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君棠神预测:“清官难理家务事,你夹在这对伪夫妻之中两头为难,最终会落得两方埋怨。”
“光是落埋怨也就算了,还被奸诈的楚盈盈摆了一道!姑奶奶聪明一世,竟在阴沟里翻了船,想起此事便恨得牙痒痒!”
楚灵犀咬了几口鲜果,大嚼特嚼,视果子如仇人,其后道出原委:“有一日楚盈盈带着伤来找我,说是被厉国主打骂虐待,我生平最恨打女人的男人,加上那时候又喝的烂醉,头脑不大清楚,一气之下便提刀去找厉国主,大大地打了一场,还在他脸上留了道疤,自此绝交,再未相见。”
“以厉国主的人品,不大可能会对女人动手。”
“对啊,绝交打架时,他都还是让着我三分的…”
楚灵犀心中悔恨交织:“酒醒之后我察觉这其中有蹊跷,追查得知一切都是楚盈盈的阴谋,她以为我与厉国主确有私情,所以故意从中挑拨,目的是让我远离厉州,她赢过了我,却赢不过命运,厉国主对于女人完全没有兴趣,他们永远不可能是真夫妻。”
魔尊君棠微微蹙眉沉思片刻:“能成功骗过妖女战神的人,确实是不得不防的狠角色,而且从种种事件可以看出,她擅长在背地里使阴招,必须严加提防,绝不能让她寻得可乘之机。”
第206章 两条万里挑一的神级大腿
谈罢糟心的楚盈盈,楚灵犀问道:“仙界派谁前来?”
“你猜。”
楚灵犀灵巧的眼珠转了转:“小奸龙澄晖?”
“聪明!”魔君君棠颔首道:“他此行联合妖族的楚州与熊州向魔界施压,目的是救出百里云峰。”
楚灵犀清脆拍掌:“小奸龙千里救草包白虎,这剧情真是有趣!”
“本尊邀请妖界厉州、颍州与元洲三国国主一道前来,共同见证未来的仙帝澄晖是否有扭转乾坤的本事。”
楚灵犀瞬间眉飞色舞:“我的天呐~人家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作为脱离高级趣味的代表人物,她喜欢围观各种类型的撕逼闹剧,宅斗宫斗政斗四界斗,种种都是她的最爱。
明日的婚礼显然不是一场简单的婚礼,而是各路心机霸主的角斗修罗场——
魔界与仙界水火不容,妖界内部敌对分裂,仙界视支持魔界的妖族州国为眼中钉,魔界又与勾连仙族的妖界州国针锋相对,纷杂矛盾一锅乱炖,精彩好戏呼之欲出。
魔尊君棠挑了挑眉:“聊完正经的大事…”
楚灵犀义正言辞地打断:“我是正大光明的好姑娘,拒绝一切不正经的言论!”
妖女战神重新定义了“好姑娘”,她残酷绝情,撒谎成性,心机深沉,贪财好色,毫无底线,但她仍旧是个“好姑娘”。
倘若以她为标准,世间便不再有坏姑娘。
“我配合你的风格,做一对正正经经的老夫老妻,不过…”
魔尊君棠话锋一转:“醋不该乱吃,可也不能不吃。”
楚灵犀猜得出他的心思:“尊上指的是…绿帽王林泽?”
魔尊君棠对此称谓稍感诧异:“绿帽王?这是你为他取的绰号吗?”
楚灵犀一副没心没肺且不知感恩的模样:“对啊,很贴切嘛~”
战功赫赫的林泽乃名垂仙史的神族之光,纵然因四界绯闻女王柳芽而头顶青青草原,也无人有勇气明目张胆地嘲讽贬损,唯有妖女战神不走寻常路,行人之不敢行,言人之不敢言。
更重要的是,林泽不计回报地渡三百年灵力助她重生,无私奉献的程度远远超越凡夫俗子的精神境界,连楚灵犀都不禁怀疑,是否除了冥灵洞府那段往事之外,她和林泽还有其他刻骨铭心的过往,只是因某些狗血的原因而失忆。
大醋坛子魔尊必然会对此心存芥蒂,万一林泽锲而不舍,再次搞一场八方酒楼表白大戏,那楚灵犀又得重费劲口舌苦苦解释,索性直接毒舌将林泽贬成绿帽王,干干脆脆划清界限。
她如今虎落平阳,需得靠抱大腿求得生路与复仇的机会,老天爷待她不薄,天降两条万里挑一的神级大腿。
楚灵犀不大理解绿帽王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痴情,不过毋庸置疑,林泽确为品行感天动地的真君子,定会竭尽全力助她重生,但却很难帮她救回哥哥并夺楚州大权。
林泽看似手握玄武神族兵权,可是他身在条条框框多如牛毛的仙族,不可能为女人而轻易起兵与妖族楚州对峙。
为情为爱不顾一切从来都不是神仙所为,不然何来只羡鸳鸯不羡仙之说。
而魔尊则不同,一来他拥有魔族的至高特权,二来魔族势必会与仙族开战,勾连仙界的楚州本就是魔族的敌人,可谓是天赐的顺风车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楚灵犀貌似身处情爱纠葛漩涡,实际她既未动情也不懂爱,故而可不困于心,不困于情,张牙舞爪的她比任何人都理智,心中每时每刻都在冷静地权衡利弊。
