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宠婚——茶衣
时间:2021-04-20 10:43:20

  裴忱来床头拿烟的时候,瞧见她那一副做过坏事还妄想蒙混过关但因红润脸蛋而暴露的模样,慢条斯理拿出一支香烟,时间稍作停留。
  “你在看什么。”他问。
  “不知道。”江晚梨老实回答,“文件还没打开来。”
  “公司的文件?”
  “不是。”
  裴忱轻轻扫过一眼,看到几个显目的标题,念出声:“喜羊羊与灰太狼?”
  除了这些,还有《葫芦兄弟》《黑猫警长》《熊出没》。
  都是小孩子看的动画片。
  江晚梨也疑惑,明茶是不是发错东西了,干嘛发这些给她。
  点开其中一个,显示正在加载。
  加着加着,画面逐渐不良。
  一阵男女奇异的叫声传来。
  咿咿呀呀,支支吾吾,哼哼唧唧。
  江晚梨双眸瞪大,终于明白怎么回事,手忙脚乱将平板关掉,慌张解释:“我……我不知道,刚才好好的,这些东西突然就放出……”
  还没解释清楚,两颊就发热,耳朵也可疑地红起来。
  非常地难堪、尴尬。
  裴忱倒很淡定,似乎以为是自己的存在让女孩不自然,拿起烟后丢下一句,“我去阳台抽烟,你慢慢看。”
  “……”
  江晚梨默默地把平板放下,然后人躺下来,将被子拉到最上端,像只缩头乌龟一样,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
  等裴忱回来的时候,只见到枕头上遗留的几根长发。
  别人口中不染凡尘的小公主,被人发现偷看日本动作片,确实难为情。
  他不再提起,关了灯,让房间陷入黑暗。
  这时,江晚梨才慢慢地探出脑袋,左看右看,发现一侧就是男人之后,乌黑的大眼紧张地眨了两下。
  裴忱:“睡觉吧。”
  江晚梨:“哦。”
  她翻过身,背对着他,然后往床侧挪了挪。
  刚才就是社死现场,现在没脸见他,所以离他远一点。
  再远一点。
  远到裴忱不得不提醒:“晚梨,你再往那边挪的话很容易掉下去。”
  她讷笑:“没关系,我有分寸。”
  一张床,江晚梨只占七分之一的位置。
  这还不够,她还要往床侧靠。
  裴忱皱眉,再度提醒:“卧室没有地毯,摔下去很疼。”
  话音刚落,便听见扑通一声。
  江晚梨连人带枕头掉下了床。
  意外又意料之中的结果。
  裴忱只能下去,把人抱上来之后,没有直接松手,俯身将她按在床上,声调低哑地警告,“好好睡着,不许再乱动了。”
  透过朦胧夜色,江晚梨的视野里是男人撑在她肩侧的胳膊,以及冷静注视的墨黑色瞳仁,两人挨得近,她心口仿佛有只小鹿乱撞,连话都说得吞吐。
  “知,知道了。”
 
 
第10章 好人   听她叫老公
  这一夜,不论如何,江晚梨都睡得不太踏实。
  觉没少睡,只是脑子里像是住了蚂蚁,嗡嗡地很乱。
  她做了很多梦。
  梦到父亲,母亲,梦到以前合家欢乐的情景。
  也梦到小时候,她和伙伴们玩耍的画面。
  她生得白净可爱,皮肤细腻柔润,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很受欢迎,不论走到哪里,大小孩都愿意和她一起玩。
  她的零食多,玩具多,小孩子们乐意捧她,跟着她转。
  当然,也有不一样的孩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年龄大几岁,还是身上的衣物打补丁的缘故,没人愿意接近他。
  就像是排异反应,他们很嫌弃不同种类的人,但江晚梨不一样,她愿意给所有人分享自己喜欢的零食,水果。
  不过儿时的玩伴关系再好,最后都会散去,梦里的他们都走了。现实里,更是在江家出事后,比兔子溜得还要快,避瘟神似的避着她。
  好在,醒来后又是一片光明。
  早上,江晚梨睁眼望着白净的天花板,伸了个懒腰。
  不对,哪有什么光明。
  她捂眼,再次想起社死现场,悔恨不已。
  好好的《喜羊羊与灰太狼》怎么就变成日本动作大片了。
  再看昨晚和明茶的聊天记录,还有她后续发来的几个坏笑表情:[这些名字是不是很安全?]
