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在她终于赶走了伊格内修斯的时候,他以为她会像阿布拉克萨斯所说的,大多数女孩在经历感情折磨的时候会崩溃,做出一些让他难以理解的事。
玛丽没有这么做,她看起来十分冷静,只是在伊格内修斯走的时候又明显且强烈地深呼吸了几下,眼睛扫过餐桌,停顿了一下,便默默地坐了下来,吃起已经冷却的肉派。
他不太明白,于是想继续观察。
幸好,再过了得有十分钟之久,她终于忍不住啜泣。
刀叉扔在盘中发出叮当的声响。
她扭头跑到床边——她的房间不大,又没什么装饰,所以她只用了几步路。就像麻瓜童话中被姐姐和继母扯坏了裙子的仙度瑞拉一样,靠在床边毫不忌讳地哭了起来。
看来阿布拉克萨斯没有骗他,她确实跟大多数女孩一样,总是一样。
至此,她还没理会他,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好吧,他不耐烦了,这有什么好哭的?
他承认他以前是喜欢她哭的,这能激发出他心里某些神奇的小因子,他觉得这十分令他畅快。而他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他厌烦了,她总是因为不同的男人在哭,而这些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这些眼泪值得吗?难道她来这里上了学,她的泪腺就开始为蠢货分泌了吗?
“玛丽。”
他脚步的声音很小,走到她身边时唤了一声她。
玛丽的身形明显抖了一下,她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泪水,都可以说她在水中抬起头似的。
充盈泪珠的双眼满是错愕,里德尔感受到了不妙。
“你还在这里,汤姆?”
果然。
他不知道这比被普威特无视是否更令他恼怒,但他确实因此不客气地开口了。
“你在难过些什么呢,玛丽?”
他没等她回答,继而冷哼一声,“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你伪善的一个小方面。”
"你什么意思?"玛丽无心跟他争吵,但还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他没有再按刚刚靠近玛丽时内心设计好的话语来对话,他当时是绝对想跟她一个好脸色的:“利用完那些可怜的男人之后,你就会痛哭一场,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过你的小日子,哦,梅林,在我们相遇之后才过了多久,你就已经搞定两个男人了,或许我该称赞——你真了不起,玛丽?你把他们耍的团团转呀。”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她站了起来,只是长期蹲着压迫着她的小腿有些麻痹,她的身形不稳,下意识伸手抓住里德尔来保持稳定,但是因为她强撑着不想贴近眼前这个诋毁她的人,自己勉强稳住了体态。
而里德尔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知是什么心思在作怪,他明知玛丽没有想靠近他,但还是伸手打开了她悬在半空的手掌。
玛丽因为他这个动作抬头对上他的目光,但后者并未为此举动而做出解释。
“不是我要这么想,你本来就是这种人,我了解你,玛丽。”他趾高气昂,咄咄逼人,“毕竟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不是吗?你总是挖空心思地想去在某个人身上取得一定的位置,你成功了呀,玛丽,毕竟,没有什么比难忘更令人怀念的了,不是吗?”
“如果你留在这里是为了讽刺我,你可以走了。”她到是对里德尔这种打击人的话不为所动,疲惫且厌烦地回了一句,慢慢移动到桌子旁,想着把今天的晚餐收拾好。
她为自己无聊给里德尔过生日的想法感觉无语。
属是那显而易见的不耐烦继续激怒了里德尔,他说话愈发的可恶起来。
“你根本不喜欢他们,你从他们身上得到了什么呢?”他都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那种冰冷又恐怖的表情刻画在他精致的面庞上,“是他们能给你钱吗?哦,你是想结婚的。那么,他们是能满足你吗?”
下一秒,他感受到了一根魔杖对着他释放了咒语,而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像是在摆开空气中一点点恼人的尘土一样,用魔杖将这道红光拨开了。
他稍稍歪了一下头,像是在告诉她阻止她的攻击是多么的轻而易举。
“我戳到你的痛处了吗?玛丽。”
“别胡说八道,你现在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玛丽依旧没有放下魔杖。
“告诉我,玛丽。我戳到你的痛处了吗?”
里德尔当然对她的话不为所动,而是继续重复他的问题。
玛丽懒得再说,她心里其实是大为愤怒的,但她确实不想跟里德尔打起来,她不占优势,谁让她把他带进来了呢?这就像引来一头灰狼,赶走的时候却很麻烦。
所以她决定先走,他反正不可能在这一直呆下去,等到开学了,他们见面的机会又少了。
想到这里,玛丽便转过头向门口走去,而里德尔肯定是不能忍受他被她忽视的,下意识地伸出手掌扼住了她的后脖颈,他其实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心中只有——
她不能走!
