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修仙界第一富婆——暮九
时间:2021-04-28 09:26:17

  看似平淡的话语,却是毋庸置疑的语气,压根没给宋芷昔任何拒绝的余地。
  拒不拒绝是一回事,现在宋芷昔的脑子显然还没转过弯来,正一脸懵逼两眼呆滞地望着周鑫鑫。
  只需一眼,周鑫鑫便知,此时此刻她那脑瓜子里必是一团浆糊。
  于是,向来不吝啬与有用之人说话的他又补充了句:“我带你见周家家主。”
  宋芷昔没继续纠结“周家家主”这一代称,此时的她简直要惊呆,用“你TM别是逗我玩”的眼神死死盯着周鑫鑫。
  说得跟见隔壁阿猫阿狗似的,周若岚是什么人即便你老人家是她亲儿子也不能这么草率啊!摔!
  周鑫鑫却笑:“怎么,不敢?”
  可别说,宋芷昔还真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这狗胆。
  那人可是周若岚啊……一个站在九州界金字塔顶层的女人。
  “没有的事!”宋芷昔昂首挺胸,极力证明自己胆子够肥。
  反正都是她计划中要见的人,既是迟早要见,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区别?
  宋芷昔还想着要说些什么来给自己壮胆呢,周鑫鑫却像个莫得感情的渣男一样准备下逐客令。
  宋芷昔没有猜心术,只见周鑫鑫右手指关节轻轻叩击着桌面,他目光又回到敞开在石桌上的账本中:“行了,你可以走了。”
  这货依旧是那副德行,赶起客来毫不留情。
  宋芷昔自然也没想过要和他多待,当即转身。
  只是在转身的那刻又忍不住瞥了眼裹在他身上的狐裘。
  没办法,这么一身白绒绒着实扎眼的很,于是,宋芷昔一个不留神就说出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明明可以用灵气护体,你为何还要穿这个?”
  “这个”自是指裹在周鑫鑫身上的狐裘。
  周鑫鑫抬头瞥宋芷昔一眼,高深莫测地道:“节省灵力。”
  都不知该以何种词汇来形容宋芷昔此时的心情。
  周鑫鑫只简单说了四个字,宋芷昔却如醍醐灌顶般瞬间脑补出上千字的解析。
  末了,直朝周鑫鑫竖大拇指。
  大佬就是大佬,果然非我辈所能比,竟能时刻保持危机意识。
  想想也是,天气越冷用来护体的灵气消耗便越大,这时候若蹿出个与你不相上下的强敌玩偷袭,与你缠斗的时候他分出灵气来护体而你穿着貂,你所消耗的灵气必然要比敌人少,高手过招往往是一招见胜负,哪怕是比敌人多省一丝灵气胜算都要大上一两分。
  宋芷昔越想越觉有道理,并且琢磨着回去是不是也该弄身貂来穿,有貂穿和伽罗打起非但能多出几分胜算,还能用皮毛的柔软来缓解些许体外伤。
  宋芷昔从来都是个行动派,回去后果断也弄了件“貂”,谢准看得一脑袋黑人问号,可他一贯脑子不大好使,听完宋芷昔解释后非但不觉得她有毛病,还竖着大拇指直呼内行。
  从此,冷家就多了一花一红两沙雕。
  花的是刚被谢准一拳打死,想要留着做纪念的五阶剑齿虎虎皮裘。
  红的是追着宋芷昔跑了三天三夜最终反被杀的六阶丹雀,宋芷昔薅光它火红火红的毛,做了件羽衣,披在身上活像只燃烧的火鸡。
  直至冷霜霜看不下去,强行扒了他们二人的“貂”,冷家众人的眼睛才终于得以解脱。
  当然,这已是后话。
  如今的宋芷昔还没来得及弄貂,在周鑫鑫的兽车里正襟危坐等待周若岚的传召。
  宋芷昔一紧张表情就很严肃,严肃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在这短短一瞬之间就被人给夺了舍。
  周鑫鑫看了她好几眼,终于开口道:“放心,她这人只要有利可图就好说话的很。”
  话不中听,倒莫名安抚了宋芷昔。
  宋芷昔回过味来的同时也在心中默默想,一看就知道周鑫鑫这个做儿子的和周若岚关系并不融洽,也不知此行靠不靠谱。
  此后,周鑫鑫便一个字也没多说,专心看起了手中账本。
  宋芷昔思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什么叫做甜蜜的负担?
  有二十四小时不停看都看不完的账本就是她求而不得的甜蜜负担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周鑫鑫倒没瞎折腾,他们一下就到了冀州,以至于让宋芷昔怀疑,上次是不是为了讹她灵石才故意这么折腾的。
  听闻此话的周鑫鑫从账本中微微抬眼,送给她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你是第一个见我抚琴的外人,二十三万上品灵石出得不亏。”
  宋芷昔头都要摇断:“不!我不想!”
