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笑了笑:“这次找的又是哪家豪门?”
“只是想让你回去吃顿饭而已。”
一顿饭?
分明是鸿门宴。
虞歌撑着桌面,认真地看着虞听澜,“你和爸是不是都觉得豪门的草包比有能力的草根更好?”
虞听澜沉吟着。他知道这是虞歌的心结,但客观因素摆在那里,他只能实话实说。
“门当户对很重要。”
这一句话,终于点着了虞歌心里的怒火。
从始至终,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跟她在一起的人败絮其中不要紧,只要出身高贵。
甚至于,她的喜好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这么说的话,我看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虞歌弯起嘴角,轻飘飘吐出一句话,“因为我觉得没有人能配得上我这种高贵的仙女。”
……
肖雨抱着电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着一身西装的长腿大帅比走了出来。
她站在楼梯上目送他走远,心里激动的像蹦了两只兔子。
这背影杀……绝了!
“虞老师,刚才那个帅哥是不是你那个传说中的哥哥?”
肖雨一进门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
虞歌抬头瞥她一眼,态度冷淡:“劝你死了这条心。他得了绝症。”
“啊?”肖雨一脸震惊,“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他就是一妥妥的直男癌。”
肖雨被吓飞的三魂七魄顿时归了位。她将电脑放到桌上,眨着星星眼说:“可是真的好帅哦。”
“是么,没觉得。”
“你可能是看惯了。”
虞歌嗤笑,淡定道:“大概是看过了极品,对这种水平的都免疫了。”
肖雨小心翼翼到:“可是你和他的眉眼长得很像哎。”
“你没发现他也就眼睛好看点吗?”
肖雨:“……”
行吧,一开口就是老凡尔赛了。
—
晚上虞歌一个人去吃了日料。回家后直接去洗澡。
四十分钟后她吹完头发出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然后进了卧室。
上床后,她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翻了翻,把介绍彩妆那一块仔细看完了。
看到遮暇的时候虞歌忽然想起什么,给陈轻打了个电话。
“今天刮什么风,你难得这个时间联系我。”
陈轻声音懒洋洋的,听起来有些疲倦。
“我不是怕打扰你工作吗。”
陈轻是个职业造型师,经常跟着各种剧组跑。半个月前才进了现在这个组,工作时间不固定,所以这期间虞歌很少打扰她。
“那你运气不错,我现在刚收工。”
“回酒店了?”
陈轻嗯了个长音,“是啊,才进门。刚好有空招待你,说吧什么事儿?”
虞歌丢开书,抓起枕头抱在身前,“就是想问你什么东西祛疤好一点?”
陈轻蹬掉鞋子,像摊烂泥一样瘫在沙发上,听见这话忽然紧张起来,“祛疤?你受伤了?”
“不是我。”
虞歌想了想,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陈轻本来已经开始打瞌睡,可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变成了精神小伙儿。
“没想到你和姓盛的居然还有后续。不会是准备旧情复燃吧?”
“你跟组把脑子跟坏了?”虞歌靠着床头淡淡说,“只是不想欠他什么。”
“我就说。”
按照虞歌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盛景闲。
“所以他真的彻底把你忘了?”
“除非他演技超群。”
“西巴!这王八蛋可真没良心,渣得够彻底!”
三年前的事还历历在目。他把过去抹得一干二净,痛苦的却是有记忆的人。
虞歌抱着抱枕,“不是挺好的吗?”
好吗?
陈轻直捣黄龙,“你就不希望他想起你来?”
