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他又病又娇——鱼不柒
时间:2021-04-25 10:17:38

  武屿冷声咬牙问:“卫绾呢?”
  “她被拜帕带走了。”徐言说,“你昨晚去哪里了?”
  带上了质问的语气。
  武屿冷冷看他,语气也冷:“你想说什么。”
  徐言单刀直入:“我看到了,瑟兰古堡的小楼里面,那些尸体,那些死去的玩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武屿眼皮一跳,转瞬就会恢复冷酷模样,还透着三分迷茫:“你在说什么?”
  徐言厉声:“你别狡辩!我都看到了,手术刀上还有研究院的标志!那是你专用的手术刀!”
  武屿表情未变,冷着脸:“什么手术刀?”
  徐言有那么一瞬间真以为他猜错了,甚至用他不怎么转弯的脑瓜子想出来一套阴谋论——
  昨晚小楼里面的情况是拜帕栽赃陷害给武屿的。
  不然昨晚去小楼的通道怎么那么畅通无阻?
  但他更倾向于。
  武屿跟拜帕是共谋,一个进行研究,一个提供场地,不知道之间还有着什么肮脏的交易。
  徐言决定诈他一下:“我拿了里面的手术刀,还拍了照,是不是你做的,只要对比上面的指纹就可以。”
  他又下了一剂猛药:“章梨也在,她好像也知道什么。”
  “你不想说,我就去问她了。”
  “等等。”武屿眼神晦暗。
  徐言在他们团队很有能力,人缘也不错,团队里的老教授也重视他,家里也有点钱,有个舅舅从政……正好是他们支持党派的对手。
  单单是这个副本的建立就废了不少人力财力,耗资上千亿,花费整整十年才建成,又要提心吊胆地躲避眼线。
  生怕真正的副本缔造者关注到他们,降下惩罚。
  但时间久了,风平浪静,也就麻木了。
  副本里面的事被暴露出来,除了要承受人民跟政府的怒火以外,很可能还会惊动缔造者。
  武屿的心思百转千回,他撑起身子,身上那股子药味跟血腥味混杂着更加刺鼻难闻,他指了指床边放的大衣:“那口袋里有他们给我的东西,也藏着这个副本的秘密,你想知道的话,就拿出来看看吧。”
  说完就泄了口气,像是吐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
  徐言不疑有他,走到床边,摸索着大衣口袋,“他们是谁?也是研究院的人?”
  俩口袋都摸索完了,也没找到所谓的东西,正要回头询问武屿,猝然察觉到一股杀意,他一扭头,手术刀蹭着他锁骨一路滑到胳肢窝。
  徐言这种斯文人都忍不住骂了句妈的,捂着伤口踹了武屿一脚。
  见他浑身滴血,爬也爬不起来,到底没赶尽杀绝,捂着伤口,咬牙放狠话:“我一定会把这个副本所有的东西都如实公布出来,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玩意儿!”
  说完走的极为潇洒。
  武屿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徐言那一脚正好踹在他伤口上,如今他直冒冷汗,体温都在变凉。
  生命流逝的痛苦与恐慌让他不顾一切,拼尽全力地朝门口爬过去。
  渴望一丝丝阳光。
  渴望阳光照在身上的温度。
  他想活着!
  在副本崩溃,他们被困的情况下,武屿实在不敢赌。
  不敢赌,他们死了以后,是脱离副本,还是真的就此死亡。
  房门被打开。
  阳光被高大的身形挡着。
  将武屿全部都笼罩在了阴影之中。
  吸血鬼蹲下身,血眸里噙着森森寒意:“别担心,你不会死的。”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个针管,“这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拜帕停顿了下,勾起了抹残忍的微笑,“祝你好运,研究员先生。”
  药效发生的很快,武屿身体抽搐,他断断续续虚弱威胁:“拜帕……卫绾,她,她还,还,在我们,我们手里……”
  毫无平常的凶狠,不过是瘫谁都能践踏一脚的烂泥,任由他发酸发臭。
  拜帕站起身,看着他卑微的可怜模样:“这是我第一次给你注射,也是最后一次。”
  只是为了让你体验一遍,她曾经遭遇过的痛苦。
  武屿身体开始痉挛,口吐白沫,瞳孔涣散,嘴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像他解剖后留在小楼里的尸体身上的蛆来回蠕动。
  房门口的阳光被堵的严丝合缝。
  吸血鬼冷漠的眼神注视着这间阴暗无比的房间。
  “你会永远活着这里。”
  这句话像是个诅咒。
  武屿身体抖了抖,是药物发作,也是被吓到。
  拜帕说,不会让他死。
  说,他会永远困在这里。
  他还要日复一日经历宴会上的痛苦。
  仅仅两天,武屿几近崩溃。
  他在极度痛苦之中,竟然想起了卫绾——
  想起她,反反复复经历了那么多次比他还要痛苦的研究,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是像他这样带着剧烈的仇恨吗?
