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暴君朱砂痣——起跃
时间:2021-04-21 08:21:36

  三人抬步上了凉亭,没了那轻纱遮挡,单是一道半透的屏风,这才隐隐约约瞧见后面那道卓越的身姿。
  穆蓁实则也瞧不清几人的脸。
  但画像她已经看过了几回,三人皆是气宇不凡,样貌不会有差。
  三人入座后,气氛难免有些紧张,今日这番相见,为的是什么,个人心理都清楚。
  几道茶水声之后,便是一阵安静。
  桃林间传出了几道鸟鸣声。
  几人正坐得端正,屏风后便传出了一道声音,“韩将军。”
  那声音一出,便觉四处空旷,音色干净如雪,含了些细糯,直击在心坎上。
  被唤的韩将军,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臣在。”
  “今日前来,心中可有牵挂?”穆蓁没有多余的寒暄,问的直接,名单是父皇拟定,今日三人前来,皆是因皇命不可违,事前并未过问本人有没有心上人,是不是自愿。
  有过前世那么一段经历后,穆蓁无比清楚,若非两情相悦,她定不会强求。
  韩将军眸色微顿,但也如实回答道,“微臣常年行军,家中父母忧其安危,两年前纳了一房妾室,今膝下有一位两岁姑娘。”
  韩将军说完,不觉掌心已生了汗。
  亭内更加安静。
  半晌,里头传来一声,“嗯,本宫知道了。”接着便又唤道,“阮公子。”
  有了韩将军在先,阮公子倒没了适才那么紧张,声音沉稳地道,“微臣家中尚未有妻妾。”
  安静了片刻,又听里头的声音问道,“可曾许亲?”
  阮公子的脸色又才起了变化,搁在膝上的一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沉默了良久才答,“曾有过一门亲事,如今已退。”
  穆蓁便也明白了。
  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穆蓁提起一口气,才刚唤了一声,“赵......”桃林边上那处南侧假山,便传出了动静。
  “你,你们抓我干什么啊!我,我什么都没做......”那声音高亢激愤,异常熟悉。
  穆蓁一愣,怎么是王三?
 
 
第19章 若非她愿意,谁能阻拦到……
  说话声突地被打断,众人皆望向隔壁的假山。
  此处是西院,外客不得入内。
  若非穆蓁邀请,亭内三人也进不来这片桃林,如今听到一道男子的声音,众人皆是一怔,再细细分辨,也听出了是谁的声音。
  王贵妃的侄子,王三。
  此人风评如何,在座皆知,风流成性,不务正业,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而此时出现在这,意为何,显而易见。
  韩将军眉头一皱,阮公子脸上也带了隐隐的怒意,还未做出动静来,便见赵坤从那席位上起身,面色清冷地道,“殿下,微臣失陪。”
  说完也没等穆蓁回应,转身径自下了台阶。
  穆蓁从屏风后微微偏头,便只见到一道被台阶拉长的影子,从那轻纱后快速地隐退而去。
  “今日就到这儿吧。”穆蓁轻声说完,便转头同阿锁吩咐道,“送送几位大人。”
  韩将军和阮公子相继离席,凉亭内又恢复了安静,穆蓁在里坐了一阵,便有宫人到了跟前禀报道,“殿下,王公子已被赵大人带走了。”
  适才赵坤那一走,穆蓁便已知道。
  赵坤一身正直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根深蒂固,眼里又哪容得下此等轻浮之事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
  只是没想到,被带走的人会是王三。
  王三和赵坤原本就不合,这回两人的梁子怕是更深了。
  穆蓁让人撤了屏风,从凉亭里下来,顺着那硕果累累的桃林走了出来,打算去往太子的住处。
  今日面见了三人,大抵情况她已经了解了,唯独赵坤还未来得及问。
  倒也不急。
  隔壁南侧的假山处,已经恢复了安静,穆蓁从那门前经过,往前才走了两步,却见赵坤去而复返,朝着自己走来。
  穆蓁微微愣了愣,脚步便停在了那等着他。
  适才在凉亭的屏风后她瞧的模糊,此时倒是看清楚了。
  深蓝锦缎,没戴官帽。
  玉冠束发,身上多了几分明朗之气。
  赵坤便在穆蓁的注视下,一步一步地靠近,一对眸子微垂,尽量没去看她的眼睛。
  到了跟前,赵坤两袖合拢行完礼,才抬起头来,看向穆蓁直接问道,“殿下适才可有话要问微臣。”
  那一脸肃然,问的穆蓁一怔,突地有了几分捉弄之意,问道,“本宫若是问了,不知赵大人会如何回答本宫?”
