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九皇叔
时间:2021-04-21 08:19:48

  秦昭并非是特别好的性子,霸道中透着一股傻气,九岁那年打了秦暄。
  就因为皇后一句话,周云棠身体不好会耽误太子的课程,不如调给秦暄。
  课后,秦昭就按住秦暄打了一顿。
  先生早就离开殿,留下的都是些宫人内侍,当即就傻了眼,其他人都在看热闹,秦暄性子良善,被秦昭按在身下打也不吭声。
  唯独她伸手去拉开秦昭,她是力气太小,刚靠近就被秦昭推开。
  少年郎血气方刚,挥起的拳头犹如钢铁,一拳就砸得秦暄唇角发紫,生生地抗了下来。
  秦昭满脸戾气,额间青筋凸显,吓得旁人都不敢靠近,最后就听到他满怀志气的话:“周云棠是父皇给我的伴读,不许你盯着,再盯着就再打你。”
  周云棠听得脑袋疼,不得已拉开他:“是皇后骗你的。”
  少年郎英气的眉眼猛地一皱,反而狠狠地盯着她:“周云棠,你不许靠近秦暄。”
  说罢,扯着她的手就往外走,一路上唠唠叨叨地就像是小老头:“周云棠,前几日赵先生要罚你,是我救了你。还有是谁给你在父皇面前说好话,秦暄帮了你什么,不过就是个不懂知恩图报的人。周云棠在我没有不要你之前,你就是秦昭的人。”
  年少不知愁,秦昭的言行举止就像兄长一般,稚气的举止令她哭笑不得,她顺口就道:“要不明日在我脑门写上四字,秦昭的人,可好?”
  对面少年郎怔忪须臾,而后认真道:“也成,我给你写。”
  “你赶紧去陛下处请罪,不然就要晚了,被人捉住把柄只会罚得更厉害。”
  秦昭拽着她的手不放,掐着她手腕的肉捏了捏,眼中重充满了奇奇怪怪的情绪:“你的手怎么那么软。”
  小孩子脑海里奇奇怪怪地,周云棠心虚地收回自己的手臂,义正辞严地教训他:“不能乱摸别人,只能摸你自己,不然将来你的太子妃会生气。”
  午时眼光哲人,秦昭出过了一身汗,脑门上悬着豆大的汗珠,她从袖袋里拿出帕子递过去:“感觉擦擦。”
  秦昭不接,狐疑的眼光在她身上一阵徘徊,最后定在那只雪白帕子上的一端:“你怎地学姑娘家用帕子,还绣了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我不用。”
  “赶紧擦了去见陛下,不然会罚你的,好殿下,赶紧去。”周云棠虚得慌,将帕子塞到他手中就拉着一块去见陛下。
  一路上,秦昭慢吞吞地走路,还不忘说着秦暄的缺点:“他胆小还怕事,跟着他以后,旁人欺负你,他都不会还手。”
  “晓得了,殿下会替臣出气。”
  “秦暄武功不好,不能代你应付先生的功课。”
  “晓得了,殿下武功盖世。”
  “秦暄哪里都不好,照顾不了你。”
  “晓得了,臣哪里都不去。”
  秦昭漆黑深沉的眼睛这才柔和不少,周云棠望着那双眼睛喉间阻塞得厉害,眨眼间的功夫,那双眼睛蓦地若深渊里不见天日的黑暗,他捏起她的下颚:“周云棠,你莫不是穿着妹妹的衣裳来骗孤。”
  周云棠猛地一惊,下意识就睁开眼睛,天色大暗,她立刻走下榻,屏风外人影重重,慌不择乱地就冲了过去:“乳娘。”
  声音惊颤,激得秦昭莫名回头,黑暗下的女子赤脚走来,长发撩肩,看不清面容,依稀的模样令他眼睫微颤,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人不断想要靠近。
  他垂下眼帘,太子妃几乎瞬息就来到眼前,眼神中透着无措与茫然,湿漉漉的眸子泛着晶莹,“白日做梦,太子妃是闲得发慌,还是心中不安?”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周云棠就看清了黑影,半晌不敢吭声,泪水沾湿眼睫,一个梦境令她想念幼时的秦昭。
  面前的人清贵雅致,天之骄子,与从前一样,可面对的人不同了。
  她略微失望,转身离开,就在这个时候,秦昭捏住她的手腕,蛮狠地将她拉近,掐着她的下颚:“为何迫不及待地将那人杀了,是心虚还是掩藏不可告人的事情?太子妃,同人私奔,我想知晓细节。”
  周云棠几乎透不过气来,感觉一股压力紧紧压制着她,顶着秦昭的猜疑她才颤颤地开口:“我、侯府内的事情不能让旁人知晓,免得被人利用。”
  “是吗?你不去趁着机会去找你的二叔算账吗?”秦昭不明的神色中涌动着怒气,指尖在周云棠下颚的肌肤上摩挲,下一刻就能掐断纤细的脖子。
  周云棠忐忑不已,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容,心底挣扎了须臾,“算有何用,让旁人笑话吗?”
