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听听她会说什么,便解开了一部分束缚。
里德尔换了一种姿势,让她能够和他的眼睛对上,这就更像是恋人依偎在一起,并且造成了双方不同程度的恶心。
他用眼神示意她可以说话了,她或许是早想说话,也或许是懂了,但他们很少有过心灵相通让里德尔笃定一定是前者。
总之,她终于开了口: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在玛丽眼里,这简直就是在跟她展示疯子发病过程,她看到里德尔的表情忽然变得沉静,又过了几秒,眼眸中的墨色愈发的波涛暗涌,而只是眨眼的功夫,那翻涌的情感又在某一刻消失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神经兮兮地重复了一句她的话,这配上他快要干涸的鼻血确实是在可笑上加了几分。
她以为他又要发作,却发现他摊开那带着血淋淋齿痕的手掌,向她展示了她下午放进蛋糕里的加隆。
“我只是想把它还给你。”
神经病!!!
搞这么大阵仗是为了这个吗?汤姆·里德尔你撒谎的水平越来越低了!还是说对于她来说就连说谎都随便敷衍一下?
“你有毛病?不想要早说行不行?我还觉得破费了,太不值得了,汤姆——放开我!”她嘴上这么吼着,“你干嘛——别又犯病?!”
她看到他用手指夹着这枚硬币,拉过她,将它塞进她的领口,冰凉的金子碰触到内部的皮肤,顺着曲线滚动。
也就在这时,她的束缚被解除了。
她一瞬间就推开了他,从地面爬了起来,抖着裙子,然后再把滚落在地的加隆捡了起来。
“里德尔!”
她气的不知道说什么,便胡乱地组织起语言,“你别想让我再给你过生日!然后、然后!我们也完了!今后我不要跟你说一句话!你就跟以前一样装看不见我,我们就不认识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本来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好!”
她抓着那个加隆,把它扔在了里德尔脸上。
她说完就逃了,生怕里德尔再次发起攻击。不过她猜测她的终极怒吼还是能震慑住一个十六岁的未成年的——虽然那人叫汤姆·里德尔。
不过,她也很怂包的没敢回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洗漱过后在校医院的床上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就是新学期了,她认为她的话真的奏效了,里德尔有一个月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就连他经常出没的图书馆也没碰见人影。
玛丽可以说是大爽,而曼德拉草也在茁壮成长,她想再过不了几个月,她的日子就能更轻松一些了。
然而伊格内修斯也不可能一次就放弃,他这段日子多次寄信过来表达他上次的鲁莽,他表示,他想抗争,并不想屈服于死板的家庭规矩。
他说,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就可以了,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解除这段莫名其妙的婚约,重新跟她在一起的。
她真的很容易心软,对于这种信件做不出决绝。可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当你开始对一件事抱有希望的时候,这件事的走向就会开始下坡。
比如,她真的变得很容易看到柳克丽霞·布莱克。她是个活泼、漂亮的姑娘,她身边总是围着各种各样的朋友,玛丽甚至在想,她跟伊格内修斯是否合适,毕竟单看两人并不相配。
可更让她难过的是,她也不能和柳克丽霞相提并论,她是过分自卑的。
而柳克丽霞也并未表现出她对这门婚姻的抗拒,反而她把这件事传的人尽皆知,就连海格这种大个子都记得提上一嘴——这是他新学期非要跑去禁林跟狼人决斗捅出乱子在校医院跟玛丽闲聊的时候说的。
他还说他因为这事给格兰芬多扣了一百分,外加一整学期的禁闭。
玛丽在听这事的时候兴致缺缺,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手中的杂志——《巫师周刊》上。
可能是情人节的临近,《巫师周刊》的封面不停地滚动着粉红泡泡,今天上面刊登了“婚姻中的他/她还爱不爱你?”,“你和谁是天作之合,又和谁有缘无分!”等无聊小测试。
也登载了一些简易爱情魔药的制作方法,甚至还有憎恨魔药的解药教程。
但玛丽看的不是这些,她的眼神在美丽女巫购物专栏里扫荡,疯狂填写着订单。或许这就能填补她内心空虚的一块。
当她计算出到底一共需要多少加隆的时候,伊格内修斯的猫头鹰又飞来了。
就在她取下信件的同时,令一股熟悉的声音让她忽然打了一个哆嗦。
“玛丽。”
“哦,你好,里德尔!”躺在加大号病床的海格率先跟里德尔打了一声招呼。
当然里德尔只是有些疏远又礼貌地点了下头,便朝着玛丽的方向走过去。
她尽量不去看她的脸,这有一点让她厌烦,嘟囔了几句还是清晰地吐出一句:“什么事?”