  赵坤的脸色却无丝毫未变,干脆利落地道,“微臣尚未娶亲,也未曾心悦过姑娘。”
  穆蓁倒挺意外,他知道自己最想问什么。
  赵坤见她半天没说话,又出声问,“殿下可还有事要问?”
  没了。
  她想问的,他都清楚地回答了。
  穆蓁突地想起那日借了他马车,便道,“多谢赵大人慷慨借车,那日赵大人当真一人走回去的?”
  赵坤眸子明显一跳,半晌才道,“殿下送来的谢礼足以,不必再言谢。”
  穆蓁那日选了个墨砚给他,想他一根筋,最适合。
  事后也没记在心上。
  穆蓁正欲提步往前走,又听赵坤道,“殿下的谢礼太过于贵重,微臣当不起如此重礼。”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往她跟前一递,“若殿下觉得妥当,便收下。”
  穆蓁一愣,“给本宫的?”
  赵坤不答,依旧举着手。
  穆蓁诧异地接了过来,随手翻了翻,见是一本印好的账本,各类进账和支出都已划分了出来,只需对应填上数字便是,眸子顿时生了光亮,许是太过于意外,声音也比适才轻快了些,“你怎么知道送本宫这个?”
  最近弄了中标之后,账目开始繁琐,她正好缺一个这样账本。
  赵坤没答,站直了身子道,“殿下能用上就好。”说完退后两步,转过身又折道而回。
  穆蓁望了一阵那背影,才缓缓地跟上,去了东院找太子。
  太子已在东院等候侯多时。
  起初明德说出那几人名单后,穆淮宇便颇感意外,待三人一进桃林,便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今日到底会选谁。
  韩将军,阮公子,赵坤。
  三人都不错。
  为人正直,诚实可靠,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无论是选其中的谁,他都放心。
  此时见她进来,手里拿了一本账本,那账本他挺眼熟,今日过来,他见赵坤手里也有过一本。
  目光一时好奇地望了过去,问道,“可有定夺了?”
  穆蓁将那账本搁在了桌上,捧了一盏茶在手,轻轻吹了吹,眸子微微一闪,声音到底是含了几分羞涩,“嗯。”
  **
  投壶那阵,萧誉不在场子上。
  一人出来,立在烈日下。
  身侧的一池荷花,正是怒放,池水蔓延而上湿了堤岸,印出一串隐隐的脚印。
  镶嵌着金丝线纹龙的筒靴,稳稳地落在河池上方那凹凸不平的一排青石板上,南苑里的路,他熟悉,南侧西院假山的隔壁,便是那处桃林。
  王三闹出来了那阵热闹之后,裴风便过来禀报,“进去的人,有韩将军,阮公子,还有赵坤。”
  今日是招亲。
  殿下人就在那桃林之中。
  为何独独进去了三人,裴风用脚指头都想得到。
  裴风说完,迟迟不见萧誉反应。
  河池间夏风扫过,卷着一股闷热的扑面袭来,裴风猛吸了一口气,再抬头,便见跟前的一道身影,从那一片河池间穿过,直接出了殿门。
  裴风紧紧跟上,追走到了南苑门口,便听萧誉道,“去晨曦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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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帝安静了半日,将王贵妃也早早打发了,一人好不容易歪在那榻上,闭上眼睛,正要入睡之时,门外突地一阵动静,王总管的脚底踩着金砖,磨出了刺耳的声音,“请萧帝稍候,陛下还在歇息......”
  王仪拦了没拦住。
  当萧誉立在跟前,一张目光森然莫测地看过来时,北帝的瞌睡也彻底没了。
  “宴席结束了?”
  结没结束,北帝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此时见到萧誉如此模样,便知,自己那丫头,终于是开窍了。
  也彻底了放了心。
  面对萧誉的黑脸,北帝也没同他计较失礼之处。
  一场清梦被扰,反倒是心情和悦地让王仪沏了茶。
  该来的还是得来,早在萧誉去西殿应招之时,北帝就知道他会找上门来,自己必须得拿出一腔诚意出来,好生应付。
  北帝屏退了宫人,自己亲自给萧誉倒了一盏茶,“西关口之事,朕确实欠了你一个人情,萧帝尽管开口,只要朕能办到,定不会推辞。”
  萧誉坐在那没动。
  半晌,待那心口的烦躁之意,消退了些,才道,“我以为,进宫当日,便已同陛下说清楚了。”
  北帝眸子一顿,抬眼看了一眼萧誉的脸色。
  几回同他交手,都是自己被动,由着他牵着鼻子走,心头七上八下,而萧誉永远都是一副平静孤傲的样模样。
  然,俗话道,风水轮流转。
  该还的迟早得还。
  北帝搁了手里的茶壶,手掌缓缓地盖在双膝上,撑着身子往前靠了靠,轻声一叹道,“朕养的这个公主性情如何,想必萧帝清楚得很,若非她愿意,就算我这个当父皇的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妥协半分。”
  北帝抬起头,轻声问萧誉,“当初你们在一起,朕百般阻扰,不也是无可奈何吗?”