他要把她拉回来,要让他开口,告诉他他想知道的。
玛丽也没想到里德尔会直接上手,她是以为他暴露了小时候的恶习,所以当她被他拉扯转过身来的时候,她直接抬起胳膊冲他的脸挥了过去。
就这样,里德尔的鼻子下流出一道血印。
事情便冲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他的面色阴沉,把她面部朝下摁在桌子上,餐桌上的食物有些被挤下来,汤汁溅撒在他脚边,餐盘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她的衣服上不仅被肉汁染上更深的颜色,还有那份生日蛋糕,被挤压在她身下,她挣扎一番,只能争取到脸部被侧压在桌上。
鼻腔中混合着奶油的甜腻和橘子果肉的清香,但这可不是什么幸福时刻。
“玛丽,我戳到你的痛处了吗?”
他依旧重复着,偏执又疯狂。
鼻下的血液在缓缓滴落,溅在她红色的衣裙上,几乎看不出来。
“神经病!汤姆!把我放开!”她剧烈挣扎着,并嘴上没有停歇,“你个疯子,我给你过生日!你还说我,我已经够倒霉了!你还说我——你还是人吗?”
“我没说错!你本来就不喜欢他们,在一起的理由不过是他让你跟他结婚或者是他适合结婚!你本质愚蠢、庸俗——”他另一只手捁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到掐出了红痕。
他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她还恩将仇报,激怒他、动手——
“我就愚蠢我就庸俗,可这关你什么事?!我——”她还没说完呢,就被他抓起一块奶油蛋糕塞进她的嘴里,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听她的争辩。
他没多想,手指自然地滑进她的口腔,接触到舌头的一瞬间又像触电一般抽了回来,当然他骂了一句玛丽像狗一样把他的手指咬破了。
“我呸吧你!”当然蛋糕是不可能堵住她的嘴的,“你他吗才像狗一样,汤姆,现在力气大了了不起是吗?你还不是被我打了!你以为你现在多了不起,哈,里德尔级长,里德尔先生!多尊敬啊!你看看你的脸,我打的!”
“闭嘴,玛丽!”
“我就不闭嘴,臭小子!”打不过,还不能骂了?
他真想杀了她。他想带她去看看他了不起的成就——蛇怪!让她在它面前尖叫,乞求他饶了她,然后他冷笑着看着她,一命呜呼。
但他此时跟她靠的是那么近,她的脸是如此生动,他还想观察一阵,不为别的,就一小会,然后他们就去见蛇怪,很近……这一小会并不耽误时间。
然后,他看到了什么亮闪闪的东西,像是金子,压在她的脸下。
他毫不费力地将那枚硬币取了出来。他发现那不是唯一一枚,在这份已经看不出原型的蛋糕里藏着为数不少的幸运加隆。
他手下的力气放松了,但就连玛丽扑上来咬他的手的时候他都没阻止——要知道,他当然是能够躲开的。
她的脸上还有硬币硌出的圆圆的印子,甚是滑稽。
一块普通的加隆,可以换来十七个西可,换来二十九个纳特、五英镑,换来一颗跳动的心脏。
它为她拖延了时间,它为他找了借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达芬奇来的姐妹,谢谢各位读者喜欢我的文。
我希望能写出快速猛烈又自然的感情。
里德尔:但是对我好的人可多了,你要努力哦。
玛丽:神经病。
求留言求收藏求推荐哈哈哈哈这几天被夸飘了!
然后有个预收,最近在存稿,依旧是我爱的【快逃】男主系列,希望可以得到大家的资瓷!
在专栏,[综名著]名侦探莫里亚蒂
希里干过最勇的一件事就是拿未来伦敦犯罪界拿破仑的人设写过一本伟光正侦探小说。
还火了。
希里干过第二勇的事就是给每个前任分手后写了一本书。
现在他们都找上门来了。
迈克洛夫特:我这本书是她的处女作。
达西:我这本是精装的。
莫里亚蒂:可我最挣钱。
*
当希里被昂贵的版权费压得喘不过气,她决心去谈判,表里不一的数学小天才说:“版权费?只要你嫁给我,这样可以算夫妻共有财产。”
希里·财迷·伯德表示不能接受:“爬!=皿=#这是我的婚前个人财产!”