她的逻辑思维比汉子更爷们儿,追求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效率模式,要想成功杀回楚州,就必须坚定地抱紧魔尊这条大腿。
她对魔尊的浓情蜜意全部是伪装,通通只是实现目的的手段而已,而林泽无论付出多少,皆全无意义。
楚灵犀从未考虑过魔尊与林泽谁更适合做终身良配,于她而言,母亲的悲剧是血一般的惨痛教训。
真心换不回真心,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男人的身上,有情人难成眷属,无情人富贵荣华,残酷现实不容童话幻梦。
她没有动过爱上魔尊或林泽的心思,因为一旦爱了,便无法再毫无顾忌地利用。
更何况此时的她,保全性命已属不易,哪里有闲心真正谈情说爱。
魔尊君棠道:“林泽在八方酒楼纠缠你一事引发了不小的风波,仙帝借机对玄武族多有刁难,他迫于压力将兵权交与副将令腾。”
楚灵犀的脑中存有四界战将名录谱,分析大小人物均头头是道:“令腾是绿帽王一手提拔的心腹,唯林泽马首是瞻,他不过是玄武族搪塞仙帝的摆设罢了,不会影响大局。”
“你病情危急之时,林泽恰好前来魔宫,为助你灵躯合体,他渡了三百年灵力,如此深情厚谊,你的心难道没有被他打动吗?”
魔尊君棠赤裸裸地试探,不留任何余地,醋王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三百年灵力确实值得感动…”
绝世名伶楚灵犀演技大爆发,打破自己设定的虚拟楚河汉界,缓步走向魔尊,未投入他的怀抱,而是屈身斜坐于他两腿之间的脚踏之上,抬首痴痴仰望,一双如猫似狐的眸子楚楚可怜,此刻的她不是清冷寡情的柳芽,也不是叱咤风云的妖女战神,仅仅是仰慕大英雄的小女人。
“可是尊上给我的比林泽多千百倍,您不仅渡我数百年灵力,而且给予我无限恩宠,更会帮我救回哥哥并收复楚州,林泽的恩我尚且有办法报答,但是您的情我无以为报。”
她的双手交叠搭在魔尊的膝头,下巴搭在手背上,双目红湿,如秋雾轻笼的枫林清江:“我故意闹脾气,只是想在您爱我宠我的时候多留一些美好回忆,它日爱淡情逝,即使您另有新宠,我也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唯求能在往事残梦之中虚度余生。”
魔尊君棠又一次被美人计迷惑了心智,妖女滑落的眼泪狠狠撞击着他心底最柔软之处,他痛恨无法给心爱女人安全感的自己,捧起挚爱的脸,微颤的嗓音略带哽咽——
“傻丫头,我对你发过誓,今生今世,心中枕边,唯你一人,你不记得了吗?”
楚灵犀暗戳戳地在心中吐槽——“四不四傻,我还没有梦到你与柳芽的过往,怎么会知道你许过的海誓山盟!”
然而她说出口的却是:“我们似乎如胶似漆,可又仿佛相隔千里,不仅有流言蜚语的高山相隔,还有真真假假的情敌相阻,您的每一句怀疑与质问,都是戳在我心中的利刃。”
楚灵犀哭的梨花带雨,头深深埋在魔尊的小腹,眼泪浸湿他的薄纱中衣:“我既害怕又迷茫,总是默默安慰自己,尊上您是因为太爱我才会伤我,可是…如果您真的爱我…怎会舍得伤我呢…”
第207章 不知当讲不当讲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楚灵犀神一般的演技几乎折服了自己,何愁骗不了别人。
妖女先硬后软,先闹后哭,刚柔并济,调教吃醋王。
魔尊的确被她的计谋整治的服服帖帖,道歉保证再加甜言蜜语,足足哄了半个多时辰,方才雨过天晴。
影后楚灵犀搭扶着他的胳膊起身,怎料如今的身子极为不争气,演一会儿戏便脚麻腿软,根本站不起来,不停“啊~啊~啊~”地呻吟,重重跌跪在地,乱摆的手阴差阳错地解开了魔尊中衣的衣带。
魔尊君棠误以为她的病情加重,急忙高声唤道:“来人…来人…安皓白!”
侯在门外的悬丝事精和景宇应声进入,却齐齐愣住,眼前所见令二人进退两难——
满地瓷器碎片,衫袍凌乱四散,魔尊贴身中衣半敞,楚灵犀跪在他两腿之间,表情颇为异常,语言难以描述。
魔尊君棠搞不清楚两个呆子为何迟疑,躬身一把将楚灵犀抱起,怒吼道:“还不快过来!”