“斯拉格霍恩教授让我过来拿生骨魔药,他要给我们做一个新的课题。”
玛丽很想问一句他自己又不是不会配,但是她不想跟他多说话,便起身前去储物室。
里德尔也跟了上去,他坦然自若,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玛丽。”
她瞟了他一眼,把生骨魔药递给他。
谁知他一下子拽住她的手,任她怎么发力都抽不回来!
“别那么幼稚了,玛丽。”他另一只手把口袋里摸索着,她发誓她下一秒就决定喊人了!
可他不是拿魔杖,而是把跨年夜那枚金加隆又塞进她手心。
“我只是想把它还给你。”
他扬起一惯的惹人喜爱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qwq
汤姆每次都叫人家名字的时候都很那啥。
此时无车胜有车。
然而他真的很纠结,所以变得有一点点怪,这不是缓了一阵子又彳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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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寒假一完,新学期开始,学生们盼来了今年的第一个可以过的节日。
加之去年的石化事件又搞得人心惶惶,今年的情人节要比去年的喧嚣一些。
当玛丽走到礼堂吃早饭的时候,被这二月十四的装扮惊呆了——
阿芒多好像默认了所有人都可以给礼堂做一些装饰,导致各院的学生都开始用本学院的主题色魔法饰品来装饰各个墙面。
这倒是一个令人开心的好举措,不过糟糕的是,每个人的魔法能力参差不齐,导致四面墙上的东西摆在一起奇形怪状的,十分不协调。
五彩的心形纸屑不断从天空蓝的天花板上飘落下来,已经在地面上铺了薄薄一层。
不过,好在大部分人都只沉浸在情人节的氛围里,而不是过多的关注不和谐的装扮。
玛丽作为少数人之一,正单手撑着下巴愣神。
伊格内修斯又是有一个星期没有给她来信了,而她也不能说……主动给他写信吧?这像什么样子呢?好吧、她心软到给他时间,可他也不可能给这个时间划上一个无限的长度吧?
想到这里,玛丽的目光转移到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周末早起的学生不算多,她正巧看到柳克丽霞正坐在那个马尔福旁边,伸手拂去落在她的熏咸肉上的五彩纸屑。
她就这样正大光明地观察着她。她的妆容鲜艳可爱却不艳俗,又直又长的黑发神秘又优雅,就连她吃早餐的动作也给人一种“瞧瞧这就是贵族小姐的礼仪”的感觉。
相比起来,玛丽这张脸就过于寡淡了,却配上一头浓密的金色卷发——她在战场上可见过不少来自美国的金发姑娘,她们活泼又热情,金发跟她们更为般配,而自己呢?她自己都觉得不伦不类。
在这个四十年代初的情人节中,混杂着来自玛丽的失望与沮丧。
不能再这样了,她想。
她把自己那份早餐吃完之后,就跑回校医院,把之前她泄愤网购的衣服化妆品全部翻出来,挑了一个最热情洋溢的亮红色修身一字肩女巫袍,便坐下来,把大大小小的眼影盘,口红都摆在桌子上,用前几天在杂志上学会的美发魔咒做了时下最流行的发型。
按理说,只要今天没有出现什么小狮子和小蛇谈恋爱又因为观点不合而打起来的事,校医院里应该只有那两个被石化的倒霉蛋。
总之——她都那么难过了,就让她在比较清闲的白班摸一会鱼吧!
可当她到涂口红的这个步骤的时候,事情就变得不妙起来——她不能无视这个刚刚打开校医院的门,特别自觉地坐在她旁边的病床上的学生。
“新约会?”他挑眉,自然地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一缕卷发,“新人物?他喜欢你这样?”
