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宇见识过她惊天地泣鬼神的作诗水平,当即否决:“别吟…千万别吟…”
“啊~!”楚灵犀无视他的拦阻,嗷的吼了一嗓子,诗兴大发:“寒塘渡鹤影,火锅涮鹅肠!旷世名句,流香百世!”
景宇狠狠戳了戳悬丝事精:“她是没吃药还是吃错药了?”
安皓白痛心疾首:“我仅能医好她的身体,无法治愈她的脑子与精神,作孽啊~作孽~”
楚灵犀挑三拣四:“把那些绿不拉几的菜都端下去,倒胃口!”
“你不吃还有我们吃,自私自利!”景宇恨的咬牙切齿,吩咐哑奴:“送一个新的铜火锅来!”
气氛从剑跋扈张转变为幽默搞笑,妖女战神独自霸占两个大鱼大肉的香锅,景宇和安皓白两个大男人则围着小铜火锅吃菜蔬蘑菇。
楚灵犀得意之余不忘打趣:“你俩好像小兔叽,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更可爱!”
景宇的情绪已至崩溃的边缘:“你不要没完没了,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
“开玩笑调节一下心情嘛,接下来我们正正经经地聊正经事。”
楚灵犀清咳几声,后背稍稍挺直一些:“我的病情突变,须仙魔两族高手施与灵力,不知是哪位好心的神仙对我伸出了善意的援手?”
景宇面无表情道:“你猜。”
“又不是谈恋爱搞情趣,猜什么猜”,话虽如此,但她还是讲出了猜想:“是林泽上仙吗?”
安皓白点了点头:“没错,魔尊和林泽上仙各自渡给了你三百年灵力。”
“我的天呐~赚大发了!”
她从不积攒人品,竟也有机会运气大爆发,身有仙魔两界绝顶高手的精纯灵力,相当于白白得了百年修为。
激动过后,楚灵犀迟疑了几秒,小小尝试一番运气,经脉依旧不畅:“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灵力与躯体相融需三到五日的时间。”
安皓白啃着青笋与莲藕,幸亏有妖女调制的美味蘸酱,否则将寡淡难以下咽。
楚灵犀问道:“林泽上仙还在魔宫吗?”
“他在何处都不重要,反正尊上不会给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偏爱肉食的景宇做不了吃素的小兔叽,将碗筷丢到一旁,话中带刺:“没想到你是美人计的行家,四界通吃,魔尊和林泽上仙都没能逃过你的魔掌。”
“姑奶奶集智慧美貌于一身,人格魅力超乎你的想象。”
楚灵犀言语张狂,但心中时刻冷静理智,以绿帽王与她的交情,不该如此大方:“林泽救我是条件是什么?”
景宇挑了挑眉:“林泽上仙要求魔界释放百里云峰及其部将。”
楚灵犀微微蹙眉,紧盯冤家的双眸,大脑以风一般的速度权衡各方利弊,最终笃定地下结论:“不可能,林泽不会蹚草包云峰这滩浑水!”
景宇戏弄的计策失败,自嘲苦笑:“不愧是妖女战神,行骗的高手,防骗的行家!”
景宇他对妖女的行事风格不甚认同,可是不得不承认,她确有过人之处。
楚灵犀急急吞下两大口肉:“魔尊在哪里,我要见他!”
景宇告知另一消息:“仙界与妖界的楚州和熊州皆会派遣使臣前来参加柏诚的婚宴,尊上正与群臣商议对策。”
楚灵犀的狐狸眼珠轻转,唇边笑意带着几分张狂的邪气:“有意思,真有意思,明日将有好大一场热闹,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202章 妖女牌大保健
楚灵犀调息打坐,运气三个小周天之后,她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在缓缓化为真气。
这明显快于她的预计,按理说仙族与魔族的灵力相斥,融合炼化并非易事,于是便向悬丝事精问询缘由。
安皓白道:“柳芽上仙身有仙魔妖人四界血统,其中仙魔两气力量最强,换而言之,她有融贯相逆相斥灵元的神力,你借助她的躯体凝练真气,自可事半功倍。”
“我的天呐~”
楚灵犀按捺激动的心,控制颤抖的手,脑中的小算盘啪啪做响——
“柳芽的皮囊实乃修炼圣地,而今前前后后已得近千年纯精仙魔灵力,炼化而成的真气与功法皆归魂灵所有,即便无法久留于这具躯体,另换其他肉身后姑奶奶也照样是法力无边的高手!”
景宇看着妖女的表情便知她没存好心:“你狡诈的眼珠只要一转,势必暗藏阴谋。”
楚灵犀抓起放置于枕边的小巧号脉枕,转动手腕轻轻一抛,相当精准地砸碎了他面前的茶碗:“你怎么还不走,留在这里是为了继续吵架,做姑奶奶的手下败将吗?”
