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了三个大佬当替身——渊爻
时间:2021-04-26 10:05:28

  谢九黎想着想着,注意力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往时经寒身上飘。
  她再度意识到这件事时,是因为时经寒又一次拧着眉和她对上了视线。
  “对不起。”谢九黎先声夺人。
  但道歉如果有用就不用警察了。
  时经寒的眉宇仍然紧锁,他沉默了片刻,双手离开键盘,整个人朝谢九黎的方向倾身:“接下来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也可以打我。”
  他边说,落在桌沿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谢九黎看着时经寒的脸,又很有意思地看他的前脚掌不安又焦虑地拍打地面。
  打这张脸应该是肯定舍不得打的。
  谢九黎平和又好脾气地问:“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时经寒停顿了一下,皱着眉低声问,“……喜欢我?”
  谢九黎稳稳地靠坐在椅背上,脸上适时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过了片刻,她才摇摇头道:“抱歉,可能是……”
  她的道歉还没有说完,时经寒就打断了她:“那我觉得我——”
  恰好在这时响起的敲门声也好巧不巧地把时经寒后面的话打断了。
  时经寒停了下来,黑瞳沉静地和谢九黎对视,像是潜伏在夜里耐心狩猎的大猫。
  他连唇线都和贺孤舟一模一样。谢九黎想。
  顾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他谦和地问:“我能进来拿个东西吗?拿了就走。”
  谢九黎有点无奈地想怎么又用“学生卡掉在车上”那一招,边侧脸道:“门没关。”
  过了两秒,顾舟推开门,先从门缝探头往里看了看,视线不动声色地从时经寒身上一扫而过,然后才略带腼腆地抱着百合花瓶从门后闪身出来:“书昨天好像落在这里,阿姨让我顺便把花瓶带上来——要不要我顺便把碗带下去啊?”
  他这副乖巧邻家的模样真是看不出那天冷下脸来说话的气势。
  谢九黎想着,摆手:“一会儿我让阿姨上来帮忙收拾。”
  画室里见不得人的画已经全烧了,以后自然也不用再当成禁地。
  装上密码锁的时候,谢九黎可没想到会遇见时经寒。
  顾舟也不磨蹭,放下花瓶转了不到一分钟就找到他的书:“我走啦,晚饭回来吃。”
  谢九黎看着他走出去,拿着咖啡杯为猫猫的小心机叹气:“明明是成年人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刚刚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分给顾舟一个眼神、恢复大佬坐姿敲着代码的时经寒突然说:“我很省心。”
  谢九黎的咖啡杯停在嘴边,她疑惑地看向时经寒,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时经寒从屏幕里短暂地抽出眼神和她对上视线,手下敲击的动作一秒也没停顿,就好像他刚才只说了句“天气不错”一样。
  空气中的大小问号仿佛瞬间撞在一起增值。
  谢九黎敛眉垂眉喝了一口咖啡,淡定地心想:嗯,果然是听错了吧。
 
 
第27章 “我没说不让。……
  时经寒越是和谢九黎接触, 越是觉得这个人身上充满了神秘。
  谢九黎画室里的种种工具都有使用过的迹象,可里面却一幅成品也没有;她家那么多房间,只有画室上了会反锁的密码锁;画室内的壁炉近期刚使用过, 里面还留着一些新鲜的灰烬。
  还有和谢九黎住在一起的两个年轻男孩,和她并不同姓氏, 她介绍时也没有提到亲戚关系。
  沈雾沉不说,顾舟的态度就透着古怪。
  ……还有谢九黎那种令人误会的眼神。
  谢九黎刚刚说他不必特地摆姿势,想做什么事就可以做什么事, 她会看情况画。
  然后谢九黎就拿着素描本将椅子拖远,不再和他说话, 只静静地用视线描绘他。
  时经寒其实已经测试完了手里的代码,打包发给了甲方。
  其实今天份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时经寒往谢九黎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下一秒正好抬头, 朝他微微一笑。
  时经寒将视线收回来,准备再加个班把明天的日程处理掉。
  不然他找不到这个时候适合和谢九黎展开的话题。
  当然也可以接着之前被顾舟打断的话头接下去。
  但在被打断之后,时经寒就觉得自己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太唐突了。
  时经寒觉得自己应该对谢九黎有好感。
  那或许是源于她的眼睛、她的帮助、又或者是她说话的方式语调, 还可能是一种感激与吊桥效应的混合体,时经寒说不清楚。
  无论如何, 在第二次见面、还是受人恩惠的情况下说出好感,还是可能令人不齿。
  况且, 他和谢九黎现在的关系并不平等。
  时经寒想到这里, 手下节奏微乱敲错一串代码, 不得不停下来退格删掉。
  删去十几个字符后, 时经寒有点烦躁地出了口气,问谢九黎:“能出去抽根烟吗?”
