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暴君朱砂痣——起跃
时间:2021-04-21 08:21:36

  萧誉依旧立在那,看着三人。
  周智最先反应过来,往门外撤,“那,陛下忙,我就不打扰了。”
  “陛下忙......”
  “忙......”
  三人一出去,杨皓便拽住周智问,“你怎么在这?”
  “我,我送汤啊。”
  “没事你送哪门子汤。”
  “我......”
  王三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不就是为了明日的武试吗,我就不信他当真还能将咱们怎么样,这又不是在他南陈......”
  “谁说得准,当年要不是他掐着自己父皇的脖子,差点将其勒死,何至于被送来南陈为质,最后弑兄篡位,如今又突然派兵自己攻打自己,一个疯子,有何不敢为......”
  杨皓说完,王三和周智皆是一愣,“什,什么攻打自己?”
  杨皓手里的扇子一摇,“我来的路上,他的谋臣已去了汉阳,如今怕是已经攻下来了。”
  王三和周智两人,目瞪口呆。
  转过头朝那营帐望去,里面得锯木声又传了出来。
  **
  萧誉离开晨曦殿后,穆蓁便同北帝说了自己弄的那中标之事。
  北帝笑了笑,一句都没多问,“要多少,去内务府支取便是,只要你高兴,父皇都支持。”
  “多谢父皇。”
  穆蓁陪着北帝喝了一阵茶,王仪便进来禀报,“陛下,云州的朱将军快马回京求见陛下。”
  北帝一愣,“宣。”
  王仪刚出去,门口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朱将军走到两人跟前,跪下行礼,“末将参见陛下,殿下。”
  “平身。”
  穆蓁见父皇有事要忙,便起身辞别,刚走到门口,突听身后朱将军道,“陛下,今日寅时三刻,由萧帝身边的大臣宴观痕摔兵攻取汉阳,辰时日头一起,城门便易了主。”
  穆蓁脚步一顿。
  半晌,里头才传来北帝的质疑声:“萧帝攻打汉阳?”
  “萧帝从郑州调兵,直取汉阳,等兵马杀到了汉阳城门,虞氏才察觉出不对劲,却已为时已晚,短短几个时辰,萧帝便攻下了汉阳......”
  萧帝登基不久,尚未手握实权,别说是虞氏没料到,恐怕这天下也没有谁会相信,萧誉会如此丧心病狂,皇位还未坐热,竟先起了内乱。
  穆蓁怔在了那。
  怎么可能......
  前世萧誉同虞氏相互依靠,配合无间,更是为了安抚虞氏,纳了虞太贵妃的侄女进宫,封为了虞贵人。
  这一世,怎么就突然同虞氏闹掰了?
  在南陈时,她见识了他的为政之路,追求安稳,步步小心谨慎。
  大魏几次犯陈,均是由虞氏领军击退,他怎么可能舍得丢掉虞氏那么大一座靠山。
  屋内半晌都不见说话声,穆蓁这才提步走了出去。
  穆蓁一走,北帝便将身子往后一仰,挺直了脊梁,脸色陡然生变,转头便唤来了王仪问,“萧帝呢。”
  王仪提起一口气,禀报道,“刚回营帐。”
  北帝又道,“宣太子进殿。”
  汉阳在南陈。
  上有大魏虎视眈眈,下有北凉时刻盯梢,在这节骨眼上,萧誉竟然敢自己打自己,先发起内战,人还来了北凉。
  他当真想送死?
  然,等北帝冷静地想了一阵之后,背心便是一层凉意。
  此人太过于可怕。
  在攻入汉阳之前,恐怕早就料定了虞氏不能拿他怎么样,不仅如此,还得想办法与其化干戈为玉帛。
  南陈内乱一发,大魏必定坐不住,而虞氏要想名正言顺的当权,只能找萧家后裔。
  南陈皇家的宗亲,都在一年前经历了大难,能继位的如今只有一个萧誉。
  外有大魏虎视眈眈,内有注重皇室血脉的老臣,虞氏这回,只能吃哑巴亏,前去同萧帝言和。
  与虎谋皮,必遭其噬。
  这点,北帝能想得到。
  但那汉阳是什么地方,一片高山,寸草不生的地方,他要来有何用?
  穆淮宇一到,北帝便一脸沉重地道,“萧帝来我北凉之前,怕是已将自己好不容易篡来的南陈皇位给弃了。”
  皇帝不要,来当他北凉的驸马爷?
  他此次来的目的,莫非是在打他北凉的主意......
