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我的美人相公——堇色蝉
时间:2021-04-26 10:01:13

  为了向庆王投诚,秦山偷走了李沅的一枚令牌,他无知,他愚笨,所以他不知道那令牌的用处,转头就送给了庆王。
  他从来没想过,那令牌原来是李沅故意放水让他偷走的。
  秦山紧张的发抖,“那令牌到底有什么用?”
  “你没必要知道了。”李沅手起剑落,在声声惨烈的痛呼中挑破了秦山的手筋脚筋——秦山的一身武艺有一大半是从他这里学的,理所应当由他废了。
  被困在椅子上的秦山有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李沅的长剑刺穿了他身上的几大穴位,血涌如注,不一会儿秦山便因为贫血导致脑部缺氧,整个人昏死过去。
  李沅记得玉容卿的嘱托,没有下杀手,如果秦山命大能够被及时救治,或许会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度过下半生,如果没有那么幸运,就会像康瑞一样,不能言语不能动,痴傻着死去。
  本就该如此。
  世间少见恶有恶报,更多是好人命短,而他做的,不过是用恶人的行径对付恶人。
  敢挡他路的人,都得死。
  前来收拾残局的萧成见到秦山“死相”恐怖,虽然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还是很慌张,“公子,您不是答应了小姐说不会闹出人命的吗?”
  李沅摘了面纱擦拭染了血的长剑,将血液擦拭干净,淡然自若:“他没死,还能撑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
  得尽快让人发现秦山才行,萧成默默将秦山解绑抬到院子里,跟那个护卫躺在一起,随后点燃了屋子里的枯草,做好这一切,与李沅结伴离开。
  昏迷中的护卫神志不清,感觉身上压过来重量,紧接着是温热的液体浸透了他的衣裳。
  护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两个背影朝着墙边走去,两人飞身上墙,衣裳与身姿都很熟悉——是玉家赘婿,他昨天跟着将军跟踪过的人。
  垫在屋中地上的干草都发了霉,虽然着了一片但火光不盛,唯有浓烟滚滚,直上云霄。
  东街巷居民很少,但这股浓烟很快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找来了救火队救火,随即,失踪了整整十八个时辰的秦将军才被找到。
  往回走的路上,萧成低声提醒:“公子,不是属下多嘴,您把秦山弄个半身残废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在李沅的呵斥还未出口的时候,萧成忙补充说:“等秦山被救,小姐迟早会知道您对他做什么,到时候怪罪你下手没轻重,又要跟您分房就不好了……”
  李沅下手当然有轻重,可他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卿卿只说别闹出人命,他不是还活着吗?”
  “可他那样,也活不了几年了。”
  李沅冷漠道:“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小姐很有可能会觉得您很残忍,您要知道,小姐是普通百姓,平日里连见血都会害怕,更何况是一条人命。”
  萧成说话句句在理,李沅也觉得他的提醒不无道理,在下一个路口转身将他拐进巷子里。
  “打我。”
  “啊?”萧成愣住了,好像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可能会听到的话。
  “我让你打我。”李沅指指自己的脸跟胳膊,“别打歪了。”
  主命难违,萧成上去两拳……
  ——
  一大早出门的时候,玉容卿还有些心慌意乱,担心自己路上会碰到秦山,又被他纠缠不清。
  中午在店铺中监督装修扩建时,玉容卿听了来往路人的闲聊,才知道秦山被人绑架了,是在一所冒着浓烟的破院子里被发现的。
  一开始,她还很震惊,秦山堂堂一个徐州守将,是整个徐州城中军权最大的人,竟然能被人绑架?也不知道那劫匪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权。
  只是想着想着,便想起了昨天夜里李沅同她商量的事——难道是相公干的?
  察觉到这一点,玉容卿陡然紧张起来。
  等到过了下午,去看诊的大夫陆续从将军府中出来,秦山的伤情也慢慢泄露出来。
  连中七剑,全部刺中要害,就连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凶手极其残忍,下手招招致命,要不是发现的早,秦将军早就没命了。眼下也只是堪堪保住了性命,秦将军已然成了个不会动不会说话的废人。
  得知此事,玉容卿心中的紧张荡然无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觉得李沅下手太过残忍,心中有些无法接受。
  晚上回家,玉容卿看到李沅出来接她,原本想质问他为什么对秦山下手那么重,但是看到他脸上的淤青,顿时转了话锋。
  “你怎么受伤了?”玉容卿紧张着过去捧住他的脸,“有人欺负你?”
  李沅摇摇头,小声道:“秦山身手不凡,不太好对付。”
  “你被他打了?”
