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近一年,玉容卿依旧为李沅的体力耐力而惊叹,还有他奇奇怪怪的癖好。
夜里的时候总爱咬她,若是她能看见自己的后背,大大小小的咬痕吻、痕不堪入目,眼下将人抱在胸前,领口里头藏着的锁骨也没能逃掉,李沅恨不得标记她身体上每一寸肌肤的主权。
李沅又啃又咬不老实,潮湿温热的鼻息和好听的嗓音格外腻人,低声求她:“卿卿,我想要你……”
他求一句,玉容卿就打他一下,拍后背打手心,就是不答应,最后警告他:“再碰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不打招呼突然失踪,身在花楼又不知怎么喝了人家的花酒,玉容卿生气他的自作主张,也气他不知自爱,竟然想在那种地方同她……
哼!越想越气。
玉容卿气呼呼地揽着他软绵的身子,李沅迷迷糊糊之间能感受到卿卿的不满,不敢造次惹她心烦,被管教的服服帖帖,咬着红润的唇扑在她怀中。
躁动难耐的手无处安放,像一条滑腻的蛇勾上卿卿的手臂,想得寸进尺又不敢放肆,只缠着她手腕上绑着桃核的红绳把玩。
玉容卿搂着他,语气沉重:“相公,秦山和沈一方死了,这事儿是你做的吗?”
李沅额头抵在她颈窝中,摇摇头,“不是我,卿卿你相信我,嗯……我追着沈一方去了花楼,后来……”
急于向玉容卿证明自己的清白,李沅气息急促,耳朵涨红,连手心都冒汗了。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相信你。”玉容卿轻抚他的后背,暂时平复他的心绪,“天已经很晚了,先回府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马车来到朝园门口,萧成帮忙扶着李沅先进去,玉容卿在前厅等莫竹。
等得着急,玉容卿让小梨去给萧成传话,让他用凉水给李沅擦擦降温,自己随后就到。
一个时辰后,莫竹回来了,带回了一沓子纸来玉容卿面前邀功,“小姐,这是所有见过姑爷的人做的笔录,我怕他们以后不认账,特意请邱老板给他们做的笔录,还按了手印。”
将那些笔录接到手中,玉容卿一张一张看过,着实为莫竹的聪慧欣慰。
摸摸少年的脑袋以示表扬,“你真是用心,越长越聪明了。”
笔录上记录得很详细,谁在什么时间哪个路段看到了李沅,还有李沅口中的“沈一方”也出现在了迎春楼几位姑娘的笔录中。
李沅失踪的时间的确与沈一方和秦山的死亡时间重合,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迎春楼中没有出来,刚好避开了两人的死亡时间。这些证词足以证明李沅的清白。
夜风吹散了浮躁的热气,玉容卿回到房中的时候,李沅正躲在床上瑟瑟发抖,见玉容卿进来,他向前探了一下身子,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缩了回去。
玉容卿解了钗环坐到床边,按着他的手关心道:“好些了吗?”
李沅声音低低的,“好了很多了,卿卿不用担心我。”
虽然这样说,可手上却紧攥着被子遮蔽身体不让她看,玉容卿又不是傻瓜,看他脸颊红的厉害,被子下还凸出了弧度,就知道李沅根本没有好多少。
也怪她,还以为花楼里的药不是多厉害的东西,冲冲凉水就能解,如今李沅外冷内热还小心翼翼不想让她担心,玉容卿心疼不已。
面容娇好的女子解了衣裳爬上床,不由分说将男人按倒在床上,温柔地亲吻他的脸颊。
李沅吐出的气息吹着玉容卿的睫毛,沙哑的语调很温和,“卿卿,你要做什么?”
身子触碰着他坚实的身体,两人的房间中弥漫着让人安心的气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李沅一脸绯、红,玉容卿咬咬牙,决定自己主动一次也没什么。
先帮他解了药性,至于李沅不打招呼去花楼的事,明天再跟他算账。
精致的脸蛋儿微笑着,水润的唇一张一合在李沅耳边轻语,“当然做相公想做的事。”
玉容卿说着,吻住了他薄凉的唇。
……
第二日天刚微亮,小梨起床去准备水盆给小姐洗漱,路过主卧门前,见窗户开着透风,里头画面确是前所未见——姑爷跪在床边?
清官难断家务事,小梨不敢多看,装瞎躲了过去。
玉容卿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身子要散架了,翻个身骨头都嘎吱嘎吱响,后背上被咬的厉害,李沅被药迷昏了头脑,咬人都把控不住力道,火辣辣的疼。
偶然有那么一瞬间,玉容卿明白了为什么有的当家主母会给家主纳妾,她现在还年轻,若是日后生育子嗣或是年纪渐长,哪还能承受住李沅这般“孟浪”。
趴在床上,锦被下伸出一只带着红绳的手臂,白里透红,往身边去摸,却发觉枕边的位置已经凉了。
玉容卿转过头去才看到,李沅跪在床边自我反省,看着像是跪了挺长时间了。
“相公,你跪着做什么?”玉容卿问出口,声音沙哑的厉害。
李沅忙起身去倒了水过来,跪在床边喂她喝水,回答:“我昨日做了错事,理应受罚,为了不耽搁温贺两家的婚事,我就先起床来跪着,若是卿卿想罚别的,我也愿一同受着。”
玉容卿的确想过跟李沅算账,没想到他如此有自知之明,倒叫她不好意思再罚了。
“你说你昨日做了错事,那相公说说,你做了什么错事?”