  周鑫鑫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嘴角,在宋芷昔炙热的目光下掏出一摞新账本慢悠悠地翻着看。
  半个时辰后,前方排队的兽车终于走空,百丈高的城门缓缓被人从内推开,也就这时候,宋芷昔才终于窥得周家主宅全貌。
  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它是一座漂浮在云间的浮岛。
  只一眼,便叫宋芷昔沦陷。
  它就像隐在云端俯瞰人间的神祇,无人敢质疑它背后的所有者。
  周若岚。
  当之无愧的九州无冕之王。
  待宋芷昔缓过神来,人已在一扇近五米高的朱门前。
  门被人从内推开,发出沉重的声响,一如宋芷昔此时的心跳。
  周鑫鑫立于门右侧,朝宋芷昔点点头,示意她进去。
  宋芷昔心跳得愈发厉害,像是有人拿着鼓槌在她心间重重得敲。
  她跨过高高的门槛,描绘着金边的玄色帷幔一层一层被掀开,她一路向前走一路掀,仿佛未有穷期。
  直至掀开第九十九层帷幔,她才终于透过镂空的屏风窥见那个坐于高台之上的女人。
  这是一间大到足矣用来做角斗场的宫殿。
  不知为什么,看到周若岚的第一眼,宋芷昔心中便冒出个荒谬至极的念头——坐在这里一定很孤单吧。
  明明隔得那么远,脸都看不清,宋芷昔也不知自己究竟抽得哪门子风。
  宋芷昔尚在犹豫该不该绕过这扇屏风,便有个白衣美少年自屏风后走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宋芷昔上前。
  宋芷昔便不再犹豫,目不斜视向前走。
  第二眼望去,宋芷昔便见周若岚像只慵懒的猫般斜依在那张酷似王座的椅子上。
  明明她正左拥右抱,纤纤玉足下还匍匐着一个目光虔诚的美少年,宋芷昔却觉得,她眼中一片死寂,仿佛世间一切都不值得入她的眼。
  宋芷昔自不会信那些周若岚身高八尺粗犷无盐的怪谈,却也万万没想到,她竟是个浑身散发着厌世气息的绝世美人。
  这样一张脸与那写尽野心浸满鲜血的名字着实不相符。
  周若岚最广为人知的传说不是她那些放浪形骸的桃色事件,而是她的血色上位史。
  屠尽周家千名大能,最终以周家养女的身份继任家主之位。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周若岚这个名字都是九州界男修谈之色变的噩梦。
  直至后来她的桃色事件盖住了通身血煞,人们才渐渐淡忘那段历史。
  周若岚此人仿佛全身都写满矛盾。
  明明生着一张厌世脸,却手染鲜血不断争权夺势。
  明明修得是无情道,却流连美色夜夜笙歌,甚至还不知跟谁生了三个孩子。
  周若岚目光扫来的那一刹,宋芷昔没由来的颤了颤。
  她却什么都没说,只微微一抬手,不论是倚在她怀里的还是匍匐在她脚下的纷纷自觉撤离。
  宋芷昔怎么都没想到,周若岚开口与自己说得第一句话是:“你是凌虚子的弟子?”
  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与那张淡漠到极致的脸形成一种奇异的割裂感。
  宋芷昔有些茫然,又有些许惴惴不安,她不明白周若岚为何会突然问这个。
  她是不是凌虚子的弟子又与周若岚何干?
  虽想不明白,宋芷昔仍点头道:“是。”
  此后,周若岚又道:“他最后可曾对你说什么?”
  宋芷昔越发迷惑了,嘴上仍答:“他只让我别再入任何一个门派,做个潇洒散仙。”
  周若岚突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神色依然称得上是淡漠。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何会突然提起他?”
  宋芷昔老老实实点头,在这等级别的大佬面前,她可不敢玩弄任何心机。
  周若岚却已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他曾是我师兄,我与他生了个孩子,他的陨落和我脱不开关系。”
  短短二十五个字,信息量大到宋芷昔脑子都快塞不下。
  也不知是不是家族遗传,周若岚和周鑫鑫一样看着高冷实则话贼多。
  宋芷昔都还没来得及消化掉前面的内容,又听见周若岚在说:“确切说,云华门的衰败是我一手造就。”
  宋芷昔惊上加惊。
  周若岚像个给人洗脑的邪.教头子般循循诱导:“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力就是这般令人为之痴狂的东西,你来找我不也正是为了此物?”
  宋芷昔人已经麻了,只能机械式点头。
  她是真猜不透周若岚到底想说什么,她只想拉个赞助商而已,有这么难么?
  宋芷昔已经知道了周若岚话多,却没想到她话能多成这样,在她面前,周鑫鑫简直就是个敲一闷棍都吐不出半个字的锯嘴葫芦。
  周若岚的思维也是宋芷昔所不能及的跳跃,说着说着,竟直接从凌虚子跳到了贺兰雪身上。
  还没头没脑的来了句:“你如何看待贺兰雪?”
