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后成了邻国皇帝的独宠——西风来
时间:2021-04-24 09:59:23

  萧屿眉头皱了起来, 声音也带着一丝不容拒绝,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了回去,“这种时候闹脾气, 你还是小孩子吗?”
  “我当然不是!”夏倚照瞪大了眼睛, 想要和他争辩,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大夫匆匆忙忙赶来,萧屿这才收回手, 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夏倚照抿了一下嘴唇,什么都没说,将头梗到另外一侧去,闹别扭的样子倒是倔得很。
  萧屿看着她的侧脸, 心忽然就软了一下。
  这种事情邪门得很, 仿佛和夏倚照不管做什么样的事情,有什么样的动作,都能够勾着他的眼神, 让他的情绪产生波动。
  甚至于她现在这副犯倔的模样,如若是在旁人身上,他只会觉得不可理喻,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在夏倚照身上却全然不同。
  他觉得有些可爱。
  意识到这一点,心中突然像是被谁拨弄了一下,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他心脏处的某个地方,缓缓收紧。
  萧屿眼眸沉了下来,静静退到一侧。
  等大夫看完之后才上前一步,下意识地帮她把被子掖好,“昨天晚上着凉了?”
  他的声音清浅又有些低沉的,明明是个不会温柔的语气,但每一次对着夏倚照时都有一种莫名的纵容和无奈。
  夏倚照自然是听出了他话中的妥协,闭上眼睛,眼睫轻颤,“嗯,兴许是的。”
  她终于可以好好跟他说话,只是话语中还带着一丝倔强和不满,萧屿却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好强的女人。”
  夏倚照一下子就睁开眼睛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分不清他到底是调侃还是讽刺,但又的确戳中了夏倚照内心那不可言明的一部分。
  她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有些勉强地撑起身子,推开他。
  萧屿眼眸一沉,“你要做什么?”
  夏倚照有些别扭,“我自己来。”
  她看到他端着碗走到她面前,似乎是要喂她,将头扭到另一侧去不肯看他。
  萧屿的脸色越发难看,将手中的药碗放到一旁,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因为昨夜和你说了那些话,所以今日这么急着与我划清界限?”
  想到这般可能,心口就滋生出一些细密的纹路。
  萧屿并不想要逼她做出什么选择,只是自己没有办法冷静,哪怕她现在还生着病、她现在还在生病……
  萧屿闭了闭眼睛,松开手。
  触及到她那双倔强的眼眸,叹了口气,“你自己来,还有力气吗?”
  夏倚照默不作声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一口一口地喝着。
  那药是方才煎出来的,入口便烫得有些难受,可她还是强忍着一口一口地咽了下去。
  明明表情痛苦,却还是强忍着一句不哼,当时他的面就这么喝完了一碗滚烫的药汁。
  “够了!”萧屿终于有些人忍不住,将她手中的药碗挥到了地上,捏着她的下巴,想要直接亲上去。
  就在双唇即将触碰时,他却忽而僵硬地顿住。
  夏倚照不会喜欢他这样。
  萧屿缓缓停住,薄唇蹭在她的颊边,感觉到一阵惊人的温度。
  她在他怀中,甚至有些颤抖,萧屿用力地搂着她,尝到一阵的苦涩。
  夏倚照想推开他,双手却无力地抵在他的胸口,浑身都使不上任何力气。
  即便萧屿只是在她的唇角流连片刻就立刻忍住,但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夏倚照的排斥。
  他忽而松开手,猛地站起身背过身去,没敢看她,“抱歉。”
  男人声音沙哑,除了这两个字之外,不知道该说些别的什么话。
  他方才那副模样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又可恶,更何况是夏倚照?
