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县令做师爷——希飞飞
时间:2021-04-21 08:19:15

  若娘与王虎媳妇也愣在当场。
  她们一心要为秦忠良报仇、拉董耀年下马,确舍本逐末,选了一个自认为高明且极端的办法。
  她们认为柳辰阳与董耀年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就想用人命官司向柳辰阳传递一个讯息:董耀年狂妄、甚至可以在北安只手遮天。
  意在提醒柳辰阳:若在任由董耀年做大下去,北安则无柳辰阳的安身之地!
  以此激怒柳辰阳,让他对董耀年下手!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柳辰阳早在得知秦忠良遇害之时,就已经开始展开了调查。
  乌恒国皇室中却有一位异瞳少年。
  为陷害秦忠良,董耀年就找来了一位异瞳的孩子。
  可董耀年不知道的是,此子被乌恒国国君视作不祥,刚一出生,就被国君下令杖杀。所以秦忠良叛国之说纯属无稽之谈;而秦忠良流放路上惨死,自然也是董耀年的手笔!
  当柳辰阳唯独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陷害一个知府!
  北安不富人尽皆知;秦忠良更是两袖清风的贫官,既没有宝藏地图,也不与人相争。
  那么这群人图什么呢?
  就为了扶持一个破县令董耀年上位?
  柳辰阳实在想不通缘由,只能将所有目光聚焦在董耀年的身上。
  董耀年何其狡猾?知道自己一直被柳辰阳追踪,便将岫玉玉矿隐藏的滴水不漏。
  几个月过去,柳辰阳一无所获,渐渐松懈了对董耀年的追踪探查。
  董耀年这才开有所动作!
  他偷偷召集劳动力,对那块垂涎已久的玉矿开始了动工开采。
  玉矿的出现,柳辰阳才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有人想对这处玉矿占为己有,所以,那个想将玉矿上缴国家的秦忠良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
  秦忠良死的冤,余巧儿小曼姿更是白白牺牲。
  柳辰阳深深自责,若是他能早一点探查真相,早一点将奏本送往京中,那么两个姑娘,也不至于香消玉殒。
  可惜一切已成定局,终究无法挽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一个小时就能写完,结果写到了凌晨4点……
  下一单元:《暴风雪山庄》
 
 
第40章 
  白衣胜雪,高洁傲岸。
  这是我初见三公子时,他印刻在我脑海里的形象。
  又是新年,我同一众姐妹来到王员外家里跳舞助兴,一舞作罢,姐妹们纷纷拉住若娘询问那位白衣公子的身份。
  我也竖起耳朵慢慢凑了上去,可面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若娘肃了神色,说那是秦大人爱子,还冷言警告她们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痴心妄想,她们不配!
  众姐妹被训的面上一赧,我又何尝不是自惭形秽?
  秦大人是个难得的好人。
  在百姓心里,他是一位清正廉明的好官;在秦夫人眼里,他是一位情深义重的夫君。哪怕秦夫人一辈子只生一子,秦大人都未曾动过纳妾的心思。
  有秦大人这样的榜样在前,北安百姓纷纷效仿,就连王员外这种腰缠万贯的土财主,一辈子也只娶了一房妻室。
  那么秦大人之子,自当同他的父亲一样,穷其一生,只爱一人。
  但那女子,一定不会是我。
  我颔首走到了若娘的身畔。
  若娘很赞赏我的沉着冷静,还与我说了些推心置腹的话:“他日你若嫁人,必不要嫁给三公子这样的男子。”
  我低眉轻言:“元薇自知身份低贱,不敢心存妄念。”
  若娘道:“无关身份,而是他这样的男子,并非良人。”
  我急道:“怎会?秦大人与秦夫人伉俪情深,他们的儿子又怎会是个花心浪子?”
  若娘道:“他自然不是花心浪子,但也不会是个有担当的男儿!”
  我听的云里雾里。
  若娘又道:“父母在、不远游,三公子是家中独苗,却完全不顾父母的担忧记挂,一意孤行的在外闯荡鲜少归家,可见此子何其自私任性?一个眼里都没有父母的人,又怎会为了一个女子牵肠挂肚?”
