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的零食铺——五彩的白纸
时间:2021-04-19 09:24:29

  刘植神色阴郁,道:“你身为庶子,有什么资格这样对你父亲说话?”
  刘书染看起来也有些激动,道:“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刘植面色微动,道:“此局,若说胜负,还为时尚早。你也莫要太得意了,你的命,我能给你,也能收回。”
  刘书染却道:“为时尚早?怎么,左相是等着你姘头来救你吗?”
  刘植面色一变,道:“你在说什么!?”
  刘书染见他面色微变,继续道:“我母亲之所以被你害死,不就是撞破了你的奸情吗?”他一字一句道:“其实当年,我也看见了,只不过母亲为了保护我,才不让我说出来。”
  刘植面色一沉,站起身,恨恨道:“你个逆子!”
  刘书染见自己戳中了要害,继续道:“你为了那女人,残忍到杀害同床共枕之人,也不知你如今身陷监牢,她会不会来救你?”
  刘植嘴角绷着,沉声道:“我若是出去了,定要杀了你这个逆子。”
  刘书染知道,从他口中是再套不出其他消息了。
  他便道:“如此……那请父亲保重,我等着你来杀。”
  说罢,便戴上斗篷,头也不回地走了。
  行至楼梯处,秦修远沉眼看他,刘书染一脸沉重,似是不想说话。
  秦修远便领着他,走出了大理寺监牢。
  两人行至街上,空无一人。
  秦修远终于开口,道:“我都听见了。”
  刘书染点点头,道:“那好,我也省得复述了。”
  秦修远迟疑一下,问道:“你提到的那个女人……是谁?”
  刘书染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父亲担心我母亲走漏了风声,便将她灭口了,不过应该是个地位尊崇的女人,不然不会如此严重。”
  秦修远点点头,道:“你我的交易,到此为止了,等去了学士府,我便送你出城吧。”
  刘书染敛了敛方才郁闷的神色,恢复了平日没心没肺的样子,道:“国公爷真是守信,这夜黑风高的,我还怕你杀了我呢。”
  秦修远神色淡淡,道:“我不杀无辜之人。”
  刘书染一愣,随即“切”了一声,道:“快带我去学士府吧!”
  ***
  学士府。
  秦修远带着刘书染,无声地落在了依兰阁院子中。
  自从如夫人被送出了府,唐盈盈便一直独自住在这里。
  刘书染站在唐盈盈门前,有些踌躇。
  秦修远道:“你愣着干什么?不是要进去,见最后一面吗?”
  刘书染迟疑一下,道:“大半夜的,我一个大男人进去,似乎不太好。”
  秦修远扶额,道:“现在才发现不太好,早干什么去了?要去便去,不去就走。”
  刘书染瞧他一眼,道:“国公爷怎么如此没耐性,也不知道凭什么拿下的媳妇。”
  秦修远冷冷答道:“凭本事。”
  刘书染有些幽怨,道:“好好好,我去。”
  秦修远却一把拉住他,道:“你不许乱来,若是让我发现你污人清白,不会放过你。”
  刘书染轻笑一下,道:“这世上,最不可能伤她的便是我了,你放心吧。”
  秦修远微怔,随即放了手。
  刘书染便轻手轻脚地推了门进去。
  他默默穿过屏风,走到床前。
  床帏轻挽,唐盈盈沉沉睡着,借着月色,刘书染依稀看清了她柔媚的面部轮廓。
  他微微靠近一些,屏住呼吸,细细端详着她。
  她脸上的那道疤痕,似是淡了不少,但是仍然没有完全消退。
  刘书染有些忧心地想,盈盈如此爱美,定然会为此难过吧。
  此时的唐盈盈,一脸娴静地躺着,全然没了平日里的跋扈与高傲,倒有几分乖。
  刘书染心中一动,有些微微的不舍。
  他蹲在床前,眼前略过了两人从小相处的一幕幕……
  小时候,刘书墨带着唐阮阮一起玩,而唐盈盈只能百无聊赖地跟刘书染待在一起。
  “刘书染,你会爬树吗?”
  刘书染默默摇了摇头,道:“不会。”
  唐盈盈皱起眉头,道:“你怎么连爬树都不会?”
  刘书染讶异出声,道:“为何要会爬树?”
  唐盈盈嘟嘴道:“不会爬树的男孩子,都是没用的男孩子!”