  江晚梨:[微笑.jpg]
  真安全。连自己人都蒙混了。
  都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裴忱。
  江晚梨无精打采地起来洗漱,对着镜子刷牙,身后不知何时出现裴忱,他随手把日用品放下来,眼神多留意一秒,“你的脚还好吗?”
  “唔嗯……”她支吾。
  “昨晚可能跌着了,你可以提前去医院复查。”
  昨晚她再关灯之后又社死一回——扎扎实实地从床上摔下去,这件事情,三岁小孩都不容易做到。
  江晚梨慢吞吞:“我知道。”
  现在这情况,她多少不太想面对这个男人。
  但他若无其事,还在她洗漱之后,将她送下楼。
  他没有提起昨晚的事,但江晚梨坐立不安。
  吃早饭的时候,她默默地使了个眼色,“那个,能不能,不要说。”
  裴忱心平气和,“什么事。”
  “昨晚我看、看喜羊羊的事。”她低头,“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为什么告诉别人?”
  “嗯……也是啊哈……”她最后尴尬的笑声,是最后的尊严。
  她真的是糊涂,这种事情,男人肯定不会说的。
  难不成他会对他的兄弟说,你们知道吗,我老婆昨天晚上居然看片,还被我发现了。
  裴忱不是这种人。
  江晚梨心稍微放下来一点点。
  就在她以为万事大吉,忽然听裴忱说:“那些片,看多了不好。”
  “嗯?”
  “等到你脚痊愈之后,我们该做的事情都会顺理成章地完成。”
  江晚梨嚼东西的动作放缓,大脑消化这些信息。
  他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觉得她看那些片是因为饥渴吧?根本不是这样——
  江晚梨张嘴,要去解释,坐在对面的男人这时接到电话,说了几句之后便起身往门口走。
  喂!不是这样子的——
  字眼最终被江晚梨咽下去。
  真的是百口莫辩。
  她真的没有想和他做那种事的想法,她只是不小心收到漂亮姐妹的文件,好奇点开看看而已。
  江晚梨趴在桌面上,谁来挽救她的名声。
  昔日高高在上的梵尼公主,沦落成偷偷看片的□□。
  *
  江晚梨去医院复查这天,苏兰也要出院。
  出院是好事,只是让人担忧的是,不知道以后住在哪。总不能让母亲一直住酒店,但是江宅又被二叔占领。其他的房产又都拿去抵债了。
  她现在住在裴家,让母亲搬过去的话,可能丈母娘和女婿都不自在。
  住酒店不是长久的事情,江晚梨决定打电话问问裴忱,他会不会有空余的房子。
  电话是梁秘书接的,说裴总在开会,不太方便。
  江晚梨正要挂断的时候,梁秘书让她可以说事,他转告即可。
  江晚梨只好将房子的事情讲一遍。
  “好的,我会帮您处理的。”梁秘书说。
  “谢谢。”
  “太太不用客气,这是我应当做的。”
  梁秘书跟随裴忱多年,办事同样稳重,让人放心。
  江晚梨安心等待即可。
  下午的时候她接到回话,说房子已经安排妥当,过一会儿会派车来接她和苏兰。
  江晚梨于是一边去病房收拾东西一边等。
  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什么事都自己做,偶尔还会问母亲,有没有其他事情要做。
  苏兰想了想:“待会还要去签个字。”
  “好。”
  “梨梨。”苏兰上下把女儿打量一番,“你最近过得好吗?”
  “挺好的啊。”
  “别骗妈。”
  “哎呀,这有什么好骗的。”江晚梨抿唇,“而且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也算是已婚妇女。”
  就是因为已婚,才让苏兰不放心,总觉得女儿在裴家会不会受委屈,被人欺负,怕她报喜不报忧。
  但见江晚梨神采飞扬,双眸生光,笑容并无虚假,一切似乎并没有很糟糕。
  只是,她还没和那个女婿见过一面,不能贸然下定论。
  苏兰轻轻牵着女儿的手,“裴忱有和你说过婚礼的事情吗?”