李沅想了想,“我独自离家,进了风月之所,喝了那不干净的酒,昨夜又待卿卿……十分不温柔。”
何止是不温柔,简直是粗暴。
玉容卿回想起昨夜的细节,又羞又气,藏进了被子里,本想冷落他,没一会却钻出来了,轻咳两声对他说:“你去叫小梨过来给我找件小衣换上。”
一夜疯狂,她贴身的衣裳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李沅起身并没有出门,而是站到了衣柜面前,打开柜门翻找,很快拿了一件小衣过来送到床头。
玉容卿惊讶地睁大眼睛,“相公怎么会知道我衣裳在哪儿?”
李沅有些害羞,低下头,“卿卿的小衣都是我洗的,我自然知道他们在哪儿。平日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会整理衣柜,你想穿什么,我现在就去给你找。”
“不,不必了。”玉容卿攥着小衣藏到被子里,闷了半天没再说话,脸红的像只煮熟你虾。
她一直忙碌在外,竟然从来没发觉过自己的贴身衣物是李沅为她整理,与之相比,自己连李沅平时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她还真是个不称职的娘子。
两人许久没有言语,玉容卿趴了多久,李沅就跪了多久,直到玉容卿休息妥当,才让李沅去给她拿衣裳过来。
罚也罚过了,玉容卿忙着去参加婚礼,没有再追问李沅有关沈一方的事。
刚用过早饭,两人正准备启程去温家,门外走来了气势汹汹的李潇,手里攥着一张纸,脸上又是泪又是凶巴巴的皱眉,直奔前厅而来。
他走到李沅面前,扔下那张纸,质问:“三哥哥,是不是你杀了沈一方。”
李沅扭过头去懒得跟他解释,玉容卿看李潇是真的很生气,小心地捡起那张纸,看过内容后,也看向李沅。
纸上是沈一方的亲笔信,一字一句都是对李沅的控诉。
第83章 83 君心似我心
“属下忠于王爷,守卫小王爷平安, 今有歹人在侧,虚与委蛇, 凶恶歹毒, 手上人命不计其数, 昔日苛待将领,人人得知, 皆畏惧歹人威严且忍气吞声。三皇子并非可信之人, 请小王爷不要再执迷不悟, 早日看清其面目,莫要再被他利用。”
看内容只是一封正常的书信,虽然其中将李沅形容成如此不堪的人,但片面之言不可尽信,玉容卿不觉得纸上的字有多真, 反而很担心小王爷与李沅之间的关系。
仅仅靠信的内容是不会轻易撼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唯一让人不安的是,沈一方没了。
一条人命横在中间, 又是平阳王的亲信, 小王爷不生疑虑是不可能的。
虽然李潇很不想怀疑李沅,但信纸都已经送到他的桌子上了, 沈一方又不知被谁所害咽了气,去将军府查案的裴仪收集了证据也找不到头绪,查明真相,恐怕遥无可期。
李潇声声质问,李沅却侧过身去不想理他, 今天早上好不容易得了卿卿的原谅,正是时间去参加婚礼,没想到半路又跑来这个憨货。
他冷着脸送客,“你若没有别的话说,就离开吧,我还有事。”
又是这样冷漠的脸,李潇委屈的不行,哪怕李沅对自己辩解两句,他也是相信的,可是李沅哪怕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李潇最害怕三哥哥这样待他,全然不在乎他的想法也不把他当成亲人。明明前几天三哥哥还邀请请他来朝园做客,还亲手为他煮茶吃,那样温柔待他的李沅,难道是假的吗?
“三哥哥,这件事真的跟你没关系吗?”李潇已经退后一步,不求真相,只求李沅一句解释。
他磕磕巴巴的说不完整,可怜道:“如果是一般人我也不会来这儿劳烦你了,可沈一方是父王派给我的人,是父王手下等一的高手,跟我出来一趟莫名就没了性命,我要怎么跟父王解释啊?”
