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赎回个圣上(穿书)——天选之人
时间:2021-04-22 09:34:31

  她才不要跟一群心思深沉的女人围坐在一块儿,盯着一堆草说废话呢。
  佟陆陆哼着小曲儿,沐浴和煦的阳光,在这大好的午后,寻到一处偏僻。
  御花园有一偌大的碧水潭。临碧水潭的角落里,树丛之上有一座假山,假山后倒是有一块巨石。巨石又大又平,不太膈应,爬上去摇晃两下,还算结实。
  此处无人,佟陆陆便侧躺上去。
  水中鱼儿泼喇喇地游,她且观了一会子风景,又因昨夜未眠,渐渐的瞌睡虫上脑,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睡,足足两个时辰。
  “匈奴来势汹汹,魏宁虽抵挡住一时,但非长治久安之法,陛下还需早做裁决。”佟萧等一众大臣跟着白盏辛从正殿鱼贯而出,穿越御花园,依然谈论着政事。
  “如今战争方歇,再开战恐会不利,还是先以金帛求和,再从长计议。”苏大人频频点头。
  领头的白盏辛忽顿住脚步,余光瞥向隐蔽之处,闪出微光。
  “不如联合东突厥,将匈奴一网打尽。”
  “不然不然,东突厥一直阴奉阳违,并非善类。”
  臣子们讨论的声音愈发大,白盏辛微微抬手,众臣旋即垂首噤声。
  “派使前去匈奴求和,东秦需要养精蓄锐。待国力昌盛,再做定夺。”他淡淡道,复摆摆手,“都下去吧,从御花园西门出去。”
  御花园西门?咱们不是才从那儿过来吗,复返绕到宫门岂不要多走半个时辰?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多言,只诺诺退下。
  黑金龙袍的横澜扫过簇簇繁花,白盏辛离开石头路,轻脚踏绿,穿过曲曲折折的花卉,望见那石墩上熟睡的人。
  ……她竟在这儿也能睡。
  他嗤笑着,面容濯濯。一阵风似的,他忽伸手,于她耳边紧紧握住,逮到一只蚊虫。
  不知是驱蚊香露撒的不够,还是她实在是秀色可餐。
  目光向下,她手里攥着的那株寻常无奇的狗尾巴草,都快被她捏焉了。
  他蹲下身,观察一番,思索着要怎么从她手里拯救那株草。
  将她白皙的手指一根根轻轻掰开,他悄悄拿走那株狗尾巴草,望着她的手怔怔出神。
  是了,小福生提了一嘴,说今日长宁宫办有斗百草,广邀京城名门望族之女。
  这就是她带过来的特殊品种?
  嫌弃地轻挑眉梢,他抬起头,视线正与她侧趴在石头上的脸平齐。
  风徐徐,御花园静静的,就连潭中锦鲤都不翻跃了。
  心头缺了一块,总是在见到她方填满,这种感觉让他尤为难受。
  小心翼翼地,他捏住她的微微汗湿的手心,拇指不住地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一遍又一遍。她袖子上沾的泥巴均干成了块,他轻轻地捏,静静地望,只这样,竟觉得心头满满的,愉悦极了。
  “环纡……”做了噩梦似的,佟陆陆忽嘟嘟囔囔。
  听她唤他,他万分欣喜,只凑过去,想听得真切,便听得一句:“你大爷的……吃粑粑……”
  白盏辛脸一黑,只太阳穴一抽,便低头在脚边寻找什么。
  沾一手泥,他在她脸上画了六道胡须,好似做了天大的狠事。冷笑着起身,拿着那株狗尾巴草,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福生!”回到天云殿,白盏辛气急败坏坐下,唤来贴身小太监,“将这株草栽到盆里,放在朕的桌头。”
  小福生应着接过,入眼却是一株街上处处可见的狗尾巴草,满脑袋不解。
  “昭云!”
  “在。”
  手中还有她的温度,思及此,白盏辛忽又气消了不少。他望着堆积如山的奏折,略皱眉问:“佟家最近有何动作?”
  迟疑了一阵,昭云支支吾吾:“嗯……回禀陛下,佟丞相收留了邹曲临。”
  那他们,岂不是同一屋檐下?
  火气蹭蹭蹭又涨,白盏辛紧咬牙,不甘落后似的,冷哼一声。
  他左右踱步,捏着下巴,郑重思索,像在排日子:“后日晚……”
  “后日晚陛下不是要与国子监商讨科举试题一事?”
  “那五日后……”
  “五日后陛下不是要与九卿制定律法?”
  “那就十日后……”
  “十日后陛下不是要——”
  话未说完,迎上白盏辛悻悻的目光,昭云连忙住嘴,头低了又低。
  “十日后,晚,订解语楼。”
  “是。”
 
 
第25章 到底是谁看谁不顺眼
  燕肇祯为何要反?