虞歌下巴抵着抱枕,忽然沉默。
一年前她去国外参加时装周,在会场偶遇盛景闲。当时只看到个背影,却在她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临近失态边缘时许念白将她送回酒店,并托关系要到了盛景闲的电话。
拨号之前许念白告诉她之前盛景闲出了车祸,有可能不记得她了。
虞歌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在听到那句冷冰冰的“你是谁?”从话筒里传过来时,几百个日夜建立起来的心里设防彻底崩塌。
盛景闲听不出她的声音。他真的忘了她。那个瞬间她好像听到了心里那团火被浇灭的“嗞嗞”声。
时至今日她还是形容不出来那一刻的心情。只是觉得打电话这个举动万分可笑。
虞歌回神,语气风轻云淡:“以前或许想。但现在……没必要了。”
—
会所开业大半个月,盛景闲第一次露面。
詹清岩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今天忽然听说他来了,还是小小的欣慰了一下。
看来还没死透,还是有救的。
他兴致勃勃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入眼的景象就是盛景闲坐在老板桌旁边,认认真真地研究着什么。
他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
可等到走近了,詹清岩才发现自己有多天真。
盛景闲的面前摆着一摊乐高,电脑的两边分别放着两个看起来蠢蠢的魔方。
而此刻,他正认真地研究着纸箱里的什么东西。
“你看什么呢?”詹清岩好奇道。
盛景闲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重新拿起一个研究。
詹清岩挑挑眉头,没忍住凑过去,然后发现——
纸盒里装了满满一堆的药膏。
“你干嘛?搞起代购了?”
“别人送的。”
詹清岩随手拿起一个看了两眼,而后噗嗤笑了:“怎么还有去妊娠纹的,你生过孩子?”
盛景闲没理他的调侃,默默看着那张手写的小卡片。
【试试看。】
落款简单两个字母:YG。
盛景闲拉开抽屉,将卡片收好。
这举动惹得詹清岩更加好奇了,“这些到底哪来的?”
好端端弄一堆药膏,真够莫名其妙的。
盛景闲抢回他手里那支装回去,随口敷衍:“店家送的会员福利。”
店家?
奥,按摩店。
这些玩意儿也就拔火罐的地方才会给。
詹清岩目光瞬间暧昧起来:这家伙瞒着他去做大保健了?
看来技术不咋地。
他心想,避雷了。
第9章 09 星星之火。
虞歌得了两天休假,接着又要去京市拍广告宣传片。陈轻得知这个消息后,立马开心的让虞歌帮忙带些榕城的特产小零食过去。
“唉你都不知道我跟组这半个月的日子是怎么过的。这边的饭菜怎么都差点味道。”陈轻嘟嘟囔囔,“我这体重都跟着直线下降。”
行李箱摊在一旁,虞歌正低头叠衣服,“你不是刚好要减肥吗。”
“减肥是放假的事,工作时必须要对自己的胃好一点!”
“你要的那些东西能有什么营养?”
陈轻用手机怼脸,“我不管,我就要!”
于是起飞的前一天,虞歌特意去超市给这个累赘买了两大袋零食。
落地京市后虞歌马不停蹄的投入工作,忙了两天才有时间联系陈轻。
电话接通首先传来一阵□□,陈轻阴阳怪气的声音随之而来。
“今晚剧组聚餐,你也过来蹭饭吧。”
虞歌坐在椅子上揉揉酸痛的小腿,“我又不熟凑什么热闹。”
“怎么就不熟了,我不是在呢吗。再说了,你反正也得找个时间给我送东西。”
“我可以快递给你。”
陈轻呵了一声:“虞小歌恁是不是有病!要快递你还人肉背到京市来。不是,几十天没见你就不想我?”
虞歌忍着笑:“是不太想。你又不能跟我谈恋爱。”
“我可以帮你谈啊!别废话了,来是不来?!”
这明晃晃的“不来你给我等着”的威胁口气,谁敢不从啊。
“行吧,你把定位给我发过来。”
下午没工作,虞歌在酒店睡了一小觉,起来洗了个澡,收拾一番去了影视城。
下车后按照陈轻发的定位走到饭店正门。四下一扫没看到人,虞歌正想打电话,身后忽然有人叫她名字。
“虞歌。”
她转头,一怔,“你怎么在这里?”
许念白走下台阶,不动声色的端详她,“跟你一样,出差。有时间顺便过来看看。”
这样一说虞歌才想起来,陈轻跟的剧组就是星图投资的。许念白在这里也不奇怪。
“所以我今天其实蹭的是你的饭?”
