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恬正迷糊着呢,云晓晓的一段话她只掐头去尾听了大半,震惊道:“什么?你用你灌了水的脑子好好想想,段思恬这辈子想不想当你的女儿还说不定呢!”
云晓晓的哭声登时一顿,随即哭得更大声了:“你说的对,我脑子进了水,我脑子里全是水,可是我的女儿是无辜的,我想要补偿她……”
安恬同情地说:“所以你为了补偿她,想再跟段狂歌生一个孩子?”
云晓晓放开她,泪眼朦胧地看她:“我该这样做吗?”
安恬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把云晓晓拍得身子一晃:“我看你脑子里不仅是水,还是废水!”
她撸起袖子,准备给云晓晓普及一下生物学知识:“孩子是谁生的?”
云晓晓哭得打嗝:“是我。”
“如果你没死,孩子应该管谁叫妈?”
云晓晓继续打嗝:“叫我。”
“如果没有段狂歌,你生的孩子管谁叫妈?”安恬继续问道。
云晓晓已经开始若有所思:“……我生的,当然还是管我叫妈。”
“如果孩子不是你生的,是段狂歌和别人生的,孩子还会叫你妈吗?”
云晓晓的眼睛闪闪发亮:“不会!”
安恬恨铁不成钢地看她:“所以呢,你明白了没有?”
云晓晓点头:“所以我女儿和段狂歌没有关系!只要是我生的,只要我今生补偿于她……”
安恬想了想,觉得她已经领会到自己的主要意思,于是点头:“对,就是这样!”
云晓晓晕晕乎乎地站起来,脸上开始有一丝对未来的向往:“好妹妹,那我现在就去生孩子了!”
她转身就往帐篷外面跑,安恬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不行!你想和谁生孩子,什么时候生孩子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归我管,但是今天绝对不行!”
云晓晓初时不解,随后恍然大悟:“对哦,那两个毒妇还在呢,我可不能让她们听了我的墙角。”
安恬觉得“毒妇”这个称呼有点侮辱性。但仔细想想,白清清是大蛇妖,一身蛇毒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毒死谁;而巫惠文是巫族出身,擅长蛊术,只要这世上的毒虫,她都能玩儿得转,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玩儿不到。
所以这两人真的是货真价实的“毒妇”,云晓晓这话还真没说错。
不过她拉住云晓晓,不让她今天就去努力生孩子的原因并不是怕自家姐姐被听了墙角。
而是……
“和她们两个无关。”安恬和颜悦色地说道。
“那是为何?”云晓晓迷惑不解,“春宵一刻值千金,妹妹,你可不能拦着姐姐赎罪。”
安恬:“……阿姐,你没发现今天晚上我采的蘑菇里面有毒蘑菇吗?你平时是这种会拉着我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性子吗?我平时是话这么多的性子吗?”
她伸手一指帐篷外面:“那两个‘毒妇’都中毒了,你确定要在中毒的时候去造人,不怕把毒蘑菇传给我小外甥女?”
云晓晓晕乎乎地走出帐篷。此时平静下来,她才觉得胸口发闷,回头看看安恬,看到安恬也是面色微红,不禁挠了挠头:“我妹妹为了不让我洞房,居然给我吃了毒蘑菇?用心良苦啊!”
一边说着,她一边摇摇晃晃地走到白清清和巫惠文的帐篷旁边,往里面一钻,决定鸠占鹊巢了。
反正那两个人看起来也不准备睡觉的样子。
皎洁的月光之下,绿衣女子和黑衣女子手执宝剑,另一只手牵在一起,转着圈唱歌。
安恬幽幽叹道:
“真是令人羡慕的友谊啊!”
“只要一把毒蘑菇,死对头也能变挚友。”
“我又做了一件好事呢。”
第106章 龙傲天的白月光[09] 我是为了天下……
南海宋家, 安恬与云晓晓第二次一起来到这里。
当然,这个第二次,仅仅是对于安恬而言。对云晓晓来说, 或许说“此生第二次”更加合适。
安恬提前给宋怡然送去一封信, 告诉宋怡然她们去而复返而且队伍里多了两个玩儿毒的。
宋怡然没出来见她们,只派了一群强壮的侍女迎接——当然, 她不是特意的,只是宋家人的手底下,连侍女都是时常要打铁的, 所以她家无论家丁还是侍女, 都只有强壮的, 因为打不动铁的,迟早要被解雇。
白清清满脸不爽:“姓宋的是不是怕了我们了?哼,胆小鬼。”
巫惠文显然也这么认为, 附和道:“我还以为宋怡然是个好的,没想到她的胆子也这么小。”
安恬无语:“仙子们,宋城过几天要举办炼器大会, 宋仙子忙一点很正常吧?”