  即便他控制住自己,可还是不免自厌。
  身后剧烈的喘息声久久没能平静,夏倚照像是气急了,紧闭着双眼,唇色越发惨白,整个人就像是被火笼蒸腾着。
  “唔……”
  夏倚照闭上眼睛,眼眶发热,一阵浓重的困倦袭来,忍不住昏睡过去。
  这场雨下了很久。
  那日见过夏倚照之后,宋寒时遵守承诺,许久没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如今已经免去那些最基本的苦力劳作,因上次雨水冲毁堤坝,是他及时做出补救措施,当时在场有还几个人差点因此丧生,最后都因他幸免于难。
  那几个工头因此被巡检调职,宋寒时便顶替而上——一般情况是不允许罪大恶极之人参与其中,只是宋寒时虽被流放而来,却并未是犯下什么大逆不道之罪,便破格立功。
  虽算不上是正经官职,但好歹有了个名头,不用再与那些流民罪犯混为一谈。
  宋寒时知道,这是新的开始。
  摒弃曾经的姓名与身份,在另一个消耗过夏倚照十年的地方,开始漫长的赎罪与弥补。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让夏倚照去敌国做人质,但这世间本就没有后悔药,夏倚照已经在往前走,他也该向前看。
  若是被她远远甩在身后,他越发没有祈求她原谅的可能。
  “今日修整,巡检大人请回。”
  宋寒时跟在巡检身后,听得前院的人这般回答,眼神微抬,并未言语。
  巡检有些诧异,“今日不是照例汇报情况,怎么……”
  “今日是因为那位出了事、不过也不是你们能打听的,回去罢!”那人看了他们几眼,压低了声音,“皇上极为看重那位,若是这几日不好,大概你们也不用再来了。”
  巡检眼珠子一转,兴许是想投其所好,下意识道:“大人说的可是那位夏将军?皇上对她似乎……”
  “住嘴!皇上的事情也敢窥探,仔细你的脑袋!”那人怒斥一声,却也不敢惊扰了谁,只得瞪了巡检一眼,“无论夏将军如何也不是你这种人能够琢磨的,省得祸从口出!”
  “大人教训得是!”巡检忙声称是,身后的宋寒时不发一言,沉默着垂首,只在听到夏倚照的名字时心里微起波澜。
  她……出什么事了?
  宋寒时最后跟着巡检离开,转身时脚步微顿,往院门的方向看过去,只一眼便匆匆收回。
  才转过巷子,他停了下来。
  “怎么了?”前方的巡检回过头来问他。
  “营中需要的一些采买还未落实……”
  他还未说完,巡检便不耐烦地挥挥手,“早些回,今个司工有事要商。”
  宋寒时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街道徘徊片刻,便径直回到原先的院落,外头都有人看守,宋寒时施展轻功而上,掷出石块,立刻引起那些守卫的注意——
  “谁?”
  宋寒时立刻隐于遮蔽之中,待那些人离开去搜寻,只剩下一半驻守原地,便轻易潜入院中。
  院中守卫森严,但对于他来说并不算难事。
  夏倚照的房间门口依旧有人守着,只不是那些手持武器的护卫,而是几个侍女。
  宋寒时潜在暗处,那些侍女不时进出,换掉为夏倚照擦洗的热水,男人眸色缓缓深沉,意识到夏倚照兴许真的出了事。
  萧屿不在房中,安顿好夏倚照之后便安排了许多人照料她。
  她如今并不是他的什么人,即便他可以贴身照料,于她而言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兴许会连累于她。
  但他也不会让夏倚照独自一人回去,暖枝虽说是去伺候她的人,但起初也不过是陆沉与程青赌气的筹码,他信不过。
  最好是夏倚照在这待到病好为止。
  意识一片模糊。
  夏倚照看到眼前的朦胧,手上使不上劲。
  她费劲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点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那阵恼人的热度渐渐褪去,睡梦中好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她肌肤上游艺,带走那些热度。
  渐渐地,她感觉到不再那么难受,周身蒸腾的热气也慢慢平息下来。
  一切都归于平静。
  周围的脚步声也消失不见,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
  夏倚照在这种氛围中终于可以安心睡着,意识也稳稳入睡。
  一段漫长的修整,仿佛无边无际都是黑暗,没有一丝光亮。
  呼吸逐渐变轻,却在触及到屏风后的一丝黑影时加重——
  像是受到感召搬,夏倚照蹙起眉头,忍不住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时猛地清醒过来:“宋寒时!”
  她失声叫出他的名字,心脏瞬间揪紧,“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看向他,看到他那双充满担忧的眸子,用力吐出一口气,闭了闭眼睛,浑身阵痛。
  宋寒时本意是想看她好转就离开,却并未忍住多留了一段时间。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她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宋寒时坐在塌边,伸手去帮她掖被子,“是因为昨夜受凉了?”
