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着开口,话刚刚到嘴边,戒指上的人却抢先开口:“玛丽。”
他从戒指中出现,黑雾逐渐将他包裹成一个幻影,看上去要比那个从日记本里出来的要成熟一些,黑发要长上一些,但这些都很适合他。
黑影透过阳光,还显得清透些许。
“你这就生气了?”他问出一个傻瓜问题,显而易见,玛丽不想理他。
他也觉得这个提问过分蠢了,薄唇微抿,“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跟你道歉。”
“现在我跟你说原谅你,有什么所谓呢?”玛丽的睫毛顿了一下,“这样就可以弥补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吗?”
“但你没有走,不是吗?你本可以走的。”里德尔用缥缈的形态说话,笑声竟然也平添几分空灵。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被分割出去的时候,你多大?”玛丽没好气地说。
“二十岁吧,我记不太清楚。”
玛丽抬头看着越长越高的荨麻,叹了口气:“骗子。”
“够了没有?”
玛丽的胳膊被一股力量拽了起来,她抬头看向那个态度恶劣的少年,皱着眉头道:“汤姆,你别用那么大力气!”
“你打我的力气比这个可大多了。”黑发少年有些不耐烦了,“你别把他想的那么好心,毕竟他觉得那件事根本怪不得他头上,都是克里斯托弗和你的错,但玛丽,你和孩子根本没做错。”
当然,他才不这么觉得呢。里德尔当然只会觉得里德尔没错。
但这都是为了气跟他那个黑宝石魂器啦,明明最终都要被他融合掉,却还要跟他耍心眼。
他感到一股烦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自己置气,这原因都怪玛丽。
现在魂器已经到手了,玛丽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他可以……杀了她,吧?
“哦?”玛丽挑眉,用手拍着日记本的手,示意他赶紧放手,“那我该相信哪个里德尔呢?”
“玛丽。”汤姆·冈特戒指·里德尔的眼眶抽搐,但他刚想开口解释,就被汤姆·日记本·里德尔使用了什么咒语封回了戒指里,暂时说不出话,也无法以黑雾状形态出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十六岁的他用一种挑衅的眼神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仿佛就就在告诉他,没错,有实体就是了不起。
“你该相信自己,玛丽。”剩下一个里德尔再也没有其他人打扰,侃侃而谈,“我带你去个地方,就在对面。”
玛丽向对面的山坡望去,那里坐落着一座可比冈特老宅要大的多的庄园。但荒废已久,房子的几扇窗户被封死了,房顶上的瓦片残缺不全,爬山虎张牙舞爪地爬满了整座房子。
除去这些,玛丽可以隐约猜得到,原来她的气派敞亮,和这里的村民的房子完全不一样。
“去那里做什么?”
“我再给你一个提示,它的主人姓里德尔。”他带着她爬到山坡上,眼神示意让玛丽开门。
这里的潮湿程度不比冈特老宅好多少,但已经到了玛丽可以忍受的地步。
“你父亲的家?”她恍然大悟,“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是邻居,所以他们才日久生情——”
“停止你的幻想玛丽。”他打断她,拉着她的手来到荒草从生的花园里,“没那么浪漫,不过是愚蠢的麻瓜掉进了女巫的陷阱,最后抛弃了女巫,重新回到了这里,哦,说实在的,她算什么女巫呢,连自己的命都无法保住。”
里德尔情绪有些不正常的起伏,玛丽没说话,像结婚之后她经常听他诉说那样静静倾听。
“在十六岁那年,我来到了小汉格顿,看到了我那个脏兮兮的舅舅,一个酒鬼,躺在地上,满口胡话,把我错认成了那个麻瓜——‘你可真像那个麻瓜啊’——他这个蠢货!”他越说越激动,精致的脸透着残忍,“好了,我来到对面的里德尔府,看看那些嬉皮笑脸的麻瓜们,看看他们多快乐啊,当然,他们看到我的时候就没有那种笑脸了——”
