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然心里想,对不起啊各路神仙,我今天撒了谎,但也是为了弥补过错,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并且再保佑我一下,磕头感谢!
旁边有人插话说:“我听说了,昨天来基地,超级漂亮的那个!兄弟你是怎么追到的?”
这个问题很是尴尬。
谭以爻说:“在追。”
刘然在心里帮他翻译:在舔。
那人:“兄弟加油啊,咱们这条件好,追起来要容易多了。”
“实在不行你还可以耍一些手段嘛。”
刘·单身狗·然来了点兴趣,问:“追女孩的手段?”
那人:“也不算是,这是我在实验室的一哥们说的。”
“就类似弃猫效应,你把她养到她彻底离不开你,再抛弃她,之后重新把她捡回去,那时候她就又乖又粘人,你都不用提,她巴巴地就跟在你屁股后甩都甩不掉。”
谭以爻神色一怔。
刘然撇嘴:“你这方法缺了大德了!”
那人不以为然:“能用不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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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眠目送谭以爻离开后,慢吞吞地朝小房子走过去,没有到房间的时候就听到人议论——
“就是她啊,长得就一狐狸精的模样!”
“可不是嘛,勾的男人把魂都丢了,等着瞧吧,那个叫谭什么迟早都要毁在她手里。”
“我看已经毁了,不就是说她几句吗?这就值得大打出手了,男人看着挺精明的,实际上是个蠢货。”
“……”
花眠走了过去,“哎,说我可以,不许说他。”
聚在一起说闲话的看到她这娇娇柔柔地狐媚模样更是瞧不起,轻蔑道:“说了你又能怎么样?”
“怎么?要让你男人打我啊?我好怕啊!”
“呵,我也不是和你说着玩的,他打的那个人在基地可有点势力,我看你们能活到什么时候!”
花眠眼尾上挑,娇媚又惑人:“他说我什么了?”
那人上下打量她一番,更是轻蔑:“你是叫花眠吧。”
花眠:“是啊。”
有个混混似的男人凑过来,笑嘻嘻的:“问哥哥啊,哥哥告诉你。”
花眠乜他眼。
男人骨头都酥了大半,按照平常走在街上,这种类型的美女他只敢多看一眼,连搭讪的勇气都没有,但末世就不一样了,只要有勇气跟蛮力,能打丧尸,还怕没菟丝花找上门吗。
他笑的眼都眯成一条缝:“美女你在名字的寓意很好啊。”
“眠花宿柳,学过这个成语没?要不要哥哥给你解释解释?”
花眠忽然笑了:“那这个名字,寓意确实很好。”
……意味着花家真千金只是沉睡,意味着花家父母每叫她名字一次,就要怀念一下千金,就更明确地明白她只是个替代品。
一个为了别人出生,为了别人而活的替代品。
她正低垂着眉眼出神,小混混要伸手拉她,那瞬间纯属条件反射,几乎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
男人已经躺在了地上痛苦呻-吟。
花眠呀了声,不走心地道歉:“真不好意思呢,不过大家都看着呢,是你先动的手,我是正当防卫哦。”
周围的人都惊了。
——这他妈是什么菟丝花啊!
她又看了看刚刚议论的人们,柔柔地笑了笑:“不要再说他了,好吗?”
那群人很识时务地猛点头。
虽然说基地内禁止斗殴和持枪凌弱,但也只是说说。
秩序完全崩溃,能够上战场清除丧尸的,保护基地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宝贝。
这是为了生存。
正在此时。
“花小姐。”
花眠撩起眼皮看过去,像是反应了下才想起他是谁:“啊,徐言。”
徐言:“……”
不至于吧,咱们昨天才分开。
他看了下正骂骂咧咧爬起来的男人,深觉女人果然越美越有毒,他推了推眼镜:“我见到我师兄了,他在医学方面很有研究,还说他认识你。”
花眠眼皮一跳。
升起了一种很恐慌的情绪。
但依旧懒洋洋地问:“谁呀?”
