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重生记——向今
时间:2021-04-26 09:55:32

  “你省得我要什么?”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
  “省得。”她垂下眼,声音很低,也很淡。
  “好。”他应得很痛快,索取来得也很快,顺着耳际若即若离的吻过去,手下略略用力,即扣着腰肢将人翻转过来,抵在了床围子上。
  上半段是镂空的,她倾身向后,压着青纱帐靠在了墙上,微微的惊惶之间,但与他的视线一对,即被压住手腕,低头吻了下来。
  她是要顺着他的,从她打开那个盒子的那一刹,就注定,从身到心都将不再属于自己。
  给他,都给他,欠他的,通通还给他。
  唇齿轻启之间,灵活的舌带着轻薄的**搅近来,她还是耐不得的蜷紧了手指,死死忍耐住将他推开的念头。
  他是能感觉得到那被深深隐藏起来的抗拒的,不像是那一夜意乱情迷的她,一边惶恐着,一边又渴求着。
  “不想?”他略略离开些,蹭了蹭她的鼻尖。
  她喘息不定,偏着头道没有。他笑了笑,但在她嘴角吻了吻,起身放开了她。
  却不是真的要放过她,只转身走了两步,将两边的纱帐放了下来。
  薄薄的一层轻纱,隐约隔开了外面跳动的烛火,罩下一方小小的空间。
  光线略暗了些,他转过身,在她身边蹲下来,握住了那双绞在一起的手,声音温柔似水,“慢慢来可好?”
  已然婉顺,他是不必逼她的,也不必她自己来逼自己,只要她肯,他有的是耐心等她。
  她却迟迟点不了头,慢慢来,她情愿是他迫着她,而她已然没了拒绝他的权利。
  到底点了头。
  他在她手上摩挲了下,一敛眼,把那伶仃的脚腕握在了手里,除了脚上的绣白梅的青缎软鞋。
  心里却在笑,这些个奴才,备的每样东西都再合她不过。
  她绷着脚尖往后缩,被他一把扣住,握住了绷得紧紧的脚尖,她伸手来挡,顺着床沿滑下来,挤在他和床板之间,屈膝侧坐在脚踏上,牵住了他的袖子,“别动……”
  他反手握她,顺着按在了肩头,声音里带着低低的笑,“好姑娘,哪里都不动,怎么来?”
  “熄灯。”她艰难的吐了口。
  下一瞬外面就听到了吩咐,陆满福回头望了望一同守着的两个小太监,再一望外头,全是侍卫。
  罢了,现下总寻不出一个丫头来的,呼口气,低头进了门。
  已经息过一次了,只床边还留了两盏,他走过去,吹了一盏端了一盏,临去时没忍住余光扫了眼,但见薄薄的一层青纱帐里,人影交叠。
  他那素来高高在上的主子爷,此刻竟半跪在拔步床前延伸出的榉木地平上,而一向轻薄寡淡的李答应,似乎藏进了他怀里,整个儿没了人影。
  黑暗的掩蔽带来了安全感,也带来了更多的关于未知的惶恐。
  他将她抱到床上,摸索着解她的衣裳,几乎是碰一下就抖一下。
  初时当是禁不住,后来才知她是真的难过,即便已经足够细致温存,她还是没法子准备好,冷汗淋漓了一身,越碰颤的越厉害,浑身都透着寒凉。
  只有至始至终执拗的攀在肩上的双手,预示着她已经在尽力的交付。
  君子一诺,言出无改,他是清省她的脾性的,也省得不会是因对自己的抗拒。那么这般反应的解释只还有一个――从心里对床第之欢的拒绝。
  是不是先放过她的念头闪了几次,终究打消。
  既来了扬州,躲过今天也躲不过明日,况那样硬的壳子,总要先撬开一个口子,才能寻摸清楚了,对症下药。
  只有嘴唇还能亲一亲,他吻着她,感受到指尖终于有了微微一点潮意时,即抵开了她的双腿。