  李沅没有说话,在玉容卿耳朵里也就是默认了,她垂下头去,虽然心疼李沅身上的伤,却依旧忘不了秦山的惨状:若不是自己默许相公去解决秦山,他也不会那么惨。
  她原本与世无争,待人和气,可渐渐的,身边的人事开始变化,她却没办法迅速接受这些变化,只能在其中别扭着纠结着。
  同意相公去解决秦山的是她,现在觉得秦山可怜的也是她。
  玉容卿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好虚伪。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沅知道她的纠结和不忍,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一样冷血无情,残忍冷漠,他一直都爱玉容卿的善良可爱。是他造就了这种局面,自然也要由他来解开卿卿心中的结。
  “卿卿,对不起……”
  玉容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自己道歉,疑惑着抬头看他的时候,李沅却眉头微皱,好像身子很不舒服似的,身子一沉,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相公!”
 
 
第74章 74   李家之子
  漫天繁星闪耀,暖春的夜风没了倒春寒时的刺骨, 犹如被阳光晒过的柔软绒布,轻轻从街道穿过。
  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 李潇喜笑颜开回了将军府, 他脚上还沾着在树林里踩到的泥土, 怀中却揣上了一个让他心心念念许久的东西。
  他的手下还在林子里处理挖坟留下的痕迹,而李潇已经得到了令牌, 便欢快的回来收拾东西, 准备明天一早就离开徐州城, 带着令牌回去跟父王邀功。
  第一次离开父王就有了这么大的成就,李潇笑得合不拢嘴,梦想着父王会如何夸他奖赏他。
  他的心情很好,脚步也轻盈,走进将军府中却见下人们脸色阴沉, 抓住一个侍女问:“还没找到秦山吗?你们怎么都黑着脸?”
  “回小王爷,将军他已经被找回来了。”侍女眉目低垂,苦着脸说, “但是他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只剩半条命了, 好多大夫来看都说救不了,将军如今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李潇很震惊。
  虽然他不喜欢秦山三番两次的换主子, 讨厌他蠢笨的性格,但是不管怎么说,秦山都是他的父王指派到徐州的守将,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竟然有人敢害他, 是不要命了吗?
  秦山是他父王收下的一条狗,秦山被害,就是有人要打他父王的脸!
  李潇气势汹汹冲向后院,要去看看秦山究竟成了什么模样。
  不同于前院的冷僻,后院倒是人多,只不过不是秦山最爱的美娇娘,而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都是徐州军营里的将领,听闻秦山将军受了重伤,特意来探望。
  一般探望伤者,看过之后很快就回去了,这帮大男人都这么晚了还在院子里争执不休,显然不是在聊秦山的伤势。
  “秦山将军受伤,如今卧床不起,根本不能指挥兵将,吾等应该立即上书平阳王,请求王爷另外指派守将到此。”
  “魏副将说的有理,军中不能无人掌事,这将军府也不能没有主子,此时应该尽快去办,不能耽误。”
  说话的两位将士都是徐州军营中多年的老人,再温平手下待过十多年,与温成风温易父子相交甚好。
  温家人与秦山有旧仇。
  当初在宣州战场上,庆王让温易去战场上送命,为他的逃跑拖延时间,而秦山眼见温易深受重伤却见死不救,直到庆王发觉温易还有用,才让秦山把已经重伤的温易捡回去。
  从宣州到徐州,一路坎坷跌宕,温易车马劳顿,有好几次从鬼门关走过,差点儿就要没命了,庆王也没想过治好他,而是偶尔喂点参丸吊着他的命。
  后来秦山带着温易去威胁他的爷爷,本来温平老爷子的体格很不错,但经历了那次威吓,老爷子也落下了病根,如今身体状况大不如前。
  有如此多的仇恨未报,温家绝不会对秦山有善意。
  若不是想着军营中还有很多兄弟,都是跟了温平许多年的,温成风早就带着儿子离开军营了。
  当时得知徐州军权划归为平阳王管辖时,温成风还松了一口气,想着总不会比庆王还差,没想到平阳王指派过来的新守将竟然是秦山。温成风一个冲动,写了辞信就要离开军营。
  温易拦住了他,“ 爹,我曾经与秦山相处过几天,他是个脑袋简单的人,很容易被掌控,怎么能管好军营的弟兄。我们就这么离开,岂不是便宜了那个蠢贼。”
  原本话不多的温易,自从大难不死,又与贺小梅定情后,变得开朗了一些,也比从前更加有担当了。
  温成风:“你说的对,当初咱们为庆王卖命,却被他们背后捅刀子,又害你爷爷急火攻心,此仇不报,我们如何对得起军营里的弟兄,如何在徐州立足!”