他轻笑,“也可以这么说。”
两人边说边走进酒店。大堂灯光璀璨,远远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虞小歌——我想死你了!”
虞歌被陈轻抱了个满怀。脚下不由往后趔趄了一下。
“小心。”
许念白轻轻扶住她肩膀。虞歌道过谢,没好气地瞪了陈轻一眼,“你想压死我啊?”
“我这不是control不了我寄几嘛。对了我的东西呢?”
原来这喜悦的情绪是另有所图。
虞歌翻了个白眼儿,“放心吧忘不了。寄存前台了。”
两人相携往前走,陈轻撞撞她肩膀,暧昧的说:“怎么样,我说帮你谈恋爱就说到做到吧?”
“什么意思?”
“还装,就许念白啊。”
虞歌反应过来,没好气儿的戳她额头,“我跟他不可能,你少给我乱点鸳鸯谱。惹急了小心我把你家里那十几盆多肉腌了做腊肉!”
“得,我错了还不行吗。”
“知错就改。”
“那是必须的。”陈轻撇嘴,“我可不想看你辣手摧花。”
……
聚餐的人不多,只有组里几个重要人物来了。都知道虞歌和陈轻是盛景闲带来的,没人敢灌她们喝酒。
大概是许念白不怎么说话,一开始大家都比较+*+栀子整理严肃。酒过三巡后,话题渐渐多了,气氛也轻松了起来。
虞歌吃的不多,喝了点果汁,偶尔跟陈轻耳语几句。
屋内烟雾缭绕,呛的人快要喘不过气,虞歌忍了一会儿,起身,“我去洗手间。”
“要不要陪你?”许念白问。
陈轻连忙到,“放心吧,有我呢。”
说着,拿上包包跟虞歌一起出了门。
桌上的交谈没有被这个小插曲影响到。
冯书维看着许念白兴致缺缺的样子,低声调侃:“你看得可够紧的,这么一会儿都舍不得?”
许念白看他,“关你屁事。”
“不是我说你,喜欢就上啊。联姻这么好的机会送到你眼前你竟然不要。”
冯书维是这剧的导演,跟许念白好的穿一条裤子长大。自然对他的事比较清楚。
对他,许念白也不避讳:“这叫以退为进,懂吗?”
虞家生怕她有一天吃回头草,相亲之类的手段就没有断过。他太知道虞歌有多反感这种事了。
答应下来自己一定会被排斥,不如先拒绝了做个人情,顺势为自己拉一波好感。反正她现在对谁都没有兴趣。
冯书维倒是觉得他太有自信,“你就不怕自己错过良机?”
许念白胸有成竹,“我会让虞歌心甘情愿接受我。”
皇帝不急太监急。
话说到这份上旁人也不好再多嘴。只是交情摆在这,让他不由提醒一句:“别怪哥们儿没提醒你,姓盛的可回来了。”
虽然现在已经劳燕分飞,但当时虞歌差点为了盛景闲跟家里决裂可是历历在目。
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现在两个人说不定怎么回事呢。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呐。”
仿佛被某些话扎中了肺管子,许念白手背上的青筋乍起。
他目光转凉,唇角的笑也隐约泛着一丝冷,“那就把火死死掐灭。”
盛景闲永远是他的手下败将。能赢他一次就可以赢第二次。
—
从洗手间出来后,虞歌和陈轻去花园里逛了一圈儿。
月色如水,晚上的风柔和凉快,吹到身上很是舒服。
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陈轻苦恼的跳了起来,“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被蚊子咬死了。”
夏季是蚊子盛行的季节,她简直就是移动的大血包。今天不巧穿的还是不过膝的短裙,没多一会儿腿上就被咬了好几口。
虞歌眼见好友化身猴哥到处抓痒,着实有些忍俊不禁。
“赶紧走,我怕你一会儿贫血。”
才吃了一个小时,饭局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结束。把陈轻送到包房门口,虞歌对她说:“你先进去吧,我找个地方待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