  因为《东秦》中的白盏辛为人暴虐、残忍,律法严厉到在大街上挖鼻孔都会被绞死,是个实实在在的暴君。
  但如今看来,这家伙除了性格乖戾说话不讨喜外,为君之道无可指摘。
  佟陆陆不解,她淡定地顶着一脸泥胡须回来后,抱着“保命宝典”研究了许多天,也没个定论。
  且如今,邹曲临与佟杉姗毫无进展,让她越发心慌意乱。
  这本书,莫不是在骗她?
  “烦啊。”她心中焦躁,嘴上喋喋不休。
  挠挠头,一股长久以来的、严肃的不安漫上佟陆陆的心头,她揽起一旁的小镜子,砸吧砸吧嘴:最近头发掉得越发多了,发际线好像也上去不少……
  都怪环纡!
  惰性使然,即便是研究剧情发展,佟陆陆依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毕竟想破了小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又过了几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佟陆陆顶着高高的白日头,依约和韩澈前往城边荒庙,探望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与初见时相比,孩子们已经长大了,且都过上了卖艺的生活,好歹能养活自己。
  韩澈嬉笑着与孩子们玩耍,佟陆陆就待在一旁当裁判,教他们玩“老鹰捉小鸡”。春枝则坐在一旁,为孩子们缝补缝补衣裳,一派贤妻良母的模样。
  “姐姐,那日,邹曲临来找你,你不在。”时至今日,韩澈方将此事告知佟陆陆。
  他坐在寺内墙角的蒲团上盘着腿,薄唇勾出一弯嬉笑,“我只与他说了一句话,你且没看见他的脸,惨白惨白的。”
  “什么话?”
  提及邹曲临,佟陆陆就头疼。自他入住佟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害她连夏至院的门都很少出,晚饭也是在自个儿房间解决。
  她随手捞过带来个苹果,啃得起劲,思绪却早就飘到九霄云外。
  韩澈起身拍拍屁股,一手撑住身旁布满蛛网的佛像,大拇指轻蹭过鼻尖,嘚瑟道:“我说:我是夏至院现在唯一的男人!”
  这话没毛病。
  佟陆陆点点头,复摇摇头,学着他靠住石像,压低声音,不禁要戏耍他一番:“阿澈,既然是夏至院唯一的男人,就要撑起半边天啊。”
  闻言,韩澈一愣,笑容凝在面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兀自惘惘。
  “喂,你怎么了?”佟陆陆轻戳他的肩,嗤笑道,“我开玩笑的,夏至院哪轮得到你养,干嘛这么苦大仇深的。”
  “邹曲临不够格,”他忽正经起来,吓了佟陆陆一跳,“不是他地位不够,是他这个人不够,人生且不能这么一蹶不振。”
  这家伙,突然间胡扯什么鸡汤?
  佟陆陆后退一步,将苹果的最后一口咬尽,只见他嬉皮笑脸起来,死乞白赖道:“姐姐与我闯荡江湖,亦是不错。如何?姐姐,闯荡江湖去吧。”
  她轻敲他的头:“不错你个大头!”
  “小姐!”
  彼时春枝扔下手中的衣衫,忽小跑过来,气喘吁吁打断二人的谈话,“小姐,蝶风姑娘派人来寻,说有急事想立刻见您。”
  此时已是晚霞漫天的时辰,是佟家的开饭时间。
  但“老相好”有急事,怎能不去?佟陆陆便扔下核子擦擦手,命春枝善后,带着韩澈就往解语楼狂奔。
  途经西市,韩澈一眼就望见那个白衫之人,只虚起眼睛当做没看见,故意没告诉陆陆。
  待那人跟随二人直到解语楼,韩澈方抱臂回望他一眼,挑眉与他对视一番,复跟随陆陆前往海棠阁:看你能在门口待多久。
  本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佟陆陆一路气喘吁吁上楼,累得头昏眼花。
  “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蝶风!本小姐把你头掰了——”
  她的牛气在拉开房门的一瞬间,“噗”地怂了下去。
  入眼是悠悠倒茶、满面抱歉的风情美人,和那穿着一身藏青色外袍的束发之人,身旁静立一蓝衣少年。
  什么情况……
  佟陆陆梗塞,她身后的韩澈探出脑袋来看,眸光对上那男子试探的、颇具阴冷与威严的目光。少年无畏,便挑衅地回瞪过去。
  空气中,忽然飘起一丝火…药味。
  “怎么,口味变了,喜欢养小鬼了?”白盏辛开口便是嘲讽,心里跟翡翠似的,满眸集火那韩澈,从上到下扫视他一番,颇为不屑,“呵,眼光越发差了,不及我当年万分之一。”
  韩澈懂了,原来面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环面首”,他噗嗤一笑,抱臂吊儿郎当扬起下巴反驳:“老男人而已,有什么好自傲的。”
  老、男、人?