  我默默无言,可不知为何,刚刚还低落的心,瞬间被若娘的话拨开了心头云雾,露出一丝畅快痛快来。
  这样谪仙一般的男子虽不属于我,可也不会属于别的女子。
  真好。
  我这样想。
  那日的遥遥一见,成了魔怔。
  他的音容笑貌无时不刻不在我的脑海回荡,我眼里再容不到别的男子,我想,我可能病了。
  是一种名为相思、让人魂牵梦绕的臆症。
  若娘不知我怎么了,我只哄她说,我只是想开了,我要走她的路,一辈子不嫁人,同她一起经营着清风院。
  她看了看我,没说什么。
  秦大人突然入狱,在北安引来不小的轰动。
  不少百姓站出来为秦大人发声,可巡抚大人却说他们寻事滋事,抓了他们当众杖刑,震慑示人。
  那天的府衙门外到哀鸣嗷嗷,鲜血满地。百姓吓的噤若寒蝉,无人再敢多说半个字。
  当晚,若娘与北安所有的掌柜们凑在一起,商议着如何解救秦大人。
  有人提议去请柳将军,但前往去军营通知的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那个百姓心中威严赫赫的镇北将军,并不是什么保护神,他和巡抚大人一样,都是沆瀣一气的猪狗之辈。
  这时,王员外提议,传信给三公子。
  三公子是秦大人的儿子,想必也认识一些官场上的人吧?就算不认识,他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一定结识了不少忠勇之辈,若是他们齐心劫狱,必然也能救出秦大人夫妇。
  大家纷纷赞同,将最后的希冀,全部交托到了三公子的身上。
  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接到信的三公子没请来一位官员;也没有带回来一位忠勇的义士。
  他就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连夜赶回,没头没脑的闯入了知府府衙后,再没了动静。
  过程莽撞而迅速,如同一只扑火的飞蛾,除了一阵烟儿,什么都没有留下。
  他的生死成了一个迷,可众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王员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他给三公子传信,三公子也不会这般冲动。
  很快,秦大人被判流放的旨意下达,那天的北安大街无比安静,百姓们不敢外出,只敢躲在家中顺着窗缝目送着秦大人夫妇。
  清风院的窗前站满了人,看着秦大人身披枷锁,被人推搡着几次差点摔倒,姑娘们止不住的呜咽抽泣。
  秦大人这些年为了北安殚精竭虑,到了这个年级,骤然被发配边境,所有人都在担心他们夫妇二人能不能熬过那漫漫长路。
  看着不停张望四顾、又无比小心谨慎的秦夫人,我的心中一阵绞痛,我知道,她是在找寻三公子的影子。
  可她又害怕看到三公子,知子莫若母,她知道,若是三公子在场,必然会冲动出现!
  可她不知道是,三公子已经冲动了,甚至生死未卜。
  王员外担心秦大人路上吃苦,纵然多番打点,还是得到了秦氏夫妇身死的消息。
  这次,除了叹息,众人连哭都哭不出了。
  很快,董耀年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来到了北安,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挨家挨户征收‘安全’税。
  董耀年铁拳手腕无人敢抗,昔日正直捕快,慢慢变的面目可憎;曾经安居乐业的百姓,开始怨声载道。
  董耀年肆意的掠夺和剥削,不仅抢走了人们的利益,也将人们藏在内心深处的人性慢慢逼出了原形。
  过重的安全税让大家焦头烂额,那个时候,已经很少有人再提秦大人了,因为他们自身都难保。
  谁也不知北安怎么了,但北安就是慢慢的在变化;变的不在欣欣向荣,人们开始唯利是图、斤斤计较。
  若娘道:“从善如登,从恶如崩。人如是;城,亦如是。”
  诚如若娘所言,曾经清雅得名的清风院,也很快变成了下俗的风月场所。
  渐渐地,所有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每个人都在这个溃疡的生活里,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我也一样。
  虽不愿意承认,但我从客官的眼神里读到了,那颗曾绽放在他们心中的水莲凋零了。
  如今的我,就是一朵媚俗还带着刺的花,他们坚信,只要他们有足够的银子,就可以任意消剪掉我的刺,然后折在手中,随意把玩。
  我开始厌恶这里,甚至想要逃离。
  直到三公子的出现。
  三公子是被董文轩的送到的清风院,从他脸上的伤疤,再到董文轩对三公子的态度。多年身在风月场中的我,一眼看穿。
  我难以想象,那样一位清冷孤傲的男子,这几个月都经历了什么。
  我又喜又痛,喜的是,我心中那个宛若谪仙一般的男子,还活着;痛的是,他的经历让我心疼。
  奇怪啊,明明我是个比他还不幸的人。
  董文轩每隔两日就会来趟清风院,他会寻一间雅阁,然后静静的看着混在乐师里的三公子,一坐就是一晚上。
  他真的很喜欢三公子。
  我讨厌喧嚣,讨厌楼内媚俗的香气,偶尔会躲到清风院的偏僻地儿看星空。
  那天,我无意间听见了董文轩对三公子的醉诉衷肠,他语气近乎哀求,三公子则是极致的冷漠嫌恶,三言两语就将董文轩气到怒急,甚至狼狈逃离。
  这时的我,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我缓缓抬首,见衣着白衫的三公子立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他还是那般丰神俊秀、俊逸出尘,唯一变的,就是比我初见他时多了几分冷冽气质。
  见了是我,语气凉凉道:“是你啊。”
  我面上一赧,忙解释道:“奴家并非有意……”
  他打断了我的话:“倒是个安静的地儿。”
  我见他抬首看着天,便识趣的不在多言。
  从那之后,每个晚上我都会去那条偏僻的羊肠小路,偶尔会遇到三公子,我们之间没有交流,就安静的踱步,他看着天,我在他几尺远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我想就这样默默注视他一辈子,哪怕卑微的如同一个小偷,我也十足贪恋着这份光阴。
  我时常命人打扫着那条羊肠小路,因为担心灰尘与积雪会弄脏他的鞋。
  可我始终记得,我与他身份有别,纵使他现在落魄了,可他骨子里还是高贵的;而我只是一个低贱的舞姬,哪怕与他面对面站着,都是我莫大的荣幸,何必要求更多?