  夏倚照打开他的手,无比厌倦地看着他,“滚。”
  除了这个字之外,她似乎没什么想跟他说的。
  宋寒时收回手,蜷了蜷手指,最后只是垂在身侧,哑声道:“我只是来看看你……”
  他喃喃地重复,在她面前早就失去了立场。
  夏倚照掀开被子就要下地,想亲自将他扔出去,却在下一秒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皇上!”
 
 
第75章 情变   再考虑考虑我
  宋寒时还未来得及躲避——事实上他也并不想躲避, 一把刀便架在了脖子上。
  萧屿不知何时立在他身后,外头全是他的精兵,漠然地看着他, “找死?”
  他知道宋寒时在此处,看在夏倚照的面上, 他不会对他做什么, 但若是他自寻死路, 他便成全他。
  宋寒时迎上他的视线, 毫无动摇,“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与你何干?”
  “放肆!岂敢这般与皇上说话!”
  侍卫刚要上前, 被萧屿一个眼神阻止,“出去。”
  “是。”
  这是他们三个人的事,无须牵扯更多。
  宋寒时嗤笑一声, “这么高尚?”
  萧屿抬起剑, 直接砍在了他的肩膀上——
  锋利的剑刃没入皮肉,衣裳瞬间被染红。
  他还在用力, 淡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只有细碎的冰渣,“高尚?你觉得,我不会杀了你?”
  两人对峙的场景充满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对彼此下杀手。
  宋寒时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用手抓住了锋利的剑身, 用力一扯——
  鲜血淋漓滴落在地,满地都是鲜红的色彩。
  “够了,你们都住手!”夏倚照掀开被子落了地, 刚要说话便猛地咳嗽几声,“咳咳……”
  “阿照……”
  “夏倚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萧屿径直丢了剑,快步走到塌边,按住了夏倚照的肩膀,“怎么了,还不舒服?”
  男人眼底毫不掩饰的焦急,方才的煞气荡然无存。
  夏倚照看着他的神色,莫名说不出话来,只摇了摇头,声音干涩道:“让他走,我累了。”
  她实在不想牵扯这些是非。
  有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要有这么多的执念,各自向前看不是很好吗?
  宋寒时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眉眼间染上一点愤怒,因为怒气而氤氲成一抹淡红,“我走?你让他留在这?”
  夏倚照闻言抬眸看向他,不言不语,但模样已经是疲倦至极,“我说过,以后不必再见面了,你走罢。”
  萧屿听到她的语气,神情倒是柔和下来。
  只要她能下定决心与宋寒时断了,那么这个人的确与他们无关,不必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更不必用死亡来加深印象。
  无论如何,他是宋回的父亲。
  宋寒时一开始的怒气消散,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鲜血淋漓地滴落在地,定定地看着他们,眼里逐渐出现空茫的情绪,而后染上一点惊慌的颜色。
  他在控制自己,但那种发自内心的一点慌乱还是让他无法彻底冷静。
  尽管夏倚照对萧屿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耐心,但她兴许自己都不知道,她很信任他……
  而这种信任,她也曾经给过他。
  宋寒时也见过她毫无保留的信任,后来他弄丢了,现在再见到,却是对着别人。
  他怎么会知道,有些东西一丢就会永远找不见。
  明明一开始他也只是为了保留这种信任。
  “阿照……”
  阿照,不要这样对我。
  他想这样告诉她,告诉她无数次,但是他再也说不出口——他现在是她的什么人呢?除去那个身份,他没了可以留在她身边的资本。
  他甚至连他们两个的孩子都没能拿来当作留住夏倚照的理由,因为宋回早就不再将他看成父亲。
  夏倚照想如何对待他都是她的权利,而她也只是将他当成陌生人而已,站在她的立场上,她甚至一点都不过分,仁慈得像是故意放过他。
  宋寒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只知道在他离开之前,夏倚照都不曾看过他一眼。
  她一直看着萧屿。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在做什么?
  宋寒时现在才明白,夏倚照当时看着他和春儿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总以为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希望夏倚照理解他,等待他,相信他……
  可他只是想到她与萧屿的独处就已经难以忍受。
  那她呢?
  她一归国就看到春儿的存在,当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他只担心她会生气,却不知道她还会难过……会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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