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渣男[快穿]——喵崽要吃草
时间:2021-04-20 10:50:04

  躲在厨房里犹豫要不要出去劝一劝的楼志芳手上一松,一把搓洗了好久的筷子哗啦啦摔回了瓷盆里,愣愣地看着外面坐在饭桌前一脸认真的继弟。
  赵淑娴也被儿子坚决的态度震慑住了,拉他的手还捏在他衣襟上,却使不出力。
  楼则中自然也知道妻子的打算,一边是没有血缘关系,可相处得颇有几分父子感情的继子,一边是看着就心烦意乱,恨不得消失的亲女儿,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希望谁走谁留。
  有些事,不说分明的时候,大家都可以默契地知道它存在,却相处如常。
  可一旦拆开来放到光亮下敞开了说,谁也开不了口。
  一时间,家里气氛很僵硬。
  楼岚叹气,站起身松松地抱了抱亲妈,又回身勾住继父的脖子,没大没小,一副哥俩好的态度拍拍了拍他肩膀:“妈,爸,我都十九了,是个男子汉了。虽然吧我跟爸还有姐没血缘关系,可既然进了一家门,成了一家人,这就是拆不开的缘分。”
  “爸对我好,姐也什么都让着我想着我,我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这些好我都记着。我现在没本事,可该我自己承担的,就该由我自己来,没道理好的都是我拿,坏的都丢给别人。”
  顿了顿,又说:“更何况这个别人还是我姐。”
  厨房里的楼志芳彻底泪崩,捂着嘴泪流满面地走了出来,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抱住楼岚。
  楼岚还挺不自在的,举着双手不知道该推好还是该抱好,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楼志芳肩膀:“姐,你可别把鼻涕水儿抹我衣服上了。”
  楼志芳呜呜咽咽,断断续续说:“没事,抹了姐给你洗。”
  楼岚翻白眼:“你不是废话嘛,不抹也是你洗好不?弄脏了我穿啥?”
  这嫌弃的损样儿,楼志芳却一点没被触动到敏感自卑的性子,反而大包大揽:“姐给你买!”
  这两姐弟情深意重的样子,看得楼则中也是神色动容,带着些许愧疚地揽着妻子,斟酌着商量:“要不然我提前退下来,小岚好歹也是高中毕业,接了班顶多就是再往下调一调。不过再调也总比我好,说不定以后还能往上升。”
  赵淑娴已经被儿子这突然爆发出来的脾气给弄得没力气折腾了,闻言无力地摇头:“瞎想什么馊主意,你才四十几,说什么退不退的,难不成让你一个好好的高知退回来成天买菜烧饭?”
  要是儿子没爆发,女儿的工作也出了意外弄不到手,赵淑娴可能还会考虑考虑这个可能。
  不是说让丈夫退下来买菜烧饭,而是过段时间运作一二,给弄个返聘或者临时工什么的。
  这两年上山下乡越闹越凶,在学校里卡得很严,临时给运作工作的人太多了,赵淑娴根本就排不少号。
  至于丈夫楼则中那边?
  他自己能不引人注意受到牵连就够不容易的了,要是动用他那边的关系,怕是儿子的工作没安排下来,一家子就先被折腾着弄下去了。
  不管怎么说,批准条都下来了,楼岚的名字也登记上去了,他本人不配合着搞断腿,支边这事儿就算是定了。
  赵淑娴是个性子坚韧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后,就果断请了假,开始忙里忙外给儿子支边做准备。
  同时,该争取到的利益也不能放手。
  他们家都有支边的社会主义建设小英雄了,政治立场还能有假吗?
  必定是没有的!
  至于楼则中前妻的事?
  楼则中跟楼志芳两位同志都是受到反/动/分子迫害的无辜百姓,这几年来日夜遭受心理与精神上的煎熬,没看两父女一个比一个瘦削,一个比一个病容外露吗?
  看起来很瘦,但是很健康的楼则中&楼志芳:“......”
  能说什么呢?
  当天下午两父女就面色苍白地拎了好几包中药回家,熬中药的味道始终弥漫在楼家所在的楼层上下。
  赵淑娴是个风风火火,谋事爽利的人。
  一如之前,打定主意要让继女让出工作顶替支边名额,二话不说就用计把楼志芳给拘在了家里暂停了工作。
  现在儿子要支边,她要谋利,自然也是效率十足。
  在楼岚要走的那天,楼则中升成了数学组小组长,并获得了今年参加优秀教师评选的机会。
  楼岚相信有自己这个支边小英雄在,赵淑娴同志必定能让这个参选机会落实成“优秀教师”的名头安安稳稳挂在继父肩膀上。
  “岚岚啊,你真不留下?现在往轨道下面一滚还来得及。”赵淑娴泪眼婆娑,拉着楼岚还在问。
  楼岚无语,从继父手里接过大背包:“妈,你瞎说什么呢,也不怕被人听到!好了,我好歹也是个健康精神的小伙子,能有啥事儿啊,再说了,要滚也得过两年再滚啊,这会儿滚不是擎等着被人抓小尾巴嘛。”
  两母子说的话简直太不像话了,可楼则中跟楼志芳却默契地隔开其他人靠近听到的机会。
  听儿子这么一说,赵淑娴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而且儿子有了这主意,她也安心多了,抹了抹眼泪,踮着脚给儿子整理衣襟,已经被岁月烙下纹路的脸上满是感慨:“岚岚长大了,是个大人了,出门在外遇到什么事别冲动,先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还有啊,在外面寂寞了也别瞎结婚,谈个对象解解寂寞也就算了,结婚生娃娃这些可不能瞎搞。”
  听她越说越不像话,楼岚望了望前面,赶紧把老妈推到继父身边:“行了妈,我都记得呢,况且我是谁啊,是你赵淑娴同志的亲儿子,这脑袋瓜子能傻吗?”