景宇狠甩手背茶渍,拍案斥责:“你不管披上谁的皮囊,都改不掉邪魅狷狂的本性,仅可蒙蔽魔尊一时,无法欺骗一世,识相的话就安安分分,不要耍任何花招,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勉强可以帮你另寻躯体栖身!”
楚灵犀有恃无恐:“用不着劳您大驾,尊上才舍不得让我魂飞魄散呢~”
景宇怒翻旧账:“看来你的记性不大好,忘记魔尊一掌打断你三根肋骨的往事了吗?”
“麻烦你开动脑筋认真思考…”
楚灵犀抬起两手的食指在脑袋上画圈圈:“尊上动动手指便可送我上西天,为何出掌仅仅断我三根肋骨呢?”
此问确实刁钻,景宇强端架子不示弱:“魔尊那是…是给楚国主和楚云帅面子!”
“魔族实力远胜楚州百倍,强者何须给弱面子?”
楚灵犀轻扬飘逸秀发,自鸣得意:“真相只有一个,初见之时魔尊即对我心生别样情愫!”
“你不自恋会死吗?”
景宇叉腰撂狠话:“不要以为自己能够独霸魔族后宫,比你年轻貌美且端丽贤良的女子千千万,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多久!”
楚灵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与你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也有千千万,我倒要看看你能为红颜知己虹霓与家族对抗多久?”
“算你狠!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景宇语塞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心中唯一的感觉就是懊悔,他是靠真刀真枪上阵杀敌的硬汉,不擅长唇枪舌战的软暴力,与妖女战神的交锋注定会一败涂地。
楚灵犀见好就收,并未得胜不饶人,转换话题道:“你是生来就属于沙场的人,也是尊上最为器重的英才,若因情爱小事而卸职离军,实乃魔族的大不幸。”
景宇见妖女溜溜达达走上前,抬手将要搭上他的肩头,当即闪身后撤:“讲话就讲话,不要动手动脚,你能不能顾及一下身份与男女之别!”
“你比迂腐的神仙都矫情,白瞎了这张英俊帅气的脸!”
楚灵犀自幼混迹于军营,很多时候完全忘记自己是女子,从不觉与男子勾肩搭背是有伤风化的大事,认为景宇纯属大惊小怪,背着手围绕他缓缓踱步,以恩人的姿态自居——
“你的事已经在魔界传开了,景家的尊长给你两条路,一是离开虹霓,二是离开景家军,我坑你做柏诚的小跟班,本意是帮你开拓第三条路,跟着柏家军混,照样可以出人头地,用实实在在的战功闪瞎景家族老的眼,让他们用八抬大轿请你和虹霓回去!”
景宇不愿领她的情:“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楚灵犀客套道:“不必太客气,送些银子表表心意就可以。”
景宇击碎她的财迷美梦:“白日做梦,我一文钱都不会给你!”
楚灵犀回敬道:“狼心狗肺,再搭理你姑奶奶就不姓柳!”
安皓白指出她言语中的漏洞:“你本来就不姓柳!”
魔尊君棠走入,冷脸添霜,愈显冷酷:“因何事而起争执?”
景宇和安皓白略显尴尬地行礼,不知该从何讲起。
楚灵犀一秒变脸,委委屈屈地抱住魔尊的胳膊告黑状:“尊上您可得为人家做主~他们两人合起伙来欺负我~”
景宇戳破妖女的诡计:“你的演技拙劣浮夸,英明神武的尊上岂会轻易上当!”
楚灵犀一头扎入魔尊的怀中,带着哭腔道:“尊上明鉴,景少将对我心怀偏见,不是诬陷就是狠怼,人家好可怜呐~”
“颠倒黑白的妖女,我再多长一张嘴也怼不过你…”
迎着魔尊君棠不怒自威的霸戾眼神,景宇不禁萌生胆怯之心,声音越来越低。
安皓白向景宇使眼色,惹不起躲得起:“臣等先行告退。”
楚灵犀仍倚在魔尊的胸口扮娇柔,但悄咪咪地抬起手臂,冲着二人竖起大拇指,然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拇指从指天变为指地,赤裸裸地表达鄙视。
景宇怒气难抑,咽不下这口哑巴亏的恶气,只想冲上去撕碎妖女的狐狸精假面。
安皓白连拖带拽把他拉走,低声出损招:“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到妖女失宠之日,你再与她争高下也不迟。”
楚灵犀注意到魔尊似乎心绪不佳,便很识眼色地递茶并锤肩——
“听说有几位特别的客人将前来魔界参加柏诚的婚宴,尊上想必颇为劳心费神,我从前学过医术,擅长松骨按摩,包您疲乏消散,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魔尊君棠颇为意外:“你还会按摩?”