那边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后面跟着一些士兵保护着他们,排场很大。
周围有人认出那是基地的领导人,又是激动,却又凝神屏息,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迎着这位D区的救世主。
“眠眠,好久不见啊。”那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套着穿白大褂,内里的衬衫扣到顶端,禁欲又性感。
花眠缓慢地眨了下眼:“啊,好久不见。”
男人身边的另一个男人也笑了:“这就是季珩的外甥女啊,可真讨人喜欢,怪不得他那么宝贝呢。”
花眠扯扯唇。
烈日炎炎,狭窄逼仄的街道笼罩着汗酸味与垃圾臭味,还有不知道谁的排泄物,形形色色的人们包裹在这里,脸上的神色各有不同,却又好像诡异扭曲,折射出最丑陋的面孔。
让人,遍体身寒。
而最难过的是——
谭以爻不在。
第39章 08 女人缘很好啊
徐言跟蔺孚川认识是因为他们在同一所学校, 又都辅修了心理学,但因为不同届所以并不熟悉。
真正熟悉起来,则是他曾受邀来过军区的实验室, 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这次到了基地, 几乎没有犹豫就直接去找了蔺孚川,过程很顺利。
等他见到熟人的时候, 忍不住热泪盈眶——
太难了。
他实在是太难了。
刚从副本世界出来, 没喘口气就经历了末世。
天灾人祸一个接一个的拍打着他。
蔺孚川人精一般的人物, 轻风细雨地安抚着他让他渐渐放下戒备,把他一路过来的经历套的差不多了。
又状似不经意地说:“你们同行的人都很有趣,人也很好。”
“你说的那个大小姐也很有意思啊,让我想起我之前的病人, 是花家的大小姐, 跟你口中的大小姐很像。”
徐言愣了下, 试探性问:“花眠?”
蔺孚川动作适当好处的停顿了下, 又浮现出些许了欣喜:“这么巧啊?”
“信号没崩溃的时候, 我还和她打过电话, 也有去找过她, 可惜了, 季珩先生把她保护的很好, 我并不知道她的私人住处……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她。”
徐言消化着巨大却并不复杂的信息,喝了口热水才勉强找回些思绪:“所以,花眠…她有什么病?”
蔺孚川笑了笑:“我也是心理医生啊, 你说呢?”
徐言也学过心理学,但他的水平跟蔺孚川完全比不了,他当时是感兴趣,奈何技能点没点在这方面, 堪堪勉强入门。
可按照他已经掌握的知识来看——
花眠也许确实有些心理问题。
能把自己的头主动递到枪口,还毫不犹豫地开枪……
抑郁症,双相抑郁,焦虑症……
一瞬间,好多心理疾病都从徐言脑海里闪过,他又吞咽了口热水:“她的病严重吗?”
蔺孚川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啊,我们要保护病人隐私的。”
他又说:“但她的情况很危险,你们是一起来的吗?我很担心她。”
其实蔺孚川没正面回答,徐言也能猜测到花眠的情况不怎么好。
从那天谭以爻的态度来看,花眠很可能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很强烈的自杀倾向。
他说:“我带你去找她。”
蔺孚川镜片反射出诡异光泽,他笑了:“我再带个人,有他在,我们在基地办事会方便一些。”
徐言疑惑,只是去见个人,要什么方便?
但转念一想,都末世了,秩序崩溃,文明重建,这里又是鱼龙混杂,指不定会有什么麻烦,带个有势力的人去也好。
但他万万没想到,带的是基地领导人。
徐言:“……”
领导人宋烨笑呵呵的:“花眠啊,天天听季珩夸,早就想见见她了。”
蔺孚川:“小丫头脾气古怪,还有点娇气,你可别吓到她了。”
宋烨:“看你说的,我有那么吓人?”
徐言跟在他们身边,体验了一次排场很盛大的出行,“……”
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很像——
当时察觉到武屿的违和,研究院的阴谋。
但很快又自我否认了。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会呢?