“不必大惊小怪,我只是腿麻了而已…”
楚灵犀在他的怀抱中晃了晃双腿,又补了一句:“膝盖疼的厉害。”
安皓白与景宇短暂对视,眼神中夹杂着无数复杂的情绪,错愕惊诧夹杂着八卦,而后微微低着头走上前,一人为妖女诊脉,一人为魔尊披上外袍。
魔尊君棠刹那间明白了这两人心中的龌龊猜想,冷箭一般的鹰眸狠瞪景宇。
安皓白诊治过后道:“并无大碍,你可运气融贯体内灵力,身体状况也会随之好转,不会因磕碰而伤筋动骨,膝盖上的淤青热敷之后会散的快一些。”
魔尊君棠温柔地嘱咐了妖女几句,转脸看向不靠谱二人组时,眉目冷胜冰山,沉郁的音调饱含怒气:“出来!”
离开房间之后,安皓白吞吞吐吐道:“尊上,有些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魔尊君棠叉腰立于园中假山旁,转指设下隔音结界,厉声怼道:“不当讲!”
安皓白犹豫再三,最终下定决心:“不当讲,可又不得不讲…”
“闭嘴!”魔尊君棠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真想撬开你们的脑子好好看一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垃圾!”
景宇仍未开窍,一意孤行进谏:“尊上的私事,属下本不该妄议,但仙魔大战在即,您应将心思放在大事之上,古语有云,温柔乡英雄冢,情爱丧志…”
他深知妖女战神擅用下三滥的手段,生恐魔尊被她引上不归路。
“住嘴!”魔尊君棠抬指狠戳他的胸口:“‘情爱丧志’这四个字你留着警醒自己吧!”
景宇直言不讳:“尊上您不要被皮相迷惑了双眼,那不是柳芽上仙,而是声名狼藉的妖女战神!”
魔尊君棠严正警告道:“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官任魔军先锋营副将,打仗赢不过楚灵犀也就罢了,竟还在背后污蔑她的人品,若不是看在景家的面子上,本尊现在就罚你五百军棍!”
景宇比窦娥都冤:“属下都是为了您好…”
“你连自己的事都管不好,有何资格对本尊指手画脚!”
魔尊君棠完全被楚灵犀的花招忽悠,听不得半句对她的恶言,不分青红皂白,不管真假对错,一概认为是诽谤,将盲目的爱发挥到极致——
“楚灵犀往日或许坑货过你骗过你,可是她也补偿过你,如果没有她出手相助,你能顺利为红颜知己赎身吗?”
景宇不识眼色地算起了账:“妖女帮我的人情我已经还清,另外如果清算我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终究还是她坑我欠我更多!”
魔尊君棠的怒火即将从眼眸中喷出:“她还欠你什么,本尊替她还!”
安皓白用手肘碰了碰耿直惹人嫌的景宇,圆场道:“前尘往事,无须再多计较,尊上专一痴情,多年来守身如玉,而今柳芽上仙借魂重生,不管魂灵是何身份,至少能够排解尊上相思之苦,只不过…那个…”
他尴尬地咳了几声,继续道:“有些话超越君臣之礼,臣斗胆多言几句,灵躯完全合体之前,肉身脆弱如瓷娃娃,禁不起欢爱,您如果实在…实在…”
安皓白太难了,为措辞妥当,死了一批又一批脑细胞,比救死扶伤心累百倍——
“实在按耐不住…您变变花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尺度和分寸还是要多加留意…像今日这般…她跪到膝盖青肿且脚麻腿软…少说也得有半个时辰…委实过分了些…下次好歹准备个蒲团…另外频率不可过高…万一…您一时没忍住…擦枪走火…她说不定就救不回来了…”
魔尊君棠抬手按住眼前两个蠢脑壳,施力使其互撞,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我们刚刚在屋内仅仅是单纯聊天而已,你们两个变态禽兽不许再妄加揣测,更不许外传半句流言,听明白了吗!”
景宇深表质疑:“聊天…您有必要脱衣服吗?属下不敢干涉和八卦您的私事,就是单纯提醒您要多多提防妖女…”
安皓白见魔尊嘴唇紧抿,拳头狠攥,显然是震怒的先兆,立即捂住景宇那张作死的嘴:“尊上敬请放心,臣等绝不会再妄猜多言!”
魔尊君棠指了指景宇的鼻子,失望到了顶点:“你与柏诚是魔族两大武将世家的希望,本尊对你二人寄予厚望,万万没有想到,柏诚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迷的七荤八素,成了毫无头脑的铁憨憨,而你为娶风尘女子而闹到离家离军的地步,还好意思对楚灵犀横加指责!”
他被猪队友气的头痛,扶额道:“在仙魔之战的谋略大事上,你和柏诚加起来都比不过妖女战神!本尊安排你守棠柳苑,目的不是让你混日子打发时间,更不是让你小心眼翻旧账,听一听楚灵犀的战局谋划,你就会明白自己和她之间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