  她是疼得很,死死着咬着嘴唇,浑身都打摆子。
  他安抚的吻她,试探着抚摸她的身体,其后就忍不住了,游弋到全身轻轻重重的揉捏,引得她几番欲退。反是愈激起了意趣,只一面按捺着加重了动作一面含了那莹白泛粉的耳珠诱哄:“好姑娘,难受就叫出来……”
 
 
第50章 何如薄幸
  她却是一声没吭的偏着头躲他,手从他背上滑下来,又攀上去,到最后紧紧的蜷缩起来,咬着牙忍耐着想将那黏在胸颈之间的唇舌推出去的**。
  难捱的像是在受刑,那感受于他也是直观的,总算没办法再继续,匆匆结束了这场欢愉,扬声唤人掌灯。
  从熄灯到掌灯,满打满算没有两刻钟,陆满福擎着灯进来,只猜又出了差错,却连扫一眼也不敢了,将灯台放到了进门的地方就停了脚,等着听里头是不是还有吩咐。
  灯光昏昏的映进来,皇帝支起身来,抚了下她的头发,方向后挪了挪身子,将她埋在怀里的一张脸露了出来。
  她压着被衾抬眼,目光对上他的,柔淡中带了一丝躲闪,只一瞬就挪开了。
  他却望着她唇上隐淡的血迹微瞬,抬手轻轻摩挲了下,想说什么却抿了唇,抚着她的脸颊一顿,即吩咐备水,而后起身披了外衫,裹着薄被将她抱了起来,却没说话,只等着人将一应用具备好,方将她抱下榻,搁在了热气氤氲的浴桶里。
  一径的乖巧听话,扯那被单的时候却被她死死攥住了,压在胸前死活没脱手。
  他笑了笑,在她鼻尖轻轻一捏,转身扫了一圈,但将丢在床前的衣裳捡过来搁在她身边,抬脚出了门。
  穿好衣裳上了榻以后没料到他还会回来,她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他撩开了帐幔。
  业已沐浴过了,一身香色的提花软绸中衣,浑身都透着柔和恬淡。
  她心里是不愿再见他的,而他来了,却也要打叠起精神来应对。可那里开口别有意味的一句“好受些了不曾”,只叫她嘴巴一抿,几番忍耐,还是扭脸儿背过了身。
  他是真正未起戏弄她的心思,只瞧着热水泡个澡会松泛一些,关心她的身子,适才有此一问,兴许脸上的神情不大对,惹着了这个脸皮薄的。
  上榻来攀她的肩头,她是忍着没继续使性子的,顺着他转了过来,面对面躺在一个枕头上。
  她垂着眼,但望着丝被上往复纠缠的卷草纹,从头到尾的来回勾勒。他却看着她,顺着眉眼轮廓慢慢的描摹。
  直到外面的红烛爆出一声轻响,一晃寂灭了,方将她抱到怀里,阖了眼睛。
  天大亮的时候屋里还没有动静,往常是没有过的。换值的时候都静悄悄的,蒙立按着佩剑,从喆生手上接了花名册点人。
  那里却一面解了腰刀松泛着臂膀,一面道,“昨儿后半夜才歇下的,才刚满福公公已经去了前头一回,说是早起不适,推了叫起,叫告诉大人一声,出行的驾撵,也晚一个时辰再备。”
  且不说听闻是个绝色美人儿,只说这一行个把月,随从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一个,尔然有这么一次,倒也可理解,不过搁在那主子爷身上,着实也是件罕事儿。喆生说着,禁不住就带了两分笑。
  蒙立只冷着脸,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交待了一句管住嘴,便收了名册往上房下头去了。
  四下都已经站好了人,才睡了一觉起来,个个都精神抖擞,眼神儿却也飘忽,一个个若有若无的往西次间窗上扫。
  他一排排盯过去,立时挺胸直视,再不敢乱动了。
  不想他自己回头时,亦鬼使神差的在那菱花窗上瞬了一下。