  宋芷昔没立即接话,她当然不会蠢到觉得周若岚这是在与自己拉家常。
  包括周若岚前面说得那些话,看似没头没脑,实则给宋芷昔传达了很多关键讯息。
  她不但对宋芷昔的过去了如指掌,私密如凌虚子最后给宋芷昔留了一封信都知道,甚至都已通过表象看透宋芷昔这个人。
  至少宋芷昔不曾向任何人表露自己藏在背后的真正目的。
  可她清楚宋芷昔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曾屹立千年不倒为九州第一派又如何?还不是轻易栽在我手中。
  这一刻宋芷昔终于明白何为与虎谋皮,在周若岚面前她整个人都是透明的,无所遁形。
  宋芷昔迟迟不答。
  周若岚又发出灵魂拷问:“你瞧不上贺兰雪?”
  这话是真没法接,人都杀了,还有什么瞧得上瞧不上的。
  “其实我还挺喜欢那小姑娘。我从不觉以美色为刃有何过,我做不到的事,她却能轻易做到,在那女子为附庸品的时代反客为主,凭一己之力将整个九州搅得天翻地覆。”
  听闻此话,宋芷昔很想摇着周若岚的肩说:醒醒,您老人家可是光用拳就搅得九州界天翻地覆,更何况,您老人家也长得也不比她差,您若是愿意出卖美色,还有她贺兰雪什么事啊!
  奈何宋芷昔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在心中疯狂吐槽。
  话锋一转,周若岚又倏地一笑,只不过这次的笑格外凉薄:“可菟丝花终究还是菟丝花,若无乔木可依便要枯萎死去,这个时代已不需要菟丝花,而她始终活在过去。”
  说到这里,她定定望了宋芷昔一眼。
  那一眼仿佛能穿透宋芷昔内心。
  “你这小姑娘很有趣,明明生得这副容貌,却从不肯正视它,反倒想尽办法和自己这张脸较劲。”
  宋芷昔呼吸一窒,朱唇微启,却半天都没能挤出一个字。
  宋芷昔承认她的确很矛盾,一边爱惜着自己这张脸一边又在与自己这张脸较劲。
  她一路走来不曾受过多少容貌上的优待,反倒经常被容貌所拖累,她的确生出过逆反之心,否则又岂会时不时以壮汉形象示人。
  或许,曾经的她潜意识里就是深深厌恶着自己这张脸的。
  周若岚说得一点都没错。
  可现在的她已经成长起来,也渐渐明白,无关容貌,她从前所遭遇的一切皆因太弱。
  周若岚静静看着宋芷昔脸上所发生的变化。
  从惊愕到镇定不过半呼吸间的事,比预料中还要快。
  至此,周若岚才终于露出个满意的笑:“我想,你能成为一枚比贺兰雪更好用的棋子。”
  “至于将来究竟是被弃,还是与我一同博弈,且看你的造化。”
  宋芷昔松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心头的那块石头也落了地。
  看来她通过了周若岚的考验。
  没有太多的惊喜,事成之后只剩无尽的疲惫。
  宋芷昔等着周若岚下逐客令,当周若岚真挥着手赶她走时,她又突然想起,紫萝曾与她说:若有机会见到周若岚,记得替本宫向她问声好。
  当听宋芷昔复述出这话时,周若岚毫不意外,只道:“你去过紫萝秘境,以她的性子必然属意你。”
  这话宋芷昔就听不懂了。
  可她并未逗留,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号走出这间大得吓人的宫殿。
  厚重的朱门被人从内拉开,门与地板摩擦的声音依旧低沉,周鑫鑫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与宋芷昔擦肩而过。
  宋芷昔步伐一顿,转身看了眼神色匆匆的周鑫鑫。
  朱门启开又阖上,隔绝了宋芷昔的身影。
  周鑫鑫一路掀帘而去,面露嘲讽地望着自己坐在高台之上的母亲:“你想让她成为第二个贺兰雪?你已是九州界的无冕之王,还有什么不满?”
  周若岚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般,只低声喃喃:“连紫萝都觉得她像我。”
  某一瞬间,她那双淡漠到极致的眼眸中突然涌现出一丝疯狂:“这小姑娘三番四次冒犯他,他却留着不杀,你说……这小姑娘能否完成贺兰雪未完成的任务?”
  周鑫鑫的心瞬间凉了下来,他已彻底放弃与周若岚继续交谈的想法。
  他与周若岚生得很像,特别是一脸淡漠的说着恶毒话语的时候。
  “你果真是个疯子,爱上你可真是沧渊一辈子的噩梦。”
  “被你生下,更是恶心到令人窒息的噩梦。”
  周鑫鑫与周若岚的关系岂止是不融洽。
  确切来说势如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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