  “给孤头上泼颜色,孤不会轻饶。”秦昭捏着她的下颚的手徐徐下移,当真落在修长的脖子上,低眸将她的慌张收入眼底,“或者说你这是杀人保命,心狠如斯?”
  秦昭是用人不疑,相处几月的太子妃不足以令他敞开心怀去深信,尤其是冒出这么一件荒唐的事情。
  这个女人给出的反应也很慌乱。
  周云棠很苦恼,她不知该怎样让秦昭打消疑虑,云渺的事情本就是迷,不知后事,更不知接下来的发展,现在贸然解释还不知以后发生的事情。
  面对未知的道路,她只好果短避开,鼓足勇气反手揽着秦昭的手:“殿下,他活着以后还会胡言乱语,不如就此杀了。保不齐他再去找旁人说些对您不好的话,杀了也就没事了。至于他说的那些事,从来都是没有的。”
  怀中人目光澄澈,如琉璃透亮,秦昭嘲讽道:“人都已被你杀了,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说,你对孤也是很……”
  话抵触二字说完,唇角微微一热,他竟被人吻了。
  胆子变大了。
  秦昭猛地将人推开,太子妃白净的脸上生起一阵阴影,他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男子的话必然是不可信的,可太子妃杀人又显得事情不对,简而言之,不心慌为何这么快杀人。
  周云棠熟悉他的性子,看似绝情冷硬,可心口还是热的,就像小的时候明明是在保护她,偏偏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殿下,妾心中只有你一人的,你该信的。”
  周云棠一双热诚的眸子让秦昭压下心口的火气,就连皇后也是喜欢太子妃换人,由吴家的姑娘来做,这个时候怀疑她等同进入别人的圈套。
  “无事不要出殿,闭门思过。”
  秦昭怒气冲冲地离开,周云棠红着一张脸躲在了榻上,她竟然主动吻了秦昭。
  没脸了。
  云氏进殿掌灯就见到榻上一团被子动来动去,太子妃将自己整个身子都裹进被子里,像极了端午节的粽子。
  “娘娘,你饿不饿?”
  “不饿。”
  被子里传出周云棠悔到极致的声音她,她这样做算不算是色.诱?
  云氏愁得不行,“您一整日都没有吃东西了,喝些汤也是好的。”
  被子里在再无声音,云氏等了会儿,令人将晚膳撤下去,转身的时候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句轻声:“将灯灭了。”
  云氏不知发生什么事,回头又问了几句,依旧没有回声,她只好灭灯离开。
  接连几日周云棠都没有跨出殿门一步,期间元蘅辞递了帖子想来见都被拒绝。
  元蘅辞站在东宫门口,凝望着宫门,眸色几番变化后才领着婢女离开,重明门口候着昭平侯府的马车。
  她靠近的时候,秦暄策马走来,两人不期而遇。
  秦暄穿着一身棕色澜袍,修长的手紧紧拽着缰绳,目光徐徐地落在元蘅辞低垂的眉眼上,“听闻你想见太子妃?”
  元蘅辞低眸:“前几日约定过的。”
  “太子妃被禁足,你若想见,我倒可给你引路。”秦暄望向天阶的浮云,语气冷得就像湖里的冰。
  元蘅辞捏紧了手指,“好,劳烦殿下。”
  秦暄回头冲着内侍说一声:“将元姑娘引入含秋殿。”
  元蘅辞闻声不敢抬首,一步一步地跟着内侍走向含秋殿,走过去许久后才回头去看,四皇子人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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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昭在秦暄走后就一人待在殿内,殿门咯吱一声开了,李晖疾步走来,禀道:“殿下,五公主启程了。”
  “嗯,让人一路保护她,沿途注意她的安全。”秦昭漫不经心地凝望着手心的香囊,绣线都已经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的药草。
  绣的东西太差太烂。
  秦昭随手就丢到地上,李晖见状就拾起来,“殿下,臣拿去烧了。”
  秦昭突然就冷了脸色,面上不喜,让人瞧出了怒色,“烧什么,让太子妃重新绣一个,再粗制滥造地来敷衍孤,孤就让人做一百个。”
  李晖立即识趣地不吭声,将香囊小心地收起来,秦昭眼帘微微抬了起来,“李晖,你觉得太子妃和周云棠是不是很像?”
  李晖一怔,摇首道:“不像,一男一女,哪里就像了。您这是怎么了?”
  “孤……”秦昭立即止住话题,那日黑暗下的太子妃像极了周云棠,语气神色乃至那双会委屈、会讨好的眼睛都是一样的。
  李晖不知太子的心思,揣摩道:“兄妹二人容貌相似也是常有的事,太子妃性子好,周世子聪慧,兄妹二人若说像,除了相貌外,性子都是很和善的。”
  秦昭闻言后起身往殿外走去,跨过门槛的时候想起一事,回身从李晖手中夺回香囊。
  欠他的衣裳也该还了。
  李晖登时摸不着头脑,太子殿下到底是在嫌弃什么?