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多呢?
但等他见到花眠,注意到花眠懒洋洋的但却似是有些抵触的情绪——
那种猜测更真实了。
在经历了一系列大风大浪以后,徐言察言观色的能力陡然上升。
他说:“花小姐,谭先生呢?他在等你回家吗?”
——有谭以爻震慑,可能会有些效果。
花眠像是很迟钝,半晌才啊了声,也没回话。
蔺孚川单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笑容春风和煦:“眠眠,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刚刚的那个,谭先生,是你之前提到过的谭以爻吗?”
花眠默了会儿:“嗯。”
她对着蔺孚川笑:“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呢。”
蔺孚川笑了笑说没关系活着就好,又给她介绍:“这是基地的领导人宋烨,跟你爸和你小舅舅的关系很好……”
他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敛了笑意:“你小舅舅的事,我很抱歉。”
花眠撩起眼皮:“抱歉什么呀?你杀的吗?”
蔺孚川脸色未变,他说:“好了,是我的错,不该提起他,你今天早上吃的什么?还饿吗?”
如果季珩临死前最后教会了她什么,一定是:
不要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哪怕是你最信任的人。
……谭以爻除外。
花眠:“不是很饿呢。”
她说:“我要在那边等谭以爻回来,你们有事吗?”
蔺孚川走到她身边,他和谭以爻差不多都有将近有190,高花眠十几厘米,衬得她又娇小又瘦弱:“我还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谭以爻呢,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怎么样?”
花眠一时摸不准。
这个蔺孚川到底知不知道季珩的心思,又知不知道研究院的存在。
但仍然想要以最恶意的想法去揣测他。
忽然,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
她看过去。
是宋烨。
那股视线,又黏糊又恶心。
花眠错开他视线,折回了刚刚送谭以爻离开的地方。
这里人多眼杂,大人物过来也引起了一阵骚动跟注视——
即便要大庭广众把她带走,也得费点功夫。
太阳渐渐热烈。
中午的时候谭以爻就会回来。
宋烨像个长辈一样温和:“这里有些热,我给你找把遮阳伞吧?”
说是遮阳伞,但还很贴心地让人找来了冰水和一些小零食。
——在末世,这些已经算是很珍贵的东西了。
花眠拉着徐言让他坐在她身边,身旁是蔺孚川,在一边是宋烨。
她扯了扯唇:“不了,我不饿的,也不热。”
宋烨硬塞进她手里:“别客气,这都是我自己赚的,拿着吃吧。”
花眠想了想,分给了徐言跟后面跟着的两个军装男人一些,当然,穿军装的男人没要。
她索性一股脑都给了徐言,心疼地说:“你看看你,嘴巴都干了呢,多喝点水嘛。”
徐言:“……”
这就是谭以爻的所享受的待遇吗?
一边是妖精关怀,一边是其他男人隐隐的怒视。
蔺孚川问:“怎么不分我一些呢?”
花眠举了举空空如也的手,叹了口气,遗憾道:“都给徐言啦,我没有了,没办法再给你的。”
徐言把水和零食递过去:“给。”
蔺孚川没接:“……眠眠在生我的气吗?”
花眠惊讶:“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蔺孚川微微一笑:“没有就好。”
花眠懒洋洋地啊了声勉强作为回应。
徐言收回水和零食:“……”
我,全场最尬。
哦不对,还有这位领导人宋烨。
……
花家父母去世的时候,花眠的状态很不好。
那一年,谭以爻走了。
没过两个月,花家父母也走了。
前者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后者是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
他们出车祸送进医院抢救,花眠既幸运又不幸。
她见到了他们最后一面。
不幸的是。
花眠呆愣地坐在他们床边,眼眶泛红,还正在晃神,晃神死亡来的竟然如此突然,而在死亡来临之际,她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曾经快乐温馨的回忆。
是那位真千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