  -
  瑟兰古堡宛如末代王朝,处处透着死气,无论如何挽救,无论有多少人抛头颅洒热血的努力,都无法扭转其即将衰败的现实。
  卫绾早餐喝了杯牛奶,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没见到吸血鬼。
  也没见到吸血鬼奴仆。
  她想了想,猜测吸血鬼应该是去了四楼。
  去他四楼的画室。
  去看看他口中小男孩追逐梦想成真的喜剧。
  卫绾踩着软绵绵的地毯,犹如压在蓬松柔软的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着力点,每一步走的都很是虚浮。
  这种感觉很不好,像是在给她某些暗示,迫使她放弃前行。
  终于,她走到了四楼。
  长长的走廊漆黑空旷,跟精神病院的长廊一般,一间又一间的病房伫立在两侧,坚硬的房门宛如潘多拉的魔盒,藏着的是她不愿面对的。
  卫绾轻轻喊:“拜帕?”
  没有人回应。
  已经走到了这里,即便阴森恐怖,即便每扇门后面藏着数不清的秘密,卫绾依旧没有下楼。
  为数不多的好奇心促使她,走到了第一扇门面前,
  握住门把手,推开。
  映入眼帘的,充满活力与生机,笑的纯粹又开心的画中少女。
  是她。
  卫绾环视一周。
  都是她。
  全部都是她。
  浪漫的色调,洋溢着梦幻与憧憬。
  她离开这间屋子,沿途一间又一间的打开房门。
  色彩从明亮走向昏暗。
  但无一例外。
  所有的画,画的都是她。
  她各种模样,各种姿势。
  是吸血鬼心中的她,也是真真切切的她。
  总之,都是她。
  卫绾步伐越走越快。
  每一间房门,推开,看到的是自己。
  推开,又是她。
  再推开,依旧是她。
  到了最后一间房。
  卫绾不自觉放慢脚步,轻轻推开。
  这间画室像是刚刚置办。
  还比较空荡,没什么多余的饰品。
  正中央。
  架子上的那副巨大的画。
  少女躺在荆棘丛中,血珠沿着藤蔓滑落,在身下形成繁复诡丽纹路,红色与黑色碰撞交映,像封印,似诅咒,暗沉的色彩敲击着卫绾脆弱的神经,好像她真的进入了画里,被那些充满恶意的荆棘缠绕,刺的她鲜血淋漓,却无法挣脱。
  她怔怔地盯着那副画。
  看到了画中不显眼,极其微弱,但也不容忽视的亮光,映衬在她身上,竭力要将她拉出深渊。
  卫绾耳边响起吸血鬼曾经讲过的故事。
  ——然后,小男孩就开了间画室,只画他想画的。
  他又说过。
  ——每一百年清醒一次,待在四楼十天。
  一千三百九十二岁。
  他清醒的时间有多久,而所有的清醒的时候,都待在这几间画室。
  看着他始终魂牵梦绕,无法放下的女孩。
  用画笔一笔一划勾勒出他心中的女孩。
  从朦胧轮廓到清晰五官,画笔浸着深深的爱意与眷恋,涂抹在画像的每一寸。
  吸血鬼开了间画室。
  只画他想画的。
  而他所画的,全是她。
 
 
第20章 20   足够了
  古堡如往常一样,耀眼的烛火跳动着,一千多年未曾使用的壁炉也劈啪作响,烧起火苗,驱散所有乌黑浓雾。
  颓败的土地竟然弥漫了些温度。
  吸血鬼奴仆心想,千年难遇的奇观。
  他从来没见古堡这么亮堂,还透着些神圣气息,几乎堪比教堂。
  少女从四楼下来,脸色苍白,柔弱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虽然布满病容,但依旧有股独特的风情,勾的人神魂颠倒。
  吸血鬼奴仆胆战心惊地注视着她。
  生怕她从楼梯上摔下来,好在她平平安安地回了卧室,期间还很是温柔地给他打了个招呼。
  ——这让他很开心,毕竟他已经太久没和除了拜帕之外的人交流过了。
  没多久。
  拜帕也回来了。
  脸色惨白,眼神漠然,嘴唇似血红艳,轮廓线条流畅优美,举止投足尽是矜贵优雅。
  闪身飞快地回了卧室。
  吸血鬼奴仆感叹。
  两个病秧子,绝了。
  他垂头继续搅拌鸡蛋与牛奶,按照拜帕的吩咐,给卫绾小姐做蛋糕。
  希望甜点能给他们的生活多加一点甜。
  吸血鬼回到卧室的时候,卫绾正在发呆,目光很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听到脚步声,与拜帕温和的眸子对视,扯扯唇角:“抱歉,我没经你同意去了四楼。”
  拜帕沉默了下,走到她身旁,摘下还残留着阳光温度的手套:“所以呢?”