炼器大会是南方几个辖区的地区性炼器盛会,每三年一次, 由南方炼器联盟的会长主持进行。现在的南方炼器联盟会长是宋家主,所以最近几十年的炼器大会都在宋城举办。
前一世, 段狂歌便是在南方炼器大会上一鸣惊人,进入大佬们的视野,并获得宋家主的青睐,将家族珍藏的宝珠赠予他。
只是这辈子……
想到宋怡然已经可以炼出天阶宝器,而段狂歌上辈子这时候只能炼出地阶初品,得到南海宝珠之后也只能炼制出地阶上品宝器, 天阶宝器是他直到后来晋升天阶高手之后才能炼制的……
人比人气死人啊!
安恬想给宋怡然宋大小姐点赞。
白清清和巫惠文坚持认为宋怡然是怕了她们的毒才不敢出来相见,一路上不满地向侍女抱怨,直到她们看到宋怡然如一只断线风筝一般坠向铸剑炉。
不得不说,段狂歌虽然哪里都不好,但对于女人外貌的审美还算不错。宋怡然作为有重生资格的女人,在段狂歌的后院里曾经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而她的容貌,即使是对她充满敌意的白清清和巫惠文,也不得不夸一句妹子你真好看。
此时的宋怡然显然正在铸剑,但和安恬第一次来的时候不同,她没有穿着背心,而是穿了一套暗红如血色的长裙。几人走进院子的时候,正看到她满脸悲壮与决绝,姿势凄美地投身铸剑炉。
“你【脏话】疯了吗?”白清清张口就是一串脏话。巫惠文没开口,动作却比谁都快,直接冲过去,从炉子口抱了宋怡然就跑。
宋怡然:“?”
安恬和云晓晓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我想看热闹”的眼神。
“咳咳,”安恬咳嗽一声,躲闪着云晓晓的目光,她觉得这时候和阿姐一起幸灾乐祸有点不厚道,于是抬头看向宋怡然,亲切地问候道:“宋仙子,又殉剑呐?”
白清清和巫惠文:“?”为什么要说“又”?
宋怡然茫然地被巫惠文放下来,茫然地问道:“发生什么了?”
巫惠文将刚才的一点点疑惑抛在脑后,冲着宋怡然喊道:“你脑子有病啊?铸剑就铸剑,殉剑殉器都是那群脑子有病的人编出来的,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信这种鬼话?”
宋怡然理直气壮:“怎么没有用?我殉剑这么多次,已经总结出规律了,我殉剑时候越逼真,铸出来的剑品级就越高,你凭什么说没用?”
她回头看见安恬两人,对云晓晓说:“老云啊,你给我作证——我上次送你的剑,是我那时候铸出来的平均水平,你再来看看我现在的。现在我殉剑的演技越来越逼真,所以铸出来的剑也越来越好。”
巫惠文:“你一个人的经验能说明什么?我们巫族早些年别说殉剑了,殉情的都有,但是我们占卜的结果,殉什么都没有用,没有任何用处的!”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殉职还是有用的,我们族里会帮忙养孩子。”
宋怡然不服气:“可我铸出来的剑就是越来越好了!”
两人越吵越欢,安恬终于忍不住提醒她:“宋仙子,你有没有想过,你铸出的剑越来越好,并不是因为你一直在殉剑,而是因为你铸剑的水平在提高?”
宋怡然若有所思:“有道理!也有这种可能。”然后她有些失望:“那我一直以来的做法,岂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安恬安慰她道:“怎么能说没有意义呢?我觉得以宋仙子现在的水平,在这次南方炼器大会之后,可以去安城参加南方舞蹈大会。”
宋怡然陷入沉思。
*
段狂歌正在赶往宋城的路上。他自信满满:普天之下,在炼器一道之上,有谁能做他的对手?比他年轻的人炼器没有他厉害,比他炼器厉害的人都比他年长。而南方炼器大会的参与者是按照年龄进行划分的,所以这一次他一定可以拿到非常好的成绩。
段狂歌在心里盘算:他现在可以炼制出地阶初品的宝器。如果超常发挥,说不定可以炼制出地阶中品。在往届的炼器大会上,像他这个年龄的人,能够炼制出地阶初品的宝器,便可以取得这个年龄段的前五名,而他现在炼器的时候,超常发挥的情况不少,所以这一次的冠军他非常有希望得到。
想到这里,段狂歌不仅洋洋自得起来:他可是穿越者,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主角。
段狂歌在穿越前是一个普通人。穿越之前他在看一本小说,小说里有一个配角和他的名字相同,所以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将自己代入进去,从而对其中的一些情节非常不满。
当时他疯狂地敲动键盘。给小说发差评——
什么破小说?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居然一个男人都没有,质量这么好的女人都单身不浪费吗?