  晨曦殿的大门紧闭,直到天色暗沉下来,穆淮宇才从里出来,一出来便急招西殿的冯大人,“明日武试取消,由孤亲自设宴考核。”
  这场招亲,必须尽快结束。
  **
  隔日一早,太子便设了宴席,将西殿应招之人,和北帝预备的人选一并请到了南苑。
  消息一出,宫里又掀起了浪潮。
  谁也没料到会这么快。
  王贵妃赶紧让高嬷嬷去通知王三,“上回那笔试还能做个假,这回是面见,就他那半灌水的文才,哪里能提的上台面,你去寻个门路,将太子出的命题弄到手,提前给他送过去。”
  高嬷嬷应了声,“奴婢明白。”便往外走。
  才走两步,又被王贵妃叫住,“等会儿,再帮本宫去办件事。”
  若是王三靠不住,还是得靠萧誉。
  一个皇帝能下面子住进西殿应招,必然是势在必得。
  王贵妃吩咐完,便去了晨曦殿给北帝送汤。
  南苑宴席开始的那阵,王贵妃坐在榻前,替皇帝沏了一盏茶,柔声道,“孩子们都大了,早有了自己的喜好,今日陛下就放宽心,让公主自个儿挑吧。”
  皇帝接过,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嗯”。
  内心却彻底地失望。
  何为母妃?
  不是自己肚皮里出来的,又怎能当得起一个‘母’字。
  **
  穆蓁早上才睁眼,穆淮宇便亲自过来接人,“兄长已在南苑西侧给你备了一间雅室,里头梳妆服饰一应俱全,你过去慢慢收拾也不迟。”
  穆蓁还未回过神,已被穆淮宇拉上了马车,“今日你可得好好瞧清楚了,别花了眼。”
  今日设宴,不单是宴席,穆淮宇忙了一个晚上,为了将到场之人的学识,文采,本事一一展现出来,又另设了几个场子,水席上的吟诗作词,外殿的投壶......
  穆蓁只需暗中观察,满意的便留下,单独会个面。
  南苑离皇宫不远,是一处皇帝的行宫,穆蓁的车马一到,便有宫人候在了门前接应。
  穆蓁走的是南门,应招者走的是西门。
  从西门进去,又分了三个方向,往左是西殿的本土北凉人士,正中则是先前名册受邀之人,右侧只有三人,大魏的二皇子杨皓,洛中侯府世子周智,和南陈皇帝萧誉。
  几路人分开了走。
 
 
第18章 三个备选人,面见。……
  杨皓,周智跟在萧誉身后,一路到了坐席,才发现三路人马,皆是围在一条流水宴席上。
  只是先后顺序不同。
  引路的人将三位带到,便笑着道,“今日三位是我北凉的贵客,陛下特意嘱咐,让奴才好生伺候。”
  杨皓满意地递了一粒银子给那宫人,“有劳了。”
  岂料宴席一开始,宫人提了一盏花灯从三人跟前,最先搁下,顺着水流往下,停在谁面前,便由谁做出一首诗词,杨皓这才察觉出了不对。
  因那花灯,怎么停也不会停在他面前,逆流都流不到。
  杨皓猛地摇了一下手里的折扇,愤然道,“银子喂狗了。”
  而本应在下游落座的王三,不知何时到了中游,频频截了花灯,吟诗作词,声音贯穿了整个流水宴席,可谓是出尽了风头,杨皓再也没坐住,转身离席。
  杨皓一走,周智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萧誉。
  被那一身的冷冽,震地心头一跳,一时坐如针毡,仰起头四下张望了一圈,也跟着杨皓离了宴席。
  两人走后不久,便进来了一位宫人送瓜果。
  那宫人将碟盘摆在了萧誉跟前,转身离去之时,却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纸条,放在萧誉的眼皮子底下。
  萧誉眸子垂下。
  那宫人速速离去,半晌,萧誉缓缓地将那纸条展开:巳时三刻,南侧西院假山后见。
  没署名,但今日南侧西院谁在里头,心知肚明。
  萧誉捏着那纸条,在指间来回地转动。
  水席上王三正在兴头上,一身紫衣立在席间,如同孔雀开屏,满腹经文: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萧誉脸色不耐烦,只觉耳边聒噪。
  回过头,唤了身后席间伺候的宫人,连同跟前的那果盘和一锭银子递了过去,“交给最出风头的那位。”
  **
  穆淮宇布置的雅室,离流水席不远。
  秋兰从水席一出来,拐了个弯,便是一片桃林,一条鹅暖石铺成的小道直达南侧别院。
  雅室内穆蓁正盘坐在木榻上瞄着妆容,梅色绣暗花长裙拖在身后,露出半截雪白脚踝。
  衣衫宽领窄腰,青丝挽于脑后,一截天鹅长颈,白皙细腻如凝脂美玉。
  前世在南陈最后的那段日子,她越发不爱照镜子。
  不知自己是何模样,也不想再去瞧。
  那日虞氏走后,阿锁上前替她关上跟前的那扇窗时,她无意间抬眼,便从跟前的一块镶花镜片里,瞧见了一张苍白憔悴的脸,面如死灰。
  她转过头,愈发讨厌。
  如今再瞧着铜镜里的影子,不过才三年的时光,她为何会变成了那样......