“‘你是谁?快点滚出去!’——‘哦求求你不要杀我们,我有很多钱可以给你很多钱’”他很有表演天赋,悠闲地甩了几下手指,代表了三道绿光,“只用三个索命咒,他们就轻飘飘的躺在地上,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想听你的犯罪过程。”玛丽疑惑不已,“你不是说自己变了,如果你真的悔过,就跟我去阿兹卡班吧,不过你是个魂器,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魂器,但我会帮你求情的,毕竟摄魂怪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里德尔看着玛丽的嘴巴一张一合,痛恨着她跟他完全不一样的脑回路,“不不不,我是说,玛丽——”
“我们在想法上出现了一些分歧,嗯,你知道吗?这里死了三个人,我非常引以为耻地只向你承认,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而你是克里斯托弗的母亲,嗯,你跟他们都不一样,你是个好母亲,或许是个好妻子,我不太有发言权,不过呢……这都不重要、不重要。所以——”
你可以再五十年后,跟他们一起死在这里。
啊,他的另一块灵魂好像并不这么想,正在想办法呢。
他在思索着如何快速抢到玛丽的魔杖并且稳准地给她来一记阿瓦达索命的同时,花园里传来一种奇怪的脚步声,一重一轻,一重一轻。
来人看似是个阴沉的麻瓜,挥舞着拐杖,用沙哑的嗓子冲着里德尔和玛丽嚷嚷。
“这里可不是年轻人谈恋爱的地方,赶紧给我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里德尔:没有在谈恋爱,这是我老婆啦。感谢在2021-02-27 00:13:38~2021-03-09 01:27: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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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玛丽还是拉着里德尔从他爸老家出来了,当然,是在他差点就攻击了那个麻瓜的前提下。
所以玛丽是边走边骂的。
“都要二十一世纪了,能不能别动不动攻击麻瓜?”她摇了摇头,“你像个小孩子。”
说罢,她抬眼观察了下里德尔的脸,“好吧,你本来就是小孩子--就算你是个魂器。”
“二十七岁就可以更有理地说我了是吗?”里德尔的计划落空,又被玛丽教育了一通,愈发不爽起来:“如果你的记忆不是从现在开始衰退,那么你会记得我早就说过,我讨厌你拿年龄说事。”
“可是二十岁的你就不会这么做了。”玛丽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补充道:“好吧,最起码是在我面前,作为我的丈夫的汤姆的时候,还是没有那么大的敌意的。”
“那肯定是装出来的,相信我,我讨厌麻瓜。”里德尔耸耸肩。
“我知道。”玛丽回了他一句,便不再理他,继续往村子里走了。
里德尔以为她又生气了,“回忆过去才是凡人最大的软肋,我认为--”
算了,自己刚刚还想着怎么让她死掉,现在没必要跟她说别的。
难道他差点忘记了自己该把她除掉吗?这么想想在他与她重逢之后,他确实有很多时候是想把她置之死地的,当时是因为什么没有下手呢?
总之这次是因为讨厌的麻瓜。
麻瓜真恶心。
而玛丽才没有他想的那么多呢,她正在思考今天他们的落脚点。
她这边带着一些麻瓜的钱,在小汉格顿找个旅店住不算难。但是还有汤姆……两个汤姆,她不知道另一个会在什么时候出来。
而让这两个魂器相处倒是挺困难的,还得想办法让他们能融合……她能做到吗?改变汤姆……或者说、只是防止她做坏事?
但是她知道的魂器相关的问题实在太少了,说真的她接触这个名词根本就没几天,她还得去趟霍格沃茨,去图书馆查查,毕竟汤姆本人是不会告诉她的。
不过她现在跟汤姆在一起的事情肯定是被邓布利多教授知道了,他肯定不会再给他机会了,她肯定不能因为一己私情就把汤姆藏起来,不是吗?那她该跟邓布利多教授怎么说呢?
哦对了,克里斯那边肯定也在担心她,她必须要回个信才行。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简直是精神和□□的双重折磨。这导致玛丽一沾枕头就立马合上了眼睛。
不过……
“作为魂器,你也要睡觉吗?”
迷糊之中,玛丽隐约感觉到她前面的床面塌陷一块。
是里德尔。
他不仅上了床,还洗了个澡。
“总不可能我看你睡觉吧?”他是这么回答的,头发湿漉漉的压在枕头上,打湿了一片,“之前也没少睡在一起,孩子都有了你不会还计较这个?”