这群女人的关系那么好,如果都嫁给同一个男人,她们一定也能相处的不错,作者不考虑一下吗?
……
然后没过多久,他的评论就被举报删除了。段狂歌生气地砸了鼠标。没想到在键盘落地的时候,眼前一黑,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到了刚才正在疯狂刷差评的小说里。
段狂歌欣喜若狂。他终于可以改写那个不知所谓的作者,写的不知所谓的剧情了!
首先是女主玉安恬,这个女人必须收入他的后宫,如此美丽又冰清玉洁的女子,有资格做他的正室夫人。
然后是玉安恬早年走失的双胞胎姐姐云晓晓。这女人虽然长得和玉安恬一样,但是太过放荡不羁,如果不好好调|教一番,实在配不上自己。不过想到她和玉安恬一模一样的容貌,段狂歌觉得,如果能够确定她之前没有其他的男人,他还是可以勉为其难收下的。
除了这一对最漂亮的姐妹花,还有几个大家族的女人,也有资格和他在一起嘛!比如她现在要去的宋城,宋城宋家的大小姐,据说是个擅长打铁的肌肉女,到时候他得好好看看,如果胳膊太粗,他可看不上。
……
如果安恬知道段狂歌在想什么,她一定会为他感到庆幸:他这些超级自信的想法,还好只在心里而没有说出来。但凡他敢说出半个字,恐怕就活不到炼器大会之后了。
段狂歌赶在炼器大会报名截止的那一天到达宋城。守城士兵检查过他的证件便将他放进城——南方炼器大会期间,所有进城人士都会严格核实身份,但段狂歌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耻辱:一个小小的士兵,居然敢拦宋家大小姐未来的夫主进城!
等到他将宋大小姐收为妾侍,他一定要让她好好管教这些不懂规矩的兵痞!
他满心不爽地来到登记处。登记处的工作人员递给他一张表格,让他登记基本信息。段狂歌再次怒了: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不满地说:“我是东海段家的人,你们难道没有人给我登记吗?居然要我亲自写字?”
负责登记的人诧异地抬头看他:东海几个辖区有自己的炼器大会啊,段家人脑子有毛病吗为什么来南海宋城参加炼器大会啊?不过来者是客,炼器大会从来没有规定过东海人不可以去南海参加比赛。
“笔在旁边,段少侠自己写便好。”工作人员体贴地说。
但这在段狂歌眼里,就是对他的再次轻视了,他微怒道:“这就是你们南海宋城的待客之道吗?还要客人自己写登记表?”
工作人员挠头:他们也从来没有要帮报名者填表的规定啊!报名参加炼器大会的人那么多,个个都要他们填表,那要写到什么时候去?他们的手是拿锤子的,拿毛笔它不对路啊!
正在他莫名其妙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段少侠远道而来也不容易,他自己不填,你就帮他填了嘛!”
工作人员抬头,发现是整日和宋家大小姐一起逛街的一个女子,知道这女子身份不低,便依言拿起笔问道:“姓名?”
段狂歌也闻声看去,看到一位白衣飘飘的绝美女子,女子的身周充满圣洁的光辉,像极了一个行走中的天使——他没有看到,在女子身后不远的地方,另一个白衣女子正在放下手。
后面的白衣女子就是安恬,她刚刚给巫惠文偷偷用了一个圣光术。她觉得等一会儿段狂歌一定会给巫惠文吹“姑娘神圣纯洁一见便是高洁之士”的彩虹屁。巫惠文今天虽然勉强换了一身白衣服,但如果有人对她吹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彩虹屁,一定会被她当街打死的。
段狂歌大概命不当绝,他的脑子在停止转动几秒钟之后,还是想起自己现在是在报名参加南方炼器大会。他勉强将视线从巫惠文的脸上移开,对工作人员说:“段狂歌,东海段家人,炼器大师。”
登记完毕后,他转回身,看到巫惠文还在好奇地看着他,不禁洋洋自得起来:他就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抗拒他的帅气!即使穿越到了异世,成为一个原书里面一个不起眼的配角,但他终将在这个世界大放异彩,在事业和爱情各个方面获得极大的丰收。
他想了想,走过去说道:“这位仙子,我是东海段狂歌,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巫惠文感觉很后悔,非常后悔。前世的她,是脑子进了水还是进了翔,居然能看上这么一个混账东西?前世的她从哪里看出这货风度翩翩的?这明明是一块行走的猪油才对!