  阿锁轻轻压了压她头上的珠簪,将手里的木梳收起,搁在了桌上,偷偷又瞟了一眼,心下暗叹,殿下这姿色,也不知今日会便宜了哪位公子。
  阿锁刚起身,秋兰便进来了,到了跟前秋兰禀报,“殿下,流水席上王公子拔得头筹。”
  今日王三颇为活跃,水席上一人独占了风光,秋兰说完又忍不住道,“往日倒没瞧出来,王公子竟有如此文采。”
  穆蓁从榻上坐起身,神色并无多大意外,“能背出来,也不错。”
  往日王三跟着她身后,不过是一个阿谀奉承的小跟班,满嘴喊打喊杀,却连句吹捧萧誉的诗句都写不出来,他能有什么文采。
  阿锁看穆蓁要起身,赶紧上前握住她雪白的裸足,套上了锦袜,两条丝带在足后相交,利落地打了一个结,这才轻轻地抬起她的脚踝,放入了跟前的绣鞋中。
  别院不同长宁殿,临时过来,没有冰。
  屋子里闷热,穆蓁收拾好了,便去了桃林边上的凉亭。
  秋兰见她没那个意思宣召王三,也没再问,继续去前头盯着水席。
  不一会儿,宫女送了解暑的瓜果到凉亭。
  上一世在北凉时,她盼着南陈的樱桃,后来去了南陈她又对南陈的吃食和瓜果日思夜想。
  穆蓁从碟盘中取了颗橘子正欲自个儿缓缓地剥,目光一瞟,却见那碟盘底下压住了一张纸条。
  上面几个字:巳时三刻,南侧假山一见。
  穆蓁眸子一凉。
  能知道那南侧西院假山的人,哪能有谁。
  因萧誉是质子,出不了宫殿,她想尽办法带他回来透气,又没地方藏,后来便盯上了父皇的这南苑,两人便经常在那假山处游玩。
  他看书,她便爬到上方的山石上,从他身后依偎过去。
  就那般静静地坐着,也能呆上一日,不觉枯燥。
  穆蓁心口突地隐隐地一抽,将那纸条搁在桌上,语气淡淡地同阿锁道,“巳时三刻,多派些人去南侧西院假山,无论见到谁,都需弄出动静,再速速禀报太子。”
  阿锁虽不知为何,见穆蓁神色肃然,便也不敢怠慢,“奴婢明白。”
  **
  水席赛诗一结束,便是投壶。
  一阵热闹声过后,秋兰又回来禀报,“殿下,这回是大魏二皇子杨皓拔得头筹。”
  大魏同北凉是什么关系,穆蓁清楚得很。
  二皇子当日来,没被父皇拧下头,已经是给了大魏的面子,若是知道她今儿见了杨皓,恐怕杨皓那条命也留不过今夜。
  两轮下来,穆蓁一个都没选。
  待投壶接近尾声时,太子便派了明德过来问,“殿下,可有要召见的人选?”
  穆蓁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将预备好的名单交给了明德。
  前世她围着萧誉转了一辈子,如今回到北凉开始了新的生活,那些记忆与她而言,并无多大用处,选谁,和谁过下去,她都不确定结果会如何。
  但她相信父皇和兄长。
  今日来之前,实则她就已经想好了,兄长手下的韩将军,母后的母族阮氏表公子阮崇,还有父皇的心腹赵坤。
  她得从三人中选出一人。
  就算兄长不需要她的联姻去巩固在他朝中的势力,她自己也该想到。
  她已经弃了一回父皇和兄长,这回她便留在他们身旁,如兄长所说,无论将来如何,都该相依为命。
  今日三人中只要有品行端正,无花花心肠,不在她嫁去之后再纳妾之人,她便嫁。
  明德取了那名单便折回脚步,匆匆地去找了太子。
  场上的一堆应招者丝毫不知情,还在明争暗斗,拼出个输赢来,明德已经悄悄地将那三人,带去了南侧西院的桃林。
  一片桃林花落后,结出了硕硕果实,密密麻麻地挂在枝头上,三人随着明德的脚步,从桃林里的鹅暖石下路上穿过,要到尽头时,便见前方有一处凉亭。
  凉亭外挂了一层轻纱,轻纱内又隔了一道屏风。
  远远望过来,只见了轻纱底下露出了一方梅色裙摆。
  韩将军和阮公子走在前面,赵坤落后两步,今日未着官服,一声蓝色常服,白玉发冠,少了为官时的严肃刻板,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身后,到了跟前,三人齐齐施礼,“臣参加殿下。”
  外面日头大。
  穆蓁将人请了上来,“赐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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