这个时候里德尔有了充分的理由,他怎么可能让玛丽舒舒服服呢?
玛丽啧了一声,因为太困懒得理他,直接把湿了一片的枕头甩给他,把软软的被子从他身上全部抽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太累了,她睡得很死,只是不□□稳。
她认为自己正在被黑暗笼罩。
待到她挣脱了黑暗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
她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到达这里的,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她必须去找有关魂器的书籍。
那肯定是一本高端又险恶的黑魔法书。
她的指尖划过书架上一本又一本古旧的书籍,她想到了当年她刚来到霍格沃茨实习的时候,那一段简单又宁静的时光。
一些当时看的很重的流言蜚语,随着时间消逝,站在时光里的只有她和汤姆·里德尔。
“玛丽。”
她刚刚想起的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转过身的那一刻——
就被吻住了。
那个高个少年捧着她的脸,迫使她踮起脚尖,含住了她的唇瓣。
她其实很不确定他的嘴唇的味道,但她感觉那是一种甜甜的冰凉的椰子糖的味道,就跟当年她送给他的那一颗一样。
她下意识地推着他的胸膛,却发现她自己身着校医院的制服——
原来这一切都是梦!
她又惊又喜,泪水夺眶而出,在亲吻的间隙中畅快地呼吸着,她对少年说:“汤姆,你知道吗——”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你变成了一个很坏很坏的人,我承认我也总是说你很坏,但这个梦里你可能是坏透了没救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再面对你了,但、这幸好是个梦不是吗?
她还在她最喜欢的霍格沃茨里,汤姆依旧是那个品学兼优,会对她露出真面目的少年。
但里德尔没听见似的,依旧想去亲她。
玛丽躲着他的吻,向后退步:“汤姆,别这样,好歹在图书馆别!我好歹是霍格沃茨的员工,而不是……你的同学——”
她撞在了书架上,没想到霍格沃茨的书架今天这么不牢固,竟然塌了。
她也随着向后仰去。
疼痛没有想象中的随之而来,反而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落在了柔软的床垫上。
她愣住了。
果然是个梦。
她不适应地眯着眼睛,应对着昏黄的床头灯。
身旁的里德尔坐在床边解着衬衫的纽扣。
“玛丽?”
他听见了她的动静,扭过头看她。
她发现他的头发有点长了,应该去理发店修剪一些,不过这样也很英俊,很适合他。
他看起来比梦中的要大几岁。
“你的脸色不太好。”他的手指碰了一下她的脸颊,“发生了什么事?”
“呃,没什么……”她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倾诉,“我做了一个梦,哦或许是梦中梦,我梦见你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抱歉这个梦确实如此,然后很多事情都变了,我们的关系破碎了,家庭也是,然后我又在这个梦中梦见了十几岁的你,在亲我,然后我就醒了。”
他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凑上前,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握住她的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如同他一直以来的习惯那样吻她,不过这次舌头伸了进来,和她的搅在一起,极致缠绵。
“十几岁的我确实想亲你。”
他这么说会让她心情好上一些,但是她觉得他在避重就轻。
“甚至比你想象中的更早一些,我就想睡了你。”
他的手探进被褥,撩动她的体温,当他摸到她的大腿根的时候,里德尔的声音暗哑,轻叹一声:“玛丽,我们……”
砰的一声!
“妈妈!”
她年仅四岁的小儿子推门而入,大喝一声:“爸爸又在说瞎话哄你呢,不要听他的!”
“滚出去。”
小克里斯被里德尔的魔法直接送回自己的房间,顺带还带上了门。
“汤姆,你不要对孩子用这种魔法,要是克里斯摔到哪里怎么办?”玛丽皱着眉毛,扶上他的肩膀,靠在他的背后。
“嗯?你说什么?”
里德尔的声音变了,不是平时那种突然发脾气就变得阴阳怪气的语气,而是一种阴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她发现里德尔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所剩无几的颜色,变得苍白无比。
“汤姆……你——”
“怎么了,玛丽?”他重新转过身,他再也没有那么英俊了,甚至正常人都算不上--他的面孔似乎被烧过,五官模糊,像蜡一样,古怪地扭曲着。眼白现在似乎永久地充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