  他不敢去问,快速地跟上脚步,一路小跑着去含秋殿,到了殿外就见到内眷的婢女在门口徘徊。
  “哪府的?”他先提问。
  守门人回道:“昭平侯府的。”
  他小心回头去看,太子殿下神色漠然。
 
 
第29章 二十九   冲喜。
  周云棠最不想见的就是元蘅辞, 偏偏这人就往她面前闯,想避开都是不可能的。
  遣散宫内伺候的婢女,她迎面看向对方:“元姑娘今日特地过来想必是有事情的。”
  不同于寻常贵女的内敛含蓄, 元蘅辞落落大方,神色举止都能看出几分爽朗, 太子妃的话中有些不自信,她轻轻笑道:“周世子,我来是想请您帮我退亲。”
  周云棠小脸上就闪过晦暗, 果然是不怀好意的祖宗,可恨。
  “元姑娘跑来这里胡言论语的事情是自己想的,还是昭平侯的意思?”
  “是我自己的意思, 当年有幸去郡内见到您与幼妹,那刻我便知晓您是女子。女子与男子本就不同, 兄妹想像者甚多,但不如双生姐妹。要怪就怪您二人太过相似,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元蘅辞晃了晃手中的茶盏, 水中倒映着弯起的唇角, 适时又道:“不瞒您说,因昭应县的事情,侯府已然得罪四皇子,这门亲事及时止损才是最好的。”
  周云棠凝望对方锐利的眸色,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静静地等着她的下言。
  须臾后,元蘅辞又想出一套说辞:“只要您能帮我退亲,昭平侯府与宣平侯府将会是姻亲,将来有一日,您若出宫, 我便是你最好的退路。”
  周云棠心动了,她是肯定要回侯府的,且年岁渐渐大了,势必要娶妻,昭平侯府是很好的选择。有了侯府和东宫,那么她在朝中办事也很妥。
  “为何要退亲?”
  太子妃的声音娇柔,与昔日故意压低嗓子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不同的。
  元蘅辞浅浅笑道:“四皇子不喜我,我又何必赶着上去,且这时侯府若要贴上他、乃至东宫,您觉得太子会认可?不瞒你说,搭上昭平侯府的线,此事就能烟消云散。”
  周云棠听出几分味道,此时站位是有些过早的,肃王势大,又得皇帝宠爱,到时碾压太子是很有可能的。捉摸不定的情况下,不如隐于暗中,坐山观虎斗。
  昭平侯府的心思真够深的,这趟浑水蹚还是不蹚将会难以选择。
  但是元蘅辞提出的条件很诱人,她不得不思考。
  其实她不介意对方利用自己,身在官场,本就是互利共赢,元家需要的,她可以给。相同,她需要的,元家也可以给。
  “哥哥身子不好,元姑娘不担心吗?”
  周云棠避开李代桃僵的事情,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就不怕元蘅辞去郡内找证据。
  元蘅辞敛笑,神色陡然多了份肃然,认真道:“不担心,太子即位,和离便是。”
  说得很轻松,周云棠不信她,但现在为了让自己的身份更能坚固些,就只能利用议亲。
  “也可,兄长身体不好,不如就劳烦昭平侯府做一出戏。”
  元蘅辞未能体会话中意思:“如何演戏?”
  “装病。”
  元蘅此微微皱眉,“这么拙劣的计策就不怕太子猜测?”
  “无妨,只要亲事给了兄长,太子就不会生气。”周云棠眸色湛亮,太子对她是有些感情的,关于她的‘身体’,太子一定会同意。
  “装病也有多种装法,轻还是重?”元蘅辞疑问道。
  周云棠笑意灼灼:“病入膏肓。”
  元蘅辞一怔:“您怎地不让我装死?”
  “随你,毕竟是你们侯府得罪太子,并非是我们周家,再者我也不知哥哥究竟是否会同意。”周云棠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气质雍容华贵,她就不信元家会拒绝。
  元家是不敢得罪肃王,但也不敢得罪太子殿下,两相择其轻才会选择昭平侯府,既有退路,又能观望战火。
  元蘅辞面露为难,迟迟没有回答,这时宜云匆匆赶来:“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周云棠慢悠悠地站起身,目露嘲讽,语气吞吞道:“肃王不好惹,就挑着软柿子捏,不管怎么做终究会得罪一方,元姑娘回去好好想想。昭平侯府就你这么一个姑娘,侯爷肯定心疼,兄长待你也不会差的。”
  元蘅辞满腹的话被强压了回去,这个时候争论太子妃是真是假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她一咬牙,就道:“好,我听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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