  谢九黎抬眼笑道:“那边有露台,打开门就能出去。”
  时经寒拿了根烟推门去了露台,深深吸了一口。
  谢九黎这套房子的地理位置无可挑剔, 离中心闹市区不远,但因为地势高,从二楼眺望时也能看见郁郁葱葱的景区,当之无愧是市内最贵的地段之一。
  时经寒站在全包的露台里,仍然克制地只抽了半根烟,正要随手掐灭时突然从露台的窗户上看见了谢九黎的倒影。
  窗户大概是做了防紫外线处理,内侧即使白天也能隐隐约约地映出人影、充当有点失真的镜子。
  而在时经寒背后的谢九黎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素描本,正微微侧首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时经寒不用转身,从倒影里正好能清清楚楚看见谢九黎的眼神。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不懂谢九黎在想什么。
  也找不到另一个与恋爱无关的词来形容她此刻的眼神。
  可谢九黎却说那是他的错觉。
  时经寒鬼使神差地站在露台上没动,把剩下的半根烟也抽完了。
  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玻璃上的谢九黎。
  谢九黎的眼睛也一刻没有离开过他的背影。
  时经寒简直觉得剩下的半根烟都进了他脑子里,尼古丁雾蒙蒙地麻痹了半个神经系统。
  他将烟头掐灭的时候,倒影里的谢九黎淡然地拿起素描本,低下头去又继续开始勾画线条。
  时经寒转头去看谢九黎,她居然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他微眯起眼,舌尖抵住泛起痒意的尖尖虎牙,细微的刺痛感将心头那股飘在半空着陆不了的焦躁堪堪按捺下去。
  站在原地稳了几秒钟,时经寒才迈步离开露台、回到他之前的座位上。
  午饭之前,阿姨来敲门提示两人饭已经做好时,谢九黎才停下笔,把素描本递给时经寒看:“画得还行吗?”
  时经寒扫了一眼,发现谢九黎确实有绘画功底,至少这张画在他一个外行人看来没有任何别扭的地方。
  唯独有一点时经寒觉得和平常照镜子不太一样的地方是,他在画里看起来比平时气场柔和。
  时经寒本人对自己外在形象还是很有数的。
  从小到大他光靠脸就吓到过不少小混混。
  他随口道:“把我画什么样都行。”
  时经寒又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在画里被丑化。
  但回到家以后,时经意对此发表看法:“听说,画家就和摄影师一样,会用自己的技巧在眼睛看到的景象上做加工,让作品呈现出他们心中的景象。”
  她这么一说,时经寒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一根烟的时间里,谢九黎长长久久停留在他背上的视线。
  ——谢九黎到底想干什么?
  ……
  谢九黎画了一段时间的时经寒,对家中暗地里的小摩擦都视而不见。
  直到这天,阿姨在饭桌上充满期待地说:“后天就要出高考分数,小沈肯定考了个高分吧,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谢九黎才发现高考完已经要两周,确实马上就到了出成绩的时候。
  但她看看桌上的三位学霸,见他们脸上对“高考分数”这四个字的淡定自若不以为意,深觉可能没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
  为了配合学霸们的表现,谢九黎也装得很淡定:“肯定没问题,记得填报志愿就好。”
  沈雾沉点了一下头,完全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向,而是道:“那今天晚上我可以带别的书去你房间了吗?”
  听到这里的时经寒筷子一顿,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谢九黎。
  谢九黎内心尴尬无比,表面云淡风轻:“可以,既然暂时不用学习,就带你喜欢的书吧。”
  顾舟笑着对时经寒道:“他们还有专属的两人睡前故事时间,很可爱吧?”