  “还没。”
  “那暂时不办吧。”苏兰说,“你父亲刚过世没多久,不管是习俗还是外面的风言碎语,你最近都不适合办婚礼。”
  婚礼的事情,江晚梨并没有考虑到,听母亲这么一说便点头:“那我和他商量一下子吧。”
  “好,但愿他能同意吧。”
  江晚梨让母亲不要操心这些事,现在要做的是养好身体。
  毕竟医生都说了,凡事都没有心静重要。
  给苏兰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江晚梨被一个久违的男声喊住。
  “晚梨。”
  回头一看,是她熟悉的面孔。
  “□□哥。”江晚梨意外地喊道。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笑着朝这里走来,“你们是要出院了吗?”
  “是的。”她说,“刚刚办完手续,这段时间,感谢四哥的照顾。”
  “和我客气什么。”
  “还有,多亏四哥的提醒。”江晚梨仰起脸蛋,笑容诚恳,“不然我都不知道拿梵尼怎么办才好。”
  当初,指点她去求裴家的人,正是眼前人陆镜。
  他并不是她的哥哥,非要扯关系的话,他算是明茶的远房表哥,明茶叫习惯后,江晚梨也跟着这样叫,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变过。
  江家出事后,他是为数不多给予帮助的朋友之一。苏兰急诊住院的费用是他垫付的,期间也在用心用力地寻找专家医生。
  所以他是江晚梨很感激的一个人。
  陆镜在医院工作,常年一身干净整洁的白大褂,口袋别着笔,尽管和其他医生差不多的穿着,却因为个子高挺和俊秀的面庞吸引不少女医生的爱慕。
  “那现在梵尼怎么样。”他笑起来温和得如沐春风,和江晚梨说话的语气就像邻家大哥哥,“他是答应收购了吗?”
  “答应了,不过不是收购,是联姻。”
  “什么?”
  “他说他奶奶需要一个孙媳妇,我需要有人帮助江家,所以我们达成合作结婚。”
  这个结果险些惊掉陆镜的下巴,他本来是介绍人帮忙的,怎么成媒婆了?
  “你确定吗?”他不放心问,“你了解裴忱是什么人吗?你就嫁给他了?”
  “不是很了解,但是四哥你之前不是说他是好人吗。”
  “我是这样说……”但不代表让你们这么快结婚啊。
  这速度,比相亲还快。
  陆镜叹了口气,事情到这个地步,也没法挽回什么,而且看江晚梨,并没有后悔吃亏的样子。
  “没关系的,我自己有数。”江晚梨给予肯定回答,“总之多谢四哥你的帮助。”
  走廊拐角处,电梯门打开,有人走出来。
  因为角度问题,陆镜先看到的人,对江晚梨说道:“他是不是来接你了。”
  江晚梨闻言回头,果然看见裴忱的面孔,冲他摆了摆手,“你怎么来了啊。”
  她知道他工作繁忙,所以没想到会在医院碰见。
  “来看看你。”裴忱走过来,面色平和,“陆镜也在。”
  陆镜“嗯”了声。
  江晚梨好奇地朝他两望望,“哎,你们认识啊?”
  “其实我们老朋友了。”陆镜轻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忙吧。”
  “好。”裴忱说,“你忙吧,改天一起喝酒。”
  寒暄的话没多说,他先行离开。
  看他们的关系,似乎还挺好的,但让江晚梨感觉怪怪的,掉入圈套似的。
  她没疑心太多,时间不早,裴忱问她母亲的病房在哪,带他一起过去,方便见面以及整理出院过程。
  江晚梨在前面带路的时候想起苏兰的话,便问道:“那个,我们的婚礼可以延迟吗?我妈妈说爸爸葬礼结束没多久,不太适合办喜事。”
  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分,她又补充一句“不好意思”,紧张地等到他回答。
  “延迟就延迟,有什么好抱歉的。”裴忱态度温淡,“直接和我说一声就行了。”
  江晚梨抬眸:“那你同意了?”
  “嗯。”
  她顿时喜上眉梢,眉眼弯弯,笑着夸赞:“裴先生真好。”
  他没接这份夸奖,反问:“我好吗?”
  “好啊。”
  “那为什么还叫裴先生。”
  “那……”她诧异,“那叫什么啊,老公吗。”
  “问我做什么。”裴忱视线移开,“嘴长在你身上。”
  这是让她自己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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