  “画的很好看。”卫绾回。
  拜帕谦逊温和:“很荣幸能得到您的夸赞。”
  卫绾垂眼抿了抿唇。
  吸血鬼身上似乎有淡淡的草药味,那种味道虽然淡却很刺鼻。
  卫绾昨天亲自捣碎的草药,对这个味道实在太过熟悉。
  不难猜出,吸血鬼去找了武屿。
  武屿啊……
  他像是她头顶横着的一把锋利的刀,随时会落下杀死她。
  除去武屿,还有艾德里安。
  卫绾心想,是啊,快结束了。
  那吸血鬼呢?
  结束以后,吸血鬼会在哪里?
  这个副本没了以后,吸血鬼也会消失吗?
  卫绾不自觉开始咬嘴唇。
  忽地,唇瓣贴上了冰凉触感。
  她抬眼,吸血鬼冷玉般的指尖按在她嘴巴上,他目光专注深邃,犹如浩瀚海洋温和包容,红宝石般纯粹的眸子将一切看的通透:“没关系,小女孩,去做你想做的一切。”
  卫绾:“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拜帕摩挲着她下巴,因为体虚语调疲软,懒懒散散的,“那你想做什么呢?”
  卫绾不满:“是我在问。”
  “嗯……”吸血鬼故作沉思,片刻后,认真说,“我不知道。”
  他捧起卫绾的脸:“但我知道你有想做的事,而我永远支持你,我的女孩。”
  漆黑的眼眸与血色瞳孔相望,一黑一红,仿佛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他们所向往的光亮。
  卫绾轻声问:“我想让你吻我,你支持吗?”
  像羽毛扫在心口。
  那早已沉寂的心脏仿佛缓缓跳动起来。
  如鼓点,渐渐急促激昂,似春雷滚滚,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排山倒海,气势磅礴。
  拜帕动作一顿,他宠溺温和:“别闹。”
  卫绾执拗:“我没闹。”
  “我是认真的,你不……”支持我,对吗?
  未出口的话语全部湮灭在这个冰凉又炙热的吻中,这个连吐息都是冰凉的吸血鬼,像是被破除了封印,用大胆又狂野的画风在女孩柔软的唇瓣肆意作画,最终又回归到浪漫梦幻的格调。
  卫绾苍白的脸颊染了绯红,小手拽皱了拜帕胸前的衣衫,她睁着雾气朦胧的眼睛,风情撩人,如无声的邀请。
  “拜帕……”
  吸血鬼又吻了吻她的唇角,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卫绾问他:“你又想做的吗?”
  他又想做的吗?
  他想做的很多。
  想和卫绾长相厮守。
  想永远陪伴卫绾。
  想永远守护卫绾。
  他想,活着。
  活下去,与他的女孩一起活下去。
  笑着祝福卫绾未来幸福的时候,真的很难过。
  因为卫绾的未来,没有他。
  但拜帕只是满足地搂着她,浅浅地笑了,温煦说:“我想做的刚刚已经做过了。”
  一个吻,这就够了。
  足够了。
  -
  吸血鬼下午睡觉的时候,吸血鬼奴仆战战兢兢地敲了敲卧室的房门,声音压的很低,怕吵到里面那两位:“大人,有人类闯进来了。”
  其实昨晚那人类就闯进来了,但那是在拜帕默许的情况下才没阻拦。
  不过现在,正大光明的,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嘛!
  开门的声音也很轻,卫绾探出头,小声问:“谁?”
  那股属于高级吸血鬼的气息,来自高贵血液的威压,吸血鬼奴仆心中大惊,竟然觉得卫绾比拜帕的血液更加高贵。
  明明眼睛还是黑的。
  明明还没有被转化!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