“我多才多艺,文武双全,来来来,您先起身!”
楚灵犀的手径直伸向九龙金玉腰带,三下五除二便解开。
面对妖女的狂放大胆,魔尊君棠反而娇羞,急忙按住她的手:“为…为什么脱衣服?”
他与柳芽虐恋千年,习惯了剃头挑子一头热的相处模式,如今反转来的来突然,他短时间内着实难以适应。
楚灵犀如急不可耐的女流氓,二话不说便踮起脚尖,利索地解开龙袍的领扣——
“穿着累赘的外袍哪能舒服,我的按摩术师承妖界神医,保证能让您通体舒畅、蚀骨销魂,不试不知道,一试忘不掉。”
她的语调中透着异样的热情与殷勤,像极了烟花之地搞大保健的风尘女子。
魔尊君棠被她扒了两层衣服,仅剩一件贴身的中衣,莫名手足无措,吞吞吐吐道:“这…这件…还脱吗?”
第203章 遭遇家暴的魔尊
脱还是不脱,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透过薄滑的纱缎,魔尊君棠壮硕胸肌的诱人轮廓呼之欲出,楚灵犀的手悬空迟疑片刻,悻悻缩了回去:“那个…这几天挺冷的…还是穿着吧…”
人比人,比死人,魔尊与梦境中的小鲜肉林泽和嘉木不同,周身散发着致命的成熟男人味,荷尔蒙迸射四溅,楚灵犀在他面前连句痞子气的“哇噻”都喊不出来,只觉春心荡漾,呼吸不稳。
如果再脱下去,先把持不住的恐怕会是楚灵犀。
魔尊君棠伏在床榻之上,感受着她柔弱无骨的手由轻至重的揉捏,不知不觉心旌摇曳:“你身为女子,既懂医术,在军中应做大夫而非战将。”
“哥哥最初是打算培养我做军医,奈何暴脾气的我走不通治病救人的路,几位师父成天提心吊胆,生怕我一言不合就用银针戳死人,为了他人的身体健康与我个人的心理健康,最终弃医从戎。”
楚灵犀用手肘重按颈肩穴与风门穴等舒缓僵乏的关键穴位,极其关注用户体验:“尊上,舒服吗?”
魔尊君棠许久未如这般舒爽畅快,不过醋坛子的酸味再次泛起:“你都为谁按摩过?”
“我哥哥。”
魔尊心存有疑:“你从前只为哥哥按摩过吗?”
“我学医的时候还用茅石练过手,不过他总是想尽办法逃避,还到处造谣,说我的按摩术和针灸术比凌迟更可怕…”
讲到此处,楚灵犀忽而意识到他言中隐含之意,小脾气立刻耍了起来,拂袖摆脸色:“姑奶奶不伺候了,你爱找谁就去找谁!”
魔尊君棠猜不透她忽冷忽热的性情:“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楚灵犀将挂架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地甩在他身上,同时一句又一句地质问——
“你刚刚那些问题是几个意思?拐着弯轻贱我对不对?”
“我虽然自小就没了娘,又不受爹的宠爱,可我毕竟是楚州的长公主,亲哥哥是打遍整个妖界无敌手的厉害角色,以我的身份,会随随便便给阿猫阿狗按摩吗?”
“你好歹也是亲自上过战场的人,难道不知戍守敌军环绕的边境有多艰难吗?”
“平时我不但要带兵练兵、钻研兵法,还要网罗各路消息与疏通各界关系,成日被数不清的大事小事烦事琐事环绕,你以为我还有心情忙里偷闲去烟花柳巷伺候臭男人吗?”
扔罢衣衫,楚灵犀仍未解气,又砸了两个花瓶:“你轻信流言蜚语,对我百般怀疑,这日子没法过了!”
妖女战神的攻势极猛,逼的魔尊百口莫辩,一步一步后退,屡屡想张口解释,可是无法打断她连珠炮般的节奏,半句话都插不上,若非大门紧闭,他可能会直接滚摔出去。
堂堂魔尊惨遭家暴,衣衫不整地被宠妃赶出寝殿,倘若这桩丑事传出去,有多大的脸都不够丢。
此时唯有低头认罪,方可求得宽大处理,魔尊君棠不得不低头折节:“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不相信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曾听部将吐槽过女子的神逻辑,其中最有名的一句是——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确有其事。
应对怒火滔天的河东狮,解释永远是下下策,男人大包大揽地认错才可终止战火。
“您是高高在上的魔界至尊,我是微不足道的卑贱之人,哪里能承受得起您的道歉,您就算下旨赐予三尺白绫加鹤顶红,我都得下跪强颜欢笑,高呼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