  时经寒沉默两秒,才又看了谢九黎一眼:“嗯。”
  谢九黎总觉得他这一眼意有所指。
  顾舟的解释虽然有意无意地带点歧义,但这话题总算是被带过去了。
  谢九黎松了口气,有点庆幸自己的形象没有被扭曲成要去海棠PO18的样子。
  当天晚上睡前故事时间,沈雾沉带了一本厚厚的书过去。
  谢九黎一看封面:《了不起的盖茨比》。
  她回忆了下这本书的内容,顿时感觉有被针对到。
  盖茨比,一位用来源并不那么光明正大的金钱买快乐最后惨死还被心爱之人所抛弃的可怜主角,他最想得到的东西,至死也没有得到。
  谢九黎带着浓重的怀疑躺到床上,开始思考:沈雾沉这是在暗示他以后要弄死我、让我什么都得不到吗?
  沈雾沉捧着书念了这本书开头第一段广为人知、引用的话:“……‘你每次想要对别人品头论足,’他对我说,‘都要记住,这世上不是谁都有你这么好的条件。’”
  谢九黎对这一句很熟,正平静地等待着接下来内容的时候,她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谢九黎疑惑地拿起手机,发现是沈雾沉学校来的电话,边从被子里坐起来边滑动接起:“你好。”
  就这两个字的功夫,谢九黎已经在心里把任何沈雾沉高考可能发生的意外都想过了。
  难道是答题卡涂得不好读不出来?还是不小心用了高温会消除墨迹的神奇水笔?再就是,沈雾沉他忘记写名字了?
  无数念头飞快在谢九黎脑中转动,就差大打出手的时候,校长用一种喜悦与紧迫交织的语气开了口:“谢小姐,恭喜您啊!沈雾沉是今年本省的理科状元,725分!”
  谢九黎迅速看了沈雾沉一眼,脑子里理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状元之家,齐活了。
  校长接着神神秘秘地道:“成绩要后天才公开,现在想要提前联系沈雾沉同学的大学已经排队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谢九黎心很大地道:“大学的事情沈雾沉自己决定。”
  校长噎了一下,小声道:“我本来也不想打扰您,可沈雾沉同学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从下午到现在到是关机。”
  谢九黎又看了沈雾沉一下。
  沈雾沉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似的:“我知道会有很多电话,所以关机了。”
  谢九黎:“……”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自己会拿状元吗!
  “所以我想问问谢小姐,沈雾沉同学的意向学校是什么?或者,沈雾沉同学能不能开个机?”校长态度很好地征询谢九黎的意见。
  谢九黎略一思索,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这些大学要是到时候把电话都打到她这里来那也不是个事儿啊!她又不打算干扰沈雾沉的人生。
  于是谢九黎就开口道:“沈雾沉要去的是首……”
  那个大学的名字才说了一个字,沈雾沉就突然打断了她:“航天大学。”
  谢九黎惊讶地抬头去看他。
  沈雾沉抿着嘴唇,但态度很坚定地说:“我要去航天大学。”
  大概是阅读灯太柔和,沈雾沉那双总是雾蒙蒙的眼睛居然居然被照得有点懵懵懂懂的不安出来,好像他担心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会受到谢九黎的斥责和拒绝一样。
  谢九黎眨眨眼,在电话里改了个口:“他要去航天大学,您把那边联系人的电话给我吧,我让沈雾沉打过去。”
  校长满口答应,挂了电话。
  谢九黎打开短信页面等待发来的电话号码,边打趣地恭喜了一下沈雾沉:“比顾舟去年的成绩还高两分。”
  “不同省不同年份,没有参考性。”沈雾沉冷漠地表示并不开心。
  校长的短信正好这时候进来,谢九黎复制了一下航大招生办主任的联系方式,黏贴发到沈雾沉的微信上。
  沈雾沉就在这个空隙里开口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改志愿吗?”
  谢九黎本来想半开玩笑地问“你和顾舟关系变好了?”,可放下手机一抬头正好对上沈雾沉没有笑意的眼睛,又把这句一点也不严肃的话咽了回去。
  好像这里应该说点严肃的话。
  谢九黎想着,清清嗓子:“因为你想去哪所大学是你的决定,我只是暂代你的监护人职责几天,并不打算插手你的人生。”
  “你已经插手了。”沈雾沉说。
  他人就坐在谢九黎床边,说这句话实在是太有力了,谢九黎根本无法反驳,倍感沉痛:“我尽量再少插手点。”
  “……”沈雾沉顿了顿,“我没说不让。”
  又过了几秒,沈雾沉接着说下去:“我现在觉得这个城市没那么糟。而且你一个人应付不了顾舟。”
  谢九黎很不服气:“我怎么应付不了顾舟?”
  “……”沈雾沉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去他眸中神情,“你就是应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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