  说完就不给她机会,接了楼志芳拎着的两大包东西,吆喝了一声到了写信报平安,转身就往人群里跑了。
  眼看着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得看不见人影了,赵淑娴气得很,“臭小子,嫌我烦!早知道就不给他准备那么多吃的用的花的,看他在外面饿两顿能不能想我这个亲妈!”
  也就是气话,真要她这样,她哪舍得啊。
  楼则中温声安慰几句,一家三口还留在原地,看不见人,看见这列即将带走他们家人的绿皮火车也是一种寄托。
  直到火车哐哐地缓缓启动驶离了京城北站,他们三人才转身离开。
  有了楼岚开这个头,又或者还有儿子离家,自己要守好楼家一切等着儿子回来接手的因素,赵淑娴对待楼志芳这个继女的态度稍稍软和了几分。
  渐行渐远的火车上,楼岚坐在窗户口,看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身影,默默叹了口气。
  希望他们三个能好好相处吧。
  这次支边的主力军并不是京城的知青,而是从上沪过来的数万人马。
  楼岚他们坐短程火车抵达甜肃后,等了一天,等到从上沪过来的火车,这才上车继续北上。
 
 
第158章 S《边疆知青2》   义结金兰
  “楼岚同学, 请问你那里还有水吗?”刚刚去接水的对面女同志空手而归。看看窗外荒芜的黄沙,舔着嘴唇,忍不住主动询问楼岚。
  楼岚从混沌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掌着挎在胸前的崭新军用水壶晃了晃,还有一多半, “有, 你分一点去吧。”
  女同志挺不好意思的, 接了过去,一边说:“刚才乘务员已经说了, 下一个站点一定能补充到清水, 到时候我去给你接满。”
  楼岚倒是没所谓, 不过看对方满脸不自在的样子,也就顺势点头答应了。
  如果他不接受,恐怕对方要更愧疚了。
  自从在甜肃上了车后,外面的风景就逐渐从黄土沟壑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漠。
  说是沙漠,也不至于, 只能算是半沙化地区。
  地面上到处都是黄沙或鹅卵石,偶尔能看见几丛枯黄中夹杂些许绿意的草甸。明明已经是四月的春末,背阴处却还残存着积雪。
  越往北, 春天来得越迟。
  甚至到了边疆更深处, 一年只能感受到夏季与冬季——因为春秋短到仿佛只有一个昼夜的更迭。
  刚一开始,大家还兴致勃勃的欣赏, 特别是刚出甜肃的嘉峪关时,全是支边知青的火车车厢里还有人热情澎湃地高声朗诵起关于大漠,关于边疆的诗词。
  然而一天一夜的窗外风光都是一成不变的黄沙戈壁后,众人视觉上的疲惫带动了精神上的倦怠,一个个都蔫了, 看见古长城的残垣断壁都没甚精神。
  在刚上车的时候,挨着坐的人都彼此认识了一番。坐在楼岚对面的两个女生恰好就是跟他一个学校出来的,所以彼此关系更加亲近。
  挨着楼岚的则是一个戴着眼镜,虽然瘦削,却总是神采奕奕,热衷于各处“串门儿”与“同道中人”进行“思想交流”的男生。
  托这位的福,两天一夜的火车旅程中,楼岚旁边的座位上总是走马灯似的换人。
  老实说,硬座度过几天就已经很难受了,身边还总是有对京城感到好奇,对来自京城的知青同胞感到无限好奇的陌生人重复重复地询问一些相似的问题。
  十分讨厌无意义重复性/行为的楼岚真是感觉脑子嗡嗡的,太阳穴蹦得厉害。
  头疼。
  所以楼岚干脆装睡,装发呆,问啥就没反应。遇到非要拉着他问的,他就不耐烦地表示刚才在想事,没听到。
  渐渐的,过来坐过的人基本上就都知道在甜肃上车的京城知青里有个叫楼岚的家伙,仗着自己是京城人,长得不错,就很傲气,根本不把他们上沪来的知青看在眼里。
  楼岚:......
