲蜀椒对自己的好。
两人说了一个下午的话, 当天蒲蜀椒就乘坐航班离开了。
从始至终,作为前夫的蒲德本一直没有露面,免不了被儿子蒲驯然一通痛骂。
饶是这样蒲德本也没有来探望前妻, 理由是怕现任妻子还有意见。
方慧艳对此倒是很看得开, 毕竟她早已经不对蒲德本这个人有任何的念想,所以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当年方慧艳不顾家人的反对远嫁给在校认识的蒲德本,曾经的方慧艳以为他们两个人会天长地久。可现实终究抵不过美好的通话。
方慧艳庆幸的是自己从婚姻这个枷锁里逃出来,但唯一对不起的人大概就是自己的儿子蒲驯然。
而今蒲驯然也长大, 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