  短短几个月,北安大变。
  它就像是一池死寂的湖水,看上去平静无波,内里恶臭难嗅。
  三公子的出现,搅浑了这池湖水,恶臭的气味也终于唤醒了一些麻痹的灵魂。
  王员外首当其冲!
  他把我们叫到了他的家中,商议着如何替秦大人报仇,如同拉董耀年下马。
  最后若娘说,只有闹出人命才能被人重视,为了秦大人,她愿意赴死。
  原本闹腾腾的堂厅登时沉默了。
  世人都道表.子无情,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此刻站出来,三公子会不会注意到我?
  若非那日,我都不知我的口才可以这么好。
  我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也包括的三公子。
  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与他四目相对,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我紧张而又激动,甚至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在场之人很识趣的纷纷退出堂厅,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间唯有我们二人。
  “我爹也帮过你吗?”
  我摇头。
  “那为什么?”
  因为我心悦与他,从初见到至今,两年十个月,即便他不知道我的姓名、我的存在,可我就是心悦他,莫名其妙就将他放在了心里,此生若不能成为他的妻,我宁愿孤独终老!
  我是许多男子求而不得的玫瑰,可在他的面前我却觉得自己渺小卑微的如同一块泥,我的高冷不在了,孤傲不在了,剩下的,唯有语无伦次、小心翼翼的告白。
  我的话最后淹没在了他的吻里。
  他的唇很冷,同他的人一样,冻的我心尖颤栗,可我却甘之如饴。
  我告诉他,我叫孙元薇;还要走了他挂在腰间的玉禁步。
  “又不值钱,要它作何?”
  “因为是公子戴过的东西。”
  三公子微微蹙眉,轻言一声:“莫名其妙。”
  我的心一涩,回了他一个恬静的笑容。
  若娘见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一叹,眼神暗昧不明。
  那日之后,他待我终于有了变化,但也只是与旁人稍稍不同而已,我知道,他并不喜欢我,可我还是很欢喜。
  稍稍不同,我便满足。
  晚宴即将到来,我愈发贪恋与他相处的时光。
  若娘对我说:若后悔,她可以另想他法。
  我说:只有秦大人昭雪,三公子才能真的开心,只要他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可我没想到,事情出现了变故。
  我有了三公子的骨肉。
  这个消息让我欣喜若狂,我第一时间找到他,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三公子静默良久:“所以呢?”
  我愣怔当场。
  是啊,所以呢?
  我是在期盼什么?
  若娘摇头叹息:“我早就说过,此子并非良人,与他父亲更不能同日而语。”她话顿了顿:“晚宴你不必去了,我自有安排!你只管好好护着秦大人的血脉。”
  我笑了。
  在别人眼里,三公子只是秦大人的儿子;可在我眼里,三公子就是三公子。
  所以我怀的,只是三公子的骨肉,而非秦大人的血脉!既然三公子不期盼他的降生,那他就不该留在我的肚子里!
  我命小玉熬煮了落胎药,等待时,有小厮前来传话,说三公子在老地方等我。
  三公子?
  我未曾多想,急急忙忙跑去了那条羊肠小路,可直到进了那个小破屋,都没有看到三公子的影子。
  这时,脖子一痛,温热的鲜血从脖颈涌出,我捂着脖子大口呼吸,踉踉跄跄的趴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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