  刘书染道:“那你父亲会爬树吗?”
  唐盈盈:“……刘书染!你讨厌!”
  唐盈盈虽脾气大,却说不过刘书染,看似盛气凌人,其实是虚张声势。
  刘书染几句话,就能把她吃得死死的。
  可刘书染对外,又极其慢热。他母亲出身低微,他就免不得时常被人排挤。
  当唐盈盈见到刘书染被欺负,嘴上虽嫌弃他没用,却也会挺身护着他,将那些坏孩子打跑。
  久而久之,刘书染便将这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放在了心里……
  此刻,刘书染轻声道:“盈盈。”
  床上的姑娘,没有任何动静。
  刘书染又道:“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成为你。喜欢的就去争取,不喜欢的,便不留情面地拒绝,爱憎分明,直截了当。”顿了顿,他又道:“但我做不到,我不是你,也知道自己,无法成为你喜欢的人。”
  在他看来,唐盈盈与他同为庶出,对人生的态度,却很是不同。
  她一直力争上游,明知道很多东西不属于自己,却偏要争,偏要抢。虽时常强求,却不得不说,她真的过得比一般唯唯诺诺的庶女,要体面得多。
  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反倒让刘书染羡慕不已。
  他伸出素白手指,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被子外的手,道:“过了今夜,我就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唐盈盈睫毛微微颤动,却依旧没醒。
  刘书染自怀中掏出一个玉镯,道:“这个玉镯,是我母亲的遗物,我将它赠给你,希望……多年后,若有人提起刘书染,你还能记得我是谁。”
  他轻轻将镯子,套入她纤细的手腕,他鼓起勇气,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再见了,我的姑娘。”
 
 
第109章 清明   入学零食大礼包!
  房门开了, 又被轻轻合上。
  悄无声息,好似没有人来过一般。
  月光如水,照在唐盈盈的脸上, 她缓缓睁开了眼。
  她眼中透着零星水汽, 抬手看了看还未焐热的镯子,却再也睡不着了。
  ***
  时至清明, 细雨纷纷。
  皇帝的诏令终于下来,左相刘植因勾结外敌, 残害忠良, 革职查办, 于十五日后, 斩首示众。
  秦修远依照许诺,向皇帝求情, 刘书墨和刘书染仅仅贬为庶民,不允许入朝为官。
  朝堂之中,左相的位置空悬, 一时之间,文官一派暗流涌动, 但好在还未成气候。
  镇国将军府门前焕然一新, 百年忠勇, 终得昭雪。
  清明这一日, 众人齐聚家祠。
  在祠堂之中, 香雾袅袅, 一片肃然。
  秦修远如今身为一家之主, 率众立于香案前,虔诚三揖。
  呜鼓三通,击磬三十六声, 以酒浇地,告慰祖先神明。
  他身着玄色衣袍,长身玉立,沉稳大气。
  唐阮阮扶着秦老夫人,站在众人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秦老夫人忍不住洒了几滴眼泪,唐阮阮连忙递上一方手帕,为她轻轻擦拭:“母亲……”
  秦老夫人红着眼摇摇头,道:“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唐阮阮点点头,宽慰道:“是,母亲注意身子。”
  秦老夫人也微微颔首。
  一上午的祭祖终于结束,秦老夫人有些乏了,便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唐阮阮便让吴妈妈扶着秦老夫人回去休息了。
  祠堂中人散了些许,秦修远走过来,道:“累不累?”
  唐阮阮摇了摇头,道:“不累。”
  秦修远淡然一笑,道:“今日起得早,我见你早膳也没怎么用,是不是饿了?”
  唐阮阮低声道:“确实有点饿了,我昨日做了青团,一会我们回去吃些吧。”
  自那日跟着莫临去吃了艾糍,她便忍不住想念起青团的味道来,恰好清明要吃寒食,她便自己抽空做了些。
  此时,秦修逸携着言芝心走了过来,言芝心道:“你们在聊什么?”
  唐阮阮道:“芝心姐姐,我们在聊青团,一会儿你也去飞檐阁,与我们同食好不好?”