“那你付出的代价,”莫里亚蒂缓缓道,“可是很高的。”
又名《我的青梅把我当赚钱工具人了怎么办》、《我把你当弟弟你却想泡我》。
文案2020.08.20完成
感谢在2020-08-14 03:04:48~2020-08-17 17:3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iz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五章
她跟里德尔永远不对付。
这一点是她早就知道的事。
而也是因为如此,她在跨年夜那天,百般想让他多吃一点苦头。她抓住机会,在他专注地看着金加隆时,猛地扑上去,在他的手掌上留下牙印。
她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开启新一轮恶战,可她想象中的那些用来抵御这场战斗的姿势并没有用上。
甚至,她已经把里德尔扑倒了。
不知道是他又长高了,还是她重新给自己的身高下了一个定义——她就像真的扑进他怀里,用诡异的姿势拥抱一般。
那也无所谓,她就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咬他!
玛丽这么想着,嘴上便付之了更蛮横的行动。就算口腔中混杂着糕点残余的软腻,也没能阻挡血液的腥味环绕在舌尖。
而他就像变得迟钝了,依旧观察着那枚硬币。
里德尔自身唯一确定的一点是他现在变得奇怪了许多,以至他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只认为那口腔中喷洒的热气是最令人舒适的。
“玛丽。”
双唇微微开阖,根本用不到任何由舌尖卷起而发的辅音,简单直白又轻飘飘地呼唤出的名字,可却如此沉重有力。
听到他说话了,她下意识抬头看他。
“玛丽。”
而他再一次出声了,发音标准,低沉沙哑。
这令她深感不妙,立马在脑海里构建出了百八十种防御姿势和数不清的逃离说辞。她承认,这一刻她有点怕汤姆了,并不是他脸色阴沉的可怕,反倒,他勾起了一丝微笑,那种......努力保持清醒的勉强笑容。
给人一种他尽量在克制......克制一种即将呼之欲出的可怕念头。
而他又像是在与这种念头抗争,忽然就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别扭之情,像是首次学说话的孩子,吐露的东西有些表里不一。
“玛、丽。”
然后他第三次念出了她的名字,传到他人耳膜中的话,那仅仅听起来就是两声普通的音节。
她知道,他在跟她发起对话时,总是先点一下她的名字,等她做出回应时,他才会把他“珍贵”的后半句抛出来。
所以,玛丽听说无数次的来自里德尔的“玛丽”。
或不屑一顾,或咬牙切齿。
而就这一次,单纯是这一次不同,玛丽听着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念出时,只会徒增气氛的诡异可怖。
脑子里的那些防范想法都变成了屁话,她现在只想离开——
可能是得益于里德尔能轻而易举地迷惑住别人,所以他对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只是一个闪烁的眼神,他就明白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他极不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便把自己比作一个被蛀虫钻出了一个洞的苹果。如果他再不阻止这条可恶的寄生虫,那么他最后一定会腐烂的透底。
但他该怎么办?
哦,把那些她自以为是的好意还给她!
于是在她不那么热血沸腾地想要打击报复而是即将脚底抹油时,里德尔伸手抓住了她胸前的围裙,把她拽了回来。
她本来就是在他怀里的,只是这个动作让他们更近了。
他听到她呜地抽了一声,便开始不停地挣扎。
她又想去咬他——看来她是极其后悔她方才停下了嘴上的动作。可他不再给她机会了,魔杖已经被他举了起来,他的无声施咒确实好到超乎常人,玛丽的上下牙齿像是被强力胶水黏住了一样,怎么也打不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又想着夺取他的魔杖,但这并不可能。马上地,她的身体也由不得她自己控制了,又像上次在她的小公寓那样,浑身僵硬,只能保持着一种跪卧的姿势瞪着里德尔。
玛丽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面对一个疯子、神经病!她还好心好意地给他过生日,她确实脑袋不灵光,是个笨蛋!引狼入室,然后被倒打一耙!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他或许会安慰她,给予她关爱。
可里德尔永远不会这么做,他的脑回路或许从出生那一刻就搭在了离普通人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用紫衫木魔杖轻轻剥开她散乱的刘海,略过她倔强又通红的绿眼睛,滑过她难看的粘在脸颊的泪痕,最后停留在她的嘴角,用魔杖尖划着,像在用指腹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