 
 
第20章 求亲被拒
  当年穆蓁非要喜欢萧誉,北帝想尽了办法棒打鸳鸯,不仅没成功,还让穆蓁同他生了间隙,怎么也没料到有朝一日,会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北帝能如此说,也是断定了穆蓁不会同萧誉再有何牵连。
  这几日他都看得清楚,之前穆蓁寻死觅活的求着他要去南陈,如今不但不求了,萧帝人都来了北凉,主动提出了求亲,更是委下身段去了营帐应招,也没见她有任何反应。
  那便是真的想开了。
  想开了就好办。
  强扭的瓜不甜,他萧帝怎么着也是一位皇帝,总不能没有风度,还要热脸子往上贴。
  北帝说完,一直注意着萧誉的神色。
  从萧帝闯进来的那一瞬,便是一身凛冽,眼里的锋芒没有半点收敛,哪里还有当年为质时的沉稳和隐忍。
  可在北帝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却又明显感觉到那双深邃的让人琢磨不透的眸子,骤然暗下,一抹哀痛从那眼底一闪而过。
  北帝当是看花了眼,正揣测他到底是何种心思,便见萧誉抬起头来,看着他低沉地道,“若她答应,还望陛下记得今日之言。”
  说完不待北帝反应,起身便走了出去。
  王仪守在门前,见人出来了,瞬间打起精神一脸的警惕,到了跟前,却还是被他一身寒气震住,脚步下意识地往边上移了移。
  萧誉出了大殿,下了那白玉台阶。
  烈日晒在那磨平的金砖上,光线刺眼。
  裴风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晨曦殿,才悄声同他道,“陛下,宴大人来了。”
  宴观痕是午后进的宫,北帝没拦着,一个帝王再加一个谋臣,北帝如今也懒得去讶异萧誉是不是当真疯了,最好是他所有的能人猛将都单枪匹马地闯来北凉,自投罗网。
  一并关进他的笼子里。
  几日不见,宴观痕进来,早已没了上回分别时的哀怨和愤然,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振奋。
  “陛下,此次攻打汉阳,简直太明智了。”宴观痕感慨万千,心头憋了一肚子的话,不吐不快,一时没去注意萧誉的神色,“微臣一直不明,陛下是如何得知虞氏在汉阳私藏了粮草和兵马?”
  原以为汉阳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拿来只能啃石头。
  谁知等他攻进城才发现,满城的粮草和钱财不说,谢绍的十万兵马,早已恭候多时。
  谁能想到虞氏这么多年的兵力,竟是悄悄地藏在了汉阳。
  而那谢绍一直都是虞氏手下的一名猛将,效忠于虞氏多年,却在他进城之后,甘愿奉上兵符,宴观痕不明白,萧誉是用了什么手段,将他收入的麾下。
  但在那一刻,宴观痕的满腔抱怨,也彻底平息了。
  如今的汉阳,不仅坚不可摧,还富得流油。
  见萧誉没答,宴观痕也没在意,继续道,“虞氏这回完了。”
  在外人眼里,此次攻城,是他宴观痕带人攻下的城池,实则不过是个幌子,汉阳城内真正的兵力,根本就没动过。
  大魏对南陈一直虎视眈眈,如今南陈内乱正是机会,大魏在北凉的西关口一战之后,吃了个败仗,余下兵力不敢往前,心里多半不甘,得了消息回头便会去攻打南陈康城。
  等到大魏同虞氏耗尽兵力之时,他汉阳的十万兵马再回头杀他个措手不及。
  届时,南陈再无虞氏。
  好一招妙计。
  几乎不费任何功夫,不过是借了大魏的兵力,来铲除虞氏。
  宴观痕再也不觉萧誉是个疯子。
  且此趟北凉也一样。
  陛下赶在了南陈政变之前,求娶公主,同北凉联姻,到时内乱,北凉便不会乘人之危,再来插上一脚。
  宴观痕心里舒畅,说完便转过头看向萧誉问,“不知陛下的求亲,进展如何?”
  旁边的裴风不由替他捏了一把汗。
  果不其然,宴观痕说完后,只得来了一个字,“滚。”
  宴观痕的笑容僵在嘴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主子的脸色不对。
  就算是不怕死的宴观痕,此时也知道该离远点。
  宴观痕过去就揪着裴风,“怎么回事?”
  这回裴风毫无隐瞒,“求亲被拒,两人正闹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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