  言芝心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秦修逸,道:“阿逸他说想出去走走,我陪他一起,便不去飞檐阁了。”
  秦修逸神色淡淡:“没关系,我自己出去便是,你和弟妹一起聚聚也好。”
  唐阮阮和秦修远两人相视一眼,觉得二哥和芝心,似乎有些奇怪。
  言芝心嘴唇轻抿,道:“我就要跟你去。”
  秦修逸面上有一丝怅然,一看便知有心事。
  秦修逸没再拒绝。
  他和言芝心走后,秦修远和唐阮阮回了飞檐阁。
  唐阮阮有些奇怪,道:“你可知道,二哥是怎么了?”
  秦修远低声道:“言大人前几日来找了二哥。”
  唐阮阮:“言大人?芝心姐姐的父亲吗?”
  秦修远道:“不错。”顿了顿,他道:“他问二哥,之后有什么打算,另外……王太尉家的二房长子,向芝心提亲了。”
  唐阮阮诧异道:“什么!?言大人的意思,是希望芝心姐姐嫁给王公子吗?”
  秦修远沉声道:“我也不知,不过这王公子入仕不久,前途大好。且自小便对芝心情根深种,早在三年前,她被悔婚之时,便登门去求娶过,只不过芝心一直不肯点头。”
  唐阮阮道:“可是如今二哥和芝心姐姐,终于排除万难,在一起了,为何这时候,言大人突然来阻挠婚事呢?”
  秦修远思索了一瞬,道:“因为言大人身患顽疾,太医说,恐需要调理一年上,朝堂之事,便是无能为力了。”顿了顿,他道:“言大人是族长,一族兴衰都系于他身上,如今二哥身无官职。芝心若是嫁过来,也无法帮衬族人,所以族内有些阻挠声,也是人之常情。”
  唐阮阮道:“可是二哥毕竟曾经是将军,芝心姐姐好歹也是嫁入镇国将军府,满门忠勇,国之柱石,怎么还入不了他们的眼了?”
  秦修远默默伸手,揽住她腰肢,道:“人人都看得清,如今镇国将军府是我在撑着,我若是在,那自然相安无事……若是哪天,我不在了……”
  唐阮阮眼眸一缩,急急捂住他的嘴:“不要……不要胡说。”
  秦修远的话还未及出口,唐阮阮的眼里已经蓄了水雾。
  秦修远一看,有些不忍,却仍然默默拉下她的小手,道:“阮阮,我知你害怕,可你身为我的妻子……便要有这个心理准备。”顿了顿,他道:“你见到今日祠堂之中那些牌位了么?我秦家的男子,自三代而下,没有一个善终的。”
  唐阮阮心中一痛,眼眶刹时红了。
  秦修远又道:“所以,二哥要娶芝心,就得先过他自己这一关,他对未来,总要有些打算才是。”
  唐阮阮咬唇看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总之,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心疼。
  秦修远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后悔,又宽慰她道:“不过如今未有战事,我们先安稳过日子便是。”
  秦修远继续哄她,道:“好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别担心了……”
  唐阮阮却又靠近了一些,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与他贴面,道:“我不管,我就要你好好的。”顿了顿,她道:“无论你去哪,都必须毫发无损地回来。”
  秦修远凤眸微弯,道:“是,国公夫人。”
  唐阮阮抬头,终于破涕为笑,她又闭上眼,踮起脚,将花朵一般的唇送了上去,在他唇角轻轻摩挲。
  吻到深处,秦修远有些不能自持,他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唐阮阮见他这副欲罢不能的样子,偷笑一声。
  秦修远闷哼一声,遂将她打横抱起,走入了卧房里间。
  唐阮阮顿时有些脸红,轻轻捶他,道:“这□□的……不、不好。”
  秦修远笑了笑,道:“哪里不好了?正好看得清楚。”
  唐阮阮面上如火烧一般,将头埋在他怀中,不说话了。
  她安静地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岁月静好,盼山河安稳,莫起战乱。
  ***
  春末的柳枝,更加繁盛。
  秦修逸驾马出城,一路上,引得岸边柳叶心驰荡漾。
  “那公子真是好风姿啊!”路边的行人见了,也要赞叹一番。
  可旁人却道:“那公子好似只有一只手?可惜了!”
  谁知,跟着秦修逸后面的粉衣女郎,却狠狠瞪了那说话人一眼,吓得人倒抽一口凉气。
  自镇国将军府出来,言芝心便一直跟着秦修逸。
  他似乎有重重心事,却不愿说与她听。
  言芝心一面忐忑追赶,一面又在想如何安抚。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有许多顾虑,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她等了秦修逸这么多年,早就知道,此生非他不可。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