  莫名其妙拉了一身从上沪知青那里传来的敌意。
  算了,反正以后到了地儿也不知道会不会分到一起。
  就算分到一起了,能处就处,处不来拉倒。
  已经被满目黄沙戈壁折腾得脑壳痛的楼岚抱着水壶,想要从上面汲取到一点点凉意。
  说热其实也算不上,主要是这种一成不变的重复了一天一夜的景色给人视觉上造成的就是一种烦躁与燥意。
  相信有这种感觉的不是他一个人,看大家饮用水的消耗增加就知道了。
  好在火车始终在前行,哪怕在几个小站台停靠了十几分钟到半个多小时不等的时间,用以等待对面的车先通行后再变道过去。
  能一直往前跑,好歹也能给人一种“熬一熬总能到达终点”的希望。
  终于,在三天后的下午一点多,载着两千多名支边知青的绿皮火车终于抵达了边疆的首府乌市。
  在这里,有热情好客的欢迎队伍,知青们得到了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
  然而也仅限于此,傍晚太阳挂在西边树梢上时,闹哄哄的知青队伍被分成了十几个团队,然后各自迷迷糊糊被军用绿皮卡车拉走。
  楼岚跟他那两位女同学有幸分派到了一辆绿皮卡车上,听接他们的司机同志说,他们是要前往一个叫枣里卡的小县城,又说那里靠近伊犁河谷有名的那拉提草原。
  那拉提,意味绿色谷地。
  卡车上的少年少女们都露出了期盼向往的神色,萎靡的精神都振奋了不少。
  然而等到最终真的到了枣里卡小镇时,这群从大城市里来的少年少女们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是有多天真。
  枣里卡镇距离那拉提确实很近,坐车大概也就一个白天就能到。
  这个距离对于已经在边疆这片辽阔到不靠谱的地方生活习惯了的人来说,理所当然地应该被归纳到“近”的范畴。
  然而要到枣里卡镇,并不代表他们这些知青就要在那里落脚。
  毕竟边疆的辽阔,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
  果然,在坐了一个晚上,窝在卡车上凑合着睡了一晚,第二天中午抵达枣里卡镇后,知青们相继下车,一车的知青很快又被分散。
  楼岚总觉得他们就像一群懵懵懂懂的小鸭崽,被人挑来选去分来分去,然后塞进一个装载物里摇摇晃晃运往未知的远方。
  有棚顶的大卡车转没棚的小卡车,小卡车又转拖拉机,如此又转乘了三次,等到最后被换成驴车时,车板上只剩下四个人。
  除了楼岚和分别叫周红菊、汤兰芳的一个学校出来的女同学,另外还有一个从上沪来的叫钟援朝的男知青。
  四个人,被一个穿着羊皮袄,戴着羊毡帽,留着大胡子,皮肤微皱,肤色黑里泛着红,看外表像维族同胞,说起话来才知道是汉族的王大爷拉着,一路颠颠儿地奔赴他们的最终目的地——红星坡。
  在颠了一个白天,从早上天没亮颠到下午六点多,眼看着天边太阳欲坠不坠,周围都能听到狼嚎的时候,车上的另外三个知青实在稳不住了。
  钟援朝操着他那口带着上沪特色的略有点儿软的普通话试探着问王大爷还有多久才能到。
  “啥时候到啊?嘿,我瞅瞅。”
  赶车的王大爷昂着脖子左右张望,然后笑嘿嘿一甩驴鞭,在空中打出啪啪的响声,“der——der——”吆喝两声,让两头长着白眼圈看起来憨憨的驴子跑快点。
  “快了,快了,保证让你们四个嫩娃子晚上能躺到塌上睡觉!”
  这答案也太模糊了,钟援朝有心想再问,又怕问得太多了引人家不耐烦,只能犹犹豫豫地住了嘴,暗自继续忍耐。
  钟援朝一个男同志都这样,本身性格看起来就不如何外向强势的女同志更加安静。
  楼岚看他们确实不太好受,干脆起了个头,问起王大爷关于他们要去的红星坡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红星坡啊,咋说哩,反正就那样儿呗。当初第一pei来这嘎达种树防沙的人往一个矮坡坡上插了杆红旗,就给叫这么个名儿了。这名儿吧,光是我就知道好几个重名儿的,大家都插红旗嘛,能理解......”
  拉拉杂杂的,说了好一堆,却很少有什么真正有用的信息,王大爷刚说到管红星坡种树防沙知青小队的林牧站时,迎面卷来了一团小龙卷风,裹着沙子灌了他一嘴。
  王大爷歪着身子连连呸口水,呸了半天都感觉嘴巴里有沙,咬个牙齿都嘎嘎的。
  于是小小地喝了口水,把脖子上圈着的围巾往鼻子上一扯,再不肯说话了。
  他们这次分配到的就是一个专门种树的小分点,人员的供应按时按人头由所属建设兵团分配,每年还会有林牧站上面的干事来检查种树工程进度。
  给的指标如果没完成,要挨罚,物资供给上也要扣。
  如果完成得好,当然也会有奖励,物资上或者是发个表扬啥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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