  白盏辛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地拔剑斩了这黄口小儿。
  佟陆陆一脑袋浆糊,她涣散地走上前,于小桌对面盘腿坐下,望向蝶风时满脸问号。
  “不知天高地厚,”昭云警告道,“且先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和我们公子说话。”
  白盏辛面色泠然,却见佟陆陆伸手将韩澈护在身后,心头又是一股酸意。
  好啊,真真如他当年所说,他又有了一顶崭新的帽子。
  韩澈完全继承了佟陆陆不怕死的精神,他转头与佟陆陆暧昧道:“我几斤几两,姐姐最清楚不过。”
  嗯?此话怎讲?
  佟陆陆方回忆起从前雪地里喝醉了打横抱他一事,满头冷汗,阿澈啊,你晓不晓得你面前的是谁啊,我真怕你脑袋不保啊。
  “阿澈,你去窗户边站着去。”
  昭云与韩澈走到窗户边,互看不顺。
  韩澈只上下打量他一番,方察觉出昭云就是此前与他过招的黑衣人,越发来气。
  阿澈?
  啪!
  手中的杯盏碎裂,白盏辛默默将碎片扔到一旁。
  蝶风垂头,为他换上一盏新茶。
  “什么事啊。”佟陆陆也没点好气,但人家好歹是皇帝,便只能拉拢着脑袋问他。
  白盏辛长舒一口气,挥手让蝶风退下。
  蝶风迟疑一阵,顿了顿身,方收拾桌子,从旁拿出一盘升官图放置妥当,欠身而去。
  “来一盘升官图吧。”他淡淡道。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从前,佟陆陆每每缠着他玩,他避之不及。如今他却离开皇宫来这解语楼,专门找她玩升官图?
  狐疑地喝口热茶,有些苦涩,佟陆陆嫌弃地别过脸去:“谁要跟你玩,每次都赢不了,没意思。我拒绝!”
  “我拒绝你的拒绝。”
  “你!”佟陆陆瘪着嘴,冷哼一声,将杯中新茶一口饮尽。
  对方眉头一皱,亲手将物品摆摆整齐,又取出一旁的小壶,为她满上,似是在示好。
  他轻咳一声,刺激她道:“你若赢了,上回六博棋我言的赌注,还算数。”
  堂堂帝王,若是输了,就要跟她低头道歉?
  佟陆陆不敢置信地呵呵一笑,得寸进尺:“你不仅要道歉,还要给我端茶奉水削苹果!”
  削苹果有何难?他帮她削什么都行。
  对方眸中生出些许笑意,将骰子递给她:“妥,你先。”
  佟陆陆冒出冉冉斗志,撸起袖子就是干:“好,你说的!来啊,谁怕谁。”
  然,佟陆陆忘了,她这一生自遇着他,一朝碰壁,就嵌在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一步错,步步错,佟陆陆咬牙切齿,坐在那儿表情痛苦。
  连尝败绩,致使她生无可恋,好似生活都变成了灰色。
  她为何答应他下棋,她为何要自取其辱。
  “不玩了!”连输三盘,佟陆陆贝齿打颤,她愤懑地甩下骰子,起身就要走人,却被白盏辛一把拽住裙角。
  白盏辛微顿,目光瞟上她清亮的眸子,心跳渐快,嘴上却不饶人:“京城第一女纨绔,竟如此输不起?”
  “对,输不起。”佟陆陆甩开他的手,前几日的烦闷焦虑此时倾巢而出,再也无法忍受他这既当强盗又抛媚眼的行为,她不客气地将脑中飘出的话一应抖落出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心里怎么想,别说是海底针,简直是海底毛!”
  “若非要捉弄我,倒也不必赐这个赐那个的,假模假样,谁不知道要宰的猪总会给些甜头!我佟陆陆自出生起,就已料到日后结局。十几年来也算活得自在,剩下的日子,你就算是把我放在火上撒了作料炙烤,我也不会哼一声的!”
  他什么时候说要捉弄她了?又什么时候要宰她了?这个女人,怎么能神经大条到如此地步?
  念及走之前,他明明白白告诉她少养男人,如今偏偏将一少年圈养院中,还将他此前住过的屋子给他,也不知这女人心里,究竟怎么看待男女之别。
  气上心来,白盏辛起身道:“你为何独看我不顺?宴上在意那整日挂着虚假笑容的燕肇祯。还有邹曲临,他懦弱无能,怎堪大任?!”
  堪什么大任?
  这家伙倒还数落起别人来了?
  再者,管燕肇祯什么事?我在意他,还不是因为你丫的要挂!
  佟陆陆气得跺脚,忽生出委屈来,越发看他不爽:“莫名其妙,你怎的说起我来了,初见便是你瞧我不顺眼罢了!我还以德报怨将你赎了,算起来本姑娘还是你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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