  内里的情境却并不如想象中一般的春意盎然,两个都已起了身,皇帝由随行的小太监伺候着梳洗,李答应那里则是陆满福一大早就派人赶去福满楼接来的丫鬟朝云。
  昨儿一时疏忽,说只接她一个就真个儿只接了一个,忘了晚上没人服侍,忐忑了一夜,好在万岁爷没计较,只她沐浴的时候他出来,不轻不重给了一个白眼儿,一早瞧见朝云,方才缓了脸色。
  那一夜不甚顺遂,现下瞧着却是还好的,挨个儿偷偷瞥一瞥,皇上脸上寡淡,李答应脸上也寡淡,一个个没事儿人似的。
  由不得叫人怀疑,昨儿那样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莫不是他看花了眼。
  外头大阿哥二阿哥已经拾掇好了过来请安,他漫窗看了看,从他手里接过来棉布手巾的时候便禀了句:“大爷和二爷来了。”
  皇帝已经收拾好了,自掸着袖口往外头扫了一眼,即转身往妆台前走,一面道:“叫他们去后头寻长公主用膳,过后去寻府台,先往驻兵营里去……”
  这边话音还没落,屋子外头就听到脆生生一句应:“儿听得了,遵阿玛命,这就过去!”
  一打眼儿,熊孩子正趁这炮架垫脚伸脖儿的往窗户里头看呢。
  记吃不记打,陆满福忙朝他使眼色,叫他老实点儿。没及缩脖子的功夫皇帝就瞪了过来,虎着脸骂滚。
  容钰被他逮到,见他没真恼,便又凑着往里头看了眼,才笑嘻嘻的闪了回去,显见得他老子那里没绷住笑。
  宫里头有五个皇子,两个还小,剩下三个略大一点儿的,算小了好几岁的三阿哥,二阿哥是最不成材的一个。从上书房那一日皇帝揪人开始,他就日日里给提溜出来打骂,偏他皮实,打过骂过一面照样犯浑,一面就腆着脸跟你笑,皇帝性子里颇带两分放荡不羁,也不是真个儿严苛的,一时叫他气得要打,一时又忍俊不禁,一来二去的,反倒生出来些天家不常有的寻常父子情谊,别个儿便羡慕也羡慕不来。
  这会子心情好,绷不住就笑了出来,转过身也还勾着嘴角,但望见那铜镜里的人看过来的一双眸子,眼里带着微微的探究,探究底下却有没藏好的一丝失神。
  像是看错了似的,恍惚一瞬间即淡含了一点笑,将朝云手上的玉坠子接过来,自己微微偏了头往耳朵上戴。
  “这个颜色不好。”他压住了她的手,慢寻慢捡的从首饰盒子里挑了一对水滴状的羊脂玉坠子,在她耳边比了比,即低了头亲自替她戴上。
  末了却将她转向镜子,压在肩头问是不是好看些。
  她伸手触了触,只是薄淡的一笑。
  他便不由捏了下她的鼻尖,亦淡淡含笑。
  这一厢浓情蜜意,瞧着门口杵了已久的蒙大人,陆满福还是悬着一颗心干咳了两声,小心翼翼的喊了句主子爷,替那没眼色的小子回禀:“蒙大人求见。”
  皇帝面色敛了敛,却没起身,只一面翻检着首饰盒子给她挑发饰一面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何事。
  “听闻主子龙体欠安……”蒙立慢吞吞的吐口,只被他扫过来一眼打断,道了句直说。
  他一抿嘴,但道:“今日初一,东关街巳时初开集,去驻军营必经此路,晚一个时辰将将赶上人多,奴才思虑不周,此前未曾安排,恐多不便,万岁爷要是……”他瞥过来一眼,斟酌着道,“要是没有大碍,还是按原定的时辰出行为好……”
  半晌没有回应,皇帝的手触到那支极小的点翠垂青玉珠的小凤钗上停下来,拈起来问她如何。
  她只碰了碰,道:“这珠子累赘。”
  那边便要了剪刀,陆满福递过去,眼见得他剪下来,捧着那珠子直肉痛,从得到她南下信儿的那天算起,样样儿是捡了各地最好的铺子里最贵的一样买的,说剪就剪,也不怕就给剪散咯。
  珠子不好看,一个一百两的算,说说哪里不好看?