玛丽直接狠狠地拍开他的手,转头瞪了他一眼,那缕被挑出来的头发还没和其他的同伴汇合,里德尔觉得这样的她一脸呆样。
“你别烦我。”玛丽甩下一句话,继续忙活手中的化妆大业,不过说实话,一直有人盯着你做事还是非常尴尬的,尤其还是那个你说绝对不要跟他说话了的人。
在玛丽转头瞪他三次之后,在内心“反正之前就说了几句话我只是骂他所以不算我违背承诺”的思想成熟之时,她进行了第四次转头。
“汤姆,我看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她都差点想质问他刚刚是不是用了什么奇怪的魔法,怎么这次他忽然就掏出一本书读起来了呢?!
汤姆的视线从书本上抬了起来,落在她的红唇上,头轻轻撇了一下,示意她继续说。
“我看你也没病,看书不会去图书馆吗?”她没好气地说,“你把这当你的私人休息室了?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现在很差吗?”
里德尔就像没听见一样,又把视线投向书本了。
“嘿,我问你话呢!”她用手指敲了敲那本书的书皮。
“每天的今天我都会来,你又不知道。”里德尔随便扯了个理由,心想搪塞她并不需要太过脑子,“你也说了,我们的关系很差不是吗?那我也没必要提前告知你。”
“每年?还有什么习俗?”
“这种节日,躲躲女生,避免看到那些惹人厌礼物,你知道的,我很受欢迎。”
其实,这个地点本该属于有求必应屋的。不得不说,在发现有求必应屋之后,那里除了做他的研究实验室,偶尔也会变成他用来躲避太过纠缠的女生的实用地点。
“是很会迷惑别人。”她望着他这张脸,对他说的话信了八分,又转头看着镜中浓妆艳抹的自己,非但没有学到杂志上性感女巫们的精髓,甚至还能透露出麻瓜童话中邪恶老巫婆的感觉。
汤姆一直看她一定是因为她现在太可怕了!
她捧着脸摇了摇头,打算去卸妆了。
“你终于认识到你现在是多么让人难以忍受了。”他毫不忌讳地嘲笑她,顺带翻了一页书。
“我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她立马怼了回去,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出自己的语气很是酸楚,“可你还没认识到。”
她懒得多说了,离开校医院去了同层的盥洗室。
她真的崩溃,她的要求都那么低了,为什么总是不能实现?就连她只是想变得成熟性感一些,也学不到别人三分——还要被人嘲笑!
她狠狠地借住水流搓她的脸——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我——呜呜——都欺负我——”
她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不过她这次知道这哀嚎不是鬼而是桃金娘了,并对桃金娘的遭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是!我这种丑八怪就是没人喜欢!”她又大声喊了一嗓子,随后又变成了细碎的呜咽声。
玛丽听桃金娘的话,心里的那点自卑感一下子被放大了无数倍,她小时候总认为好歹自己长得还不错,而现在她只敢肯定沃尔孤儿院只有一个好看的小孩。
她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跟别人比呢?
她应该放下的,在没让自己变得难堪之前——可是,伊格内修斯真的是个完美的男朋友,体贴入微、温暖备至。
突然,她想到了她透过厄里斯魔镜看到的,是否,她真的被里德尔说中了,她一直的犹豫不决只是因为伊格内修斯适合结婚。
——她根本不爱他。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开始病毒式蔓延,她必须再去看看厄里斯魔镜,下班了就去!
她在盥洗室留了一张手帕给她同病相怜的桃金娘,回校医院的时候,她也没去再理里德尔,把衣服重新换回工作服,把她的败家产物也通通收了回去。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一直度过了一整天。
如果他不跟她道歉,那么就一直这样吧,她想。
下了班,她直接冲上八楼。
厄里斯魔镜一直保存在有求必应屋中,而她知道有求必应屋并不是她本人发现的,而是艾萨克告诉米拉贝拉,而米拉贝拉和她共享了这个秘密。
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昏暗且空荡荡的,而放置在最中央的便是那个魔镜了。
它是一面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华丽的金色镜框,底下是两只爪子形的脚支撑着。
那镜框上的文字得倒着看,我展现的不是你的面容而是你的渴望。
她站在镜子面前,不免有些紧张,她不知道是否还能像当初一样看到她的“家人”,或者她最渴望的事情已经改变,自己都不知道呢?
好在,镜子中出现的几个身影让她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还是当年那样,她坐在靠背椅子上,抱着一个孩子,这次没有她的父母了,不过旁边站着的男人,一定是她的丈夫。
只是......他有一张模糊的脸——哦,不应该用模糊来增添类似恐怖的气氛,应该说,他长得十分大众,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就好像随机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