  于是父子两个在留在军营与秦山斡旋,一直到今天,得知了秦山遭人暗害的消息,闻讯赶来。
  如今秦山已经没了统帅军营的本事,如何只拍新守将就成了重将领最关心的问题,在一众人争执吵闹的时候,温家父子坐在后厅上沉默不语,观察情况。
  与温家人关系近的一派,支持赶紧把秦山重伤的消息递承给王爷,然后等待新守将的到来。
  但是与秦山一同来徐州上任的秦山的旧部极力阻拦,“真是墙倒众人推,将军不过受个伤你们就吆三喝四的要换人,我们家将军还没死呢!”
  在徐州军营中威望颇高的魏城远劝说他们:“将军已然重伤,如果他不能担起一城之将的责任,你们又何必苦苦追随。”
  秦山的旧部依旧紧咬牙根不松口,“少说废话,你们敢动秦将军的位置,我们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魏城远是跟着温平的老将,年纪只比温成风小一点,温易得叫他一声魏叔。
  他在军营里的声望仅仅次于温家人,而温家与秦山不共戴天,这种场合自然不能出来公然与秦山唱反调,落人口舌,那就由他这个老将来劝说他们。
  魏城远双手抱拳,一生呵斥压过了诸多争辩声:“敢问诸位,是将军的名位重要还是徐州城百姓的安危重要!”
  旁边几个人一同应和:“魏将军说得对,城防之事,岂能儿戏!”
  在一众责罚声中,秦山的旧部落于下风,温易坐山观虎斗,面上虽然冷漠不言语,心中却开心的很——秦山恶有恶报,他与爷爷的伤总算没有白受。
  此事刚刚商量出个结果,人群稍稍安静下来,李潇从中穿过,径直奔着主卧去。
  看过秦山的惨状,李潇双手攥紧,再怎么说他也是父王的手下,如今被人打成这样,丢的是平阳王的脸。
  李潇出门来催散了一众将领,暗自发誓: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下黑手的人,把他斩了!
  ——
  明媚的日光照进园子里,潺潺流水叮咚响,清流汇进湖中。湖中多了几只黄色的小鸭子,与水下的红白锦鲤戏耍游玩,好生有趣。
  春景虽美,玉容卿却无心欣赏。
  昨天下午李沅突然晕倒,找了高大夫来看也没查出所以然来,最后只说是疲劳过度,需要好生休养。
  李沅虽然看着比较文弱,但他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很少生病也没见他有过什么伤痛,这回一晕就是一整夜,让玉容卿担心不已。
  昨天她还在纠结秦山受到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如今整颗心都扑在李沅身上,什么秦山大山,她连想都不去想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玉容卿发现自己躺在李沅的臂膀环绕中。
  昨晚入睡时,为了不打扰李沅休息,玉容卿格外注意自己的睡姿,与李沅泾渭分明,没想到一夜过去,她还是钻到李沅怀中了,尽管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钻进去的。
  起床后,玉容卿吩咐了小梨与靳松去替她监督店铺的整修,自己留在家中照顾李沅,希望他能够早点醒来。
  晨光熹微,美人侧身躺在床上,顺滑的乌发铺满枕头,阖眼延安睡的模样宛如上笔极好的画卷,说是谪仙笔墨勾画也不过。那一双夺人心魄的眉眼即便是闭着,也能让人为之倾倒。
  玉容卿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李沅美人如画如诗,不自觉微红了脸,悄悄起身去在他淡粉色的薄唇上偷亲了一口。
  待头脑清醒,羞涩褪去,玉容卿见李沅昏迷不醒,心里担心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他耳边轻声唤一句。
  “相公,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玉容卿去端了早饭过来,本想去喊李沅,试一试能不能把他唤醒,刚走到床边,还没有张口便见躺在床上的美人轻轻吐息,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悄无声息滴在床上。
  他蜷缩起身体,像是做了噩梦一般,低声呢喃着“卿卿”。
  两人成亲半年多以来,玉容卿很久没有见他做过噩梦了,忙爬上床去躺在他身边,手掌抚上他的后背,“相公别怕,我在这儿呢。”
  近在咫尺的甜美气息让李沅“恍恍惚惚”从梦中醒来,看到心心念念的爱人就躺在身边,收集手臂环抱住了她。
  “卿卿,对不起,是我下手太重让秦山成了废人,是我错了,你打我吧。”
  声声道歉委屈又可怜,连带着扑簌簌往下掉的泪珠从他瓷白的脸颊滚过,就像珍珠一般一颗一颗砸进了玉容卿的心里。玉容卿一时分不清还是在跟自己说话,还是在说没做完的梦话。
  自己虽然心里别扭,可是,并没有对李沅发难,难道他会读心术不成?
  直到看进那一双泪眼婆娑的瞳孔,玉容卿才确信,李沅真的醒过来了。悬了一整夜的心终于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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