  “眼力价儿!”皇帝嗤了一句,一刀剪下了两串八个,但把剪刀搁在了他手里,说了一句赏你了。
  陆满福当即眉开眼笑,乐呵呵的叩头谢恩,爬起来那钗已经斜斜的簪在了李答应发髻上,不由就多嘴道了句:“小主带上这钗,愈发……”
  话没说完就感受到自家主子丢过来的一个白眼儿,忙闭了嘴讪笑着退了下去。心里直抽自个儿嘴巴,抢话,叫你抢话,你把好听的说了,你家主子爷说什么?
  瞧这么乖乖巧巧的,就被主子爷捧在手心里头疼着宠着,多好啊。
  转头一瞧蒙立,还不尴不尬的杵着,不由眼里就带了两分同情,昨儿晚上才成的事儿,今儿正热乎着呢,你就来插一杠子,说你该不该晾?
  蒙立敛眼站着,只听那面絮絮低语,嬉闹够了,皇帝才回头问了句还有多久。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是问他,到陆满福叫了句蒙大人,才忙回过神来,道:“约莫还一刻钟。”
  一刻钟,皇帝心里盘算了一下,但叫去唤容铮和容钰,准备出发,而后低头看她,“不及同你用膳了,长姊在后头,你过去找她,晚上……我大约晚些回来,要是累了就先睡。”
  她应好,只叫他轻轻捏了下脸颊,道:“最好还是等着我。”
  她便没答话了,只起身送他,“您快些走吧。”
 
 
第51章 闲话式微
  “先生喝茶。”从丫鬟手里接了茶杯,怡宁亲自端到了李明微面前。
  一晃两年,九岁的小姑娘身量已颇高挑,一身鹅黄的夏衫,已隐隐透出几分少女的清秀可人来。
  当日原是行过拜师礼的,经年不见,她奉这一杯茶,李明微按理该受,只伸手来接,笑里却带了两分惭愧,“枉你称一句先生,我却未曾尽过几日先生之责,生受这一盏茶。”
  再回眸瞧一边的长公主,只含笑轻轻摇头。
  “莫得了便宜还卖乖。”长公主看她一眼,但瞥怡宁,“你带了两个月,却比我带了两年养得还熟。昨儿叫她画个竹叶子,还与我争论你以往不是那样教的呢。”
  怡宁这两年是跟在她身边的,大山大水的走过来,虽仍是温柔娴静的样子,却早已不复幼时的谨慎怯懦,听她揶揄,也只是淡淡含笑,不紧不慢的辩道:“未曾,我只说先生往日教过的笔法或许更好一些,姑姑瞧了也是深以为然的不是?”
  长公主便含笑轻点她脑门儿,“没良心的丫头,偏要拿她来打我的脸是不是?”
  怡宁抿嘴儿笑着躲,李明微跟着一笑,便顺手一扶她,问最近在学些什么。
  怡宁道:“在学《诗经》,现下将将念到第二本,十五国风当中的《陈风》,闲时也在学书画奕棋,只是……乐理上不甚通,进益甚慢。”
  昔时长公主府中,李明微是给她上过两堂乐理课的,察其资质尚可,因有些不解此言,长公主便望她笑道:“我在这上头多半是凭着感觉,指点起她来总不得要领,平白耽误了,改日得闲,还是你来瞧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