原本气势汹汹的小王爷苦着一张脸,没有缘由折损了一员高手,回去青州没办法跟平阳王交代,玉容卿在一旁看着也感同身受。
小王爷再怎么顽劣,始终还是少年心性,心里最在意的是他的父王和三哥哥,如今跟父王那边没法儿交代,眼下在三哥哥这里连句完整话都得不到,的确是要伤心。
玉容卿扯了扯李沅的袖子,他转过头来看着玉容卿对他使眼色,才转过身去对李潇说了两句。
“不是我做的,你身边高手如云,我进将军府杀人并不容易,而且,我也没有时间犯案。”
“对的对的,我这儿有证据。”玉容卿忙让小梨去书房拿了昨日的笔录过来。
证据在目,算是给了李潇一个交代。
看来这封信和沈一方的死只是巧合,李潇嘟着嘴巴,忍住眼中的泪水,看向李沅,“对不起,是我误会三哥哥了,你打我吧。”
李沅才懒得理他,听他说了许多废话,李沅已经很不耐烦了,绕开李潇拉了玉容卿的手就要出门,温家与贺家的婚礼可不能错过,那两位都是卿卿的好友,比李潇可重要多了。
被两人甩在身后的李潇眼神没落,只当是自己惹了三哥哥生气,才被故意冷落。
玉容卿被李沅拉着往前走,回头看见孤零零站在屋子里的少年落寞的身影,心中不忍。
想起小王爷年少丧母缺少关爱,如今身在异乡又死了一个亲信,他心中必然不好受,玉容卿助人为乐惯了,很看不得少年受委屈的模样,便想着回去安慰他几句。
“相公,你先去马车上等着,我回去跟小王爷说两句话吧。”
李沅明明听到了却不放手,一副一意孤行的模样,很是欠打。
玉容卿狠狠心打了他的手背一下,虽然不疼但对李沅来说已经足够震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一双眼睛像是雾气迷蒙中的海,酝酿着晶莹的泪珠,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别样的韵味。
不过是拍打了一下,怎么就一副委屈的快要哭了的模样。
“相公,我只是想去跟小王爷说两句话而已,毕竟他一个人在异乡,身边又出了人命,一定受到了惊吓,说起来他也是你的堂弟……”
玉容卿耐心劝解他,却被李沅拉住手拽进怀中紧紧抱着,勒的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男人俯下身去吻她的脸颊,肌肤相亲耳鬓厮磨,软声求她:“卿卿不能只看着我一个人吗?”
啊?
这是什么任性无理的要求。
玉容卿靠着他的胸膛话都说不清楚了,只觉得李沅真黏人,无奈之中竟也觉得他这般模样很可爱。虽然不知道别人家的相公是什么模样,可她的相公,已经足够好了。
玉容卿拍拍他的肩膀,勉强给自己争取了一点喘息的空隙,“相公,那是你的堂弟,因为我们两个是夫妻,所以你的亲戚也成了我的亲戚,所以我才想要安慰他几句,这叫爱屋及乌。”
因为爱他,所以才去关照李潇。
说得很明白也很容易理解,李沅被说动了,作怪的占有欲慢慢隐藏起来,恢复了乖巧的模样放她去安慰李潇。
为了不对外暴露李沅的行踪,李潇每次来朝园都把随从留在大门外,从来不让他们进来,现今他站在屋里想哭哭不出来,没人在乎没人疼,着实委屈死了。
愤愤地跺了两脚,听见外头传来一声贴心的问话:“小王爷,你也要去温家吧,不如我们一道去?”
邀请他一起?
李潇转过头去对上一张灿烂的笑脸。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笑容,灿烂温暖,如同初夏时节被曦光照暖的花朵,由内而外感染着周边的一切,就连平平无奇的园景都因为她的微笑而明亮起来,李潇的心都被这笑触动了。
回想起来……他这位三嫂嫂对他其实挺不错的,跟京城那几位哥哥嫂嫂比起来,三嫂嫂简直是最温柔体贴的了。
李潇其实很好哄,只要给点甜头,他就能乐的不得了。玉容卿伸来了橄榄枝,李潇借坡下驴,屁颠屁颠就跟着去了。
上马车的时候,玉容卿抬起腿牵动身上的肌肉酸痛起来,微微蹙眉,身后的李沅适时扶了一把,在她身后小声道:“卿卿辛苦了,我日后会节制一点的。”
玉容卿:“……”
抬眼看马车里坐的李潇一脸傻笑,完全没听到李沅的话,玉容卿这才放心,愠怒着捶了李沅的手臂一下,小声道:“在外头呢,不许乱说。”
李沅乖乖点头,无一不应。
马车上铺了软垫,玉容卿坐下才勉强舒坦一些,有小王爷作陪,玉容卿坐的腰上累了也不敢乱了身姿。
身旁一只大手将她揽过去靠在他胸膛上,玉容卿惊讶地看着李沅,他却面色平常,淡淡同李潇道:“你嫂嫂身子不适,要休息一会。”
李潇憨憨的点头,觉得这样三人坐在一驾马车里,好像拉近了距离似的。
好奇心作祟,李潇悄悄瞄了一眼玉容卿,心想她能跟三哥哥在一起一定是有过人之处,不但心善温柔,而且长得如花似玉,眉目之间流露孕育着的柔情内敛着,那番柔美的姿态只在三哥哥怀中才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